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官腔

“那都是官腔，”魏雅芝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在第一次行动中就受了伤，后面的行动又没有参加，现在抢劫案虽然破了，但是要论功劳，我根本排不上号啊。”

        “也不能那么说嘛，咱们家芝儿英勇顽强，受重伤之后还能击毙歹徒，这才真的了不起，受褒奖那是理所应当的。”方子明笑嘻嘻地说道。

        他现在脑子比以前转得快多了，所以他知道徐华忠的来意之后，马上就猜到，这很可能又是展一飞在暗中做的手脚，因为自己虽然在国安挂个名，但是没有正式编制，这个什么特等功一等功，对自己有个鸟用？

        如果真要奖励他，最多就是送面锦旗，发点奖金什么的，所以这次展一飞又暗中帮了一个忙，把自己的功劳挪到了魏雅芝头上，这样就皆大欢喜了，看来他先前和钱副厅长嘀嘀咕咕那么久，就是在商量这件事。

        这样想来，徐华忠刚才急巴巴地赶来看望魏雅芝，倒不是为了巴结魏雅芝的老爸，而是为了巴结钱副厅长，因为这件事肯定是按钱副厅长的授意而办的，只是徐华忠刚才来，好象对自己和魏雅芝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其实这也难怪方子明心中不解，因为他没有做过官，所以对官场里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钱副厅长得到展一飞的暗示之后，马上就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但是他是何等样人，办事自然不能让别人抓住口实。

        所以他给徐华忠交代这件事时，对于方子明和魏雅芝的特殊关系，他是一丝口风都没有露，他只是告诉徐华忠，因为最后击毙两名歹徒的方子明身份特殊，不便公开嘉奖，因此免于请功，但是鉴于本案案情重大，破获迅速，所以对于参与本次行动的其他有功人员，可以予以超次擢奖。

        这超次擢奖几个字一出，把徐华忠喜得眉毛胡子都在发抖，因为这起特大抢劫案，还不到三天就让凶徒授首，实在是淮阳警方的奇功一件，也是他徐某人向上爬的一步重大台阶，但是因为最后立下大功的是方子明，而这个方子明的身份还不允许向外说。

        所以这样一来，论功行赏的事就大打折扣了，但是现在钱副厅长同意超次擢奖，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就是说，本来立下首功的方子明不予嘉奖之后，功劳仅次于方子明的其他人，就可以补上这个空位，以首功论赏，而其它的有功人员都是这样，可以向前挪一个位置。

        如果真按这样的办法处理，不但淮阳警方破案的整体政绩不会打折扣，而且手下的人也会对他感恩戴德，这对他来说，不亚于是天上在掉馅儿饼了，但他也是久历官场的人，知道钱副厅长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决不是因为他徐某人脸面大，而是有其它的用意。

        做为一优秀部属来说，能准确地揣摩上面的意思，那是官场必修课，所以徐华忠最后还是探到钱副厅长的真实意思，那就是小魏同志在这次侦破行动中，表现勇敢顽强，是个好苗子，等她伤好以后，局里要给她压压担子，让她尽快成长起来。

        徐华忠探得这个意思，心中真是喜出望外，因为在这个抢劫案中，除了方子明以外，立功最大的就数魏雅芝了，所以重奖魏雅芝，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操作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再说魏雅芝的出身背景他一清二楚，趁着这个机会提拔魏雅芝，这个人情卖得顺理成章，对自己大有好处。

        他不知道钱副厅长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展一飞的暗示，还以为钱副厅长也是想对魏雅芝的老爸卖人情，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执行起来没打半点折扣，等现场的善后事宜一处理完毕，就带人来探望魏雅芝了。

        这些虽然说来话来，但在脑海里也不过是一闪念而已，更何况其中的某些事，也不是方子明现在能知道的，所以他稍稍想了想，就把它们抛到了脑后，而着意于跟自己的几个老婆嬉笑聊天，逗她们开心去了。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方子明想到去省城还要两个多小时，为了让王西郡和刘香不开夜车，就催着她们开车回去了，本来她两人坚持要留下来陪魏雅芝一个晚上，但是搁不住魏雅芝和陈方青都在一旁劝阻，所以她们最后还是被方子明送上了车。

        到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依然是郑燕和郑怡替了陈方青的班，本来魏雅芝现在已经能够自由行动，晚上有没人看护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因为方子明准备今天晚上给魏雅芝换药，所以特意让她们两个过来帮忙。

        当郑燕和郑怡栓上房门，然后将魏雅芝胸前缠的纱布解开以后，二人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魏雅芝忙问道：“妹妹，怎么啦？”

        “你，你的伤口……”郑怡指着她的胸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伤口怎么啦？”魏雅芝好奇地问道。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她这一看，也不由大吃一惊，因为还只有两天的时间，她的伤口竟然完全愈合了，除了动过手术的地方，皮肤有些泛白以外，已经看不出伤口的痕迹，这真让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大惊小怪了，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以后的麻烦就大了，”方子明把指头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仔细看了看魏雅芝的伤口道：“内面的肌肉算是愈合了，不过外面这层皮估计还是会蜕掉，不过肯定不会留下印子。”

        “我，我这就算是好了？”魏雅芝呆呆地望着他问道。

        “大体上康复了，”方子明点了点头，然后很严肃地说道，“但还是要继续治疗，因为里面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还未完全畅通，如果现在罢手，以后这块肌肉就会微微有些麻痹的感觉，对外界的刺激反应不如其它地方灵敏。”

        “受过伤的地方，不管怎么恢复，总是跟其它地方有些不同，这是很正常的，”魏雅芝看了看了自己伤口道，“所以你不必那么费心了。”

        “那怎么行？”方子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胸口，有些忘情地说道，“你这象缎子一样的肌肤，摸起来太舒服了，怎么能留下瑕疵呢？”

        郑燕和郑怡听了这话，不由抿着嘴轻轻地笑起来，魏雅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忙含羞瞟了他一眼低声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方子明嘻嘻一笑，忙让郑燕和郑怡重新给她换了一幅药贴上，然后开始静心给她按摩，当魏雅芝在他柔和的功力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郑燕和郑怡前天晚上尝到了轮班的妙趣，所以今天晚上当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这一次是郑燕上半夜值班，郑怡下半夜来换班，当方子明在床上搂着郑怡光溜溜的身子，正在上下其手的时候，郑怡贴在他耳边妩媚地问道：“我的的身子比得上缎子吗？”

        方子明听后微微一愣，知道她还记着自己刚才夸魏雅芝的那句话呢，于是他将手伸到郑怡的下面，一边轻轻揉搓一边哄她道：“你的身子比缎子还光滑呢。”

        郑怡被弄得痒痒地，于是她一翻身骑在方子明身上，一边摸索着动作一边媚笑道：“今天我要在上面……”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魏雅芝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她还是一直住在中心医院，只不过后来几天，她执意不要别人再去侍候她了，所以除了方子明经常在医院里照看她以外，向余倩她们几个只是在上下班的间隙去看看她，其余的时间都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而方子明为了避避嫌疑，也不能整天呆在病房里，只能去外面转悠，不过这一转悠，倒是让他转出点兴趣来了，因为他发现中心医院附近就是全书最大的图书城，这个图书城共有六层，总经营面积有数万平方米，经营的书籍种类非常齐全。

        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图书城这种地方，这也难怪，对于一个能够过目不忘的人来说，如果不去图书城看书，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了，当然他这种类似于偷书的行为，是绝对不值得提倡的，可是如果有便宜不占，岂不成了大傻蛋？

        他开始去看书的时候目标很明确，那当然看一些医学方面的书，可是他去过几次之后，就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因为他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去的次数既多，看的时间又久，所以渐渐就让售书员注意上了。

        这个售书员倒也聪明，她并不说方子明什么，但是只要他一去，她就在他附近的书架上整理书籍，而且不时地拿眼睛瞟他，开始方子明还没在意，可是次数多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他只好改成打游击战，在这个书架上看完一本书以外，然后又跑到另外的书架上看。

        这样一来，虽然看医学书籍的进度慢了些，但他的知识面倒是越来越宽了，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如果一个人肚子里装了数百上千本书，即使他读书时不求甚解，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敌得过的。

        而且他还养成了一种习惯，以后无论去哪个城市，都喜欢抽时间去书店里逛逛，这虽然说不上什么好习惯，但是这对于方子明来说，不能不说是个莫大的进步，而且确实给他带来了好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留待以后细说。

        且说魏雅芝在医院住了五天以后，她自己实在是呆不住了，所以就跟方子明商量，办了出院手续，出院以后她本想回自己家，可是陈方青说不放心，一定要她跟自己住在一起，说是方便照顾，魏雅芝拗她不过，只得依了。

        其实她的伤经过五天的治疗之后，确实已经完全康复了，伤口部位除了因为蜕皮显出粉嫩的红肉之外，再也看不出受伤的痕迹，而且方子明还告诉她，只要过上三五天，等表皮长出来以后，这种异常的红色也会消褪。

        这让她感到十分高兴，因为女孩子嘛，爱美是一种天性，所以她们对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十分在意的，虽然她以前一直安慰方子明，说留下伤痕是正常的，但是如果真的在胸前留下一个枪疤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一天方子明正在书店里看书，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以后，手机里传来一个婉如天籁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方医师吗？”

        “啊？你是……”方子明乍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微微一愣，因为这个声音不但非常好听，而且似乎很熟悉，可他一时间却想不起她是谁。

        “看来方医师对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幽幽地说道。

        听着这微带幽怨的声音，他的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个女孩的身影，她低头含羞的样子，犹如一枝风中白荷，的是动人心魄，方子明不由失声道：“你，你是罗芸？”

        “呵呵，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罗芸的声音里明显透着一丝兴奋。

        “不是不记得，”方子明忙解释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那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罗芸有些调皮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方子明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很奇怪吗？”罗芸戏谑地说道，“你是本市的大名人，想问你的电话太简单了，再说你也没要求你的员工为你保密，所以我去一趟你的诊所，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你去过我的诊所？”方子明失声道，“那我怎么没见到你？”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罗芸漫声道，“所以我向你的员工随便打听了一下，她们都说方医师能去的地方很多，这几天压根儿就没回诊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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