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蹊跷病症 太医命…

瑞太医把光绪皇帝所交给他的《刘伯温秘笈》上卷藏匿在太医院的私处以后，就随着李鸿章去为太后问疾医治。在去宁寿宫的路上，李鸿章对瑞太医说：“太后一心操劳国事，使得凤体欠安。她若是患病不愈，将很不利于大清的社稷。我等作为臣子，理应为朝廷分忧解难。希望瑞太医，你能将太后的病治愈。”

        瑞太医点头言是，李鸿章叮嘱说：“这次太后所患之疾有些奇怪，如今又逢内忧外患，太后难免劳神。只是提醒瑞太医给太后诊治的时候，谨言慎行，见机行事。我不是教你谎掩太后的病症，而是希望你小心为宜。”

        瑞太医淡淡一笑：“谢李大人提醒。在下一定尽职为太后治愈贵恙，同时又懂得言语得当，不损凤颜。”

        李鸿章满意地说：“好，这次医治太后的病，就看你的了。”

        到了宁寿宫，两人在传令太监的接应下，面见了慈禧太后。慈禧身旁的李莲英向李鸿章问道：“李大人，太后之前让你告诉瑞太医的话，你给他说了没有？”

        李鸿章应道：“回李总管，卑职已经交代好他了，请您与太后放心。”

        李莲英朝李鸿章摆了摆手，又使了个眼色，李鸿章会意地辞身告退了。

        慈禧赐坐以后，李莲英对瑞太医说：“说来你也是一位老资格的太医了，知道宫里的规矩，懂得言论不当，易伤自身。对吧？”

        瑞太医领会到，这是李总管在提醒自己：对于太后的病症，诊断之后要委婉阐述，不能说出有伤大雅的话语。

        曾听说过李莲英的为人处事恪言是：待上以敬，待下以宽。这些年来，他能从一个小太监，混成宫里的大总管，说明他还是有几分能力的。

        瑞太医说道：“有承李总管的教诲，卑职一定尽心尽职为太后诊疾。”

        慈禧听他如是说，点了点头：“好，瑞太医，你是哀家钦定给皇上的御医，所以你放心，只要你在诊疾之后，言语得体，哀家不会为难你的。”言罢就示意让瑞太医给她诊脉。

        瑞太医凝了凝神，以熟练的手法诊起脉象。

        这一诊脉不要紧，要紧的是，瑞太医怀疑自己此时所面对的人，是真的太后吗？！

        若是太后，自从咸丰皇帝驾崩以后，她自二十六岁守寡，至今明面儿上没有关系不清的男人。可是，她现在怎么会？

        瑞太医轻轻擦拭了额头渗出的细汗，又重新一次为太后诊脉。他希望刚才是把脉失误。

        然而，太后的脉象如珠走盘，依然是滑脉。

        没错，这次太后所患之疾，其实是妊娠怀孕初期的状况。

        这个病症如何说呢？若是如实而言，定然会和上两个太医的结果一样；若是不言实情，罪同欺君。

        瑞太医想了想，说道：“太后为国操劳，心力交瘁，以至于气血阻滞，积于腹中。治疗之法，宜行气通络，清淤活血，气血一旦通顺，凤体自然会健康无恙。”

        瑞太医这一番话说得非常巧妙，所谓气血淤积于腹中就是暗指慈禧肚子里有个“疙瘩”。这话让慈禧太后听明白了，但是又不觉得言语唐突。太后心中暗赞瑞太医是个精明含蓄的人。

        是呀，如果瑞太医此时大惊失色地说：“不好，太后您有身孕了！”那结果就是与上两位太医相同。

        所以，就如光绪嘱咐瑞太医所说那样，给太后看病的时候，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出口；也如刚才李莲英大总管提醒，“言语不当，易伤自身”。

        因此，瑞太医把“有孕在身”，改辞说成“气血郁结”，就暂且救了自己一命。

        既然诊断出来太后的病因是“气血阻滞，积于腹中”，那接下来就要对症治疗。

        瑞太医就给慈禧太后开了一副药方，太后当然知道他开的就是打胎药。瑞太医开完药方之后，声称这是他行医所研得的秘方，必须由自己亲自抓药，并看着火候煎药才行。也就是说，由我来煎制汤药就行，无需其他太医监制。

        慈禧太后和李莲英相视后，会意一笑：瑞太医真是有心，懂得保守秘密。

        慈禧太后对瑞太医说：“既然你为哀家开的药方是你的秘方，不希望被他人窃取。那这样吧，配药制方，煎制熬药的过程就由你一人完成。这样免得你的秘方被别人窃取。”

        瑞太医知道太后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继而说道：“请太后放心，配制药方只有卑职一人知道，决不会让他人知晓。”

        慈禧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好，希望哀家在服用你的清淤活络药方之后，身体能够好起来。”

        “那卑职就此告退，即刻去太医院为您煎制。”说完就行礼告退了。

        瑞太医心里惦记着秘笈，他来到太医院藏匿其书的私处，环视四周以后，悄悄地将秘笈取出，然后放入药袋，带回了家里。

        到了家里，瑞太医将药袋里的秘笈拿出，小心翼翼端详一番，然后放入了书桌抽屉里。

        放置好了秘笈，瑞太医转身离府，去往太医院给太后配方煎药。

        瑞太医给慈禧太后开的方子，所谓的清淤活血之药，其实就是打胎药，只是换了一个“清淤活血”的名字而已。在瑞太医煎制的几副药剂吃下去之后，慈禧果然没有多久，怪病就好起来了。

        宫里的人只是知道太后的身体状态恢复了，并未知晓是怀孕引起的，也不曾想到那方面。

        因为慈禧喝了瑞太医开的打胎药，很快就将腹中淤滞的“气血”排了出去，所以她的身体也就很快没事了。慈禧很是高兴，对瑞太医赏赐有加，还打算升他的官，让他担任太医院院使一职。

        瑞太医是个精明通透的人，且在宫里任职多年，也知道慈禧的性情和手段。瑞太医深知自己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太后虽然现在没动自己，但是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保不准就会将自己灭口。

        于是，瑞太医委婉拒任太医院院使一职，不久就以年老为由，递交了离京养老的辞呈。

        瑞太医提出辞官以后，不等上面批准与否，回到自己家里，就开始着手收拾衣物和细软。他的行为，让他的老伴有十二分的疑惑：“老爷子，你这是打算干嘛呢？要出远门？”

        “夫人，我们一家子要离开京城，可能过几天就走。”瑞太医对老伴说，“把你的衣物也收拾几件，对了，带上细软和些许银子。”

        “老爷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京城？你不是治好了太后的病，她对你非常满意的吗？为什么要走？”

        瑞太医放下了正在收拾的衣物，走到老伴面前，摸着她的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夫人，我知道了一件宫里的事情，太后一定会找机会将我灭口。你懂了吗？”

        “什么事情？”老伴既害怕又有些好奇地问。

        “这……”瑞太医对老伴说，“我对你说的话，要是你给别人讲了，我们全家都会被杀头，知道吗？！”

        “我和你几十年的夫妻了，你还不放心我？你既然这样说，难道我不怕被杀头？况且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何要离开京城呢？”

        “夫人既然这样说，好，那我就告诉你实情吧。”

        瑞太医将给太后明为治病，实则打胎的事情，告诉给了自己的夫人。

        夫人听后惊讶地问：“太后母仪天下，而且又掌握着朝政大权，按理说不应该会这样呀！是何人敢这样大胆妄为？”

        “我们当臣子的怎么会知道呢？这样的事情，只有太后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瑞太医十分疑惑地说，“说来也有些奇怪，虽然我给太后把脉的时候，能够肯定是妊娠滑脉，但是她的这次滑脉又有些奇怪，而且与众不同。”

        忽然，夫人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瑞太医说：“老头子，你一定是诊断错了！太后不可能怀孕。”

        “你的意思是什么？”

        夫人微微一笑：“太后已经年过七旬，天癸已绝，怎么会怀孕？作为女人，这点我可是知道的。”

        瑞太医听后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最初我也想到了这点的，可是，我为太后把了两次脉，脉象都是滑脉。难道我还会把脉失误？不会的。”

        瑞太医看了看夫人，然后对她说：“夫人，你有所不知，太后的生活保养可非常人相比。那么，以她的身体状态，有些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见夫人半信半疑，瑞太医举例说道：“古医书上记载，各朝历代都有年长者老来得子，虽为稀奇，但也属实。古籍记有八旬老翁得子，也有年近七旬老妪产女的事例。所以既然民间有此事例，那么太后逢遇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夫人听瑞太医的解释后仍有疑虑：“老爷子，我不是信不过你的医术，只是你回忆想想看，你当时给太后把脉的时候，除了她的脉象是滑脉之外，感觉到有哪些不对劲没有？你刚才不是说，这次太后的滑脉有些奇怪，有些与众不同吗？”

        经夫人的提醒，再加上自己心存的几分疑窦，瑞太医仔细琢磨后，怀疑是否诊断错了？太后在四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得过一种类似怀孕的病，现在很有可能是宿疾复发。何况自己给太后看病的时候，十分紧张，难道诊断有误？唉，事已至此，反正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保命。

        瑞太医对夫人摆了摆手，说：“算了，有关太后的这件事情今后不要提了。现如今咱们要考虑和准备的是，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越远越安全。”

        夫人点点头说：“知道了，老爷子，听你的安排吧。”

        瑞太医望着夫人，说道：“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一国之母，莫名怀孕，这件事情让一个太医知道了，当然要找机会将其灭口。

        那么，这次慈禧太后意外“有孕”，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这是一个西洋小伙的恶作剧。

        这位西洋人叫埃蒙德巴恪思，是一个英国人。在他来大清国以后，深受慈禧的喜爱，经常把他召入宫廷。到了后来，凭借西方男人的罗曼蒂克，巴恪思与慈禧太后的关系进一步暖昧，行了云雨之事。

        巴恪思其实是一个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而且还懂得一些西洋邪术。他从英国邪术师“朋友”那里搞到一种能够让女人误以为自己怀孕的药物，然后诓诱女人服用，意在于达到他的一些目的。

        他在英国的时候，就用这种药物愚弄过他的一个贵妇情人，事后言及为其打胎，且保守秘密，骗取了些许财物。如今漂洋过海来到中国，见慈禧太后这样思想落后的女人掌权，又知道中国人向来谈性色变，他的心里就有了打算：太后对两性方面定然认知很浅，既然这样，就比西洋女性更容易蒙骗。一旦太后认为自己怀孕，肯定会惊慌，那个时候就会私自找他，巴恪思这个当事人商量如何应对。

        所以，他在与慈禧太后暖昧的时候，就诓骗太后服用一种西洋美容养颜药物。当然，这种美容养颜药，就是巴恪思在英国给那个贵妇情人服用的药物。

        太后因此就“有孕在身”了。而且，太后没有怀疑是那西洋药物在做祟，反而暗暗叹服自己的洋情人那方面能力太强，中国男人无法相比。

        然而太后发觉自己身体不对劲以后，没有找当事人巴恪思。她思量一番，决定让宫里的太医将此“病”治好，因为宫里的太医是不敢多言的。这样一来，免得让巴恪思知道后，这个洋人把话传出去，落人笑柄。

        巴恪思算计慈禧太后，想用邪药以致其疑似有孕，进而一步掌控，要挟她的计划没有得逞。

        但是，瑞太医却要带着家眷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慈禧看了瑞太医递呈上来的辞官请求，心里知道这个太医担心被灭口，打算远走高飞。慈禧心想：同意他的辞呈吧，可是他如果以后把秘密说出去呢？若是不同意他的辞呈吧，宫里的人和朝臣们都知道是他医治好了我的病症，不同意他告老辞官，似乎又不近情理。同不同意他呢？

        慈禧太后望了望心腹李莲英，说道：“瑞太医打算辞官，哼，他心里想的什么，哀家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莲英会意一笑：“奴才有一个办法，可以为太后分忧。”

        “你有什么办法？”

        “太后可以批准瑞太医辞官离京，但是呢，我们派人在途中送他一程，这不就行了吗？”

        慈禧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还可以。她略一思索，又面露难色：“可是我们不知道瑞太医会去往何处，怎么派人在途中送他一程呢？”

        李莲英想了想，说：“太后放心，奴才有办法知道瑞太医辞官后，会去往哪里。看这样如何，您批准了他的辞呈，奴才带上折子，去给他回话，说您已批准了。然后，奴才与他交谈便可以探得他的离走去向与行程。”

        慈禧微微一笑：“还是你的点子多。”

        就这样，李莲英大总管经过他的一番言语操作，探得瑞太医打算带着家眷去东北满州老家。问及原因，叶落归根。

        李莲英把探得的信息告诉给了慈禧太后，慈禧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安排两个人装扮成劫匪，在途中送瑞太医早些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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