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激天意碰见你

从程诚家回到宿舍已经是周日下午，打开门的那一刻，祁雯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李佩佩。她头发蓬乱，双眼红肿，大衣上甚至还粘着尘土，祁雯想象不到她在过去的两条发生了什么。看着她全身颤抖，祁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之后，就从旁边抱住她。直到李佩佩不再打颤，祁雯才询问发生何事。

        “我和李理睡了”没有祁雯想象的那样长篇大论，李佩佩把发生的事情总结为六个字，连标点都没有，因为她说话时看不出任何情绪。祁雯觉得有点害怕，这个年龄的她都还没有吻过，又怎么能接受“睡了”这个词，而她知道李佩佩和她一样接受不了。没一会儿，李佩佩就睡着了，许是太累了，她睡得很熟，祁雯偷偷的从她的桌子上拿走了一个笔记本，出寝室直奔楼下的电话亭，拨通了本子上唯一的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祁雯有些失控的吼道：“李理，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祁雯？李佩佩还好吗？”

        “我问你发生了什么时，担心她好不好，那睡她之前怎么不考虑清楚？”祁雯显然失去了理智，声音很大，引来了路人的眼光。

        “祁雯，你听我说，冷静一点，我都告诉你，但拜托你一定要冷静一点。”祁雯也渐渐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听着李理一字一句的说着发生在圣诞夜的事情。

        故事的开始和祁雯想的一样，李佩佩一早起床便离开了学校，在火车站打电话给李理说她到达的时间，问他可不可以来火车站接她，李理同意了。于是，李佩佩坐了十一个小时的火车抵达了上海，出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时间的火车站并没有太多的人，她也轻易的认出了在出站口等着的李理。

        “现在送你回家？”是李理看见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李佩佩径直走在前面，李理只好追了上来。

        “也好，吃点什么呢？今天可是圣诞节啊！”上海的街道上全是圣诞的装扮，氛围十足。

        “我们去吃乌冬面吧，到了北京之后吃的是炸酱面，味儿太重了，怀恋学校门口的那家店，要不我们去那儿吧！”

        “好啊，我也有小半年没回去过了，不过你这儿化音满嘴跑，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这样了，下次见面是不是就成了京片子了？”李理还是如从前爱开玩笑。

        两人要了两份乌冬面，老板见是久未谋面的老面孔，便做了一份寿司送他们。火车上没有吃东西的李佩佩，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活活的逗乐了李理，因为不忍心打断她吃饭，直到她吃完最后一个寿司，李理才问她回上海的原因。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会相信吗？”李佩佩没有遮掩和撒谎，她这次回来就是要表明心意。而李理听到此话的反应是装作没有听见。

        “吃好了吧？那我们走吧！”然后离开了面馆。李佩佩只好跟在他后面，默不作声。

        “我帮你叫辆车，回家吧。”终于，李理转过身对她说。

        “不要，我回来就是找你的，我不要回家。”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在此刻竟然变得哽咽。

        “你让我来接你，我接了；你让我陪你吃饭，我们吃了；你找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回去吧，好不好？”李理看着快哭的李佩佩，心中有些不忍，又有些无奈。

        “我找你不是让你陪我吃一碗乌冬面，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只要和以前，就是我回上海的原因，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喜欢你。”李佩佩几经奔溃得喊了出来。

        “你不必为我这样做，因为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李理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做个了断，优柔寡断只会让线乱成团，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了李佩佩一个人在响着[叮当当]的大街上。

        之后，李佩佩从超市里买了很多酒拎到了高中学校操场，一个人坐着操场旁的体育用品保管室里，一罐罐的喝着啤酒，她回想着高中三年来自己为李理所做的事情：偷偷的在他的书本里夹了两片[白加黑]，只因为在课下看见他打了两个喷嚏，结果被他给了发烧的同学；当午休教室没人的时候，放了一盒自己烤的饼干在他桌上，只因为他和祁雯聊天时提到自己喜欢吃烤饼干，却弄得自己满手是伤；凌晨跑到郭敬明签售会的现场排队，只因为他随口一句郭敬明的作品不错，结果冻得感冒；填了北京的学校，只因为他说他的志愿时清华，结果他把她留在了北京。李佩佩越想越委屈，她哭着喊着李理的名字，骂他是混蛋，骂他是白痴。

        “对，我是混蛋、白痴，以为可以装作对你没有感觉，却骗不了自己，以为能和你一起去北京，却不敢违背父母，以为大学之后就可以把你忘了，却在看见你的时候缴械投降。”李理一直跟着李佩佩，看着她伤心难过，他最后还是认输了。李佩佩看着他，看样子八成是醉了，李理上前扶她，她却拼命反抗。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我喜欢的人是李理，你tmd是谁啊，走开。”声音越来越大。

        “我是李理，你看我是李理啊。”

        “哇！李理，真的是你，你来看我了啊！”没想到李佩佩声音更大了，李理怕她招来学校夜寻的保安，便上前捂住她的嘴，而李佩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睛不停的眨啊眨，看得李理有点发麻，便松开了她，谁知她双手勾住李理的脖子，直接亲上了李理，然后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李理愣了两秒，然后一把揽过李佩佩，开始疯狂的拥吻起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旦开始就会把持不住，李理在解开李佩佩第一颗扣子之前，突然犹豫了，反倒是李佩佩，把他的手放在了纽扣上，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很清醒自己在干什么”。之后，扣子被一颗颗的解开，衣服被一层层的脱掉，最后水到渠成。只是第二天早上，李佩佩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李理，她找了整个学校，依然不见他踪影。李佩佩以为李理逃掉了，可又不愿意相信，于是到了李理的学校，一番打听终于到了他的宿舍楼下，看见李理手上拿着女生的大衣，一个女孩子正靠在他肩膀上。李佩佩彻底崩溃了，她不记得怎么走出那所学校，不记得怎么穿过人来人往的五角场，更不记得怎样到的火车站，只是买了最近的一趟火车票。到达北京是周日的凌晨三点，她给宿舍打电话，祁雯不在，她打电话给程诚宿舍，也没有人在，而她不知道程诚家的电话，于是在电话亭里蹲了一夜，直到中午，她打电话回宿舍，依然没人听，因为祁雯还在程诚家，她拨到程诚宿舍，接电话的事颜雷。两个小时之后，颜雷把她带回了学校。

        故事听完了，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祁雯挂了电话回到宿舍，李佩佩已经醒了，靠着墙壁，望向窗外。

        祁雯递给她一杯热水：“佩佩，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李佩佩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王子，他善良、乐于助人，不忍心拒绝别人，一直乐呵的生活在森林里。有一天，森林里来了一位美丽的公主，王子很喜欢她，就请求父皇在那位公主的府邸旁边修建了一所小木屋，而王子还有另一位邻居----一个勤劳的劳作女，于是三个人同为邻居。其实，公主也喜欢王子，她会经常给王子送去吃的、用的，却从来没有留下姓名。有一天，王子在回家的路上晕倒了，劳作女看见后，把王子扶回自己家中，细心照料。王子以为送她东西的是劳作女，于是全心全意待她，权当报答，可她心里依然爱慕着公主。

        后来，公主的父皇要她回到自己的国家，临走时她问王子，会不会去她的国家找她，王子说一定会。公主带着对王子的期待回到了祖国，王子在向父亲请求允许他离去之后，受到了严重的惩罚，他不能去找他心爱的公主了。

        而劳作女依旧很好的服侍着王子，王子很多次想要让她离去，却又不忍心伤害一个勤劳的人。突然有一天，公主回到了这片森林找王子，他们愉快的呆了一晚，就在第二天公主醒来的时候，发现王子不见了，其实王子是回家问劳作女借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公主换上，并且拒绝了劳作女对自己的情意，就当王子安慰着哭泣的劳作女时，前来寻找王子的公主看见了这一幕，于是公主离开了森林，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这算什么童话故事？是你瞎编的吧！”李佩佩也听出了故事的寓意，只是有点不太相信。

        “确实是编的，不过都是以事实为基础，绝不敢杜撰一丝一毫。”

        “真的？”

        “真的！”李佩佩听完，脸蛋红红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李理打电话说一声。”

        “嗯，我不认为那是明智的说法，我得意思是，你应该等他打给你，你觉得呢？”祁雯这样说，是帮助李理拖延时间，因为他正在上海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周六一早，李理回到大学去那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李佩佩，没想到回到保管室的时候，李佩佩不见了。他找了整个校园也没有发现她，然后回到学校一直给李佩佩打电话，寝室里面没有人，他又试着联系祁雯，但也徒然。李理一个晚上守在电话旁，他怕她打过来的时候被遗漏了，直到第二天中午祁雯打过来，他才明白了各中缘由。于是，李理带上下个月的生活费直奔虹桥机场，买好机票之后，李理的包里剩下的钱，只能买一张回去的硬座票。飞机到达北京是下午五点左右，出站口他看见了一个男生手上举着写有自己姓名的纸，那个人就是程诚。程诚也不知道祁雯再三拜托他接机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祁雯会让他用最快的方法把这个人带到宿舍楼下，程诚充满了疑问，但看着这个人眉头紧锁，显然并不想开始一段谈话，于是从机场到学校的路上，只有沉默，和出租车司机不断地喇叭声。到了宿舍楼下，程诚打电话给祁雯说任务已经完成，挂断电话，祁雯直接下楼，与李理在一旁神神秘秘的说了好一会，看得程诚有点不爽。

        然后祁雯走进电话亭，给李佩佩打电话：“佩佩，你快来，我这里出事了。”还没有等李佩佩说上话，祁雯便挂断了电话。

        正如祁雯预料的那样，李佩佩在一分钟之后冲下楼，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正当她要施展毒蛇本领的时候，那人开口说话了：“对不起，我只是在这等人来撞我罢了”，李佩佩抬起头，两人相视而笑，然后相拥在一起。直到此时程诚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就是那个男生不会和他抢祁雯。

        祁雯把故事告诉程诚，是在那晚送李理坐上夜间那趟回上海的火车之后。程诚觉得这故事就是电影情节一般跌宕起伏，他说够酷够刺激。而祁雯有自己的看法，她说看多了电影里爱得死去活来、大起大落，自己更想要拥有一份细水长流的感情，出人意料的是她转过头来问一旁的程诚：“你能够给我这样的感情吗？”程诚稍稍愣住了，缓过神来，祁雯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寝室里，李佩佩回想着李理上火车的时候对她说的话：“感谢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感谢那晚自己没有丢下你，感谢你出现在我得生命里。”她对着窗外说着：“感激天意碰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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