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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丞相去世


寒翠宫坐落在玉花王宫西北的角落里。

四周一人来高的土石结构的围墙,围成一个五丈见方的院子。

平日里无人打理,一尺多厚的积雪,掩盖了所有的杂乱破败和荒芜,也依稀了院中所有的景致。

几间砖瓦结构的屋舍白头翁一样坐落在东北角上,与地上和半空中飞着的白雪一起苍茫了,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它们。

漫天风雪中,被寒风撕破了的破旧的窗棂,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响,才定格了它的方向。

站在院门口,一身玄色盔甲的慕晨眉头紧皱,望向披着白色孔雀绒斗篷的阮凝雪。拱手劝道:“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根本无法居住。”

漫天风雪中阮凝雪这些天来越发清瘦的身躯显得异常的孱弱,似乎分分钟就会被强悍的暴风雪摧毁。但那悲怆苍凉的眼中却隐着一丝倔强。

“将军,就送到这里吧。”阮凝雪转头看了看慕晨身后随之而来的一大群宫娥内侍,温声道:“也请将军将这些人带回,我本带罪之身,不配这么多人伺候。”

慕晨感觉自己的良心在被狠狠的敲击和捶打。垂首不敢直视阮凝雪的眼睛。拱手道:“请娘娘不要为难臣下,这是陛下的意思……”见凭自己之力已无法动摇阮凝雪居此的决心。叹了口气,回首一挥手,示意身后一众手里拿着铁铲扫帚的内侍们马上行动进入院子清理积雪。

片刻,从院门口到两间正房之间清理出一条小道。

两名宫娥上前扶着阮凝雪缓缓行到房舍门口。

身后一大群内侍们继续在院子里四散开来清理积雪。

慕晨忙上前去推房门,但房门底下已经被厚厚的一层冰坨冻住。

慕晨回首看了眼阮凝雪,见在那坚毅倔强的目光当中,仍然看不到一丝退缩之意,又叹了口气,拔出宝剑,刺向那冰坨。

冰凌飞溅中,片刻门被打开了。

两名宫娥扶着阮凝雪当先进入,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群宫娥内侍。

房间里阴冷黑暗,破旧的桌椅床铺烛台衣柜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卧室里间外间隔断上的一道道帷幔肮脏破旧不堪,四周粉壁因为年久失修,椒泥一块块的脱落,斑驳裸露出一块块的青砖。

破旧的窗户上大大小小窟窿依然像室内灌着冷风和飞雪,空气中弥漫着呛鼻发霉的土腥味。

非但是慕晨,就连随之进来的一众宫娥内侍都纷纷以手掩鼻,眉头紧锁。

慕晨再次拱手劝道:“娘娘千金贵体,怎能住在这样地方。求娘娘还是随臣回玉尘宫吧……”

阮凝雪摇头道:“我意已决,绝不更改,将军请回去复命吧。”她的声音仍然是那样的柔和,却在柔和中带着倔强……

慕晨无奈,挥手示意众人赶快收拾。

经过一众人一上午的忙碌,寒翠宫庭院里的积雪都被清除了,露出了几座高高低低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和几条青石板的路面。然后是一些菜园似的空地,空地边上还有一口井。

正房的卧室内原本满是灰尘和蛛网的破旧的陈设通通不见。衣柜妆台床铺桌椅都换成了玉尘宫中阮凝雪曾经惯用的。

就连里外间隔断上的帷幔和床帐都跟玉尘宫一模一样。四周斑驳的墙壁已然用柔软的棉毡覆盖,破旧的窗户已经修好,里外钉上了轻薄透光且温暖的棉纱,室内置个炭火,焚上香炉,驱赶了冷寒和发霉的土腥味儿。

“有劳将军了。”

她曾经因为自己无辜蒙冤而迁怒于这个年轻的勇士。但现在想想,他只是忠诚于他的王,又何错之有?

慕晨忙低下头,阮凝雪越是不肯责怪他,他越是愧疚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阮凝雪望着除了自己居住的正房之外,零星稀少的那几间房舍。

再看看室内室外拥挤忙乱不堪的这样一大群人。道:“我这里真的用不了这么多人,也住不下这么多人,还请将军把他们带走吧。”

但是慕晨还是再三坚持,留下了四名宫娥和四名内侍服侍才退出寒翠宫回到瑞玉宫向凌傲复命。

“好好照顾,吃喝用度不得马虎,也不要限制她的自由。”凌傲叹了口气。

因为政治目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并非情愿,却别无选择。

萧玉鸾没想到在她眼里一向柔柔弱弱的阮凝雪居然敢挑战王权,心中隐隐有几分敬佩。什么阮系势力、张系势力,弑君谋逆,家族兴衰,巩固王权之类,她压根不感兴趣。只是凌傲满眼的愧疚让她极不舒服。

“心疼啦,那就把她接回来呀,看人家搭不搭理你。”喉咙一痒又咳了两声。

凌傲无奈的一笑,天底下最让他无计可施的事情莫过于萧玉鸾随时随地都能打翻的醋坛子。……      ……      ……

王后与阮氏父子“弑君谋逆”的案子轰动朝野,虽然迟迟没有坐实罪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阮系势力膨胀已久,年轻的君王坐不住了。

在这场政治风波当中,表面看来凌傲占了上风,每个人都在猜测着、关注着凌傲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这场斗争。而自己又当如何引以为鉴,走好以后的路。

阮家罢黜削爵在所难免。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否则君王也经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吧。毕竟阮家是赫赫战功,世代忠良。

朝堂问罪的同时,凌傲就已派禁军统领朱臣,率五百精锐出城,羁押跟随阮威来京述职的随从,其中包括西境7杰当中的两位。

至于丞相府,也是在朝堂问罪的同时被禁军突然包围。所有府兵,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缴械成了阶下囚。

而当这些人缓过神来,不论是京都的天牢,还是丞相府,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挣脱牢笼。

凌云峰刺杀的擎宇如今还在暗处,面对阮威被囚禁,他会怎么做还是个未知之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任何地方出现任何一点纰漏都足以影响大局。

所以凌傲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最让凌傲放心不下的还是阮威。在没有任何药物或者刑具限制的情况下,想要利用千八百的禁军,将他困在丞相府里是绝不可能的。

这个被奉为天神的镇远大将军的实力,纵横玉花、纵横三国朝堂或江湖。能与之匹敌者微乎其微。

幸好,在微乎其微者中还有个冷严——纵横三国一柄凌霜剑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冷阎王。

凌傲清楚在暗中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以冷严一人之力,守住一只牢笼中的猛虎是多么危险困难的事情。他再一次的将这个冷阎王,这个一向冷冰冰却对他唯命是从的四弟置于危险的境地。

当冷严义无反顾的接受任务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凌傲再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愧疚。

“当心!”心头默念千百遍的两个字,不由自己自主地蹦了出来。

“嗯”空际中冷严不耐烦的一声敷衍。更让凌傲的心也几乎跟着他去到了丞相府阴森、冰冷的廊檐假山之间。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凌傲感觉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七天夜里,御书房的桌案上突然多了一个精致的、由慕晨亲自从训练有素的信鸽的腿上剪下来的毛笔杆粗细高约三寸的小竹筒。

凌傲迅速拔开竹筒的塞子,取出里面的纸笺,满眼的期待。可定睛看时却又不禁疑惑重重。

看罢顺手攥住了纸笺,信步走到摇曳的灯火下被寒风吹得呜呜作响的窗前,眼神愈发的深邃。

“臭小子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慕晨不明所以,不敢接话。

这时候,门外侍卫匆匆来报,在慕晨耳边低语一阵,便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凌傲转向慕晨,在慕晨的表情当中他看出又有大事发生了,见怪不怪地道:“何事?”

慕晨英武俊朗的脸显得越发的苍白。道:“回……回禀王上……丞相他……他……归天了……”

“何时?”

“刚刚。”

“怎么死的?”

慕晨茫然地摇了摇头。

“弑君谋逆”的罪名还没有坐实,涉案的老丞相却突然死了。

是君王急不可耐,逼人太甚,还是证据不足,直接杀人灭口?三朝元老不明不白的死了,势必令文武大臣心惊胆寒,越是心惊胆寒,越会诟病君王的手段。唇亡齿寒,人人自危,朝野哗然,慕晨能够感受到凌傲此刻的压力。

空气似乎静寂了好一阵。

“通知王后吧,明早孤与她亲往相府吊唁!”凌傲说着看了看自己手里边攥着的纸笺。

“是”

“王后听闻噩耗一定伤心欲绝,把她的贴身宫女冰玉放回来吧!明日好照顾她。”

慕晨略微迟疑,道:“奉陛下旨意玉尘宫众人当夜均已迁往北域行宫,明日恐怕来不及赶回来……”

瑞玉宫事件当夜,玉尘宫上下仆人大换血,而其它各宫众人虽没有全换,均被勒令三缄其口,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人头落地。

“北域行宫是远了点,慕府不是近得很吗?”凌傲盯着慕晨脸色阴沉。

慕晨慌忙跪地,拱手道:“陛下恕罪……那日回宫后,那……那傻丫头不慎崴了脚,王后娘娘体恤便让她早早的睡下了……所以……她对当晚瑞玉宫行刺之事毫不知情……”

“所以你便自作主张悄悄的把她留在了慕府。”

慕晨连连叩首,道:“臣早已叮嘱冰儿守口如瓶,她……她不会乱说话的,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凌傲理解慕晨的一片痴情,但不允许任何人挑战王权。

“照顾王后若有半点差池,你二人就共赴黄泉吧!”

“是!”饶是天朝第一勇士,慕晨也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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