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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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商会定点必然往里挪,”申屠空脑子里画出一副地图,挑了几个似乎可以落脚的城池,都不大满意:“迢城由兵演变,其凝聚力与其它洲城不可同一而论,商会不定在这儿不会有多大起色。”
申屠策没学过经营之道,对与大蜀接壤的关外城池倒还是了解,他说道:“三叔所想三全之法,大抵只有山关建成后,大蜀挥军北上接管狄人啊廖城,向西占下喀乏草原,围护迢城同时打通戎狄中原三者商道。”
“西占草原北夺啊廖城,哈哈”申屠空被这番豪言壮语逗乐,笑眯眯地摇着脑袋,“策儿,你同你二叔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申屠策回忆起二叔谈及边关安定总是隐有自豪,与他相处谈话所说所想也都是守成足矣,从没对他讲过这样的话。
军中建制由起初南下建国王骑演变为守西北北疆之北骁军与牵制西南苗疆之嵬府军。申屠策对嵬府军知之甚少,暂且不提。
大蜀开国根基未稳时常遭遇戎狄侵略,多年征战才得以平定漠北,以申屠恭为首的老将厌倦战争渴求和平,是以北军虽有实力却求稳,平近忧,不远征,几十年来都是如此。
假若抛去皇室牵制,打破陈规,待山关建成,北军无后顾之忧,出关定西北而后蚕食诸部落并入大蜀,也能成大事。
“我竟不知道。”申屠策好奇,“您提及商会我才有此想法,二叔何来出关之意?”
“我哪里知道,也许是他身负重任离不开漠北,又不想被困于此吧。”申屠空耸肩。
申屠策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日暴雨前的城墙上,二叔看着他,语气飘忽,说了一段令他似懂非懂的话。
是这样啊,申屠策心想。
二人谈话于此终结,其间难易程度已不是商讨能出对策,申屠空有心无力,看着还未到他肩膀高的侄儿遗憾地叹了口气。
天色渐暗,街市灯火开始变得尤为明亮,暖色的灯光抵挡不住夜幕降临,虽说这街市天幕暗才有氛围,申屠空心思不在此,随手买了些没见过的吃食,也便随着侄子回府了。
申屠空从那之后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迢城资源丰富,既然建立商会为时过早,至少另寻他路打通由迢城至京城商道。
这也并非易事,迢城花了三十余年才有现在的规模,要建成京迢商道,怎么说也得宫里点头。三叔做生意不是最讨厌和宫里扯上关系么?
大将军离职颇为繁琐,七日前京州派了人来,申屠空匆匆见过一面并不认得,说是大抵是皇帝身边的人,还煞有介事的分析此乃皇帝派到漠北监视老将军,怕有异动。申屠策放下三叔要求他去买的漠北特产点心,不置可否,看了会儿他摊开在塌上画满标注和线路的地图就走开了。
皇帝对祖父忌惮,军中眼线早多了去了。老实说,要真是来监视的,还不如来监视三叔呢,申屠家想建立商会控制三国商贸,这才是大事一件。
时间很快过去,京州催得紧,嘘寒问暖的信件纷至沓来,眼下正月到了尾声,离别之期也到了。
这日申屠策起的很早,他习惯地从枕边拿起三叔送他的匕首擦拭,银白的刀刃印出他泛绿的浅棕色眼睛。好刃亦易伤人,申屠策又看了几眼后起身将它收鞘挂到腰侧。
夜色未褪,将军府里已经亮起了灯火。不比前些日子喧闹,诸事安排妥当后府里回到了往日的寂静,即使是今日,申屠策也只能偶尔听到府中仆役搬运行李的脚步声。他慢慢踱步到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还未开始长新叶,光秃秃的枝杈张牙舞爪地舞在空中,夜里看来还算可怖。
他幼时虽然孤僻,受到亲情甚至优于普通人家,说起与家人送别,却是第一遭。
府里下人安静,这次跟着回去几个跟在老将军身边十几年的老仆,他们早受够了漠北的风寒,此时在府中穿梭,脚步里还带了许多轻快。老将军近日体弱嗜睡,三叔又是个由着性子的,明明是马上要走,倒只有申屠策一人心里恍惚睡不着,到院里坐在树下吹冷风。
“策儿!策儿?…”
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把申屠策从纷杂的情绪中拽出,他眼睛一亮,转头一瞧果然是他:“小叔?你怎么回来了?”
“我与戴将军告假,送完父亲便要回去。”知道申屠策还要问他二叔,裴言继续道:“二哥接任北骁军,事务繁忙,压力不小,前几日去了西营处理军务,分身乏术,实在抽不出空。”
意料之中,难免遗憾。到底是个小孩,心底肯定不舍,裴言看申屠策露出那副落寞的神情,又说了一件事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止二哥忙碌,此番父亲回京,最稳重的北营也有些浮躁,戴巽将军托我转告你也该早日回营,家中嫡孙的身份跟你二叔一样能稳军心。”
申屠策果然把心思转到北骁军上,年节跟在祖父身边旁听议事,知道陋山关不日建成,他早想跟着戴巽去见识一番了。
身边还有小叔和二叔在,随着天亮寒夜里的冷清减淡,申屠策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还有心同裴言说笑:“家里有三叔在,他好吃食,连我也跟着长了不少肉,送他们离开后,小叔你带着我一同回去么?”
裴言还未答,背后又来一人喊他名字,只听申屠空在远处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小子,你这年纪长身体本就窜的比猴儿还快,对你好还往你小叔那告我的状,怎么着?等不及我走啦?。”
“三叔。”申屠策转身“是谁嘴又刁又想尝新鲜,不合你口味的糕点零食尝一口就推给我。”
申屠策的生活常年与将士们打交道,不像是申屠空在京锦衣玉食惯的,见不得浪费。
申屠空理亏,走近没有再接话,笑嘻嘻的张手就把侄子抱住,眼瞧着就要往他脸蛋上亲一口,“小策儿,虽然咱俩相处不久,可我真喜欢你,多想把你带回京州去。”
真不愧是申屠家的人,这腻歪劲同小时候撒娇的申屠策有的一拼,裴言黑了脸嘶了一声,直觉得后背发麻。
“我只想留在这儿。”申屠策歪脸躲他贴上来,脸上写满了拒绝,倒是没推开他,裴言松了口气,只听申屠策又道:“三叔,在迢城立商会任重道远,不想同宫里低头就不要勉强自己,陋山关不日建成,西占草原,北夺啊廖城并非空谈。”
“……你这小子,看人是透明的?平日一声不吭,原来心里早就把人看得透彻了?”申屠空再一次惊叹他的天赋,他虽有说过想打通京迢商道,却苦于没有合适的门路。
“此次一别,三叔与祖父立场分明,北骁军在漠北也能展开拳脚。戎狄与我边境纷乱不休,靠的就是此二处为据点,如若由我们拿下,这便是迢城的屏障,是大蜀的屏障。新帝登基,戎狄大败,占草原,夺廖城,传威名,扬国威。此后再通商道,立商会就容易多了。”
申屠空撇嘴:“尚未知新帝主张,你就把话说这么死?”
就知道三叔还得质疑这番话,申屠策狡黠一笑同他道:“此番三叔回京,就光带着漠北吃食回去?”
申屠空一愣,半晌才转过弯来,“哎呦,策儿!你拐着弯说我不带脑子呢!”
申屠策刚想解释,这三叔就跟小孩子似的放开他气鼓鼓的起身,摆手道:“我不听,不用你说,我总能自己想到。”
裴言暗笑,策儿大抵是跟二哥学坏了,觉得逗申屠空有趣呢,不过他也好奇,见申屠空走远后还是问他:“策儿,衿王来信只字未提主张,你如何得知?”
“意欲嫁独女联姻,背后深意还用说么。”申屠策摇头,“不论此事结果如何,衿王态度可见一斑。”
裴言惯着他,逮着空就夸奖:“不过几日未见,总觉得你又长进了。”
“年节人来人往,祖父令我不准在家中舞枪弄剑,只得委屈自己在房里练习你教我的那招挥刺,哪能有什么长进。”申屠策靠近裴言,“陋山关外雪还未化?我能闻见你身上的寒意。”
申屠策小狗似的煞有介事地凑近嗅他,裴言觉得好笑,推开又想同他撒娇的毛绒绒的脑袋,“你是有些武痴的劲头,罢了,你去收拾一番,父亲马车离开后,我等你一起回去。”
申屠策点头就走,裴言又喊住他:“关外雪是未化,御马骑行是还有些冷,多穿点。”
“好。”
申屠策穿戴整齐,与裴言一起送别回京车队,正准备走时,远远往这边跑来一个自家的小厮。
看着眼前这个跑的气喘吁吁手里拿着比脸还大的几个热腾腾大馕的小厮,准备等车队离开后回北营已经骑在马上的申屠策又从乌蹄身上跳下来,他看着这一大包泛着热气的馕无奈道:“云儿,三叔什么时候使唤你去买的?”
唤做云儿的小厮年纪比申屠策还要小上两岁,申屠空在府里这段时间都由他负责跑腿,云儿朝他鞠了一躬恭敬道:“不久之前…策少爷,您替我同三爷解释,时间太早店铺都未开张,我跑了几家店才有店家愿意做,这才耽误了时辰……”
裴言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补充道:“你三叔同他打赌,要他去完早市再赶回来。”
云儿抬头看他一眼,四爷成天冷着脸,他有些怕他,不敢与其搭话。
申屠空大概是听到两人谈话,撩起马车帘子探出头,车里热气外逸,与抱着馕的云儿倒是相似,他招手喊道:“爷也不是这么小心计较的,策儿,你带他过来吧。”
云儿一听这话就抬起脑袋,眼里放光。申屠策闻言接过他手里的吃食带他过去,不由问出口:“三叔答应你什么了?”
“看在这半个月他替我跑腿搜罗美食的份上,我答应带他到京州去。”申屠空从正门探身,车身略高,他拉了一把云儿,顺口回答申屠策。
申屠策又把东西递给云儿,对他道:“三叔来时便没带什么随从,你此番跟着回京,是要拿你当贴身小厮,是比留在空荡荡的迢城府里要好。”
申屠空不说话,但云儿听了他的话喜上眉梢。谁都知道策少爷天赋异禀,看什么都清清楚楚,有申屠策这番话,那三爷心里就肯定是这么想的,于是连忙同申屠策道了好几声谢。
这边动静大,一旁车里的申屠恭出声:“老三,你是临走了还要闹这么一出,言儿特意抽空送行,莫要玩闹再耽搁他行程了。”
申屠空被训斥,不再跟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委屈朝申屠策看了一眼,不舍道别“策儿,后会有期。”
两拨人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申屠策不舍的心意都放在了夜里。因有过一段长途御马的经历,此刻跟上裴言游刃有余。
“真当刮目相看,”裴言不禁感慨,“我像你这样大时,连上马都要惧怕。”
又开始夸他了,申屠策转头应他:“我在漠北长大,小叔要是不去京城受罪,肯定比我厉害。”
心结已解,听到申屠策说起这个裴言只是笑笑,“你对京州哪儿来这么大敌意,我开智启蒙,还要多亏府里请的先生,有教无类,他待我很好。”
“能比得上戴将军么?”
裴言摇头,实话实说:“自然不能,戴将军文武双全,文能及太子少傅,武至北骁军四方将军,天下都少有他这般人物。”
“戴将军说醉话时,我听他说过。皇帝原本立过一位太子,德才兼备却无功在身,不顾劝阻执意往南疆入嵬府军欲收伏一支近蜀部族,不知什么原因……”
“南疆风俗诡异,擅蛊擅毒,前太子死因密不外传,想是戴将军也无从得知。”裴言也不敢妄下结论,斟酌道,“我对南疆局势并不了解,只知道嵬府军名下有一支分遣队,专门搜罗天下善使诡术之人,来者不拒,以毒攻毒,以此对抗南疆。”
申屠策皱眉不说话了,思来想去,要是把北骁军换成嵬府军,他们所擅长的正面迎敌遇上南疆阴毒手段,局势还真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裴言又道:“太子噩耗传回时,我还在京,听说皇帝几欲调北军南下同南军一路踏平南疆。这时南军中有嵬府军突起,以行军奇诡,战法捉摸不透著名,师南疆之术以制南疆,战术与诡术两相结合,一举攻下他们四分之一的土地。”
“如此说来,嵬府军便是北军的北骁军?”申屠策问。
“那倒不是。”两人谈话间马速放慢,声音也更为清晰,“北申屠东韩归,南边却没有一个叫得上号的名字。”
话里有话,申屠策听得正在兴头上,催促一声,裴言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当过嵬府军明面上将军的人不少,但你是知道的,将军之位流替过于频繁十分不利于军队发展,他们内部必还有一人充当主心骨,制定方略,维护大局。”
“太子死因如何,他为何不出面,如何攻下南疆国土,又是如何压制南疆数部。此人不露面,我们便无从得知。”
听完嵬府军事迹,申屠策尤感世间复杂,脑子里装着想象中的南疆深处,黢黑无月,闷热无风,深林幽静,唯有虫鸣。第一次感受到的来自未知的恐惧令他兴奋地脱口而出:“小叔,我真想去南疆看看!”
马蹄声声,不缓不急地踏在地上,本该与他的心跳交织鼓动,可此刻裴言的耳中寂静,只传来一声又长又嘶哑的鹰啸。
“小叔,你说的对,我对京州太过偏见。”申屠策坐在马上来来回回的颠簸,语气里听得出向往:“我既然见识过漠北的大气磅礴,也该去接受京州的精致缠绵,有想置身于南疆雨林的念头,就不会抗拒往东眺望海洋。”
嘴角跟着失落感下沉,裴言神情不再像往日般温和带着笑意。
申屠策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慌了神,他盯着裴言的脸想解释,却语无伦次:“小叔我并不是!”他勒绳停马,逼着裴言转身看他。
奇怪……
“策儿…”裴言猛的回神,一阵沉默。
“是不是,我太过依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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