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邀仙子出山

来到仙山已有十多日，对仙山的种种了解不少，蜃楼修复也到了最后阶段，因此秦始皇准备返程了。

        蜃楼在海上消失这么久，一定引起了众人的怀疑，再不出现，很可能出现乱子。

        “陛下打算以何名义邀请灵桑仙子？”

        对此，蒙毅自然不会反对，而且这段时间与仙子接触下来，发现对方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宽厚仁爱。

        若是陛下相邀，仙子答应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秦始皇略一思索，沉声说道：“仙子不贪慕名利权势，也不在意荣华富贵，所以封侯拜相肯定行不通。再者，仙子也说过修仙者不能入仕为官。”

        他看向蒙毅，询问道：“蒙卿有什么好建议？”

        “陛下思虑周全，臣也认为不该从为官为相方面考虑。”蒙毅露出淡淡笑容，温文尔雅。“不妨想一想仙子喜欢什么？陛下可以投其所好。”

        “你的意思是……”秦始皇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之前讨论过的，为灵桑仙子修建一座仙祠。

        蒙毅道：“灵桑仙子既然是仙人，咱们就按照符合仙人的身份相邀，拜她为国师或者圣女。”

        “仙子不参政，陛下完全可以将其塑造为大秦的象征与信仰。如此，更利于收拢民心。”

        秦始皇微微颔首，露出笑容：“言之有理。相较于国师，还是拜为圣女更合适，国师乃一国之师，位高权重，对仙子反而是一种束缚，仙子可能不会喜欢。”

        “陛下决断即可。”蒙毅含笑。

        “嗯，既然拜为圣女，就得有相应的举措。”秦始皇沉吟片刻，下了决定：“朕打算为她新建一座圣女宫，就仿照我咸阳宫而建，一定要足够恢弘华丽。”

        他并不吝啬于给予仙子一些特权，尤其是见识过仙子的实力后，他很清楚任何手段在她面前都如同儿戏。

        只要仙子想要的，就没有什么得不到，不管是权势、地位还是名声。

        可仙子却从未追求过这些，说明对方是一位真正超脱于世俗的存在，而不追求什么回报。

        对于这样的存在，他愿意且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与自由。

        “陛下圣明。”蒙毅高声赞叹，眉目舒展，仿佛已经看见大秦开启了新篇章。

        目光扫到地上的血迹，他忽又问道：“那赵高与李斯之事……”

        蜃楼里上万黑甲精锐都知道赵高与李斯跟随陛下一起上了仙山，结果一死一伤，谁都知道肯定出了问题。

        若是不说清楚，大家一定会认为是仙山上众人做的，这对仙子的名声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可又不能据实已告，毕竟关乎着大秦的未来。

        秦始皇目光一沉，声音也倏然冷淡不少。

        “赵高意图谋害朕，被朕就地正法，李斯知情不报，被朕断了一臂。”

        他当然不能让仙子背锅。

        “臣明白。”蒙毅垂下双眸，这件事情的真相，不会再有更多人知道。

        然而，这一切都落在灵桑等人眼里，徐福甚至通过天眼阵法看见王贲将赵高的尸体扔进了海中，很快被鱼群所吞噬。

        寝宫里，思柔面色发白，长长吁出一口气，满眼不赞同。

        “陛下是否太过残暴了？就算典籍里所言为真，可事情毕竟还没发生啊。这不就是欲加之罪吗？”

        一旁的徐福意味深长一笑：“柔师姐太过单纯了，对于陛下来说，赵高这样的祸害当然是尽早除掉为好。若是无动于衷，那才不是一位帝王的做派。”

        “古往今来，所有掌权者都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何况是赵高这种导致大秦灭亡的。”

        思柔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反驳道：“可陛下既然知道赵高会做什么，到时候尽早防范就是了。再不济，罢黜掉他，将他贬为黔首远离咸阳也可以，为何非得杀了他？”

        “因为这是最简单也最妥当的办法。”徐福笑着摇了摇头：“只有死人才什么都做不了，才最让人安心。”

        思柔紧咬下唇，显然极为不赞同，望着灵桑嘀咕道：“主人，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您出山辅佐吗？我看大秦二世而亡对天下黔首来说指不定是好事。”

        灵桑听着他们嘀嘀咕咕，自己则安安静静享用着美食。

        别的不说，徐福此人进入角色状态很快，自从答应让他留下，这两日徐福勤快至极，什么都抢着做，还一口一句主人，一口一声师姐。

        凡是在她身边侍奉的婢女，全都成了他师姐。

        看他这样殷勤听话，思柔等人也不好太过排斥，捏着鼻子默认了。

        “你们两个说的都对，只是立场不同。”

        灵桑拿起绢帕擦拭唇角，盘中点心被一扫而空，徐福赶紧上前为她倒了一杯水。

        慢后一步的思柔翻了个白眼，这徐福都一把年纪了，还挺会献殷勤，真讨厌。

        灵桑浅浅啜了一口，才继续道：“我不想去评价谁对谁错，但出山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天下黔首，所以势在必行。”

        徐福登时两眼放光，高声赞叹：“主人心怀天下，救济苍生，实乃我辈之楷模！”

        灵桑：“……”

        情绪都被打断了，灵桑瞥了他一眼，徐福立马闭嘴。

        她伸出左手，一枚碧色玉简赫然出现在手心，那玉简光滑玉润，散发着淡淡微光，徐福双眼更亮了。

        “这是一枚功法玉简，里面记载着一部修行功法，也是我门下众人所修之法，一直到筑基期，今日便赠予你了。”

        “望你日后好好修行，低调做人，踏实做事。切莫生出不轨之心，更不能欺凌弱小，否则轻则废除灵根，重则伤及性命。”

        玉简飘起，缓缓飞向徐福，徐福蓦地露出狂喜之色，双手接过，神圣而郑重。

        双膝一弯，登时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多谢主人赏赐功法！福定当牢记在心，断然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

        “起来吧，回去好好修炼，将你之前所学的都梳理一遍，免得影响日后精进。”

        灵桑特意叮嘱了一句。

        徐福之前都是自己摸索着前行，难免走岔了路，好在实力尚浅，影响不大。

        她这次给予的功法只能修炼到筑基期，属于打基础的部分。至于后续功法，还得看徐福后面的表现。

        筑基期的实力对于寻常人来说虽然已经很不错，但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遇上大秦军队也只有跪的份。

        因此就算他真的走上歧路，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徐福却是没在意这些，能有一部正统修炼功法，他已经十分满足。

        他在练气后期已经卡了许多年，眼下终于有望更进一步了！

        “谢主人提点，福定当不辜负主人的期望。”

        徐福喜上眉梢，眉眼间洋溢着欢喜。

        灵桑淡然收回目光，继续品尝起美食。

        ……

        次日一早，灵桑自花田中采摘了新鲜的忍冬，亲手泡了一壶花茶。

        忍冬花朵小巧精致，又名金银花，花香袭人，色泽或金黄或银白，淡雅美观。

        刚将茶泡好，徐福就前来禀报，说秦始皇前来拜见。

        “请陛下进来吧。”

        灵桑半点不意外，从盘中取出两只象牙白的茶盏，分别放在了案几两侧。

        秦始皇进来时，刚好看见她倾倒茶水，茶水冲入杯中，登时逸散出淡淡馨香，沁人心脾。

        “仙子知道朕要来拜访？”

        秦始皇面露异色，看仙子的姿态，分明是一早就在这里等候。

        灵桑看了他一眼，面容恬静。

        “陛下在藏书阁呆了一日一夜，出来就斩杀了赵高，所以我猜陛下可能会来这里坐坐。”

        “仙子料事如神。”秦始皇赞叹，见灵桑伸手相邀，于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灵桑含笑道：“忍冬花清热解暑，陛下尝尝。”

        “好。”秦始皇当即托着茶盏浅啄了一口。

        茶水温热，蕴含着花的香气，入口后居然真的消除了心中烦躁之气，让他神清气爽。

        “味道甘美，仙子好手艺。”

        他放下茶盏，目光郑重：“不过朕今日前来，倒不是因藏书阁一事。”

        “那是因何？”灵桑目光淡然，明知故问。

        “因我大秦江山，因我大秦臣民。”秦始皇面色一肃，忽然起身拱手一拜：“朕想请仙子出山辅佐我大秦，为黔首传授技艺，造福天下。”

        “朕知仙子不贪图名利富贵，仙子若是愿意，朕愿拜仙子为我大秦圣女，建造圣女宫以扬起名，并修建仙祠供臣民参拜。”

        秦始皇语气激昂，掷地有声。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触及，一个郑重，一个平静。

        片刻后，灵桑才淡淡说道：“陛下已在藏书阁中看过大秦的未来，且已消除不稳定因素，未来必然为之改变。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请我出山？”

        秦始皇道：“大秦的未来朕能掌控，朕有信心多延续几世，可更多的东西却无能为力。朕造不出灵稻灵植、造不出可飞行的仙剑、更造不出监察天下的天眼阵法。”

        “若是有仙子出山辅佐，我大秦定会变得更好，黔首也必定更加富足安康。”

        “仙子既然心怀天下，能拯救遭遇海难之人，又为何只是偏安一隅，不出世救助更多人呢？”

        灵桑眸光微闪：“陛下这是激将我？”

        “非也，朕是诚心邀请仙子出山相助。”秦始皇目光坦诚。

        灵桑点了点头，旋即扬起唇角：“陛下一片赤诚，为国为民，我若是再推诿，倒显得假清高。”

        秦始皇一怔：“仙子这是答应了？”

        “陛下来到此地便是与我有缘，所言也极有道理，我有和不答应的理由？”灵桑微微含笑。

        秦始皇当即大喜：“仙子仁义，有仙子相助，我大秦定会更加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一旁的蒙毅也露出笑容，暗自松了一口气，仙子果然答应了。

        思柔与徐福倒是一派淡定，丝毫不意外。

        徐福眼珠转动，眼底划过一抹得色，等再回到咸阳城，他就不是往日的方士徐福了，而是以仙子侍从的身份，地位尊崇。

        什么卢生、侯生、韩众之流，还能拿什么跟他比？到时候羡慕死这群方士。

        思及此，他不由弯了唇角，还好他明智，提前拜入仙子门下，跟着仙子可比在大秦做方士有前途多了。

        忽听灵桑开口：“陛下谬赞了。我愿出山辅佐陛下，但此事不易操之过急，陛下且容我准备几日。”

        “我山中尚有黔首千人，需问过他们的意见，自行决定去留。还有仙婢数十人，他们会随我一同前往咸阳。”

        秦始皇表示这些都是小事，大度的说道：“仙子尽管用心准备，蜃楼还得几日才能完全修复，不必着急。”

        “谢陛下体谅。”

        灵桑颔首，其实真正要准备的不是这些，而是仙宫。

        没错，她准备带着仙宫去咸阳。

        既然要一朝天下惊，就得做出壮举，没有什么比让众人亲眼目睹一座仙宫降临更加震撼了。

        如果有，那就是整座蓬莱仙山降临。

        可蓬莱仙山太过巨大，且扎根于海中，哪怕是她也搬不走，而且搬去咸阳也没地方搁。

        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带着仙宫走了。

        她的仙宫极为庞大，就算比不上咸阳宫，也不遑多让。更重要的是住习惯了，且仙阵等物设施齐全，这样就省去很多工夫。

        她托着茶盏浅浅品尝着，掩去眸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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