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第三零三章

玩家在choice中具有很高的行为自由性。

        就连战斗时也可以选择调整自由度。

        只是本身自由度较高的情况下,  技能的准确性和触的威力会大幅度下降——每个技能都有专属的招式动作,  由系统控制的战斗准确度很高，却会受到技能cd的影响，同时也会因为自身反射神经跟不上而在激烈的战斗中产生空档。所以,  一般自由度开的比较高的,  都是对招式的熟练度很高、本身体术或心理素质已经远远出了系统技能cd限制的高手。

        毕竟游戏里的角色身体指数和现实中的身体是两个概念。同时,  习惯了在游戏中做出高危动作的玩家回到现实中也要经历适应期——尤其是这边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回到现实就是个弱鸡身体的玩家，这种落差带来的心理问题,  甚至习惯了“亲身战斗”带来的对现实生活的不确定的虚幻感、以及对和平社会的伦理法律的轻视……

        简而言之,  是人们对于“网络虚拟世界全息化”这一并不再遥远的崭新社会构想,  充满了期待向往同时,  也有着对这种几乎能改变人类生存形态的新事物的不安忧虑。

        他们会出质疑是理所当然的。

        而能够回答他们的人——

        花音穿着绿色的吊带长睡裙一手抱着蜷起来的腿一手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她窝在沙里，下巴隔着睡裙下摆层层叠叠的花边和一层薄纱搁在膝盖的位置上,  头微微偏着,  内衣的肩带和裙子的肩带一起滑落肩头,  这让她看起来惬意又疏懒,  带着几分不染情.欲的单纯的美丽。

        那是宛如脆弱的水嫩鲜花般的美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想要折断占有阳光下含露绽放的玫瑰，爱花之人多半会选择驻足远观，然后轻轻出赞美的感叹。

        是那种看着就觉得岁月静好的纯粹的美丽，独属于少女的、精灵般的美好时光。

        厨房那边传来了炸虾的香气，花音正在看午间新闻。

        “我们每个月都会放一份由专门的心理咨询师队伍研究出的全新测试卷,  一旦出现了人格危险,  会私信通知玩家注意调整心理状态。”

        午间新闻里,  关于占据着最近火爆话题头条且热度居高不下的“全息游戏netd”的专访正在直播。负责回答主持人提问的是脸色冷漠衣着考究的青年和嘴角挂着微笑但明显有些电波系天然呆的蓝色长美少女。

        ——前者是外宣部的负责人,  后者是六弔花的雨之守护者、公司目前的财务总监，铃兰。

        花音懒得打开网络平台看同步直播下面的网民评论。铃兰这样的电波系美少女一定会大受欢迎的……虽然这个并不是重点。

        比较有趣的是里世界吧？毕竟仅在历史积淀上次于彭格列的杰索家族的守护者级别的干部居然上了岛国的电视台，还参与了全球的全息网游的开……这才是最难以置信的地方吧？

        当然，他们再去查一查就会现，杰索家族目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渗入了正常的世界里——如果可以脱离无序的暴力世界固然不错，但这里是岛国不是意大利，就算花音有心这样做，也要考虑更多的出身于黑暗之中的纯粹的黑手党、那些天生便属于黑暗的子民的属下们的意愿。

        所以她所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那些黑暗中的鬣狗们能够活的更好一点儿。

        也仅此而已了——

        她明白六弔花也好，杰索家族也好，甚至还有棉花糖公司什么的……这些已经算不得是“暂时帮助白兰前辈照看”，而是确确实实在变成属于她的资源，是她的东西了。

        但是，她并不想让自己陷得太深，所以面对六弔花们日益的亲近，一直都和那个日益繁荣的家族保持着亲近又疏离的距离。

        唯一的责任只有手指上的戒指而已。

        提到戒指，六弔花并不能说成是完整的六弔花。雷属性和雾属性的玛雷戒指都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虽然守护者之下的a级干部里有不少能用的，但是说起“配得上世界基石”这个条件……还差了点儿。

        电视节目里女主持人有些激动的声音和厨房里的炒菜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普通家庭的日常。她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玛雷大空指环，以及素白手腕上那串存放着不少远这个世界容载之物的储物石手链，偶尔也会有放松到懒得去思考为了履行那些职责该做些什么的贤者时间。

        当然，除了睡眠之外，这样放空的时间或许只有短短的一个午间新闻罢了。

        “主上，今天下午想做什么？”

        穿着便服的烛台切光忠一边解围裙一边问道。

        “和花火约好了逛街……”

        暑假第一天，也就是昨天——安乐岗花火同学非常干脆利索的去找钟井鸣海告了白然后被甩，又极其果断的和名义上的男友粟屋麦分了手，彻底结束了自己的早恋时光，准备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学习和肝游戏之中去，相当有觉悟。

        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惨烈的觉悟就是了。

        花音上午和她通电话都听得出一丝沙哑的哭腔，约了下午出门……怕不是因为眼睛都哭肿了吧。

        “烛台切，总是在后厨会不会觉得无趣？”花音夹起一块炸虾塞进自己嘴里，确定温度刚好后，又夹起另一只戳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烛台切光忠嘴边。

        烛台切：您这是想要我先回答问题还是先吃东西……

        秉持着“不能让审神者一直举着胳膊”的原则，烛台切光忠迅的吃掉了被主上亲手投喂的炸虾。

        “就像是歌仙殿下醉心于书法、乱殿下喜爱成为偶像、鹤先生热爱恶作剧一样，我很喜欢在后厨为主上烹饪美食这件事，厨房也是另一种战场，思考并创造出更美味的食物，不会有任何的无聊。”

        烛台切光忠的笑容温暖治愈，毫无破绽。

        少女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青年那只金色的眸子温润而专注的扫过自己感知力敏感的主人，不动声色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一同就餐的状态。

        他知道少女的未尽之语：你是一振如此锋利的刀，甘于当个厨子吗？

        那是无数次摆在他面前、但是被他舍弃掉的选项。与其遵从刀剑本能的斩杀，成为和别的刀剑付丧神同等的、缺乏特色的“锋利的刀剑”，还不如在保持着这份锋利的同时，成为无法被取代的“有着特殊用处的刀”。

        他在这个本丸中无需争抢，因为他每天都能以投喂审神者的理由来将每一道倾注了爱意的饭菜送到她的面前，融入她的骨血，成为她**力量的一部分，成为她成长的养料。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是别的刀剑付丧神想学也早已无法复制的特殊性。

        而且，刀剑的锋利，是要由主人来承认的。

        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样，眼底叹息又幸福的矛盾的赞美，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

        偶尔也会觉得寂寞。但是烛台切光忠觉得，这是他越像个和主人一样的人类的缘故。只要是人类都会感受到“心”的存在，都会因为寂寞而难耐渴求。但是比起作为无法掌控自己的刀剑被主人握着或放置，他更想作为一个人陪伴在自己的主人身边，并随时化身为可被持有的刀。

        学会控制自己一时冲动的欲.念，目光看的远一点儿、更远一点儿，耐得住性子，分得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敢于取舍……无论是人还是刀剑，或者是一切有思想之物，都会在这个不会事事顺心如意的世界里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主上下午想穿哪件衣服出门？需要编头吗？配饰方面有钟意的吗？”

        “我们约了四点之后，不用那么着急——”花音嘴里喊着饭勺含糊不清的说道，“要在太阳不是很厉害的时候再出门，不然花火作为普通女孩子会受不了的。”

        “不愧是主上，很细心。晚餐要带朋友一起回家吃吗？”

        “大概会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儿吧……安心啦，我的身体素质很好的！就算吃垃圾食品也不会生病！”

        再说了，女孩子们一起逛街……

        当然是要小吃街吃一遍啊！

        ——

        花火失恋的事情虽然闺蜜组的大家都知道了，但是知晓其惨烈程度的只有花音一人。

        两个小姑娘约好了在涩谷的某个公交车站前见面。

        花音比较喜欢去银座购物，而且一般都是直接冲着奢侈品店去，干脆利索绝不浪费时间——对她来说，浪费掉的那些时间内，她可以创造数倍的财富。

        但是对于尚且处于普通家庭的花火来说……还是不要那么刺激的好。

        虽然都是高中生，但是少女们似乎自带明星气场，还没逛几家店就被好几位星探塞了联系方式——还是在花音戴着眼镜、把那头过分艳丽夺人眼球的橘色长扎在后颈的相当朴素的状态下。

        另，她还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金子到哪儿都会光，美丽的事物是藏不住的。日渐抽条成熟的少女们正处于最诱人的时期，就像是快要成熟的果实，只是看着就会让人口干舌燥。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花音和花火找了家干净的小吃店，点了现做的章鱼丸子鲷鱼烧还有果汁，吃完晚餐后准备去神保町的书店街淘淘看有没有有趣的书籍。

        一下午都是花音在陪着花火转，安乐岗花火多少也是有点过意不去的。提出去神保町淘书建议的花火只记得小伙伴最喜欢的地方似乎就是那里。

        花音确实喜欢神保町的书店，有时间就会去买书看。而身边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儿，三五不时就会给她弄来点儿新书或孤本。所以她的藏书量从来都是只增不减的——

        最可怕的是，她还能全都看完并记下来。

        女孩子们晚上出门并不安全——这条定律也适用于会踢到铁板的混混们。

        在地铁入口附近徒手撂翻了几个高大的不良青年之后，花音牵着花火，在路人们钦佩的眼光中，畅通无阻的进了地铁来到了神保町。

        夜晚蕴藏着危险——

        或许是恶灵出没，或许是百鬼夜行。

        但这一切都比不过人心的黑暗面在夜晚的放大与堕落。

        那些暴行无声无息的被黑暗掩藏。在胡同里被捂着嘴的受害人伸出手去，却只有行人匆匆而过根本没现那压抑的呜咽。

        花音想到自己曾经和潮爆牛王一起值夜班的时候，在街道上见到的那些不堪的犯罪行为。

        这个世界的人们，也有一些拥有着特殊的能力，但是大部分人都习惯了在法律约束下的平凡日常，所以治安应该还算……

        面无表情的把几个试图勒索路人的混混踢到胡同里的垃圾堆上，花音细细的打量着方才被揪着领子差点儿被打的娃娃脸青年。

        “花音，你还好吗？”花火抱着刚刚买的书，瞥了一眼黑峻峻的胡同，露出了[真可怕啊以后绝对不要一个人走夜路这治安到底怎么回事儿]的表情来，“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和你一起出门很有安全感啊……嗯？你们认识吗？”

        花火好奇的在花音和这位穿着棕色阔腿六分裤和同色斗篷外套还戴着帽子的眯着眼睛的青年之间来回打量。

        青年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儿被施暴，只是对着面前的橘少女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呀，见到你啦。”

        那是满满的、孩子气般的狡黠嗓音。

        花音的表情微怔。

        “诶？你不是知道我是谁才会出手相助的吗？”青年的声音里带着充满了探究的笑意，“在我开口之后才吃惊……我可是在游戏里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哟？”

        “噫？”花火茫然的眨眨眼，“游戏……？”

        “你就是【星空烟火】吧？”青年把注意力放在了一脸懵逼的花火身上，“啊，原来如此，刚失恋吗。”

        花火：……哈？这个人在自说自话些什么？！

        莫名有种会被瞬间看透的不适感，这使得安乐冈花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是……”

        “我还没吃晚饭，也找不到车站！”青年理直气壮的对着花音提出了任性的要求，“我想吃x记的和果子！”

        花音那双映满了霓虹灯光影的眸子里似乎染上了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整个人的气场在绷紧了一段时间之后，慢慢的软化了下来。

        “和果子只能是零食吧？想吃大餐吗？”

        满是纵容。

        “大餐之后会有和果子吗？”

        “当然。”

        “你知道我是谁？”

        “是的。乱步先生……一个人来东京吗？”

        “你果然知道呢！一起来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不到啦，大概是迷路了吧。”

        花火跟在这两个人的身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个乱步先生说别人迷路之前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真正迷路的人是谁啊？

        不，等等，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安乐岗花火惊诧的在相处起来分外融洽、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任性一个纵容的两人的背影之间来回打量。

        卧槽，那不是齐木楠雄的声线吗！

        ——这一刻，安乐岗花火再度想起了小伙伴兄控的属性，并脑补到了不得了的可能性。

        只是声音很像而已，就……

        难道说花音对楠雄一直怀有不可描述的……！

        说起来他们确实不是亲兄妹啊……？！

        安乐冈花火面色惨白充满了担忧之色，眼底却灼烧起了旺盛的八卦之光。

        花音：只是面对楠雄哥哥任性撒娇般的声线……无法抗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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