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国运崩塌

　　就在这岌岌可危之时，洞外猛然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及时赶来的秦琅将手中白虎战刀向着石秋白狠狠掷出。

　　石秋白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有力气躲开，白虎战刀瞬间刺入他的胸腔，破开他的后背，刀身上附着的巨大力道，带着石秋白猛然向后飞去，眨眼便将其钉在了山洞石壁之上。

　　一代天命，就此陨落。

　　身前恍惚癫狂，死后亦难安详。

　　就在石秋白死去的瞬间，大凉山那片四季常青的雪松林，骤然间枯萎泛黄，粗壮的枝干仿佛缩水一般，呼吸之间就变得干枯腐朽。

　　其上本身载满积雪，如今却难承其重，一根根树枝被积雪压断，二者伴随着枯枝断裂的嘎吱声，接连从空中落下，砸在雪地之中，一片粉碎。

　　整片雪松林瞬间脱去白袄，露出一棵棵光秃秃的枯树，仿佛一位浓妆艳抹、打扮得如二八妙龄的千年老妖婆，被剥去迷人的外皮，瞬间打回原形，露出丑陋的脸庞、干瘪的身躯，难看至极！

　　雪松林中正在鏖战的秦军与西凉军，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战斗，满眼疑惑与恐惧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类似的一幕，正在西凉国各处上演，树木枯萎、河水断流、山石崩塌……一片末日之景！

　　其中犹以西凉国都为最。

　　西凉国都凉州城，建在渭水之畔，是西北极地难得一见的绿洲。

　　世人常用“一眼黄土万里枯”来形容西北极地，一眼望去，不是黄土就是枯草，唯有凉州堪称西北天堂。

　　凉州城乃是西凉国脉盘踞之地，国运汇聚之所，这里皇气升腾，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尤其在石秋白入凉后，凉州城上空的辉煌之气更加磅礴。

　　今日凉州城内和风日丽，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唤醒了已在枝头沉睡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梅花，几乎整个冬天都窝在家里的凉州人，纷纷走出家门，惬意地观赏着种满街道两旁的凉州梅。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忽然一只北灵鸟从空中摔落下来，溅起一滩血花，纷攘的人群立马尖叫着散开。

　　没一会儿，好奇心又催使着人们慢慢靠近，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只北灵鸟为何死亡。

　　有人指着地上的北灵鸟尸体说道：“肯定是被冻死的！你们看它身上的羽毛都不剩几根了。”

　　立马有人反驳：“胡说！北灵鸟最是耐寒，从来没听说过北灵鸟会被冻死。我看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你们看这北灵鸟的尸体都有些干瘪了，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众人纷纷探头看去，发现果真如此。

　　这时候，又有反对的声音响起：“不可能！若是死去几天，尸体变干，怎会摔出这么多血来？”

　　“啪！”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又有一只北灵鸟衰落下来，落入人群中，血滴四溅！

　　有人慌忙地抹掉溅在脸上的鲜血，惊愕地说道：“热的，血是热的！”

　　人们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地上那只才掉下来的北灵鸟，发现其羽毛散落一地，露在外面的部分光秃秃的鸟身，迅速干瘪下去，仿佛被晒干的肉脯。

　　人们面面相觑，惊恐万状。

　　“你们快看！”有人颤声惊呼。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顺着那人的目光，惊恐地看见第一只北灵鸟的尸体，被寒风轻轻一吹，就化作粉末，消散不见。

　　仿若万年朽木，迎风而化！

　　只余下一地的鲜血，在人们不敢置信地眼神中，映出一片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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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秦国复出一事，西凉王近日忧心忡忡，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今日天气颇好，看着斜射入宫殿的阳光，西凉王揉了揉疲倦的双眼，放下手中的奏章，走出空空冷冷的宫殿，大步迈入阳光之中。

　　走着走着，不经意间西凉王就来到了御花园，看着在冬日暖阳中怒放的西凉梅，怔怔出神。

　　微风吹过，轻轻抚弄下一片花瓣，西凉王伸出手去，想要接在手中，却没想到花瓣在空中突然化作粉末，随风消散于无形。

　　西凉王大吃一惊，以为自己久批奏章而花了双眼，他揉了揉因年迈而有些昏黄浑浊的眼睛，再次伸出手去，试图摘下一朵梅花。

　　谁知，他甫一接触到花瓣，整朵西凉梅就忽然化为齑粉，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这一切，简直比凉州城内说书人口中的鬼怪志异还要妖邪几分！

　　西凉王来不及震惊，便发现整棵树上的梅花一朵接一朵，在他眼前慢慢化为粉末，落入泥中。

　　紧接着，树叶开始泛黄，枝丫迅速缩水，整棵梅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索性直接变为碎屑，追随花瓣而去。

　　西凉王震骇莫名，双眼中充满恐惧，他环顾四周，想要叫人，却惊诧地发现整片御花园已经消失不见，哪里还有一棵树、一朵花甚至一株草？

　　昔日百花争艳四季春的御花园，如今泥土风化光秃秃！

　　“来人啊！”

　　惊恐之中，西凉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慌乱地大叫，丝毫不顾一国之君的威严和体面。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等怪异之事，以为是老天对西凉的惩罚，他伸手斜指上天，癫狂地吼着。

　　忽然间，西凉王发现他的手干瘪、蜡黄，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他慌忙缩回手来，惊恐地发觉双手无力，肌肉松弛。

　　听着他的叫喊，迅速赶来的皇宫侍卫惊讶地发现，坐在地上的西凉王，头发正一把一把地掉落，若是除去身上的那一身黄袍，此时的西凉王和凉州城外难民窝里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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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凉皇宫后面，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名叫紫金山，这里是王室禁地，也是西凉国的国脉盘踞之地。

　　往日间，这里霞光氤氲，紫气升腾，宛若一座仙山。

　　今日，山脚处的花草突然间生机流失，树木枯死，地面更是隐隐现出一条裂缝，向着山顶不断蔓延。

　　有小溪自山顶流出，在山腰处汇成一汪深潭，几百年来，泉水叮咚，从未断绝。

　　某一刻，叮咚声戛然而止，小溪断流，幽潭瞬间变为死水，西凉王室养在其中的几尾颇有灵气的锦鲤，争相浮上水面，倏忽之间便鱼肚泛白，漂在水上一动不动。

　　一声鹰唳，惊空遏云，响彻云霄！

　　在大凉山雪松林与石秋白一战的烈焰巨鹰，不知何时从山间飞出，围绕着山顶盘旋，不停嘶鸣。

　　短短半日不到，烈焰巨鹰体型竟又缩小了一半，给人感觉就像老虎变成了家猫，气势何止降了一大截？

　　巨鹰嘶鸣间，山脚的裂缝已经蔓延至山顶，随后裂缝越变越大，山中开始有巨石滚落，土木坍塌。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前山后山大致相同，山脚山顶皆是如此。

　　这等渗人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紫金山就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崩塌，天空中的烈焰巨鹰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冲入已是一片废墟的山间，消失不见。

　　山间氤氲霞光消失，紫气散去，只余下一片尘土，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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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凉山深处，一个昏暗偏僻的山洞之中，有一位在雪松林中幸存下来的西凉修士，正在盘坐疗伤。

　　他名叫越雄。

　　是西凉修行界公认的少年天才，比之骆枫之流，要强出太多，或许这也是他今日能够活下来的原因。

　　越雄在前不久已经突破至通天境一转，只是境界稍有不稳，实力忽高忽低。

　　今日雪松林一战，西凉修士先战三长老，后杀石秋白。越雄跟在其中，一路全力施为，受伤倒是不重，就是体内元气枯竭，丧失了战斗力。

　　经过简单恢复之后，越雄惊喜地发现，经过今日一战，他的境界已经稳固，通天境一转带来的实力攀升，让他不禁感叹福祸相依。

　　就在越雄窃喜之时，他体内与国运相连的云脉忽然破损，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境界开始跌落，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跌下通天境一转。

　　下跌之势并未就此止住，就在越雄慌忙内视之时，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跌回后天境。

　　越雄满脸惊恐，突然间喷出一口鲜血，眼见已是受伤不轻，比之雪松林一战之伤，有过之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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