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暗处的眼睛

镜子映出一双璧人，夏暖的视线和镜子里江以容那双晕着浅浅笑意的眼对上，那一瞬间的感动和甜蜜难以言明，只是弥留心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然而，他们相拥的美好侧影终于还是透过落地窗被一双眼尽收眼底，他们的甜蜜只是让那双眼燃起愤怒的烈焰……
“只是在这儿看着有意义吗？”耳畔一道声音为那双眼平添了几分惊诧。
“江以言？”女孩面上神色复杂，口气十分嫌恶，“你怎么在这儿？”
江以言走近她，望着她眼底残留的怒意，面上竟然生出了几分不忍来，“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顿了顿，却又喃喃自语道：“你是为了他，而我是为了你。”
“谁要你为了我？不自知！”女孩的口气仍然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嫌恶，“我告诉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不要想在我这儿讨到什么便宜！”
江以言却像是对她这样的恶劣态度浑不在意一般，只是喃喃道：“值得吗？他都已经要结婚了，我不想看见你这么痛苦，我会心疼。”
女孩眉头一皱，再度望向婚纱店内那相拥而立的一对璧人，面上立刻就有痛苦之色纠结，却还是勉力强撑着继续对面前的男人恶语相向，“值不值得也用不着你来管！江以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来管我！我更加不需要你的心疼！”
江以言面对女孩的咄咄逼人，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甚至山前轻轻搂住了女孩的肩，“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夺过来双手替你奉上，你知道我只想看见你开心地笑。”
他面上的神情满是恳切之意，语气也是温存无比，女孩终于还是有些许的松动，旋即却又立刻恢复了冷漠姿态，“江以言，你这些好听的话还是拿去哄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床伴，少在我面前献殷勤！”
江以言面上竟然露出几分急切的模样，“她们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只有你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一点吗？”
女孩一双明媚的眸子大睁，旋即推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她此时的尖锐也是心底怒气的发泄，远远望过去，婚纱店里的那一对已经不见了踪影，眼底立刻就有泪意迷蒙。
“你想要的会得到的。”江以言蓦地再次开口。
女孩皱眉望向他，“江以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么痛苦，既然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就一定会替你抢过来。”江以言望着她的眼神竟然满是恳切的意味。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吼他，“江以言，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尤其是不要伤害他！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在这儿帮忙！”
顿了顿，她又盯着江以言的眼，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冷声道：“还有，如果你真的要帮我，那么现在就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好，我会让你如愿！”江以言愣了会儿竟然真的转身开车离去。
遥遥望过去，那一双人已经从婚纱店里出来了。
“真决定就用这么简单的婚纱样式了？”江以容替夏暖拉开车门，最后向她确认意见。
夏暖笑的灿烂，“真的决定了，怎么？你觉得不好看吗？”
“这个问题我想我刚刚已经非常明确地回答过你了。”江以容手倚在车门上笑望她。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夏暖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江以容唇边溢出一声轻笑，旋即准备替她关上车门，夏暖却突然伸手挡住了他的动作，抬头望他，“江以容，你有没有觉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自己住了口，江以容问她，“怎么了？”
夏暖往四处望了一望，默了会儿终于还是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今天选到了合适的婚纱，所以有些太开心了。”
江以容摇头像是对她这样说法很是无语，微微勾了勾唇，旋即替她关上了车门。
夏暖将车窗摇下，再次往四周看了看，虽然依然没有看到可疑身影，但是心头那抹怪异之感终于还是难以消散。为什么她总觉得暗处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而且那样的目光绝非善意，而是仇视……
“小姐，请问您是需要挑选婚纱礼服吗？”店员小姐热情地上前询问。
“我要选一件跟刚刚那个女人选的一模一样的婚纱。”女孩的声音透着几分古怪的意味。
店员小姐十分诧异地望向她，终于还是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楚您的意思，可不可以麻烦您再好好说一下，您是想要……”
“我刚刚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吗？”女孩一双眼大瞪着，口气怒意十足，“我说我要的婚纱是和刚刚走出你们店门的女人所选的婚纱一模一样的！怎么？办不到吗？”
“这个……”店员小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古怪的要求，一时既惶恐又无措，只是僵在原地讷讷看着面前这个骄横的女孩子。
“不要这个那个的，我说了，我就要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一件婚纱。”女孩子咄咄逼人。
“她那件婚纱是半定制版型的，或许并不一定适合您，您要是想要好的婚纱款式，那么你还可以再仔细选一选，我们会有专人为您设计并且……”
店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子已经再次开口打断了她，“我出双倍价钱。”
“啊？”店员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女孩子，“那件婚纱的花费并不菲，而且……”
“十倍。”女孩子转身盯着她的眼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这样的客人当真是前所未见的，店员一时被惊得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在女孩子又要开口发火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暗暗观察情形的店长终于笑盈盈走了出来，“抱歉！我们新来的店员不知道这店里的规矩，小姐，您先不要生气，什么都好商量。不过是一件半定制的婚纱，只要您想要我们就一定可以给您做出来，包您满意。”
当然潜台词是只要价钱出得起，女孩只是冷眼一扫她，面色透出几分古怪来，冷声道：“我一定要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我的一定要比她的做得更加精致和昂贵。”
既要一模一样，又要更加精致和昂贵，这前后不就是很矛盾的吗？
店长饶是见过许许多多挑剔的客人，面对面前这位也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好在凡事总还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精致和昂贵哪儿来的客观评价标准呢？
想通此节后，在女孩又要开口责难之前，她先一步笑道：“好，好，您放心，我们是专注于婚纱定制的，所以您的要求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替您达到。”
关于婚礼的筹备，夏暖还真是没有操一点心，一切就像是江以容所说的，她只需要选了婚纱就可以等着做新娘了。
一早就接到婚纱店的电话，说是礼服已经定做完毕，要她本人前去看一看，夏暖也顾不上等江以容，自己一个人兴冲冲地便跑去了。
“小姐，您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的？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替您时修订。”店员异常殷勤地说道。
夏暖将礼服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抚摸，就只觉得掌心摩挲着的不单单只是一件礼服，而是未来可期的幸福。
她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加深，唇角勾勒出一个无比柔美的弧度，然而落在另一双眼中却只是挑起愤怒和嫉妒的起因。
“不用了，我非常满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再改的。”夏暖已经立刻笑着对店员小姐回话。
语罢，她不经意间抬头却和另一双眼对上了。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姑娘，比她大约还要小上两三岁的样子，那姑娘见她望过去，已经十分迅速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
只是刚刚那个姑娘是一直都在看她吗？那样的目光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夏暖兀自思忖的时候，那姑娘已经进了试衣间，夏暖便也就立刻收回目光，准备再仔细检查一下婚纱便回去了。
“好，我很满意，那我先走了，谢谢。”
和店员将婚纱的细节彻底确认完毕后，夏暖旋即便要拔脚出门，然而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试衣间里刚刚进去的那个姑娘已经穿上婚纱出来了。
第一感觉就是惊艳，不得不承认，以一个女人的眼光看过去，这个女孩也是长得极其精致的。夏暖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直观匹配这姑娘的形象，她活脱脱的就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当真是美得跟个人偶娃娃一般。
只是下一刻，她心底终于还是立刻就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个女孩身上穿着的婚纱怎么好像是和她自己的婚纱很相像，或者说好多细节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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