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任乐航，你赶紧的，人家汶星已经到了。”徐晓梦打开家门，看见褚汶星站在门口，冲着屋里大喊，转身又对门口的人说：“来，汶星，你先进来坐会儿，任乐航那死孩子还在磨蹭呢。明知道今天要返校还赖床，也不知道昨天几点睡的。”

        “没事儿阿姨，我就在这儿等他吧。”褚汶星待在玄关处对徐晓梦说。

        “行，我去再催催他。”

        没过几分钟，褚汶星就看见任乐航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晃晃悠悠地走到玄关处坐下开始换鞋。

        这鞋是前几天新买的，鞋带还有没穿好。

        褚汶星看任乐航笨手笨脚的，蹲下去帮他弄另一只。

        任乐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说：“谢啦，多等我一会儿。”

        任乐航穿好鞋，扶着褚汶星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朝着屋内说：“妈，我们走了啊。”

        徐晓梦走出来给了褚汶星一盒牛奶，让他路上喝，又塞给任乐航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当作是他的早饭。

        正赶上早高峰时间，路上人来人往。太阳开始变得灼人，好在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不时还有一丝凉风吹过，缓解着行人们的焦虑。

        水面反射出路过行人的模样，两个少年穿着相同的夏季校服，白色的短袖衬衫，左胸是校徽，右胸有一个口袋，领口和袖口各有两条蓝色的线条作为装饰，天蓝色的校裤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

        褚汶星伸手在任乐航面前晃了晃，“还没清醒呢？”

        只见那个任乐航还翘着一根呆毛的脑袋，先是摇了摇然后又点了点，说：“我的□□虽然清醒了，但是我的灵魂还在沉睡着。”

        褚汶星帮他把呆毛压下去，一路上都注意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具“行尸走肉”走丢了。

        任乐航哭丧着脸抱怨道：“快乐的时间为什么总是过的这么快，我的暑假就这么没了，我现在好困啊。”

        “谁让你昨晚熬夜的。”

        “我也不想熬夜啊，可是我就是睡不着。”

        “看着路。”褚汶星不仅要听着任乐航的吐槽，还要时刻注意着把人扒拉开，躲过地面上的积水。

        “我不，”任乐航搂着褚汶星的脖子，贴着褚汶星的后背往上蹦，“你背我，把我背到学校。”

        “我是无所谓，但是你确定要让你的同学看见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好面子的任乐航顿时清醒了不少，“算了算了，我开个玩笑。”

        “别呀，我背你，公主抱也行。”说罢，褚汶星顺势弯腰就要抱任乐航。

        “免了免了。”任乐航往前疾走两步，生怕丢人。

        一进校门，就看见一群学生围着几个展板，叽叽喳喳的声音为校园带来了活力。这是附中的传统，展板上贴着的是高二的分班情况，高一和高三分别在军训和暑假补课前就已经知道了分班情况。

        任乐航带着褚汶星直接走到第一块展板前，那上面是高二一班的人名单。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董锐和江辞提前剧透。

        “卧槽，褚哥你好厉害啊，一班第一个。幸亏我当初考的是第三十五，不然我就进不了一班了。”江辞一副躲过一劫的表情说着。

        任乐航问：“我呢我呢，我第几？”

        董锐回答：“你原本第二，褚哥来了你变第三了。我变成二十一，一下就给我挤出前二十了。”

        任乐航搭上褚汶星的肩膀，十分嘚瑟地说：“你看看，你能考得这么好，肯定要归功于暑假里我又是帮你查缺补漏又是帮你复习。所以说啊，这第一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劳，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呀。”

        褚汶星瞟了一眼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后看向任乐航的脸，笑眯眯地说：“你暑假作业能写完，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劳，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帮我写作业不也是在帮助你吗，我还没跟你计较为了帮你而丧失的写作业的乐趣呢。”任乐航大言不惭地说。

        “拽着我的手跟我撒娇卖萌，也是你乐趣的一部分吗？”

        董锐：“震惊！男高中生为完成暑假作业竟做出这种事。”

        江辞：“这究竟是因为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谁撒交了，谁卖萌了，我才没有呢。”任乐航把手从褚汶星身上拿下来，哼了一声，“这次不跟你计较了，就当我做好事不留名。”

        又转向剩下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指指点点，“贫，你俩就知道贫，赶紧进班。”

        到了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其他人差不多到齐了。任乐航发现，这个班有一半是他认识的，打过招呼后，四个人随便找位置坐下。

        钱国强穿着中年男教师标配的衬衫西裤，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教案踏着铃声走进教室。

        “同学们，开学好啊。”老钱走到讲台上元气满满地冲下面打招呼。

        董锐小声嘀咕，“我去，又是老钱。”

        “孽缘啊。”江辞跟着附和。

        “哎，我又想起被那一堆炸鸡排笼罩的阴影了。”任乐航摇摇头。

        见褚汶星还处在状态外，任乐航给他解释，“你看老钱表面上是个和蔼的老头儿，其实他可阴险狡诈了。就跟你差不多。”

        阴险狡诈褚汶星：……

        他们几个当初在高一的时候，因为吃腻了食堂，在从学长学姐那里打听到安全点外卖的方法后，便按图索骥。然后果不其然地被发现了。

        老钱当时作为他们的班主任，把他们从教务处领回去，并没有没收他们的外卖，反而还又给他们定了好几份，跟他们说不吃完不许走。结果就是几个人吃到都快吐了，连连保证绝对不会再点外卖，又一人写了一份五百字的检讨，这才被放过。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国强，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我看了一眼，这个班里好多同学我高一的时候都教过，也有一部分的新面孔，待会儿同学们挨个儿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想要竞选班委的，也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一下。”

        老钱说完，点了靠门口的人开始按顺序自我介绍。

        任乐航上去自我介绍的时候，引起了第一波小躁动。

        “天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任乐航。”

        “好白啊，皮肤真好，好像揉揉他的脸。”

        “真的好像一只小奶狗啊。”

        其实他也不用介绍什么，凭着他那张小奶狗的脸，和贴吧里那个“只可舔颜，不可交往”的帖子，同届学生几乎都知道他了。

        第二波小躁动是褚汶星上讲台的时候。班级名单第一个就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名字，任谁都会好奇。特别是顶着这个名字的人，长得还那么帅，声音温柔，给人的感觉稳重又可靠。这种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又帅学习又好的转学生，完全满足了花季少女的所有想象。

        竞选班委的环节结束后，老钱开始分配学习小组。

        老钱说：“原来我带过的都知道，这是为了督促大家互相帮助，共同学习。通过我的观察，现在班里的有一些同学原来就是一个组的，说明我这个方法还是很成功的。四个人一组，我不强制谁必须和谁一组，大家自己组完以后来我这里登记一下就行。”

        董锐、江辞还有任乐航默契十足，完全没有问过褚汶星的意见，直接将人写上名单，组成了新一年的学习小组。

        老钱拿到分组名单后，又安排了一下座位。班里的事情安排好后，已经十点半了，校园广播响起，校长开始在广播里展望新学期。

        学生们趁着这个机会熟悉身边的新朋友，或者和老朋友聊一聊暑假的趣事。老钱躲在讲台后面也不管他们的窃窃私语，偶尔声音变大了，才出言让他们降低点儿音量。

        任乐航清醒了几个小时，现在困劲儿又上来了，校长的讲话更是像催眠一样。他和褚汶星坐在教室中间两排的最后，前面有董锐和江辞帮他挡着，加上老钱也不管，任乐航直接趴桌子上开始补觉。

        睡了一会儿，任乐航被班里人的鼓掌声吓醒，懵逼得跟着一起鼓掌，但是发现刚刚把两只胳膊压麻了，只能懵懵地问旁边人结束了没。还没等褚汶星说话，广播里字正腔圆的女声回答了他的问题，“感谢校长给予同学们新学期的祝福，下面我们有请德育主任为我们带来新学期寄语。”

        说完，任乐航吐槽了句真啰嗦，准备继续睡。但是他的两条胳膊还麻着，一使劲就是一股子酸爽的感觉窜到天灵盖儿。直接趴在桌子上又有点儿硌脸，思来想去，小声对着坐他左边的褚汶星说：“我好困啊，你让我靠着睡一会儿，老师来了记得叫我。”不等对方答应，直接把头枕在了人家肩上。

        褚汶星突然肩头一沉，垂眸就是任乐航乖巧的睡颜。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褚汶星已经摸出了规律。任乐航对着自己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时，不是他准备要做出点儿什么缺德事儿，就是他已经做出了什么缺德事儿，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幅表情时自己没被气到。

        任乐航虽然看着傻，但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每次犯了错误，都会用他那张特别好看的脸去卖萌撒娇，惹得别人都不好意思去惩罚他。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褚汶星就见过任乐航好几次都用这一招逃过了徐阿姨的惩罚。

        当然，任乐航也对他试过这一招。虽然有些丢脸，但是褚汶星不得不承认，他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

        任乐航脑袋晃了晃，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褚汶星感觉到了任乐航脸上的肉肉挤在他的肩膀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让人十分想去捏一捏。

        犹豫就会败北，褚汶星的指尖离任乐航的脸蛋就差几厘米的距离，又是一阵掌声把任乐航吓醒了。

        这次是正式结束，老钱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大家尽快调整好状态后，就放学了。

        前排的董锐转过身，问他们俩要不要一起走。

        褚汶星回道：“你们先走吧，我要去老师办公室拿一下这个学期的教材。”

        为了让高一的学生可以在暑假就预习高二的内容，任乐航他们在高一期末考完试的时候就拿到了教材。褚汶星在办理手续的时候，被告知今天去领。

        “你俩先走吧，我跟他顺路，我等会儿他。”任乐航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赶紧见缝插针地趴在桌子上继续眯一会儿。

        “那我俩先走了，周一见。”江辞说完，和董锐一起走了。

        拿教材本来很快，但褚汶星出办公室的时候，遇见了老钱。老钱知道他是刚转学过来的，怕他不适应，特地跟他说了好多注意事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一下就耽误了十多分钟。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除了在最后一排趴着的任乐航以外，已经没有别人。

        他顿时心生恶念，此时不捏，更待何时。褚汶星把书放在桌子上，用两只手轻轻地捧起任乐航的脸，小心翼翼地不去吵醒迷迷糊糊的人。

        然后突然像揉面团似的使劲搓揉，用食指和拇指狠狠地捏住任乐航脸颊上的肉使劲往两侧扯。

        “呜……褚汶星，你大爷的，我要杀了你。”经过这一通□□后，任乐航彻底睡意全无，不顾脸上的疼痛，站起来就开始打人。

        褚汶星没费多少力就制住对方的双手，“醒了吗？醒了就回家吧。”

        “草，你叫醒人的方式能不能温柔点儿。”

        “温柔的方式你能醒吗？”

        “你怎么知道我醒不了。”

        “行，下次我温柔点儿，走了。”褚汶星说完，松开任乐航的手，淡定地从桌子上抱起书，往门外走。

        任乐航收拾好东西后，追了出去。看见褚汶星双手抱着书，赶紧报仇，学着刚才对方捏他脸的方式，使劲掐了几下，警告道：“没有下次。”

        褚汶星也没反抗，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书看着任乐航，任由他捏脸。

        后者被看得有些发毛，害怕褚汶星打击报复，捏够了就怂怂地放下作恶的爪子，“扯平了啊，你不许再打击报复了。”

        褚汶星露出一个和善阳光的笑容，说：“我一定会打击报复的，谁让我阴险狡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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