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chapter 172

十月。

        春高预选赛正式开始。

        这是与interhigh（ih）、国体（国民体育大会排球竞技）并称为高中排球三大赛事的重要比赛。

        但比起更偏向综合类体育竞赛的ih和国体,专注于排球的春高（春季高中排球联赛）更加受到业界的瞩目和重视。

        春高的赛制堪称残酷，地区预选赛采用淘汰赛赛制。

        全国各个地区的代表出场权比赛基本都在十月开始，最迟十一月结束。

        如同六月份的ih预选赛一样,青叶城西和白鸟泽学园再一次在决赛碰面。

        悠仁、胀相、伏黑惠和日向翔阳特意来到现场观看比赛,如今的日向翔阳,早就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仅凭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敏锐直觉打排球——从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二年级,经过了长达两年半的训练,又当了一年半的雪之丘中学男子排球部部长,他的成长可谓是由内而外。不仅仅是球技和心智,对于赛场局势的观察判断也有了极大的进步。

        无人庇佑的雏鸟逼迫着自己尽快长出羽翼，以图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中飞得更远,还要支撑着其他幼小同类在狂风暴雨的侵袭中不会坠落。

        但即便如此，雪之丘中学今年依然没有闯进全国初中联赛地区预选赛的半决赛，与同在半个赛区的北川第一中学失之交臂。

        比赛正式开始之前,悠仁在观众席上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吉野顺平的妈妈吉野凪、北川第一中学排球部的成员国见英和金田一勇太郎……影山飞雄也来了现场，但并没有与自己的排球部队友们坐在一起。

        悠仁简直想要扶额，排球部的问题真的很大啊！估计影山飞雄这小子压根就没察觉到自己在无意识中孤立了别人,结果导致他自己也被队友孤立了！

        ——看来他之前苦口婆心的劝诫，影山飞雄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可恶,他一个篮球部的成员干嘛要管隔壁排球部的破事啊？还不是因为他知道影山飞雄是个赤忱爱着排球的铁憨憨！他把铁憨憨当做朋友，不忍心对方的心灵受到伤害,但是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一点都不领情！真是要气死他了！

        悠仁眼神怨念地盯着影山飞雄圆溜溜的后脑勺，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日向翔阳,“怎么了？翔阳。”

        日向翔阳压低声音,却还是难掩兴奋地说：“我看到乌野高校排球部的前辈们了！”

        悠仁循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对面的观众席，“……啊，确实是他们。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过，高中想去乌野对吧？”

        日向翔阳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悠仁笑了起来，目光落在赛场上，“那我就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在场下替你加油了。翔阳，努力飞向更远的地方，让更多人看到你飞翔的姿态吧。”

        日向翔阳一怔，双眸发亮地看着身侧的好友，小声地问：“……悠仁，你真的相信我能闯进全国大赛吗？”

        悠仁转过视线，认真地注视着好友，铿锵有力地回答道：“那是当然！翔阳，我一直都相信着你！”

        日向翔阳闻言不由双手紧握成拳，胸中豪情万丈，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吼道：“总有一天——我会站上春高全国大赛的舞台！！！”

        橘子头少年响亮的宣言瞬间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就连赛场上的两支队伍里也有爱看热闹的球员望向声音的来处。

        青叶城西——

        吉野顺平：“……真有精神啊。”

        及川彻说：“如果他高中来了青叶城西，倒是还有几分可能。”

        白鸟泽学园——

        天童觉大笑：“个子小小，志气倒是很高嘛！”

        牛岛若利道：“专注比赛，不要被噪音干扰。”

        日向翔阳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沐浴着众多人的异样目光，尴尬得脚趾抠地、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想向自己的好友求助，结果一转过头却发现悠仁、胀相和伏黑惠已经在短短几秒内瞬移到了离他十米远的位置，装作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模样。

        日向翔阳：“……”

        ——所以，我们的友情原来是塑料制品吗？

        日向翔阳在观众们的哄笑声中坐了下来，默默地把兜帽盖到了脸上——幸好因为悠仁喜欢穿带有兜帽的衣服，他的衣柜里面不知不觉也添置了几件带有兜帽的衣服，今天还正好穿了。

        但在兜帽盖住面部之前，日向翔阳还是捕捉到了坐在前排的影山飞雄转头望来的嫌弃目光。

        日向翔阳：“……”

        ——可恶！又在影山飞雄那个讨厌的家伙面前丢脸了！！！

        一直以来，他和影山飞雄虽然都知道对方认识悠仁、相一郎、伏黑惠和吉野顺平，也时不时会从这四个彼此都认识的人口中得知对方的零星半点消息，但他们之间的交集仍然很少。

        日向翔阳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想在正式比赛中遇到影山飞雄，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方，让对方正视自己——只可惜事与愿违，连着两年全国初中联赛县内预选赛，雪之丘中学都没有碰到北川第一中学。

        比赛的哨音响起。

        日向翔阳拽下盖在脸上的兜帽，目光炯然地看向赛场，心中默默地想——

        还有一年。

        明年的全国初中联赛，一定要跟北川第一中学交手！然后，击败影山飞雄！

        第五局比赛结束，青叶城西vs白鸟泽学园，比分35:33。

        青叶城西艰难地赢了比赛，拿下了宫城县代表出场权，成功获得通往春高全国大赛的门票。

        场上两支队伍里的大部分球员们都热泪盈眶，但却是出于截然相反的原因——体育竞技就是如此残酷，仅仅两分之差，就能让胜者如登天堂般快乐、败者如坠地狱般痛苦。

        但也正因如此，这些为了胜利而拼搏的少年，才更加地耀眼夺目。

        吉野顺平瘫坐在球场上，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带着泪水的笑容。

        ——太好了！他们可以进军春高全国大赛了！

        不过，在春高全国大赛开始之前，新年来临了。

        青叶城西排球部的众人相约去了一趟秋保神社，拥有一千两百年历史的秋保神社供奉着胜负之神，在春高全国大赛开始之前参拜一下胜负之神也算是求个心安。

        参拜完了秋保神社，吉野顺平回到家里，开始给长辈、朋友们发送贺年简讯。

        其中就包括五条悟，五条悟大概还在忙，等到很晚才给吉野顺平回复了消息，还非常遗憾地通知他——夏油杰依然没有回归咒术界，你小子收拾收拾准备继续正常升学吧。

        吉野顺平：“……”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毕竟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了。而且，继续跟排球部的同伴们一起战斗下去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半个月后——

        第一次参加春高全国大赛的青叶城西，最终败于狢坂高校之手，止步于全国八强。

        电视机里，赛场上落败的少年们在哭；电视机外，感情丰富的笨蛋哥哥也在哭，另一个哥哥则在熟练地给他擦眼泪鼻涕。

        宿奈麻吕：“……别哭了，丑到我了。”

        “……”悠仁吸了吸鼻子，“哦”了一声，说道：“宿奈，你也快小学毕业了，想好初中要去哪个学校了吗？白鸟泽、雨丸还是北川第一？”

        以宿奈麻吕优秀的偏差值，宫城县内的中学全都随便她挑，白鸟泽学园初中部、雨丸中学都已经向她发来了入学邀请。

        宿奈麻吕鄙视地看了一眼哥哥，“废话，当然是北川第一了！”

        悠仁忍不住露出了感动的表情，“是因为想和哥哥一个学校、离哥哥近一点吗？”

        宿奈麻吕冷酷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因为是‘第一’啊，北川‘第一’中学。”

        悠仁：“……终究是错付了啊。”

        胀相：“噗！”

        四月。

        新一学年来临，悠仁、胀相和伏黑惠升入川第一中学三年级，宿奈麻吕也进入北川第一中学，以新生代表的身份站在北川第一中学的礼堂进行演讲。

        台上的宿奈麻吕并不知道，台下的悠仁此刻正兴奋地对着前后左右一顿骚扰，已经把她是他妹妹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消息一路从三年级生所在的区域传到了二年级、一年级。

        于是等宿奈麻吕演讲完毕，回到自己的班级所在的区域时，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以莫名敬畏的眼神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虎杖同学，三年级的两位虎杖前辈是您的哥哥吗？”

        宿奈麻吕背靠着座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并不意外自己的同班同学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她的哥哥们都是校园风云人物，她自己也注定不会是籍籍无名的路人角色，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女生接着又说道：“就在刚才，三年级那边传来了一则小道消息，说是粉色头发的那个虎杖前辈宣布谁敢追求他的妹妹就是在跟篮球部作对。”

        宿奈麻吕皱起眉，“……哈？！”

        “虎杖前辈的原话是‘我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不光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也非常可爱，而且她学习运动一级棒、音乐才能顶呱呱，就连厨艺都绝世无双。但是，你们这群野猪都给我离她远点！胆敢染指我妹妹的臭男人，就是在向篮球部宣战！’——以上，就是我刚才从别人那里听……诶，虎杖同学，你去三年级的区域干嘛？”

        “当然是揍人了。”

        宿奈麻吕拳头梆硬，迈着魔鬼的步伐杀气腾腾地走向悠仁所在的班级。

        ——笨蛋哥哥去死！那种恶心的话居然都说得出口，嫌她不够丢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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