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浮光【捉虫】

清州一中为了方便管理，给每个学生发放了临时校牌，进出校门时需要凭校牌登记。校牌拿在手上，上面悬着根蓝色的线，小小一张。

        开幕式结束后各学校学生在老师带领下前往小教室自习，接下来的时间由各学校老师全权负责安全管理，每隔一定时间都会清查人数。

        在陌生的环境中，人们会不由自主地选择抱团行动。孙思语不认识一二班的学生，下意识与三班的另外两个同学在同一张桌子吃饭，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张淮与江书节已经坐在了角落的空位上。

        少女的心事直白而又别扭，孙思语气闷地决定还是不去叫他们两人算了，反正他们两人天天走在一起的。

        他们是提前过来吃饭的，清州一中的学生还在上课，所以偌大的食堂格外空荡，人们说话讨论的声音也就变得清晰起来。

        张淮用餐时依旧先用筷子将每一格溢出的菜摆回原位然后才开始吃饭，这是他一贯的小动作。有时候饭菜里有他不喜欢吃的食物他会先问江书节吃不吃，如果江书节吃的话他就会将其挑出来挪到江书节盘里，长久以来，两人都形成了习惯。

        用完午餐，他们沿着湖边散步，说是散步又有些不恰当，因为是张淮无目的地随意走，而江书节总会跟着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彼此默不说话却又有着种莫名的气氛。

        清州一中占地面积大，学校的湖水里更是养着不少鱼类，两岸堤坝边上隔上一段路会悬挂着救生圈，湖边栽着杨柳，清风一吹，柳条飘荡。

        “哎，那是明华中学的吧？”一瘦矮个子的人推了推坐在身边的同伴眯着眼睛望着前方，他们正坐在堤坝围栏上，后边有杨柳遮挡，不容易被发现。

        “好像是的。”另一人视力不太好，看了好一会人都快走到跟前了才确定。

        瘦矮个子看着两个穿同色校服的人于面前走过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每年中考明华中学的人都考不过我们学校，竟然还派出这么多人来参加竞赛。”

        “上次联考第一不就是他们学校的吗，好像叫张淮还是谁的，比高子谦高了将近三十分，是个厉害人物。”同伴实话实说。

        “没意思，反正他们学校是越来越不行了，估计这次竞赛也只能是落个尾巴。”矮瘦个子不服气的说，目光落在游至岸边的大鱼想法突生，这屁学校要求又多又严，食堂不好吃还不能随意出校门，他用脚提了提同伴，“你想不想吃鱼……”

        这边张淮与江书节顺着小路回到宿舍，路边遇上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对方清楚叫出他的名字，而张淮脑海中却没有任何他的印象，视线落在他身上盛高中学的校服时更是觉得莫名。

        “我叫高子谦，盛高中学的，上次联考你考了第一名，我排在你后面。”高子谦生得斯斯文文，蓝绿色校服拉链拉至脖颈，头发剪成规矩的学生头，属于乖乖读书的那类。

        不等张淮说话，高子谦打完招呼说有事要先回宿舍了，率先走在他们前面，步伐紧快。

        对于高子谦主动打招呼张淮心中短暂茫然片刻后便将这事放于角落。

        按照以往作息，张淮都会在用过中餐后休息半小时，来到清州一中后也不例外。

        江书节与张淮同一作息，窄小的宿舍关灯拉合窗帘后室内是昏昏暗暗的，阳台的浮光印在窗帘背面，晃晃荡荡。

        许是在新环境下，江书节睡到一半突然惊醒，漆黑的眸光满是惧意，身形不自觉颤抖着，但很快又镇静下来，眸色变得低沉而冷凝，他偏头去看身边的张淮，身边的人稳稳睡着，江书节面上没有多大表情地伸手缓缓拉住张淮的衣角，然后闭上眼睛。

        此后的睡眠变得平稳，等他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室内开了盏小灯，暖黄色的灯光落在铺开的书上，书的旁边放着一玻璃杯。

        阳台的门是合上的，外面没有人，江书节的目光下意识找寻某个人的身影，寝室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江书节安静坐在床边，柔软的黑发稍显凌乱，他的视线紧盯着那扇门。

        张淮与老师道别后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老师让我们晚上吃过饭后去教室自习，顺带领准考证。”张淮将心中不知名的触动按下，淡淡解释说。

        江书节目光跟随张淮落座于凳子上，兀自发呆好一会才从床上下来，将室内灯打开，拉开半合的窗帘，午日明亮而柔和光线倾泻而入。

        他坐在张淮身边跟着一齐看书做题，明天上午第一场考的就是生物，江书节不想考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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