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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以府为笼


驸马府,公主房中。

        顾重禹独自坐在烛光下饮茶,门外传来参见公主的声音,他抬眸,一个侍女正扶舞阳进屋。

        舞阳见顾重禹,心中一阵欢喜,转瞬苦笑道:“驸马爷,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顾重禹亲斟一盏茶放到案桌对面,语气有些许生硬的问:“公主这是去哪儿了?”

        舞阳望着案桌上飘起的雾气,烛光下的顾重禹,更是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她柔声道:“父皇病重,我进宫探望,驸马不会不肯吧!”

        顾重禹笑了笑,摆了摆手让侍女退去,房门合上,他从怀中取出一小条密信放在桌子上:“宫里有皇后娘娘照料,一众妃嫔侍奉,公主殿下新婚,还是少出门好。”

        舞阳姿态柔和的坐在对面,也不去拿密信,只甚是不解的问:“驸马爷这是何意,既然是新婚,为何驸马却夜夜留住别苑,对我理也不理。”

        顾重禹缓缓道:“公主殿下心知肚明,又何须装模作样,你我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哦不,或是一场骗局。”

        舞阳似哭似笑的看着他:“骗局?也是驸马爷想用一个虚空名分,骗我舞阳才是。”

        顾重禹冷冷的回视她:“不必叫我驸马,叫我顾重禹便可。”

        舞阳有些难过的模样,温声道:“驸马就是驸马,你知道,我想要的,可不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名分。”

        “公主想要什么,顾某或不清楚,但顾某想要什么,想必公主是再清楚不过。”顾重禹似是有几分怒意。

        舞阳哈哈大笑,故意道:“你想要什么,是楚茵茵吗?”

        “兵符。”顾重禹怨气颇重的模样。

        舞阳嗤嗤笑着:“这兵符可是我舞阳的保命符,交予驸马,就等于将性命也交予驸马,如今这性命是可以交予驸马,兵符却是早就没有了。”

        顾重禹气不过,闷声问:“你究竟是怎么,给赵熙宸的?”这段时间舞阳身边可都是自己的眼线,她未接触过任何人。

        舞阳见他气急败坏,又故逞得意之色道:“怎么给?自然是亲手给的,呵呵,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渡凡庵中,还得多谢你的楚姑娘周旋,她姻缘得意,不远千里上渡凡庵还愿,又藏熙宸在私房中,才躲过了你们御史台的追捕,两人共处一夜,熙宸也是喜欢的紧,哦,对了,你与楚姑娘从前也算有些情谊,她的闺房在哪个位置,你怕是都不知道吧!”

        顾重禹醋怒并生,字字切齿的反击道:“她自是不会如你这般,闺阁引人进,男妾是公良。”

        舞阳见状媚笑道:“呵哈哈哈,你公子禹,这是在意我的事?”

        “何须在意,否则公良小人,怎能活到今?”

        舞阳心中悲凉,情绪不稳的说道:“是了,你又怎会在意我呢,渡凡庵时,本是你抓捕熙宸最好的时机,当时他就在房中,奈何你一见楚茵茵方寸大乱,什么执伞相望,亦如今日,却是动了带她私奔的心思,加上顾相遇刺,你急于回京,白白放走了熙宸,你犯下这等过错,太子哥哥怕是还不知吧,他若知晓,定会怪你,哦不,他不会怪你,是怪楚茵茵乱了你的心,哈哈哈。”

        顾重禹眼眸发红的瞪着她,冷声道:“所以,是你安排的行刺。”

        “驸马爷说这话,可是有证据了。”舞阳端起凉茶,轻饮一口,毕竟感念今后,怕是再也吃不上顾重禹亲自斟的茶了。

        “……”顾重禹只心中恼怒的站在房中,恨不能叫她永远闭嘴。

        舞阳看出他起了杀意,心中一阵剧痛,释然的问道:“罢了,如今,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顾重禹未看她,只冷若冰霜般回道:“你依旧贵为公主,只是今日起,你不宜再出这屋子了。”

        他最终还是不会杀人。

        “驸马爷,这是要软禁我?”舞阳抬眸依旧温柔的看向他的背影。

        他未答,只快步行了出去,门外安排了府兵,再是无人能进出了。

        空荡荡的屋里,舞阳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密函,只六个字‘当心契丹来犯’,正是自己要传往关外的。

        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笑,笑累了又哭一阵,喃喃自语:“为何我赵家女子,贵为金枝玉叶,却在男女情爱上,总不得如愿,姑姑如此,舞阳亦是如此。”

        次日,赶在楚弘逸出门前,我蹑手蹑脚的递了封信给他,让他帮我传给程步云。

        信上说,困在府中实在烦闷,过于思念府外的风光,让他寻个汴京风光图送来瞧瞧,另外寻些歌女来奏乐解闷。

        楚弘逸接过信函,对我笑了笑也未多问,转身离去,望着他离府的背影,才发觉这些年他总是这么形单影只,家无姬妾大小事务都是独自料理,而他只守着我玉笙和我娘,什么时候我也能护着他啊,如今楚府越是人人自危,我就越要悠闲自得。

        楚府的客厅已经成了大理寺的办公场所,不过是传唤楚府人员问话,姓甚名谁、祖籍何处、何时进府、楚府用度如何、与谁往来密切、自己是否行过鸡鸣狗盗之事,据说有故事的他们还愿意多听一听。

        信离府已有半日,左右程步云也没来,我院里徐姨正监督搭台子,主要是再混些工具藏起来,我且去瞧瞧这大理寺究竟是查什么案子,还能涉及楚府全员。

        进门时正是玉笙和鲁管事在厅内回话,门口侯着几个丫鬟小厮等待传唤,大理寺这边除了负责笔录和问话的,还有大理寺卿王忠海,闲杂人等有上官叙奉,司马少卿。

        见我进门,上官司马二人皆起身笑迎,王忠海见状本要责问来者何人?却也跟着愣愣的起身,暗想就算是楚弘逸来也不必这般客套。

        “楚府这是犯了什么事,竟还要劳烦几位大人亲自前来。”我先发制人,又自顾拉玉笙坐到一侧,玉笙神情有些拘谨,心中害怕此举会惹怒几位办案的大人,鲁管事亦是小心翼翼的赔笑,心中暗捏一把虚汗。

        王忠海道:“此案还在查理中,楚小姐静候便可,若有需要自会传唤你。”

        “嗯,是吗?”可这到底会是个什么案子呢?我一脸疑惑的望向众人。

        “此案非同小可,想必楚小娘子最是清楚不过。”上官叙奉笑了笑对面落座。

        “楚姑娘不要误会,今日我与叙奉来,不是为了办案,是来给楚府送些蔬粮用度,后面你们有什么要用的,想吃的皆可告知御史台的小吏,定会一一办妥。”司马少卿解释道。

        这司马少卿行事,再难挑出毛病,除了不能出府,吃食用度皆由御史台出,可算作是一点补偿,只是日后怕是要将他这小吏当成采办来使唤了,思至此处我心中不免发笑。

        司马少卿见我还算满意,又道:“听闻楚姑娘喜下棋,我,我与叙奉寻了一副玄鸟双飞图的棋子来,还带了些绢纸和澄心堂纸供姑娘填词作画,消遣解闷。”说罢门外的小吏将提及之物一一奉上,鲁管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澄心堂纸何其难得,当初是南唐李煜的宫廷御纸,欧阳修都说此纸不敢书,我的小词小画如何又敢填上去?不过来之不易,我见一见也是欢喜的。

        上官叙奉见众人皆是大出意料之外的望向司马少卿,出言道:“这也算是御史台向楚姑娘致歉,接下来还要叨扰楚府一些时日,望楚姑娘勿怪。”

        “好说,好说。”我看向他二人,御史台暗牢一事,是该向我致歉。

        鲁管事见我应声,着门口的小厮一起如获至宝般接过奉上之物,皆是百思不解。

        这时府外传来喧闹声,我心想许是程步云到了,先一步行出大厅,司马少卿快步跟来,上官叙奉王忠海相继随着,玉笙鲁管事等人还在接受调查,不敢擅动。

        路上,我见王忠海瞧我的眼神甚是不满,如是对司马上官二人温声道:“方才王大人说,还要传唤我去问话,也不知他要问我些什么?”

        主要是他的属下问话实在太慢,一个人要问大半日,我可没时间陪他耗着。

        “这。”司马少卿自是不知这王忠海平时都问些什么,也不知我在想些什么。

        “我看王大人,远不如你和善,让我有些害怕。”我委屈道。

        上官叙奉瞥了我一眼,算是明白我的意思。

        司马少卿立即道:“你不必去便是。”又对身后的王忠海道:“想必,不问楚姑娘也无甚大碍,对吧,王大人?”

        “这。”王忠海为难的望向上官司马二人,当初下令可是要对楚府的每一个人进行盘查,若是审查犯人,这楚姑娘可算是头等重犯,心中不免犯嘀咕。

        “还有我娘,她潜心向佛不谙世事,你们不能去叨扰她,另外徐姨,秀兰,她们也要随身服侍我,一刻也离不开。”我又要求道。

        三人望向我,暗想,楚夫人之事还算说的过去,可你身边也没见时刻带着丫鬟嬷嬷啊,如何就一刻也离不开了?

        我笑了笑心想自然不必带在身边,她们可是要守着我房里的宝贝。

        司马少卿见我笑,也跟着笑:“这,这也不难。”

        上官叙奉汗颜,心想你是这也不难那也不难,难的是我和王忠海。

        王忠海强忍不悦,求助的看向上官叙奉,叙奉正欲再讲些道理,司马少卿笑道:“叙奉,你说呢。”

        上官叙奉鲜少见司马少卿有笑容,不忍驳他,亦是强颜笑道:“若是御史大人在此,想必,也会满足楚姑娘的要求。”

        王忠海听上官叙奉的意思,思考片刻道:“此事还请禀明御史大人。”又看了我几眼心中暗暗骂道‘祸水’。

        上官叙奉望向府外的程步云与一众叽叽喳喳的歌女,眉头皱了皱,轻声道:“对了,御史大人还吩咐过,进府者,需上报,这程公子一下带来这么多风尘女子,不知是为何事?”

        程步云见我们,朝府里作揖,一脸笑意,安抚歌女们稍安勿躁。

        我见他们随行的有许多乐器,琴瑟鼓,琵琶羌,都堵在门口接受一一检查,笑道:“我如今,不止喜下棋,还喜赏歌听曲。”

        此言只引的一众歌女嗤嗤大笑,只催方才拦路之人动作快些,检查完,御史台的小兵望向上官叙奉,叙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行。

        王忠海眼巴巴的望着程步云带着一众莺莺燕燕的美女进府,内心愤愤不平,怒言道:“臣为大理寺卿数载,从未见过接受盘查之人还要赏歌听曲的,简直是有失体统,有辱官威,还请两位指挥使不予放行。”

        两人看向王忠海也颇为为难,上官叙奉望了望我好言道:“楚姑娘,这些女子多半是暗娼,必是曲艺不精,若你真想听曲,我与少卿再去乐坊给你调些好的如何?”

        “上官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瞧她们就很不错,若无他事,我就不耽误各位大人公干了。”说着示意程步云带几人先走。

        程步云边走边洋洋得意的与歌女们调笑,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让王忠海见之摇头,怒气冲冲:“你们对这楚小姐一味放纵,阳奉阴违,此事我定要上报太子殿下。”

        上官叙奉尴尬赔笑:“请王大人息怒。”

        司马少卿却是无甚在意道:“请便。”

        我亦颔首自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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