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三联会长的试探

段少龙本想问刘永是否能看阿豹，此时听刘永一说，当下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向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病床上，阿豹躺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打着绷带，看着跟木乃伊似的。手术室里充斥着一股血液和药水的混合味道，非常刺鼻。看到全身绑着绷带的阿豹，段少龙心中十分内疚。他明白，若不是因为他，阿豹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深深吐出一口闷气。段少龙摇了摇头，走出了手术室。客厅里，刘永慢悠悠的喝着茶。看到段少龙出来后，道：“看完了？”

        段少龙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沙发上，拿起了那支之前扔掉的香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之前听到阿豹没事地喜悦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段少龙一脸郁闷，刘永皱了下眉头，道：“少龙，那小子是怎么伤的？下手地人还真重啊！按道理说，他是你兄弟，在海港没人敢对他下这么重手啊？”

        “是咱们三联唐锦隆的人。”段少龙面色平静的说道。

        “锦隆的人？”刘永一惊，道：“少龙，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刘永如今虽然不管理帮会之事，但是，也明白。如今会长唐天鹤最看好的两个年轻人是唐锦隆和段少龙。如今，唐锦隆和段少龙发生冲突，他怎能不紧张？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段少龙吐出一口浓密的烟雾。不缓不慢，道：“阿豹是我从泰国大城府带回来的兄弟。这几天，唐会长没有让我去三联会所，而是让我在家中休息。今天，我得知阿豹和唐锦隆和江大海两人的手下发生了冲突。从他们两人所说来看，他们用激将法让阿豹和他们的手下打拳赛，定地规矩是要么死掉一个，要么一方跪着磕头认输，比赛才算结束。我那兄弟脾气火暴，被他们激将后。也没多想，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结果，被他们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少龙。锦隆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刘永皱了下眉头，深意的看了一眼段少龙。

        段少龙自嘲的笑了笑。道：“以前我也很纳闷他为什么会找我的麻烦。如今想想，似乎是因为他怕我抢了他义父的帮会继承人位置。”说话间，段少龙不屑的笑了笑，若不是因为周家的事情，不要说三联会老大的位置，恐怕就是黑手党党魁的位置他都没有兴趣。

        刘永似乎没有想到段少龙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而段少龙说出后那番不屑的态度更是让刘永惊讶。刘永作为唐天鹤最信任的人之一，对唐天鹤太了解了。他深知唐天鹤不会扶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上位。

        虽然刘永不知道段少龙的过去，但是，从唐天鹤能那么器重段少龙这一点来看，段少龙的过去一定不简单。

        “少龙，那你自己有没有想过夺过这个继承人呢？”刘永再次开口了，他的表情有些诡异，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

        愕然听到刘永这个问题，段少龙不由一惊，随后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刘永。虽然段少龙不明白刘永这样问的用意，但是，段少龙明白，这个问题就相当于一颗炸弹，回答不好，引爆炸弹地话，那问题就严重了。

        被段少龙盯着，刘永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眼镜王蛇盯着似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一刻，刘永似乎有些明白，唐天鹤为什么会选中段少龙了。因为，此时此刻，面对段少龙的压力比他以前面对任何人时地压力都大。

        “刘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但是，我还是实话告诉你，我对三联会老大的位置没什么兴趣。这一点，我相信唐会长应该清楚的。”段少龙想了想道。

        眼看段少龙挪开目光，刘永不由重重的吸了两口气。刚才在段少龙那强大的气势面前，他感到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刘永假装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道：“少龙，我想你误会我了。”说话间，刘永的表情已恢复了正常，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段少龙没有开口，只是随意的扫了刘用一眼，等着刘永后面的话。

        刘永见段少龙不说话，继续又道：“或许在你看来，我是想试探你到底有没有野心。的确，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是很难回答。毕竟，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人，不是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

        刘永声音有些低沉，听的段少龙心里微微有些松动，但是，理智告诉段少龙，这个时候不要说话，先听听刘永想说什么再说。

        “少龙，我有一个女儿，人长的很漂亮，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岁数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刘永的语速越来越慢，陷入了回忆，“不过，在三年前，她离开了人间。”一滴泪水不知何时从刘永地眼眶中流出。他的表情悲伤之极，语气中蕴涵着对女儿的思念。

        悲伤地气氛瞬间感染了段少龙，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五十岁，却异常苍老的老人，段少龙心中微微有些同情。

        “少龙，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刘永忽然抬起头看了段少龙一眼，问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段少龙下意识的要点头。但是，在理智的控制下他并没有点头，只是看了刘永一眼。

        刘永也没有顾虑那么多。继续道：“三年前，我女儿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当她得知自己考上梦想中的学府后显得非常激动。那一天，我给他摆了庆功宴。或许是由于那天我太高兴的缘故，我喝了很多酒，中途就喝醉了。”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被一个消息给吓傻了。手下通知我，我女儿死了，被人杀死了！”说到这里。刘永的表情变得异常激动，眼神中蕴涵着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地愤怒：“突然的打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死，而且会死在那样一个日子里。悲伤过后，我咬着牙让自己坚强起来。我亲自检验了我女儿的尸体，结果发现……发现她是被先奸后杀死的！”

        说到这里，刘永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他眼中地愤怒已转变成了杀意，那杀意让段少龙都有些动容。

        “通过我女儿下体内留下的液体我查到了凶手。凶手是三联会的成员。是唐锦隆手下一名骨干成员。”刘永继续道：“查出凶手后，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唐大哥。唐大哥得知事情地真相后非常愤怒，根本无视唐锦隆的求情。把那个家伙交给了我！”

        “那个家伙落到我手中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疯了。当时，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候疯了。出于好奇和医生这个职业的关系，我再次检查了我女儿的尸体，结果发现……在我女儿的指甲缝里有一些细微的皮肉。我检查了那些皮肉，发现，那些皮肉竟然不是那个凶手的！”

        听到这里，段少龙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故事居然发生如此大的转折。这一刻，段少龙很想亲口问刘永那指甲中的皮肉是谁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与此同时，刘永依然沉浸在回忆之中，继续道：“发现这个线索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理。由于只有皮肉，我无法判断到底是谁杀了我女儿。于是，我就想办法，想办法查出凶手。后来，我查出那个冒牌凶手原来是吃了一种药物才变疯地。于是，我费了很大工夫让那个家伙恢复了正常。等那家伙恢复正常后，我亲自用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削掉了他身上的肉。”

        听到这里，段少龙心里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人们常说医生可以救人，但也可以杀人。医生是天使，但是，医生一旦成为恶魔的话，他们要比真正地恶魔还要可怕。他们精通人身体结构的每一个器官，他们能将人身上的肉全部削掉，但是却有办法保证那个人不至于流血过多而死。

        在卡索的朱雀门雇佣兵团，有很多成员都用这种审讯的方法可谓是残忍至极。一些自认为心理素质过硬的家伙都败在了这种审讯手段上，最后将秘密说了出来。

        “我这辈子，虽然很长时间都在当医生，做着救人的工作。但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不是用自己的手术刀救人，而是杀人。”刘永继续道：“尽管那时候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但是，我女儿的死激怒了我，我用手术刀削掉了那家伙身上所有的肉，仅仅给他留了骨头。但是，我没有让他死，而是让他继续活着。那个家伙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强的人，起初，他一口咬定只有他自己强奸了我女儿，我女儿是他杀的。但是，第二天，他受不了了。他乞求我，让我一刀杀了他。我知道，那种痛苦比死了还要难受，又怎么会一刀杀了他呢？我告诉他，只要他告诉我凶手，我就了解他的生命。”

        “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痛苦了。最后，他告诉我，凶手竟然是……唐锦隆！”刘永蠕动着喉咙，艰难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但是，他那愤怒的表情，冰冷的杀意赫然在告诉段少龙，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唐锦隆撕成碎片！

        听到唐锦隆两字，段少龙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回想着刚才刘永所说的一切，在一看满脸尽是悲伤的刘永，段少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却是一时间想不出来。

        “少龙，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个问题了吗？”刘永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道：“在得知强奸和杀死我女儿的凶手是唐锦隆后，我曾想过要干掉唐锦隆，即便事后被唐大哥杀了，我也所谓。但是，唐锦隆终究是唐大哥的义子，而唐大哥救过我的命，我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

        “不过，即便我不能杀他为我死去的女儿报仇，我也不能让他成为三联会的老大！”这一刻，刘永的表情显得异常的愤怒：“他是一个人渣，他没有资格成为三联会的新会长！”

        看着刘永那激动的表情，听着刘永那恨意的话语，段少龙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这一刻，他终于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强盯着眼前这个悲伤的老人，看着他眼中滚动的泪珠了。

        对，没错，这一刻，段少龙没有去同情这个看起来十分可怜的老人，而是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故事很精彩，十分，表演很到位，十分。”在刘永悲伤的表情中，段少龙微笑着拍了拍手，道：“刘伯，您不去好莱坞拍电影真是浪费了您的演技！在我看来，那些所谓的影帝在您面前简直就是一群渣！”

        听到段少龙“不知所为”的话语，刘永先是一愣，随后显得十分愤怒，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茶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伯，您不要激动，我只是在想，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唐会长的话，唐会长日后还会那样信任你么？”段少龙没有回答刘永的问题，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刘永。

        刘永被段少龙盯的有些发毛，随后，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容，道：“算了，我刘永活了一辈子，没想到居然会在老的时候，瞎了眼睛看错人。”

        “好了，刘伯，是戏就该有结束的时候。”段少龙脸色一寒，道：“戏既然被拆穿了，再演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听到段少龙这句话，刘永的眼角肌肉疯狂的跳动了几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正想说什么，却段少龙似笑非笑，道：“说吧，刘伯，是不是唐会长让你试探我的？”说话间，段少龙随意的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表情显得极为轻松，看起来并没有那种被欺骗后的愤怒。

        刘永看着一脸玩世不恭地段少龙。他心中被震惊了！他自认为刚才的表演已经天衣无缝了，却没有想到依然被段少龙看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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