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迅速澄清

云妙虽然不愿意放弃浮云馆，但她更不想放弃卫三娘。

        所以她虽然说自己要想想，实则在想如何才能全都要。但两全之法在如今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实现，云妙躺在房中，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后半夜她才沉沉地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云妙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她还以为半夜有人吵架，睁开眼才发现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匆匆出门，还没等她下楼，浮云馆外面的声音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

        “云妙滚出京城！”

        “云妙包藏淫|妇，将卫三娘赶出去！”

        男女老少，熟悉的陌生的声音全都夹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冲势，如同滔天巨浪将她包围堵截。

        钱娘子见云妙出来，赶紧拦住她：“掌柜的，您可千万别出去，相公和老周会处理这些事的，您先回屋歇着去吧。”

        云妙脸色发白，下楼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我是浮云馆的掌柜，浮云馆有事自然需要掌柜的出面，让伙计挡在前面，这算什么？”

        她不顾钱娘子的劝阻，执意出门。老周和李云挡在浮云馆门口，正在劝大家不要冲动。

        众人久久不见云妙，又听老周的劝言，方才的气势已经逐渐减弱，颇有些喊完这几声就各回各家的意思。

        忽然，有眼尖的人瞄到了老周身后的云妙，立刻高喝一声：“云妙出来了！”

        随着这一声，原本声势渐弱的吵闹声又恢复成了越发激烈的讨伐声。

        李云见云妙出来，他分出心神埋怨钱娘子：“娘子，我不是叫你拦住掌柜的吗？”

        钱娘子见丈夫生了气，不敢多言。云妙道：“李大哥，是我执意要出来的，与钱娘子无关。”

        李云此刻也不愿意计较这些，他怕自己挡不住面的人群，继续劝说云妙：“掌柜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不，李大哥，老周，你们让开。”

        “可是……”

        云妙发了话，可是老周和李云谁都没有挪动分毫，云妙不管他们，直接走到门口：“浮云馆既然开门做生意，岂有将客人堵在门外的道理。”

        “我们才不是客人呢！我们也不需要浮云馆，浮云馆和云妙一起滚出京城！”

        “慢。”云妙扬声道：“诸位为何要让我滚出京城？难道就因为昨日不知哪里来的流言蜚语吗？昨日有人说我意欲攀附王爷，与周大人有染，那我问证据何在？没有证据，诸位又为何要污蔑我？”

        “这——”

        云妙的问题一出，众人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中的许多人也只是听说云妙与卫三娘一样喜欢勾引男人，怕她污染了她们节妇的名声，又怕自家相公被云妙勾了魂，这才跟着赶来讨伐云妙，实则根本不管流言是真是假。

        既然口说不占理，不如动手。

        不知从哪里扔了一片烂菜叶子扔到云妙脚下，云妙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又有许多菜叶子被扔了过来。云妙这次并没有躲，因为她知道，一旦她退缩了就证明她心虚了。

        “诸位，我再说一遍，这些流言都是假的。”

        人群中有个人偷偷拿起一颗鸡蛋对准云妙，随后示意不远处的两个人，其余两个人点点头，也都摸到了手里的鸡蛋，随后朝着云妙的脸上砸去。

        “掌柜的，小心！”

        李云率先看到了鸡蛋朝云妙而来，他想替云妙挡下，可是还是来不及。

        云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鸡蛋朝着她飞来，就在鸡蛋即将砸向她的头的一刹那，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下一瞬间，她听到了鸡蛋碎裂的声音。

        破碎的鸡蛋壳连带着清浊分明的蛋液掉在了她的脚边，眼前的黑影消失，云妙这才回过神来，她回过头，赵擎苍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边，而他手上那把剑的剑鞘上，正粘着蛋清的痕迹。

        赵擎苍的出现令所有人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赵擎苍沉着一张脸道：“沿街喧哗，你们是想挨板子吗？”

        众人见巡街卫到来，迅速不做声，赶紧四散开去，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儒雅随和的声音：“今日浮云馆怎么如此热闹？”

        云妙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越过众人的身影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人从官轿中走出来。

        云妙讶异道：“周大人？”

        周东径直走到他们身边，笑着朝云妙打招呼：“云掌柜好久不见。”

        “周大人，您怎么来了？”云妙见到周东，心情更加复杂，莫非周东已经知道了那些谣言。

        周东道：“自然是为了不实的谣言而来。”

        他看向围观的群众，脸上带着微笑，可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本官昨夜听闻有关本官的流言蜚语，故而今早前来，就是为了澄清此事，本官与云掌柜并无深交，只因浮云馆菜肴精美，本官才请云掌柜主持状元宴，此事今日已经澄清，若以后本官再听到有人污蔑云掌柜，按律处罚决不轻饶。”

        周东说完话，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众人没想到周东竟然为了这件事亲自来到浮云馆澄清，又见他行事利落，并未以官威欺压，因此都相信了他的话。围观的众人也没脸再堵在浮云馆，准备离开，却又被周东叫住。

        “诸位请稍等一下。”

        众人停下，不知道他是何意，周东转向赵擎苍：“既然大伙在此，赵大人不妨也为王爷澄清一下谣言吧。”

        “嗯？”赵擎苍听了周东的话，才知居然有人污蔑他与云妙的关系，而周东现在又让他代王爷澄清谣言，莫非脏水泼到王爷身上了？

        想到这里，赵擎苍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人的衣领，质问道：“你们给王爷编排了什么谣言？”

        “大人饶命我们没没没有啊……”被提溜着衣领的倒霉蛋话都说不利索，他当然知道有关王爷的谣言什么，可是眼前的巡街卫如此凶狠，他生怕自己脑袋搬家，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眼见所有人噤若寒蝉，周东却表现的很轻松：“大人不必动怒，我只是听闻有谣言说云掌柜掳走王爷义子，是为了攀附王爷而已。此话虽然于王爷无甚影响，可是对云掌柜极为不利，所以请赵将军帮忙澄清一番。”

        “哼。”周东一把推开那个倒霉蛋，冷漠地直视众人，似乎要找出来谁才是那个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

        “本将军是驻京军左副将，云掌柜好心收留小公子，王爷感谢云掌柜，亲口承认云掌柜是救命恩人，亦让本将军保护云掌柜的安全，并非有些人说的什么攀龙附凤，若是这话传入王爷耳中，下场你们自己清楚！”

        萧凛对付谣言的手段众人自然清楚，想当初摄政王回京，京中冒出流言说摄政王想要废帝登基，掌权在手。王爷听说此事后怒不可遏，派兵找到散布谣言的三个百姓，却一不□□二不打板子，反倒将这三人游街示众五日，后来这三个人羞愧难当，迅速搬离了京城。

        有关云妙的两项谣言被迅速澄清，闹事的众人也都被赵擎苍驱逐，浮云馆门口又恢复了清静。

        云妙此刻终于有机会向他们道谢：“赵将军，周大人，多谢二位及时帮我澄清，否则我真是百口莫辩，不知如何解释。”

        周东笑笑：“这事也关乎我这个刑部侍郎的声誉啊，可不是云掌柜你一个人的事。”

        赵擎苍冷声道：“此事也关乎王爷的名声。”

        周东问道：“不过我只知道有流言而出，可是这流言传的毫无根据，到底为什么有人要污蔑你呢？”

        云妙摇摇头：“这我也不知，不过一定和卫老板有关。”

        她将卫三娘被刘屏生污蔑一事跟周东细说一番。

        “嗯？”周东突然道：“昨日也是这个刘屏生，说有几个赌场混混无故骚扰，那几个混混却说刘屏生欠了几万两借债，他们是来讨债的。莫非这个刘屏生说谎了？”

        他想的全是这件事的孰真孰假，云妙听了周东的话立刻问道：“周大人，那几个混混是渝州人吗？”

        周东奇道：“他们还真说自己是渝州人，不过云掌柜，你怎么知道的？”

        一听说他们是渝州人，云妙瞬间眼前一亮，澄清谣言需要有像周东和赵擎苍这样与之相关的人出现，那么如果同为渝州人，有人能够指出刘屏生在撒谎，那么卫三娘一定能恢复名誉。

        她立刻问道：“周大人，能不能请您帮我个忙？”

        她将自己想做的事告知周东，周东思索了一下，道“这个忙我当然可以帮，只不过这件事还要再多加计划一番。”

        云妙瞬间松了一口气，她几乎要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隐隐期待：“多谢周大人。”

        刘屏生在卫三娘的房间里数着银票，这是他从卫三娘梳妆盒里翻出来的，自然就归了他，他有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多银票，数着正开心的时候，房门被推开：“老爷，周大人带着那几个赌场追债的来了！”

        刘屏生手一抖，银票从他的手中滑落，散在地上，他顾不得捡银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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