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靠山出手

萧凛皱着眉看着他刚刚从火堆里救下的云妙，她浑身上下都没有被火烧到，看来他来得还算及时。

        “没事吧？”冷静的声音在云妙耳边响起，云妙这才回过神来，她的脸上一片苍白，赶紧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她的脸没有毁容。

        “没事。”云妙定定地看向萧凛，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是摄政王救了她，而他现在仍旧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放手，他的手指紧紧地拽着她的衣服，可是云妙却没感觉到他在她胳膊上施加的力道。

        “我没事，王爷——”云妙突然想起卫三娘还在火堆中，她赶紧抓住萧凛的手，求他救卫三娘：“王爷，卫老板还在火里，求求您救救她！”

        萧凛望着云妙不自觉覆在他手上的手，虎口处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块红色的疤痕，看起来很像是烧伤的痕迹。

        他一摆手，立刻有侍卫带着水桶将火灭掉，云妙见卫三娘安全了，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她才想起自己碰到了萧凛的手，她慌慌张张地缩回手，又扯了扯袖子，可是萧凛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的视线扫过围观的人群，沉声开口，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火是谁放的？”

        一阵沉默中，刘屏生站了出来：“我放的火，你谁啊。”

        “大胆！见到摄政王还不下跪？”郑禀甫一身铠甲手握长|枪，大声喝道。

        “王爷？”

        刘屏生没想到眼前坏他好事的男人竟然就是摄政王，他双腿一软立刻跪下：“草民拜见王爷。”

        周围百姓见状纷纷下跪，云妙跟着想要跪下，手臂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不让她有别的动作。

        云妙抬起头，却只能看见萧凛的侧脸，他没有看她，也没有打算向她说任何话。

        萧凛看向刘屏生：“你是何人？为何当街纵火？”

        刘屏生不敢抬头，只能看见一双黑色官靴连同绣着金线黑色锦缎的衣摆停留在自己面前，他颤抖着回答道：“回王爷，草民之妻卫三娘突然去世，草民想将她火化，所以才放了火。”

        “去世？”萧凛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湿透了的卫三娘：“卫三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如何确定她死了？”

        “这，草民探过她的鼻息，确实是没气了。”

        “嗯。”萧凛道：“郑禀甫，当街纵火如何判罚？”

        郑禀甫立刻道：“回王爷，依京治律当街纵火者，判罚□□五日或罚银百两。”

        “你可认罪？”

        刘屏生不敢不认：“回王爷，草民认罪。”

        云妙见刘屏生跪在萧凛面前，她却并不觉得解气：“王爷——”

        她刚要开口，萧凛却打断了她的话：“此后再有纵火者，不论原因不论火势，一律仗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听明白了吗？”

        三十大板下去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百姓们连连应声：“草民明白。”

        萧凛这才点点头，拉着云妙离开，临走时他吩咐郑禀甫：“郑副将，将卫三娘一块带过来。”

        “是。”

        萧凛拉着云妙将他带上了自己来时坐着的马车后，才将手松开。云妙得了自由立刻就要跪拜：“民女谢王爷救命之恩。”

        萧凛没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妙跪在他面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与云妙相处。

        “上车。”

        云妙起身，听萧凛叫她上车，神色一怔：“啊？”

        萧凛示意她的手：“你的手烫伤了，跟我回王府，我找伤药给你治伤。”

        云妙这才发现萧凛是以为她的手被火烫伤了，她解释道：“王爷，我的伤是先前被沸水烫伤的，不是刚才受的伤。”

        萧凛听她的解释，这才嗯了一声，不过他仍旧坚持要她上车，见云妙不为所动，萧凛无奈，看来云妙还是以前的性格：“我送你们去浮云馆。”

        最后，还是云妙拗不过萧凛，跟他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平稳的前进，云妙有些不自在的坐直身体，可是膝盖仍旧不小心碰到了萧凛，她想道歉，可看见萧凛双眼紧闭的模样，想说的话瞬间被咽进了肚子里。

        她大着胆子打量萧凛，这是继她受伤醒来后第二次离萧凛这么近，若是再往前凑一凑，她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

        云妙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处仍旧砰砰乱跳，若不是萧凛及时赶到，她一定会烫伤，也无法救下卫三娘。

        “没事了。”萧凛的声音出现，云妙抬头，才发现他在和她说话。

        萧凛不像云妙只敢偷偷摸摸地看，他盯着云妙的脸看了半晌，好像在辨认着什么，云妙摸了摸脸：“王爷，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萧凛不答反问：“你，想起失去的记忆了吗？”

        云妙摇摇头：“还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萧凛没再说话。

        她的心中隐隐冒出一丝怀疑，为什么萧凛如此关心她失去的记忆有没有找回来？难道他知道什么？

        云妙越想越不对劲，她鼓起勇气，想问萧凛是否知道些什么，就在此时，马车停下了：“王爷，浮云馆到了。”

        云妙只好放弃发问，当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萧凛也跟着一起下来了。

        “王爷？”

        萧凛负手站在她身边：“我还有话要问卫三娘。”

        说罢，他先一步进了浮云馆，云妙只好跟了上去。

        “王爷，求您为云妙做主。”卫三娘扑通一声跪在萧凛面前，她刚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仍旧湿漉漉的打结，看起来更加憔悴。

        萧凛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方才云妙同他说希望他能帮卫三娘洗清冤屈，现在卫三娘又来要他为云妙做主。

        “云妙怎么了？”

        “王爷，云妙是被人推到火堆里的。”

        卫三娘一句话将萧凛瞬间凝神：“你说什么？”

        卫三娘道：“王爷，是民女亲眼所见，刘屏生身边的那个穿褐色衣服的下人，他把云妙往火里推，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萧凛方才才知道刘屏生是卫三娘的前夫，可是刘屏生身边的下人又和云妙有什么恩怨：“此事本王知道了，本王会查清这件事的。”

        “谢王爷。”

        萧凛道：“云妙叫本王帮你正名，本王刚才也问了赵擎苍这几日发生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卫三娘心中感激云妙帮她求王爷，可是纵然有王爷出面，又怎么可能转圜。她至多也只能求王爷帮忙处置刘屏生，正名一事她绝不敢再奢望。

        萧凛瞧她迟迟不说话，忽然冷笑一声：“哈，本王就说云妙真是傻的可笑，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云妙却因此差点被你害死，你对得起云妙的付出吗？你一边将希望寄托在云妙身上，一边自己却没有为此付出半分信心。卫三娘，走到这一步是你活该。”

        他似是不愿意看见卫三娘，转身就要离开。

        卫三娘跪在原地，脑中回想起萧凛的话，他说的没错，她嘴上说着放弃，可是每次云妙坚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存幻想，却又总是给云妙泼冷水。她从来没有真正鼓起勇气过，也没有珍惜云妙的真心。

        “云妙方才跪在本王面前，只求能帮你，现在看来，她的一切都白做了。”

        “她没白做——”卫三娘忽然叫住萧凛：“王爷，请等一下。”

        萧凛回过头，就见卫三娘朝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民女有冤，求王爷还民女一个公道。”

        萧凛看着她，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多谢王爷。”云妙听说萧凛愿意帮忙，她恨不得又要给他下跪，可是刚才她求他时，他不许她跪，现在她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以后见到我不准下跪。”萧凛道：“还有，你不需要谢我，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一直帮卫三娘，现在她说不定早就死于非命了。”

        “可我什么忙也没帮到啊……”云妙有些自责的咬着唇，她有心帮助卫三娘，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人力有时尽，可是勇气和信心却是难得的。”萧凛见云妙神情沮丧，他有心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绞尽脑汁搜罗些鼓励的话。

        云妙看着萧凛，听他鼓励自己，心中顿时充满了力量：“谢谢王爷。”

        萧凛看着云妙，听了赵擎苍禀报的关于云妙的事，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云妙。

        或许以后他能再多了解她一些。

        京郊小路上。

        三个男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四处张望，正是朱富和他的两个手下。

        他们怀里的包袱里则是刘屏生许诺给他的金银珠宝，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向刘屏生讨回了他欠的所有赌债并且敲诈了一笔封口费，刘屏生是真的富了，竟然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真的直接把银票给了他，不过至于那些封口费，他推说自己现在实在没钱，所以只能给他金银珠宝以做抵债。

        朱富自然来者不拒，他怕刘屏生反悔，收了财宝立刻动身回渝州。

        “朱哥，我怎么觉得身后有人追咱们啊？”万籁俱寂中，一个人忽然开口。

        “瞎说什么呢？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别一惊一乍的。”朱富被他的话吓得不轻，他嘴上说不信，耳朵早就竖起来了，可是听了半天他也没听出有人的脚步声，于是放下了心：“快走。”

        他一转头，眼前不知何时出现几道身影，像是索命的无常鬼，悄无声息从黑暗中闪现出来。

        “留下包袱，还有你们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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