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山

华子绪撇了一眼累的气喘吁吁的明初，然后翻了个白眼“叫你平时训练偷懒，师尊早就说过这凤霜山设了结界，除了宗主和各个长老，其他人御剑飞行上来一律都会被弹开。”

        “那上次我们不是都飞上来了吗？”明初有些不服，双手环抱在胸前回怼道。

        “上次是有师尊带着，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被弹到哪里去了。”华子绪对明初蠢的无可救药翻了个白眼，手中还忙着从背后的箱子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赋清淮的身上。

        赋清淮点点头说声“谢谢。”

        明初没有继续理会华子绪，自顾自地走上阶梯，想要进凤霜殿内看看师尊怎么样。

        一只脚刚要跨过门槛，身体就被一股力量弹开老远，他在地上滚了几摔了个狗啃泥。

        华子绪被他摔倒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朝着明初的方向喊道“可别滚到山下去了。”

        明初瞪了一眼华子绪，扬起眉毛一脸震惊：“你说师尊是不是脑子有啥问题，真是不知道设这个结界有什么用，多此一举！”随后就起身继续坐在阶梯上用手锤了锤疼痛的背，嘴里不停地抱怨。

        “真是疼死我了，你们也不来扶我一下？”

        他这一路太憋屈了，看着这两人的腻腻歪歪就算了，现在又被结界弹飞，真是太倒霉了！

        此时的宁池锦悄然无息的从殿内来到明初身后，他早就猜到这几个不省心的会来，所以在此等候多时。

        他给赋清淮和华子绪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自己则用手轻轻拍了拍明初的背。

        只见明初身体一哆嗦，立马从台阶上窜起大喊道“鬼啊！”

        明初这紧张的样子让华子绪捧腹大笑，就连不爱笑的赋清淮都眯着眼睛笑出了声。

        明初看了看身后的人有些心虚，毕竟他刚刚还在背后在说师尊脑子有问题，也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听见。

        “师尊，你平时走路都带着铃铛声，怎么现在这么安静，真是吓我一跳。”他怯怯道，心中一直在祈祷希望刚才的话师尊没听到。

        虽然他说的话自己都听见了，但看着明初这样紧张的样子他还是笑出了声，并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

        见宁池锦勾着嘴角笑脸相迎，明初感觉师尊应该没听到他说他坏话，胆子瞬间大了不少，用着几乎埋怨的口气说道：“师尊，我都快累死了，给我倒杯水呗。”

        旁边的华子绪看不下去了，立马过来往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沉着声用着一副大人模样说道“你怎么敢让师尊给你倒水，一点规矩都没有。”

        明初有些气不过，用手在华子绪的手臂上也打了一下，然后快速跑到师尊背后。

        “师尊都没说什么，你管不着。”他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冲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大师兄做着鬼脸。

        这下华子绪可来劲了，他追了上去在同样的位置上打了一下，嘴里嘲讽道“胆小鬼，有本事别躲在师尊背后！”

        被夹在中间的宁池锦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根本不想管他们两个麻烦精，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他的思绪落在一旁看戏的赋清淮的身上，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明明和他们两个说过不要带赋清淮来。

        赋清淮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嬉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注意到师尊在看她，紧接着歪着头，有些的疑惑问道“师尊，怎么了？”

        “你怎么跟着他们一起来了，现在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宁池锦将手放在赋清淮的额头上，眉头紧锁。

        体温正常，脸上健康的红润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应该没事。

        赋清淮知道师尊是在担心自己，便摇摇头，淡然道“我自己跟来的，与他们无关。”

        她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又问道：“师尊，为什么突然要闭关？”

        宁池锦莞尔一笑，语气无比温柔道“没什么，这次祭典灵力消耗的太多，本尊想闭关休息一下。不必担心，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看着师尊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赋清淮暗想回去一定去惩罚一下那几个乱嚼舌根的弟子。

        刚才还在打闹的明初听了师尊说的话，立马跑到他跟前急切地问道：“师尊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和师兄陪你一起？”

        宁池锦摇摇头，温声道“本尊真的没什么事，你们快回去吧，不然宗主还以为本尊出了什么事。”

        “那明天师妹和顾悬音的拜师决斗怎么办，师尊不来吗？”华子绪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挑起一边眉看着赋清淮。

        如果不是他提醒宁池锦都忘了有这事，不过现在的他不适合下山，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感觉到安全。

        他转身走进殿内，留下一句“不了，本尊已经知道结果。”

        三人茫然的看着师尊离开的身影，感觉师尊今天有些不一样，但又找不出哪里不一样。

        不过见了师尊安然无恙也不做他想，踏上各自的剑下山，毕竟宗门还有个人等着他们。

        “师尊没事太好了！”明初感叹道，语调轻快，周围都回荡着他的声响。

        他踏着剑遨游在最前面，一溜烟就没了身影。脚下的树林在云里若隐若现，旁边的的华子绪不甘示弱的快速追了上去，时不时还有回头望向落在后面的赋清淮。

        “师妹，快点！”他向着她露出笑容，一只手向后伸去。

        看见那只向前伸来的手赋清淮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点点头，手却没有牵上去，只是加快了速度与师兄一齐朝着明初的方向飞去。

        华子绪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害羞的别过头，怕师妹会看到他红着脸。

        “师尊对师妹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问道

        赋清淮沉思了一会，依旧用着她那淡然的口气说道“对我赋清淮来说，师尊是父亲是兄长是好友，更是救命恩人，没有师尊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我呢？”

        这个问道是赋清淮从来没有设想过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低着头“是师兄。”

        回答完后赋清淮瞬间感觉不好，心想师兄会不会觉得自己讨厌他。

        华子绪的脸上明显出现失望的神色，但情绪一闪而过很快消声灭迹。

        接下来俩人一路都沉默不语。

        …

        宁池锦独自走进偌大的凤霜殿，大殿内金碧辉煌，红纱幔布，周围堆满了金银珠宝，晃得人眼睛疼。

        他的脸上再也不是刚才和煦的笑容。双眸黯淡无光，走路时一走一停，步步艰难。

        再往内走就是放灵石的地方，不过宁池锦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径直走到殿后的一个大池子里。

        池子周围点着上百盏长明灯，就算是黑夜也看到分外清楚，水面上仙雾缭绕，如同仙境。

        这池子宗主本来是打算养鱼，但他几乎不来凤霜殿，所以这池子真的养“鱼”了。

        宁池锦褪去长袍浸没入水中，冰冷的池水不能使他清醒，反倒让他闭上舒缓的眼睛，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永远待在这里。

        枫叶依旧随风飘落，树下笑的温柔的女人离他越来越远。他拼了命向前扑去，却只抓住几片红叶，那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池锦猛然惊醒，他翻了个身，一条紫色泛着着蓝光的鱼尾露出了水面，洁白的胸膛上有着一道疤痕，正在心脏上。

        他是半人半妖的贱种，稍微隐藏自己的妖气就可以混到人群中很难被发现，伤口也能自己愈合，但只有这块地方的疤一直都好不了。

        看着岸上的长明灯，宁池锦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有委屈都化成一颗珍珠落在池底，与其他珍珠一齐被埋进淤泥。

        现在想起回忆种种，心口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

        宁池锦已经报了仇，亲手杀了那个恨之入骨的人，现在的他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能恨的人。

        只求受尽无尽孤独后的能换那些因他而死的亡魂能得到慰藉，欠他们太多了…

        可能他这种违背天理而存在的贱种不配得到一丝温情，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那些人知道他是妖后才不会管他救过多少人和做了多少好事，他们只会将他绑上柱子上将他处死。

        好好隐藏自己就可以了…

        那双黯淡的紫眸缓慢的闭上，身体缓缓沉入池底。

        他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

        顾悬音并不知道宁池锦出了宗门，第二日他来到师尊的院内看师尊时，却发现师尊并不在屋内。

        他来到膳堂，旁边的弟子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

        其中一个有些胖的弟子一脸神秘的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猜我昨日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弟子一脸不屑道“有话快说，别搞的这么吓人。”

        其他的弟子也附和的催促。

        “好了好了，别催！”胖胖的弟子给大家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见周围安静下来他才缓缓道来：“我昨日在宗门口躲着晒太阳偷懒，就看着一个白色人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来。我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宁长老！”

        宁长老三个字引起了顾悬音注意，他凑过身，注意力全在了那个胖徒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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