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应作如是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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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月枭与北堂墨对词“狐狼”，那边被众人齐望的阮玲馥面颊绯红，只瞧得千昱月沉声一咳。
“好了！这成亲并非儿戏，良辰...”
“良辰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明日就要上昆仑，今日来点儿喜事冲冲，岂不是众望所愿！皆大欢喜？”
千昱月闻言一愣，转头一盯月枭，心下一呵。
...众望所愿？
...怕是你一人得瑟吧！
当然千昱月想归想，常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虽说往昔月枭阴差阳错“背弃”了阮玲馥，如今两人重归于好。
于他、于昆仑而言，亦不失为好事，既是好事，那他就好人做到底，由此千昱月转头看向阮玲馥，一语如初。
“不知阮阁主可愿嫁给妖王为妻？”
阮玲馥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紧张的月枭，目光略过北堂墨时见北堂墨双手朝自己连连比划“OK”。
其面上眉飞色舞的“怂恿”，逗得阮玲馥掩唇一笑，末了于众人注视下点了点头，小声道了一语“好”。
乐得月枭抱起阮玲馥转圈圈，一脸兴奋不已，尽收阮玲馥眼帘，阮玲馥看着月枭眼底波光，心底亦是百感交集。
世有长情化相思，君归如初妾如丝，当年父母殉情，月枭救下她与妹妹那一刻，她便知道她的心已落在月枭身上。
纵使后来诸多挫折，亦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就像数百年前众人皆以为阮香蔻恨极了月枭，殊不知直至最后一刻。
阮香蔻的愿望唯有月枭归来便好，而今若非贺君诚的炙丹，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月枭，由此她怎会拒绝月枭。
一时心意相通的两人紧紧相拥，反观北堂墨与千昱月拒绝狗粮，纷纷抱紧帝无羁和小灵狐，唯剩古思远哭笑不得。
简直狗粮一洒，一秒胀到撑，古思远白眼一翻就准备出屋，那想刚跨过门槛就被欺身而来的月枭揪住衣领。
“你干嘛！”
古思远回眸不爽的瞥了一眼月枭，月枭心有喜事，全然不见。
“你帮我准备婚礼去！”
闻得月枭理所当然，古思远眉峰一扬。
“凭什么！”
“凭你倒欠我一辈子的酒！”
月枭说着转头看向帝无羁，下巴一扬。
“你确定不帮忙吗？”
帝无羁闻言看了一眼北堂墨，北堂墨瞅着自家师父得瑟得如同身中五百万，啊不，至少一个亿的傻样，抬眸回视帝无羁。
“他是我师父，所以有劳熤王搭把手呀？”
“好！”
对于北堂墨的要求，只要不涉及安危，帝无羁从不会拒绝，由此帝无羁将北堂墨放上床榻，转身走向月枭。
临过千昱月时，帝无羁瞥了一眼千昱月，千昱月本就心底有鬼，故而未等帝无羁发话，千昱月脱口而出。
“我得留下来确认我家徒孙伤势！”
千昱月全然无视古思远存在的回应，愣得月枭一观脸色发黑的古思远，回眸对上帝无羁看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帝无羁眸光一沉，他知道千昱月想跟北堂墨说什么，同样他要等的亦是北堂墨的选择。
倘若这一次，北堂墨不愿意，那明日夺回昆仑，他便随北堂墨返回予墨山庄，因为北堂墨说过“她想回家”。
心下落定主意的帝无羁抬手一拍千昱月肩胛，之后跟随月枭离开了阁楼，余下千昱月看向榻上与小灵狐嬉戏的北堂墨。
寻得北堂墨开怀大笑，千昱月暗暗叹了口气，行至塌边坐下，手臂一抬，小灵狐便跳入了千昱月怀里。
北堂墨见此噜了噜嘴，挑眸瞅了一眼千昱月。
“说吧！祖宗有何事吩咐？”
千昱月未料到北堂墨开门见山，不经微微一愣。
“你...”
“你是我祖宗！这血浓于水，祖宗有话，小辈还是看得懂的！”
北堂墨说得直接，乐得千昱月仰头一笑。
“那我可就直接说了？”
“不然还山路十八弯？”
声于同时北堂墨端正坐姿，毕竟第一回跟自家祖宗聊天，还是需要一点儿仪式感，否则岂不让祖宗后悔下一代！
一坐正，北堂墨便闻千昱月言道。
“我知你北昭一战力敌南祁，拯救北昭于水火之中，而今南祁亡君群龙无首，受苦之人皆是百姓，所以...”
迟语间千昱月擒着北堂墨眸光一暗，心下一横道。
“所以我想帝...”
“我瞧贺君诚也不错呀！”
千昱月话未说完，便被北堂墨截了话，其实千昱月一开口，北堂墨就知道千昱月想说什么，如今四国局势，她亦心知肚明。
北昭重建，南祁亡君，东临与西屿元气大伤，急需一位如当初千昱月一样的领头者，镇守四方复原。
可自私乃人之本性，她亦不例外，所以她能够挣扎一下就不会选择做咸鱼，尤其此时，北堂墨启齿再道。
“贺君诚以一己之力挽回熔浆万里，不惜牺牲自己拯救四国百姓！如是大义忘我，难倒不符合四国帝王的要求吗？”
“话虽如此，但...”
千昱月说着深看了一眼北堂墨，想起夕宸往昔的付出与贺君诚的少年白发，一感药师一族的奉献无求，呡了呡唇道。
“难道徒孙不觉得是时候该让贺君诚休息一下了吗？”
“...”
“药师一族自入山门，拯救世间芸芸，一路舍己却从未得回报，到最后或许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无法拯救...”
嵌着惋惜的话语，刺激北堂墨想起贺君诚听闻亲哥哥死因，再到玲仙儿与生父离世的悲凉，心疼如绞。
她没有忘记贺君诚一息白头的无为，就像她方才梦境中所见帝无羁的过往，如似当初帝无羁对她所言的价值与责任。
倘若她不答应，或许帝无羁会心怀愧疚，因为在帝无羁心里与贺君诚一样，有天下、有苍生，而她身为昆仑之主。
一念舍得，皆有代价，代价轻重，冷暖自知，她记得玲仙儿对自己说过的话，所以她不会成为帝无羁的绊脚石。
思已至此，北堂墨回视千昱月，扬唇一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面对北堂墨的突然转变，千昱月眉峰一扬，忍不住再声一语“你确定？”，惹得北堂墨清嗓一咳，盯着千昱月字字认真道。
“恩！我确定！我虽不愿，但我知他愿，所以我不会让他因为我委屈自己的信念！”
言语间北堂墨看向帝无羁为自己带上的铜戒指，启齿既对千昱月说，亦对自己言。
“就像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谁！而是他能让我知道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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