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佩罗斯佩罗感觉自己脸和舌头都僵住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这几个年龄最小的妹妹的央求，怎么能当着对方海贼团二把手的面，骂人家老大长得丑呢？还对子（女）骂父？

        ……虽然阿娜娜说的是事实。

        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凯多的女儿会生的这般姣好，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都说女儿随爹，他还以为会是个女性的小翻版呢！

        这个名为丝黛拉的女人与凯多一样有着金色的眼瞳，与妈妈一样的粉色长发，若不是额前两侧有着红色上弯的恶魔角，任谁下意识都会觉得这是玲玲与凯多的孩子。

        她大概两米过多半近三米的个子，身段修长匀称，看起来慵懒而淡漠。目光淡淡扫过他们一遍，就垂下去看不清眼中神色了。

        “咳，我们家小孩子还不懂事，呵呵、呵呵……”佩罗斯佩罗尴尬地赔笑着，嘴角抽搐、隐晦地瞪了两个妹妹一眼，希望大看板不会介意小孩子的话。

        “无事。”烬轻描淡写地翻过这一页，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

        佩罗斯佩罗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错觉——别是烬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吧？

        大看板紧接着问：“卡塔库栗呢？”

        他们两个也算是认识的。

        都是各自海贼团的二把手，年龄也相仿，玲玲和凯多决裂之后，他们甚至还交过几次手。

        佩罗斯佩罗生平第一次心里对弟弟有了埋怨，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依旧选择出航呢？也没说个原因，不知道未婚妻马上来了么？烂摊子倒是都扔给他了。

        “……他上一个任务有些耽搁了，正在全力以赴往回赶。”……个屁啊！？恐怕还在去的路上吧？

        但当然，这种事他是不敢也不能对烬说的。

        不过结婚之前是肯定能回来的，不然妈妈能生吃了他。

        听见这种答复，烬周身立刻降温了几度。

        这算什么？对凯多大人和bigmom的决定感到不满，所以逃避了么？

        亏他还以为卡塔库栗是个成熟的男人——他还比自己大一岁呢。

        烬瞟了一眼丝黛拉，她还是淡淡地垂眸站在那里，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听见未婚夫明知道要到结婚的日期了还在外面做任务没回来，也没有亲自过来接她，她并未露出一丝气愤或失望。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佩罗斯佩罗愣是在面部全部被盔甲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那张脸上看出来“不悦”的情绪，也挺佩服自己的。

        烬代表的是凯多本人——因双方都不想被海军揪住不放，所以凯多无法亲自来到托特兰王国。由大看板代为参加婚礼，代替凯多“父亲”的身份将女儿交到未来丈夫手里。

        卡塔库栗的缺席相当于变相对凯多表示不满。

        不过双方都是聪明人，不想见了第一面就产生嫌隙，见大小姐依旧没有什么表示、甚至已经开始打量起蛋糕岛的建筑风格，烬暂且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但佩罗斯佩罗也清楚，如果接下来直到婚礼举行完毕，若是再出现令人无法满意的事情，这事儿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长子先把大看板和未来的弟媳安排在了蛋糕岛城堡中，丝黛拉分配到了一个相对低层的房间，烬就在她隔壁。

        天色还不算晚，但这辈子从未航行过的丝黛拉从摇晃的船上下来，一时间竟然还有点难以适应陆地。贴身行李也不想收拾（辅船上的都扔给烬了），这就打算躺下歇会儿，只听房间门被敲响了。

        是烬，他直接推门进来，话也不说一句，只露在外面的双眼环视一周，动手把房间里肉眼可见的镜子都敲碎了扫进垃圾桶。

        丝黛拉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梳头发见人啊？”

        她睡相不好，头发总是缠在角上。

        “这只是临时的住所，婚后你应该随卡塔库栗去他自己的岛。”烬现在不怎么想提到那个男人，没在港口看见他来，他感到有些不满。不过大小姐并没有任何表示，他也只好暂且不提，“那个高瘦、脸上有疤痕的女人是‘镜镜果实’能力者，可以通过任何镜子反向看见你，在港口你应该见过、有印象的。”

        她心里一惊：“你是说她喜欢在镜子后面偷看别人？”

        “……”烬在内心叹了口气，“我没有这样说，只是这里不再是鬼岛了，你应该小心任何人。譬如，日后尽量避免在卡塔库栗在的时候使用浴缸，而是选择淋浴。”

        免得暴露自己果实能力者的身份。

        然而丝黛拉更加无法理解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烬：“我为什么要在卡塔库栗面前洗澡？”

        “你最好不。”烬深深看了大小姐一眼，然后说，“不久后要去见bigmom，你准备一下吧，不用紧张，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丝黛拉保持着一脸困惑的神色，目送大看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不明白烬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夫妻应该一同沐浴吗？还是本就不应该呢？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青春期的时候她倒是想看些“不正经”的书，不过还没开始就被凯多发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看的、有关男男女女内容的话本，一葫芦酒倒下去点火全烧了。

        自此以后她对男女之事只有懵懂的、自己歪曲猜测中的理解，出发之前在鬼岛，凯多说是让她好好准备一下结婚，结果也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忘教孩子这方面事情了。

        她一直思索到佩罗斯佩罗请她去见玲玲，也没想出答案。

        玲玲比她父亲还高大，往那里一座，真是像座小山一样，丝黛拉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她。

        “mamamama！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玲玲弯下腰细细打量她，见到和自己一般粉色的头发，好感度立刻飙升不少，“没想到凯多居然有你这样的女儿，这些年来居然把你藏得这么好，”她笑眯眯地说，若有所思道，“要是早些知道，我就早点儿让你和卡塔库栗结婚了。”

        丝黛拉眨眨眼睛，抿嘴甜甜地笑了一下。

        怪不得父亲说玲玲很好相处，原来她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一点也没有四皇的架子。

        玲玲又看向烬，弯起眼睛说：“烬，好久不见了。”

        大看板面无表情地点头——即使有什么表情，别人也看不见。

        “真的不考虑加入我吗？托特兰现在还没有你的种族呢，真是稀有啊！你若是肯来，我给你同凯多那边一样的待遇！”每次见到这个让她眼馋的露娜莉亚族，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撬凯多的墙角。

        “无福消受。”男人冷淡地说。

        玲玲听了也不生气，想到即将到来的庆典能吃到婚礼蛋糕，还能收到很多礼物，她顿时又觉得丝黛拉顺眼了许多。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好像少了个关键人物。

        “嗯？卡塔库栗呢，怎么不见他来？”女皇帝眼睛一眯，有些奇怪，她记得自己前段时间特意嘱咐他说，快要举办婚礼了，最近就不要外出了。

        佩罗斯佩罗顿时一个激灵，出窍神游天外的灵魂立即归体，磕磕巴巴地说：“呃，妈妈……那个，卡塔库栗就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玲玲有些不高兴，什么事情那么重要比得上婚礼？等烬回去了和凯多一说，那臭小子又要打电话跟她耍酒疯。

        但当着客人的面，她还不能真的发火，只好假笑着对丝黛拉说：“等他回来了，我替你说他。”

        “没事的。”她说，好奇地盯着漂浮在玲玲两侧的太阳普罗米修斯和白云宙斯。

        她是真的不在意，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在乎，在她的概念当中，结婚还只是换个人一起生活呢。他当然有自己外出的自由，她也希望卡塔库栗或者玲玲不要像父亲那样约束她。

        蛋糕岛的一切都和鬼岛不一样，无论什么看起来都那么有趣，来时还路过了各种城堡是奇形怪状食物的小岛，不知道之后能不能去参观。

        bigmom又向烬确认了不少结婚当天的事宜，丝黛拉完全左耳进右耳出，等两个人商量完，普罗米修斯和宙斯已经开始转圈圈围着她咯咯笑了，玩得很是开心。

        “……”玲玲一手一个将两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抓回来，让四将星之一斯慕吉带着她去挑选婚纱的样式、测量尺寸。

        烬也跟着过来了，但是没有进房间。

        屋内已经有几位设计师在等待，斯慕吉将她领到座位上，桌子上有几本厚厚的相册集一样的东西，她猜测那就是待选的婚纱样图了。

        手刚刚伸过去，旁边有什么色彩鲜艳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丝黛拉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贺卡样式的卡片，正中间用烫金的花体印了她和未婚夫的名字，“卡塔库栗与丝黛拉”。

        “这、这是前几天发出去的婚礼请柬，”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女人有些忐忑不安地说，“等到船队抵达时再发放就不赶趟了，我就擅自设计并按照妈妈的吩咐印送至其他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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