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见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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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吃饭吧,晚上还要陪我看烟花。”苏玖开心的给父亲斟满酒,又给哥哥苏珂夹了菜。
“好,阿玖快吃,爹一会还得
处理公务,就不陪你们了。”自苏母走了以后,苏肃南并未再娶,也未纳妾,只是孤单一人。处在如今的日子里,苏肃南无心饮食,只匆匆吃了几口,便回了书房。
晚上,苏珂陪苏玖出行。
长熙的上元节人很多,熙熙攘攘的,苏珂总是怕弄丢妹妹。
苏珂倒也乐得作陪,如今妹妹十七岁,正是嫁人的好年纪,与其让她四处乱跑,倒不如…
苏玖挤在人群中,穿着鹅黄色的襦裙十分抢眼,不时乱跑着,到处乱指,口里喊着:“哥我要这个,哥我要那个。”苏珂跟上去,只有掏银子的份。
直到苏玖遇到一个人。
“十两一个,十两拉走。”那人手里握着一条绳。绳子另一头拴着一个眉眼清秀的书生模样的人。
“十两?贵了吧?”一个锦衣男子说道。
“十两还贵?”人贩子粗犷一笑,“这可是手脚麻利又受看的奴婢,十两都少要你了!”见男子没有掏银子的意思,人贩子又开始招呼别的客户。
“呦,苏小姐来啦,看看要不要买一个看家护院啊?”人贩子一脸讨好,倒是十分殷勤。
“哥,你说呢。”苏玖看向哥哥。
“你喜欢就买下吧,多一个护院也挺好。”苏珂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波澜。
苏玖端详了一下这个男子,又想了想:“那,你给我送到府里去吧。”说完扬扬手,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人贩子接过苏珂递过的银子颠了颠,踢了书生一脚:“你小子可卖了个好人家,苏家可是名门世家,待你可肯定不错,跟我走吧……唉!你个兔崽子还不走!”
叫骂声渐行渐远。
“那是苏家的大小姐?”那锦衣男子还在原地,低声问。
“是,主子。”下人回答。
“去会会。”
这男子一挥衣袖,转身走向苏珂,拱起手笑脸相迎:“苏将军。”
“都江王。”苏玖还了礼,并未多说什么。
“怎么不去朝庭里的国宴呢?”四皇子沈易笑问。
“四皇子都没去,在下自然也无妨。”
“这位是……”沈易的目光望向了苏玖。
“家妹苏玖。”
“苏将军说话总是这么简单吗?”沈易还笑。
“笑面虎,切。”苏玖感受到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默默地插了一句嘴。
气氛瞬间更尴尬。
“啊哈哈,令妹很有意思。”感受到兄妹二人的不友好,沈易自觉拱手,“不打扰了。”
“不送。”
跟在沈易身边的林安倒是很不平:“主子,明明知道他二人与您不熟,干嘛还要过去热脸贴冷屁股?再说苏将军都不给您好脸色,怎么说殿下也是个王爷啊……”
“闭嘴!”沈易生硬的打断了林安的话。
“哦……”
陪着妹妹看完了烟花,放过了灯,苏玖这才心满意足想回家。
再说那苏家兄妹回家,就看到了已经梳洗干净的,板板整整坐在床上的男子。
“哥,我觉得我买对了,这十两银子花的值啊。”苏玖看到美男子,十分开心,凑上去观察了半天,“这么个美男子只值十两银子,暴殄天物啊!”
那男子倒是十分不情愿,扭着脖子躲闪,半晌才开口:“我不会做苏小姐的下人的。”
“为什么?”苏珂问。
“我也是名门世家的公子,若不是家族没落,我也不会到此地步。”那男子将头别过,眉目间满是悲意。
“哪个望族啊?”
“苍术顾氏。”
“叫什么名字?”苏珂又问。
“顾青。”
“这么娘炮的名字……”苏玖撇撇嘴表示嫌弃。
“什么嘛,我父亲希望我如青松一般挺拔正直,自然取青字了。”顾青反驳道。
“嗯嗯你有理。”苏玖一看顾青那急吼吼的样子就想笑。
“你会什么?”苏珂又问。
“我自然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南知北斗,北知企鹅!”顾青一脸自豪。
苏玖表示嫌弃。
“若你不嫌弃,”苏珂看样子知道顾青是一个可靠的人,就想……
“不嫌弃不嫌弃!”顾青两眼放光,现在他只想要不被人到处牵着卖就好。
“做我家的门客。”
顾青一愣。
“我家素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苏珂又补充道。
苏珂很快查过顾青身份,验明他的的确确是顾家遗子后,将他拜入了苏门。
“有点小紧张……”顾青身着青衫,发髻高高挽起,正在忙着做深呼吸。
“你至于吗?”苏玖翻了个白眼,又想起昨天晚上,这个刚刚被认可的公子哥,坐在床上傻笑了好几个时辰,笑到脸色发青,吓的苏珂都要派人给他找大夫了!
彼时苏肃南坐于主位,苏珂坐于侧,而苏玖早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苏言立在一侧,端着家规念着:“拜于苏门,当勤俭自律,忠于苏府,不得见财忘义,不得强抢豪夺,不得强抢民女,不得浪费粮食,不得……”
硬着头皮听了一会,苏玖才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原来这么多规矩,怪不得总是被爹爹罚跪!而听的无聊的她一转身,竟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苏家众多侍女都聚在一起,眼冒桃花,望着一身仙气的顾青,涎水都要流出来了!
苏玖玩意正浓,便悄悄绕到她们身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贴身侍女翠儿:“哎,你们看什么呢?”
翠儿把她的手拨开,看都不看她一眼:“没看到顾公子吗,太完美了!”
“好看吗?”苏玖又问。
“好看呀,比苏少爷都好看!”
一听这话苏玖不开心了:“我哥不完美呀!你们大少爷不完美呀!”这苏玖可气不打一处来,反驳完拉起翠儿就走。
翠儿挣扎着,奈何力气不够大,被苏玖硬生生拖走还哀嚎着:“小姐,我还想看……小姐……”
“我哥这么个大帅哥你们不看,来看这么一个小白脸,哪有我哥帅呀!真是的!”苏玖一路絮絮叨叨把翠儿扯远了。
堂内已经听见的的三人相顾无语。
“顾公子住在西边吧,毕竟是第一位门客,还是该优待的好。”苏肃南说完,就赶去上朝了。
“嗯?不是说苏家家大业大,门客无数吗……怎么我是第一个?”顾青很是迷茫。
“江湖谗言,只有二傻子才信。”苏珂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顾青的肩膀,笑的花似的,然后扬长而去。
顾青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哎我住在西边的哪里呀?谁带我去呀?”
“公子我来。”
“公子!”
一大堆小侍女蜂拥而上,兴奋的围住顾青。
顾青第一次见识到了苏府的……家风开放……
(皇宫)
“主子,该就寝了。”林安提醒道。
“熄了蜡烛吧。”沈易难得听劝,乖乖上了床。但是他可睡不着,想着母妃的离世,父皇的不信任,朝廷的排挤,在这孤苦伶仃的日子里,也没有点期盼。
林安带上门,就地坐在门前,望着月亮发呆。
十三年前。
“令妃,朕如此宠信于你,你竟然与朝廷大臣私相授受,自毁名誉,枉费我一番苦心。”皇帝沈塘州气急败坏,挥倒书桌,难以言语。
令妃带着沈易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却无半点反驳之意。
“你倒是反驳啊?你不是伶牙俐齿吗?”沈塘州狠狠捏住令妃的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臣妾……无言以对。”令妃狠狠地磕了头,“臣妾贱命一条,但凭皇上处置,但,还请留易儿一条命。”
“我封他为都江王,但还请你,死的干净些。”沈塘州满眼嫌弃,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翌日,安慈宫内只传出了沈易的哭喊声:“母妃!不要留下易儿!母妃……”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沈易,只剩下了都江王四皇子。
沈易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中频繁闪过母妃被送出时,苍白的面孔。
他终是难以忘记母亲的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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