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卷第498章：我还能信谁

顾敏的声音轻到不行，但是却重重的袭击在唐仁修的心头！只见她的嘴角，在她说话的时候，那血液又从嘴边缓缓渗出，落下一道痕迹来，她的笑容一下定格，让他感到四肢百骸，无法动弹，心里空洞到不行！

        脑子里整个也是一空，只是一下豁地回过神来，唐仁修眼中的焦距涣散开，他看着顾敏，紧握住她的手，他开始怒喝起来，“护士！医生！来人！快来人——！”

        护士在外边听到了呼喊声，赶紧就去喊了方扬过来。

        方扬急匆匆赶到，他看见顾敏又吐出血来，当下一惊，凝眸说道，“二少！你先出去！”

        唐仁修却是不肯放开顾敏，他的手还紧紧握住她的！

        方扬见状，他一下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二少！让我们替顾小姐做检查！”

        唐仁修懵了下，而后回过神来，他茫然了神情，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唐仁修等候的时候，唐洛焕也赶来了。

        唐洛焕还尚在住院，他刚刚才醒来，就询问了护士顾敏的情况，可是谁知道，却是听到顾敏又再度吐血的消息，这让他亦是心急如焚！

        唐洛焕瞧见了唐仁修，他眼中有一抹微怔，却没有太过诧异。

        就在顾敏昏迷的时候，唐洛焕已经知道他赶赴海城前往卓凡以前所在的研究所找科研人员了。只是昨天顾敏已经醒来，看来是连夜赶回来的。

        唐洛焕刚想要问他顾敏情况如何，却是见到唐仁修凝眸正视着那紧闭房门的病房，他一言不发，眼睛里还充斥着血丝，证明他是一夜未曾好眠，他薄唇抿紧着，让人感到如此阴霾压抑！他还想要询问的话语，一下子就止住了，没了声音。

        又是一番等待，这几天里，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

        唐仁修又怎么会想到，彻夜赶回来，守了她一夜，等着她的醒来，却是等来她那微微一笑。

        和她那一句话：宸宸……真的好像你……

        唐仁修不管不顾，他感到烦闷到无法形容，便是在这过道里抽起了烟来。

        “这位先生……”有护士瞧见了，就想要上前劝阻。

        唐仁修冷漠站立着，他连余光都没有望向对方，只是仍旧盯着那房门，他的神情冷酷到异常，而他紧锁的瞳仁，已然证明他是不悦！

        “滚开！别挡住我！”唐仁修喝了一声，只因为那护士挡住了病房的视线！

        唐洛焕急忙拦住了那护士，他低声道，“别跟他说话，现在这个时候！”

        那护士有些被吓到了，她嘀咕了一声，皱眉离开。

        这期间，唐紫陌也赶来了。昨天晚上她没有守夜，因为顾敏催她回去了，想着早起后再过来。但是没有想到，顾敏又再度犯病。

        三人等候着又过了半晌时间，护士拉开了窗帘，预示这次的检查已经结束——

        唐仁修凝眸顺势掐灭了烟，瞧见方扬走了出来，方扬道，“二少，办公室里谈吧。”

        唐仁修瞥了眼病床上躺着的顾敏，他低声道，“紫陌，你留下来陪着。”

        唐紫陌点头，唐仁修便跟随方扬而去，唐洛焕放心不下，也一起去了！

        一行人来到办公室，纷纷入座，唐仁修沉声开口，“现在是什么情况。”

        方扬立刻道，“病毒在之前已经被注入体内了，发作比较频繁，而且会越来越频繁，直接冲击进血液里，会产生多梦的现象，也许还会让病人出现错觉……”

        什么多梦？什么错觉！唐洛焕凝眸问道，“然后呢？出现了错觉又会怎么样？”

        “产生错觉后，病人会胡思乱想，再严重一些，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来，比如说伤害他人，又或者是伤害自己……”方扬低声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她会……自杀？”唐洛焕脑子嗡一声作响，他说那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方扬低声道，“只是有可能而已，不是确定！”

        “那就是不排除这个情况！”唐洛焕咬牙切齿，他冷声道，“不！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唐仁修一直聆听着他们的谈话，他没有说话。在静默后，他开口问道，“还要多久，她会有这种反应。”

        “这要看个人生理和心理的承受度。”方扬也是无法确准！

        唐仁修眉宇一凛，他低声道，“方扬，我已经请来了加拿大以及海城研究所之前和卓凡公事过的科研人员过来，现在研制抗体的任务，就全部交给你！”

        “是！二少，我一定竭尽全力！”方扬也是神情凝重！

        唐仁修又道，“我要你一定研制出抗体！”

        “是！”

        “在最短的时间里面！”

        “是！”

        “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他每命令一句，方扬都应着，纵然连方扬都知道，这是谁也没有办法把握的事情，可此刻他不敢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只因为唐仁修那样炯亮深沉的眼眸看着他，让他根本无法说一个“不”字！

        “谁也不许告诉她，她中了病毒！”

        “是！”这也是有效的方法之一，可以让她保持暂时的乐观，虽然治标不治本！

        一番话全都撂下，唐仁修肃穆而起。

        他转身离去，就要去看顾敏。

        唐洛焕却没有起来，他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抢在他的前面再折返而回。只是对着方扬，他沉眸问道，“方扬，你在这个方面专业，而我完全不了解。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多少时间来研制抗体，她有多少时间可以来等待。”

        方扬默了下道，“初步估计，大概四个月到五个月之间。但是，也不排除意外情况，比如顾小姐意志力顽强，那么时间可以更多……”

        “所以，同样也不排除她意志力薄弱，时间会更少。”唐洛焕举一反三，立刻低声说。

        方扬蹙眉，他宽慰道，“据我看来，顾小姐一直很坚强。”

        顾敏，她看似柔弱安静，骨子里却是那么刚毅坚强！

        唐洛焕也是安慰自己一般，“是，她一直很坚强，她一定会有更多的时间，直到你们研制出抗体……”

        早上方才的突发情况，打破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

        病房里唐紫陌陪着顾敏，顾敏一晚上梦魇不断，醒来后依旧还是疲惫。但是她却也依稀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了，比如说医生们的紧张度，这样大费周章的检查，这让她都感到困惑。

        顾敏喊道，“紫陌。”

        唐紫陌应了一声，顾敏望着她问道，“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她的话一出，让唐紫陌一下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她正是沉默中，却是有人折返回来，唐仁修推门而入！

        “哥！”唐紫陌侧头瞧见了他，宛如瞧见了救星一般！

        她实在是不愿去回答顾敏的问题！

        紫陌欣喜的神情，顾敏也察觉到了，她复又望向了那道豁然出现的颀长身影来。

        方才还朦朦胧胧的，现在顾敏却是十分清醒，她望着他又是问道，“我得了什么病！”

        唐仁修温声道，“你没事，一切都挺好，只是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静养一段日子。”

        他说着，望向了唐紫陌，“早餐准备好了么。”

        唐紫陌这边就要去准备，顾敏忍不住打断，“你们不要瞒着我！”

        “谁瞒着你？”唐仁修亦是反问，他走近了她。

        “如果不是我得了病，为什么我会吐血？”之前在旧窑的时候，顾敏就有过一次经历，没有想到早上又再次这样！顾敏不是三岁的孩子，这样简单几句话，就能让她哄住！

        唐仁修却是道，“方扬给你检查了身体，他说你的内部器官造血系统有一点问题，所以才导致的呕血，不过不严重，在医院里输液就可以。”

        顾敏哪里听得明白，这些复杂的医学。

        “你要是不信，我让方扬过来对你说。”唐仁修说着，就要让唐紫陌去喊方扬，顾敏喊住了，“不用了！”

        顾敏蹙眉，她只是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唐仁修温声道，“过几天。”

        这天早晨离去的时候，唐仁修对着唐紫陌道，“紫陌，这一次你要是再一时心软，我不会饶你！”

        唐紫陌心中一怵，“我不会！”

        离开医院，唐仁修坐在车里回五洲去，车子里寂静的吓人。

        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唐仁修没有一点心思去看。只是脑海里满满都是方才的画面，是她嘴角流淌着鲜血，是她微笑的模样，是她气若游离，那仿佛随时都要离去，不再存在的单薄气息……他不想看见，不想看见！

        可是为什么，全都在眼前闪烁而起！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敏仍旧住在医院里面，前来探望她的人，每天倒也是过的不孤单，思甜来了，宸宸也每天都来，张姐更是熬了汤送来，就连岳华，也有电话联系，还有唐洛焕、唐紫陌作伴，方扬又十分幽默，倒也不难熬。

        然而，唐仁修所说的过几天，却真的是一连过了好几天。

        这期间，顾敏脸上的伤已经结痂，只是一道痕迹，并不明显。

        向宸轻轻碰着顾敏脸上的伤，小心翼翼地呼着气道，“我吹一吹，马上就不疼啦，妈妈，和以前一样漂亮……”

        顾敏可不在乎漂亮与否，只担心那病情。

        之后陆陆续续，却又有过几次呕血。

        方扬告诉她的病情，和唐仁修所说的差不多，顾敏半信半疑，“方扬，你是医生，你治疗过很多病人。但是你一定不明白，病人自己是有感觉的！方扬，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方扬的笑容缓了下，他微笑着说，“顾小姐，我可是尽职的医生，怎么可能会瞒着你，要是你真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我早就送你去重症看护病房了！放宽心，好好休息，我还要去给其他病人检查……”

        顾敏看着方扬离去，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疑虑尚在。

        这之后，顾敏又问了唐洛焕，唐洛焕很是诧异的样子，“顾敏，你想多了，你的病只是小毛病而已。”

        甚至是连江绍明和谢致远，他们一个两个，众人都是一致的口径，根本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两天，江绍明和谢致远纷纷出国，说是有事情要办，让她好好在这里。

        顾敏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她也没有追问的力气。

        这天午后，有客人来探望，正是纪微冉。

        而陪伴她前来的是唐韩琛。

        纪微冉之前被救出后，就被送来了医院，她在医院静养了两天，就被纪父接出院了。之后在纪父的千万叮嘱之下，并不让她出门，除非她的气色真的好起来了，除非医生真的确保她已经可以了。

        所以，这几天她都没有离开纪家，纵然她早就想来看顾敏。

        直到今天，唐韩琛来到了纪家，他是来看纪微冉的，恰逢纪微冉闹着要出去，唐韩琛便应了，允诺纪父会送她出去，再送她回来。纪父经受不起绑架，这边的防范更是谨慎，听到唐韩琛护送做了保镖维护安全，纪父这才首肯纪微冉出门。

        出了纪家，不等纪微冉询问要去哪里，唐韩琛就直接道：你要去医院。

        于是，车子便开了来。

        纪微冉买了鲜花送来，还买了果篮。

        顾敏看见纪微冉，她也是很高兴，又见唐韩琛陪着她一起，这两人此刻如此安然的相处，不单单是顾敏有一丝愕然，就连同在病房里的唐洛焕和唐紫陌，瞧见了他们一起到来，也是惊愕的。

        只是，这却是他们所乐意看见的，这十年的恨，好似都消散了。

        尽管他们之间的气氛，还不是那么自然安好。

        纪微冉道，“放点花在房间里，看着心情会好一点。苹果和橙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不用买东西的，还买那么多。”顾敏回道。

        纪微冉道，“也不全是我买的，水果是他给的钱。”

        方才去买的时候，唐韩琛原本是都要给钱，偏偏奈何纪微冉执着，后来买水果的时候，唐韩琛挡在她面前，理由是他也要去探望顾敏。

        “总不能两手空空来。”唐韩琛笑道，“我可不是小气的人。”

        顾敏也笑了，她喊道，“那我就吃个苹果吧。”

        唐紫陌立刻去清洗，他们几人还在聊着话。

        正是随意地聊到了某个话题，难得的融洽氛围，顾敏拿起一杯水来，她有些口渴就要喝。

        但是那水刚入了喉，只让她一阵血腥的恶心感反冲而出，那口水还未完全咽下，顾敏一下捂住了嘴！

        唐洛焕眼尖看见了，他立刻呼喊，“顾敏！”

        众人的笑声一下止住了，全都望向了她！

        顾敏难受地握着水杯，她的一只手捂住嘴，但是那恶心的血腥味根本阻挡不了，只看见她一下吐了出来，整个人都侧倒在了床旁边！那血水就吐了一地，血腥的一片，沾染了床单，染红了一片！

        唐洛焕喝道，“快！喊方扬！”

        纪微冉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她根本始料不及，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下僵坐在那里，她感到胸口如此不适，更是担忧出声询问，“顾敏！她怎么了？”

        顾敏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只是捂着嘴，唐洛焕急忙搀起她，看护则拿过干净的毛巾来为她擦拭。

        突然一下子就混乱成一团，实在是意外！

        唐韩琛眼见如此，他急忙一下扶起了纪微冉，“我们改天再来看你，顾敏，你好好休息。”

        纪微冉反应不过来，她有些发愣，就这么被唐韩琛带了出去。

        一直下到医院大厅里，纪微冉才回神，“她到底怎么了？不是只是说受到惊吓，在医院里静休吗？”

        唐韩琛带着她折返回车里，他低声说道，“身体不舒服，吐几口血而已。”

        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而已！纪微冉不相信！

        “唐韩琛，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微冉扭头盯着他，“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手紧紧抓住他！

        若是别人，唐韩琛哪里会松口，可此刻是纪微冉看着他，让他一下没了辙，“她中了病毒。”

        “你说什么！”纪微冉大惊！

        “是卓凡下的。”唐韩琛又是缓缓道。

        纪微冉一下慌忙，更是晕眩。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这样，一个却又被下了病毒，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会这样！

        医院这边一阵紧张忙碌后，又恢复了平静。这几天下来，顾敏吐血也不是第一次了，倒也是开始游刃有余的应对，至少不会再太过慌张处理。每一次呕血过后，顾敏都觉得很累，身体上的累是其一，更累的是心，因为她不知情，而他们都在隐瞒！

        床畔聚集了一行人，他们都在她的面前，睁着眼睛关切而担忧地看着她。

        顾敏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告诉我，我也不问你们了。”

        众人眼眸一凝，却是黯然不已。

        顾敏又是道，“紫陌，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来见我。他要是不来，那我就自己去见他。”

        “要么他来，要么我去，我随他。”顾敏轻声说着，但却是坚决！

        唐紫陌独自走到一个人的地方，她拿出手机来，拨给了唐仁修。而在接到电话之后的第一时间，唐仁修赶了过来。

        病房里已经没有了人，唯有顾敏单独一人。

        她似乎就是在等待他，所以让别人都走了。

        唐仁修走了进来，顾敏又有几天不曾见过他，她更不曾问起过他的近况，只是唐紫陌却是会说起，总之就是他很忙，而在忙什么，没有提过。顾敏此刻一瞧，发现他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好似是真的很忙碌。

        顾敏道，“紫陌说你很忙，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特意过来一趟。但是，有些事情，我想我有权利知道。”

        她开口说着话语，就是要他给一个回答，唐仁修却是道，“你要吃苹果还是橙子？”

        那是方才唐紫陌去洗好的，还放在一旁没有动过。

        “唐仁修，你告诉我。”顾敏又是道。

        “那就苹果吧。”他却是自顾自接了话。

        “我不吃！我不想吃！”顾敏喝了一声。

        唐仁修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接拿了一把水果刀，选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来，他就要开始削果皮。

        “唐仁修，你听见了没有！”她还在呵斥，他却已经在她的床畔坐了下来。

        唐仁修完全沉默了，他默默削着果皮。他的技术，一向很好。早在多年以前，顾敏就看过了。那还是陈东的事件，她也是住院了，他来探望她，当时他没有多说，直接拿了苹果就开始削皮。

        若是当时是惊诧和惊喜，那么此刻，却只剩下沉闷！

        顾敏抿着唇，看着他道，“唐仁修，我知道是你让他们都瞒着我，不告诉我。如果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安心，那么你错了，我只会越来越担心。你就告诉我，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是癌症还是什么绝症，你都告诉我，我有心理准备，我有承受能力，我可以接受！”

        他的手动作灵活，却是随着她的话语越来越快，那节奏已经凌乱！

        顾敏见他怎么也不说话，她突然也恼怒起来，“你不要装聋作哑！你老实告诉我啊！你为什么瞒着我！”

        他却已经削好了苹果，继而送到她的手边，“吃吧。”

        顾敏怒到了极点，她的手颤抖着，一下扬起挥开了他的手，那苹果被她狠狠挥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脏了，这个扔了，我再重新给你削一个。”唐仁修又要去拿干净的，顾敏骤然眯起眼眸，她又是伸手一挥！

        桌子上的果盘，连带着所有的苹果和橙子，统统都被挥到了地上！

        落了一地，那果盘也嗙一声落下！

        “唐仁修！你告诉我啊——！”她声嘶力竭地怒喝，赤红了眼眸，只想要一个结果！

        唐仁修凝眸道，“你没事。”

        “你说谎！你还在骗人！”

        “你不信我？”他反问了一声，沉凝了目光！

        顾敏怔怔失神中，她眸光一定，“我不信！”

        还谈什么相信，还要谈什么相信！

        “那么方扬，紫陌，洛焕，江叔，甚至是那位谢先生……”唐仁修一一举了许多人，“你都不信吗！”

        顾敏攥紧了被子，却感到什么也好似没有抓住，手指没了力气，缓缓放开了。

        “到了现在，你以为我还能相信谁？”顾敏目光幽幽，她的声音更是悠远，是愤慨中带着认命一般，那么的彷徨，“我还能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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