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任乐航晚自习写完了数学作业，转头就要和褚汶星对答案，看见旁边空空荡荡的桌子才想起来，今天褚汶星去和文科的第一一起去核对演讲稿去了。

        拍了拍前面的两个人，江辞没写完，任乐航只能跟董锐对答案。

        给董锐讲完自己最后一道排列组合题是怎么得出这个答案后，任乐航觉得十分心累。他对天发誓他不是在嫌弃董锐，再怎么说董锐也是个单拎出去能吊打好几百号人的学霸。况且排列组合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路，虽然最后答案可能是一致的，但是过程却会大相径庭。原来和褚汶星意见不统一时，稍微说一句，或者互相看一下计算过程，就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刚才给董锐讲题时，他把每一个步骤都讲了一遍，董锐才明白过来。

        这可能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任乐航摸着旁边冰凉的桌面，无比地思念褚汶星。

        所幸这个情况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晚自习，褚汶星又出现在任乐航身边。

        “明天就要开动员大会了，你今天还去对稿子吗？”任乐航问。

        “今天文科班晚自习有个临时测验，等放学我们再最后互相看一下。昨天大部分已经弄完了，今天收个尾就行，你要是着急可以先自己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家以后记得给我发消息。”褚汶星像老父亲一样，嘱咐了任乐航好几遍天黑多注意，然后赶紧有些心虚地去写自己的作业。

        任乐航把手搭在褚汶星肩上，说：“我是那种随便抛弃兄弟的人吗，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没准儿还能提些建议呢。”

        “很无聊的，你别去了。”

        “没事啦,我陪你去吧，反正也没有着急的事。”

        “你确定要去？”

        “你不让我去？”任乐航看着褚汶星犹豫的表情，心里有一丝不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褚汶星，你不会是背着我有什么情况了吧。说，赶紧如实招来。”

        “我没情况。”有情况的明明是你。

        褚汶星仔细观察着任乐航的表情，确定对方真的一无所知，这才勉强同意下来。

        带任乐航过去，正好看看他的反应。

        晚自习一结束，褚汶星带着任乐航去活动中心等人。年级组十分重视动员大会，虽然比不上高三的百日誓师，但老师们主要是想借着这种气氛，鼓励鼓励高二学生，让刚放完寒假的学生们赶紧适应开学生活。这个房间是年级主任这两天特地给他们留的，这两天都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二月底的天黑得早，晚自习结束天就全黑下来，气温也直线下降。这间屋子很大，加上这两天没什么人来，任乐航一进去就感受凉意扑面而来。坐下之后，哪怕是穿了厚实的保暖秋裤，任乐航都感觉到凳子在冰他屁股。

        守着褚汶星这个人型暖炉，任乐航也懒得在挪到暖气旁边。手缩在褚汶星卫衣的帽子下面捂手，下巴搭在褚汶星肩上，看他放在桌子上的演讲稿。

        “冷？把我外套搭你腿上。”看见任乐航的反应，褚汶星作势就要把自己脱下来的羽绒服递给任乐航。

        任乐航怕褚汶星脱了羽绒服会冻到，赶紧拦住他，说：“没事没事，我这样抱着你就行了。”

        褚汶星见此情形，将自己的凳子挪得和任乐航更近了一步，把羽绒服披在身上，伸手揽住任乐航的腰，将对方整个裹住。

        任乐航靠着褚汶星，觉得有他在真好，能和自己一起写作业，又能当个大号暖宝宝，还特别照顾自己，长得还帅。这人怎么就这么好呢，有这么个兄弟真棒。就是不知道以后如果褚汶星有了对象，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个和自己黏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老师……”一个女生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愣了一下。

        “额……”任乐航内心的活动被人打断，无语的看向来人，然后他更无语了。

        终于知道自己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文科第一，是他的前女友——何清妍。

        何清妍大大方方走进来，将刚才的话说完，“老师收完卷子又说了几分钟其他的事情，多耽搁了一会儿，不好意思。”

        褚汶星看着任乐航呆愣的表情，心里闪过一丝不满，面上还是保持礼貌地说：“没事，我们也刚来。”

        何清妍在门口附近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看向那两个黏在一起的人，“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好久不见啊任乐航，最近过的怎么样。”

        当初那段关系，可以说完全是由何清妍主导的，她表的白，她提的分手。直到现在任乐航都不知道她分手的理由，表白的理由到是因为何清妍在校园贴吧里发的“任乐航，只可舔颜，不可交往”的贴子知道了，对方就是看上了自己的脸。不过他当初只是秉着“不讨厌何清妍，可以交往试试”的想法才答应对方。这种行为仔细想想，总觉得有点儿渣，所以任乐航在高一剩下的时间里，没有再主动和何清妍发生任何交集。

        等高二何清妍去了文科班，两人都不在一个楼层，交集直接变成了零，任乐航自然也不会关注现在的文科第一是谁，如果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过来凑热闹的。任乐航自认为，他在前任这一身份上，还是十分合格的。

        任乐航被何清妍死盯着，意识到自己还被褚汶星搂着，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赶紧从褚汶星的怀抱里钻了出来，尴尬地咳了一下，说：“好久不见，我过得挺好的。”

        “……”屋里一阵沉默。

        “你都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吗？”何清妍笑着反问。

        任乐航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只能顺着何清妍的话，“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生活，学习，情感，方方面面都挺好的。”

        “恭喜。”任乐航最后只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谢谢，”何清妍把视线转移到褚汶星身上，说：“褚汶星，我们来对稿子吧。”

        从何清妍走进来，褚汶星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听着这对儿旧情人的寒暄，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想起曾经在路上偶遇何清妍时，对方对自己的挑衅，褚汶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人家好歹是被承认的“正牌女友”，自己没名没分，有什么资格吃醋嫉妒。还有任乐航这死孩子，在人家进来以后就故意跟自己拉开距离划清界限，这是余情未了吗？真是气死个人了，就不该带他过来，冻死这个傻子算了。

        褚汶星站起身，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把自己的羽绒服盖在任乐航头上，走到何清妍旁边的一个桌子坐下，开始和她弄演讲稿。

        因为要分享学习方法，两个人怕在语数英上会有重复，于是昨天核对了一下，并互相提出修改意见。今天只是以防万一，再互相看一遍即可。

        任乐航正尴尬地看着天花板，然后一件羽绒服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等他把衣服扒拉下来，就看到褚汶星抛弃自己走到何清妍旁边。任乐航没明白褚汶星这么做的用意，对个稿子而已，非要离这么近吗？

        任乐航抱着衣服坐在一旁，全程观察者两个人的互动，越看越不爽。那两人先是互相看对方的稿子，又是低声细语地给对方提出修改意见。两个人有来有回，旗鼓相当，十分般配。

        草！

        最后一个是什么诡异的形容词。突然一个念头在任乐航脑中闪过，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仔细回想，他从没见过褚汶星和哪个女生走得这么近，还有晚自习的时候，褚汶星居然让他先走，当时他拒绝自己时的表情就十分不对劲，这是嫌弃自己当了电灯泡吗？褚汶星不是说高中不早恋吗，离人家女生那么近干什么，男女有别，手都快碰上了，为什么不知道注意社交距离。

        如果，褚汶星真的找到对象了，会不会就像现在这幅样子，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留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孤零零地瞧着。

        不想让褚汶星和别人待在一起，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永远占据褚汶星的时间呢。

        任乐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塞了一块大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听见那边有了声响，何清妍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任乐航这才知道他们弄完了，于是十分不爽地开口问：“昨天晚自习的时候，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吗？”

        何清妍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嘴角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问：“对呀。任乐航，你是在吃醋吗？”

        任乐航没懂何清妍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赶紧否认，“我吃个屁的醋。”

        “也对，咱俩都分手那么久了，你当然不会吃我的醋。”何清妍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褚汶星，继续收拾东西。

        “这和我们分手多久了有什么关系啊，你不要总是提起我们分手的事。”任乐航炸毛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传出去影响不好。”

        何清妍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我们行得端做得正，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说。”

        “教导主任可不管你们端不端正不正，被他抓住一律下处分。”任乐航回忆了一下，当初何清妍和自己交往的时候有这么能说会道吗？没有吧，现在进化成这样，要是真和褚汶星在一起了，不善言辞的褚汶星得多吃亏啊。作为兄弟，他有必要做出提醒。

        “不劳你操心，我和褚汶星一个文科第一，一个理科第一，真的在一起了教导主任也不会给我们下处分的。反倒是你，当初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担心过自己会被下处分？”何清妍看着任乐航，笑了笑。

        草！

        都是年级第一了不起吗，欺负他没当过吗。

        “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儿不行吗？现在我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了，再有人跟我表白，我肯定不答应，哼！”

        听到这句话，褚汶星瞧了瞧已经气得站起来的任乐航，他觉得任乐航的反应有点太强烈了，这让他更觉得任乐航心里还有何清妍，不然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不过最要命的是任乐航刚刚说不会答应别人的表白是认真的吗，要持续多长时间，到高中结束他还能忍，要是到大学或者更久之后，只能看不能吃，褚汶星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到时候他和任乐航必须疯一个。

        何清妍作为一个旁观者，又看了眼褚汶星，不知道是在心疼褚汶星，还是在心疼当年的自己，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块儿木头呢。不过他俩的情况也不一样，在她那里，木头就是木头，但是在褚汶星这里，木头可是大宝贝。

        临出门前，何清妍又看向任乐航，说：“任乐航，我看你现在也没多懂事儿，赶快长大吧。”说完，向褚汶星道别，就出门走了。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任乐航气血上涌，褚汶星的羽绒服也不抱着了，直接扔到面前的桌子上，“她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幼稚吗？好啊，这个女人她成功的激怒我了，气死我了。”

        你这个死孩子也成功激怒我了，褚汶星心想。

        任乐航冲着褚汶星发话，“还有你，不要以为自己考了第一就怎么样，又不是高考，赶紧认真学习，别想些有的没的，听到没？”

        “什么叫有的没的？”褚汶星反问。

        “除了学习以外的所有。”任乐航概括。

        “其他什么都不能想，只能想学习，不无聊吗？”

        听见这话，任乐航怒气冲冲地走到褚汶星面前，“你有我陪着还会觉得无聊？”说完，觉得这话有点儿诡异。但是输人不输阵，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任乐航下巴一抬，十分嚣张地冲着褚汶星抬了一下眉，表情仿佛写着，你敢说我没趣老子当场杀了你。

        “有你在，一点儿都不无聊，”褚汶星掐过对方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说：“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

        刚才还很嚣张的任乐航现在脸唰的就红了，赶紧推开胆子越来越大的某人，“这是在学校里，你……你收敛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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