第40章 左拥右抱齐人福

主通道上，一个明艳动人的娇俏美人儿臂弯上挎着一个购物篮，环顾四周，向他们这边望来。

        她一身火红低胸开衩长裙，完全勾勒出她傲人的前凸后翘，一头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胸前，一副媚骨浑然天成；一张粉面上化着精致完美的妆容，鼻线勾得笔直□□，两片嘴唇用口红画出性感的唇形，尤其是黑白分明大眼的末端，墨黑色的眼线特意往上浓墨重彩地挑抹一笔，眼角眉梢风情无限。

        瞧见卓励阳，她双眼一亮，脚踩高跟鞋一路小跑到他身边，空着的一手勾上他一边胳膊，仰头，嗓音黏腻地道：“阳，总算找到你啦。我还以为你把我和阮妹妹两个抛弃了呢。”

        卓励阳低头看她，笑得温和：“之薇呢？”

        “阮妹妹跟在我后面的。”女人回头张望，“那，这不，过来了。”

        端架另一头，一个长相清秀、衣着朴素的瘦小女子挎着购物篮缓步走来。与前一个女人的张扬妩媚完全不同，她身着一条素色连衣长裙，小巧的脸蛋化着简单的淡妆，走动间小碎步轻移，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弱质纤纤。

        她低眉顺目地走到两人身旁，轻声轻气地道：“主人，戚姐姐。”

        在中华国的妻妾制度中，规定男人的女人们，地位在良妾以上方可唤丈夫为“夫君”或者称呼丈夫的名字，贱妾以下一律只能叫男人“主人”。除了正妻，其他女人必须尊称其为“夫人”，地位在通房以上的女人们之间以姐妹相称，丫鬟和女奴则须呼她们一声“主子”。

        卓励阳颔首：“东西买的差不多了？”

        戚氏嘟嘴道：“哪有，人家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咧。”

        阮氏垂首站在一边，缄默不语。

        似乎此时戚氏才看到他们对面的安楚宁，用手一指她道：“喂，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对吧，你们超市的化妆品专柜在哪？本小姐刚才转了半圈都没找到。”

        安楚宁见多了顾客的颐指气使，面上不现一丝恼意，脚下不着声色地挪开一小步避开女人手指的方向，微微笑道：“化妆品专柜在清洁用品那里，我带你们过去。”

        把三人带到化妆品专柜，安楚宁刚想转身离去，戚氏又把她叫住，嚷嚷道：“喂，谁准你走的。我要珍珠碧的眼霜、薇而雅的面膜、诗亦玲的唇膏、珍靓的睫毛膏、美彩的指甲油还有洁令的卸妆水，你告诉我在哪儿。”

        安楚宁头痛扶额：她从来对化妆品之类的不感兴趣，这么一大串不同品牌不同品名的化妆品有些她连听都没听到过，更别提帮她找了。

        “请稍微等一下。”安楚宁维持着礼貌的笑容，进去把专柜的促销员请出来。

        戚氏翻个白眼，对着促销员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要求。

        促销员听罢道：“薇而雅的面膜在前面的端头上，正在搞促销活动；美彩的指甲油在那边两排；诗亦玲的唇膏缺货；珍靓的睫毛膏因为单价比较高这里牌面上没有，我要去仓库拿；卸妆水我们专柜没有；眼霜有，但是没有珍珠碧的牌子。”

        “算了算了，这没有那没有的，真令人扫兴。”戚氏打个哈欠，不满地摆摆手，说着又不屑地瞟安楚宁一眼，“连个服务员都这么不专业，还能指望在你们超市买些啥啊。阳，我们走。”

        安楚宁被奚落了一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一旁的促销员上来安慰她道：“你一个学财务的本来就不必对这些精通，别把那女人的话放在心上。唉，说起来我真不懂公司把你和那个男人放到门店来做什么，两个好好的大学生，就这么浪费时间。”

        安楚宁压下心中的酸涩，对她苦笑一回，又不好跟她解释什么，轻叹一口气道：“反正就待两个月，下个月月底就回总公司了。说实话平时工作并不吃力，只是有时候会受顾客的气罢了，这些忍一忍也便过去了，权当体验一回生活吧。”

        回到服务台，一群人还在聊聚会的事情。女员工们见安楚宁回来了，更是放心地簇拥着余佑安到活动区去讨论，把偌大的服务台丢给她一人。

        轻轻叹一口气，有些惆怅地眼见着余佑安如众星拱月般被一群女人带走瞧不见影儿了，她方低头做事。

        “阳——”一个娇嗲的女声由远及近，含着埋怨地娇嗔道，“你大老远地开车来这里带我们买东西，这超市哪里好了，我要的好多牌子这里都没有。”

        “小姐，开张发/票。”一个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她一愣，头皮发麻地抬头望去，就见到卓励阳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看着她。

        “阳——”挂在他右手臂弯上，整个人倚在他身上的娇俏女人蹶着嘴，不依不饶地抱着他手臂轻摇着撒娇，“我们就买了五百块钱都不到的东西，还开啥□□啊。人家想快点回家啦，阳你都好几天没碰人家了啦。”

        “戚姐姐，”乖巧地挽着他左手臂的清秀女人小小声道，“胡姐姐要记账。”

        戚氏撇嘴，不甘不愿地轻“哼”一声，倒是不再言语。

        “您好，请问发/票是开公司还是个人？”安楚宁摆出职业化的笑容，伸手接过卓励阳手中的收银小票，礼貌地问。

        “个人。”卓励阳答，一脸笑意地盯着她瞧。

        “好的，请稍等。”开个人发/票就不需要顾客写给她公司台头，她直接在电脑上的开票系统里操作起来。

        “诶？这开票的小姑娘不就是刚才里面的那个服务生么？”戚氏眼尖耳灵牙也利，“就这种资质还坐服务台给人开票？小学毕业了没？估计连大字也不识几个吧？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安楚宁对她刻薄的嘲讽充耳不闻，完全没理会她，径自把开好的发/票交给卓励阳，礼貌地微笑道：“您的□□，请拿好。”

        “谢谢。”他接过□□，顺势在她手心捏上一把。

        她惊地一下抽回手，控诉般地瞪着他，眼里清清楚楚写着“流氓”二字。见她这副神态，他弯唇笑得更欢。

        戚氏被她无视了个彻底，气得火冒三丈，奈何卓励阳和阮氏已离开服务台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无法恋战，她鄙视地瞪安楚宁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追上那两人。

        安楚宁目送他们三人走远，脸上浮起一抹讽笑：胡姐姐，戚姐姐，阮妹妹，这个世道的男人真幸福，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停车场里，卓励阳扭转车钥匙发动车子，看也不看后座的两个女人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小桃，你今天回去后跪一晚上搓衣板。”

        “阳？”戚小桃不明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不许吃晚饭。”他接着道。

        “阳——”戚小桃急了，向前伸长脖子欲问清楚原因。

        一旁的阮之薇伸手按住她，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别再多话，否则他对她的处罚只会更重。

        戚小桃抽出自己被按压着的双手，嫌弃地看阮之薇一眼，抿紧唇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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