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我的小，哦不，大宝贝儿，你喜欢什么姿势？”陈良兴奋地搓手，山岚燥热到扯衣服，他的动作越发缓慢，看见前面一圈一圈的光晕，人影有些模糊。

        他自小入天星阁，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干净，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练武，耍拳。跟谁也不亲近，看着一起长大的伙伴离开或者死亡，也没有太多情绪。

        没办法，他见惯了杀戮，习惯了冷漠，渐渐地，他的心越来越冷，人也越来越简单，快要和那把大刀合二为一了。

        天星阁混到他这个年龄，这个位置的，大多是这样的心态，冷淡绝情，只对公子衷心。但那天，他遇见了静安。

        也许是那天的风太过喧嚣，亦或是树上的虫太过聒噪，山岚想来想去，可能是那个清美的人多看了他一眼，朱唇上的笑多绽开了一些，总之，他爱上了她，无法自拔。

        在这之前，山岚不知情为何物，直到遇见静安。他把静安两个字刻在刀上，时刻抱着，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魁梧雄壮的汉子心里有了位姑娘。

        山岚的精神越发恍惚，虚幻中他看见了静安。

        静安的声音又软又甜，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岚哥”，直叫的他心尖发痒。他晕乎乎地回：“我给你制了把小刀，以后防身。”

        山岚经常梦见静安，静安在梦里叫他“岚哥”，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真实，但即便如此，山岚也开不了口，说出那句在心底重复上万遍的告白。

        他怕吓到她，那个他宝贝到不忍风吹的静安。

        事实上静安可以以一敌十，单手劈柴。

        哼哼唧唧，腻腻歪歪的话，陈良没有听清，他扒下山岚的粗布背心，看见山岚健硕的肌肉，有一刻恍惚，但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流口水的表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天星阁内人下手，想想就兴奋。

        以前他总是外带，反正玩完也是要杀死，不怕泄露，都是一次性的玩物，死后直接送到剖肉师贾和尚那，贾和尚高兴还来不及，就更不会告他的状了。

        尸体们回头都碎成渣渣了，查也查不出来。

        但这些终归是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让陈良得逞，这点，他心里门清。所以知道分寸，即使憋得再急，再遇见心喜的，也绝不对阁内人动手。

        谁知这次阁主昏迷，静安那丫头主事，山岚又是刚到这边，没啥势力，这机会简直千载难逢，天时地利人和的事，他怎好拒绝。

        陈良“认真”想过，只要山岚愿意跟他，或者说他愿意去讨好他，慢慢来，就不会杀他，再说，杀他，陈良又怎么舍得。

        一种仿佛是上辈子对待感情的认真劲莫名涌上陈良已经腐烂败坏的心，也许是山岚的身体太像那个人，也许是山岚太过炽热。陈良感觉重新活了过来，恢复到那个还没有做过错事的阳光少年时候。

        陈良苍老的手指触碰到山岚光滑紧致的皮肤，听着他一声一声温柔地唤“静安”。内心竟然酸苦起来。

        陈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那么年轻，他娘的那么年轻。

        难道就要把第一次交给他这样的人渣吗？陈良的表情转为严肃，此刻，真的像是一名久经风霜，看破红尘的老者。

        他不打算碰他了，绝不是因为突然醒悟的良心，或者对以往罪恶的反省，更不是因为山岚像那个人，只是块太大，怕给他整折，这个理由最适合老流氓陈良。

        陈良收回手，脸上的皱纹也舒展许多，虽然没有获得身体上的愉悦，精神却感到如沐春风，浑身舒爽。

        正当他要退到安全距离时，山岚却一胳膊勾住他，手劲又狠又轻，老东西陈良的小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他还没有被人强迫过，除了那个人，娘耶，好兴奋，滚他娘的慈悲为怀，去他大爷的悲天悯人，他撅起了嘴，期望山岚能再对他狠点。

        眼看就要嘴对嘴。突然砰的一声，山岚松手了，陈良要杀他全家地朝声源看去，呆了。

        “老东西，帮个忙-”欣嬷嬷牵着慧灵大步走进来。

        欣嬷嬷阴阳怪气道：“唉哟，小东西，你可赶上大戏了。不然，你跟他们一起吧。”

        出了名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去你个老泼妇。”陈良三下五除二地给山岚解了毒，原本他还想多留他些时间。

        “帮个忙，给我尽快治好。”欣嬷嬷朝外一甩，就把慧灵甩到了前面去。

        还未及笄的少女慧灵看着地上那坨红彤彤的成年男人身体，眼神跟看案板上的猪肉没有分别。这种场面她见多了，比这更过分的，也见过。

        陈良瞅了眼慧灵，个子小小的，浑身是伤。通过年龄和样貌，判断出这就是慧灵舍命救下的孩子。

        不是说治好了再杀吗，碍着老妖精什么事了。

        “你要是着急，直接杀了吧，我也省事，到时候我作证治好了你再杀的就行了。”

        欣嬷嬷哗的一下，慧灵也没看清楚她是怎么移到陈良面前的，像一阵风，不，更像是飞刀。

        她捏着陈良的脖子，指尖窸窸窣窣地把玩：“废什么话，让你干啥就干啥。”看了眼山岚，笑了“还是说你不行了，从无败绩的老流氓，未遂？”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身体威胁加精神侮辱，让陈良愤怒到发狂，他陈良，天下第一医师的称号可以不要，也不能说他不行。

        居然说他不行！

        但是欣嬷嬷他打不过，十个他也打不过。只能服软，脑子里想措辞。

        “我那是善心发作。”不行，作为一个十足的恶人，承认善良太过丢人，这以后还怎么混。

        “这不是你们来了，给耽搁了，我行着呢，行着呢。”不行，照这老妖婆的脾气，她肯定说：“哦，是嘛，那就开始吧。正好带上这个女孩。”老妖婆一点底线没有，不能冒险。

        “已经完事了，正准备放血呢。”天，这才什么时辰，就完事了，连我自己都不信，不行不行。

        陈良答不出话，急地脸通红，他越急，欣嬷嬷就越开心，越得意，越催促：“啊是不是不行啊？就承认了吧，是不行吧，是不行吧。”

        像只苍蝇，嗡嗡嗡，嗡嗡嗡。

        “哎呀，是是是，是行了吧。真是的！”陈良抱头蹲在地上，气地锤地。

        一见得逞，欣嬷嬷笑的像个孩子。她上前瞅了眼山岚，山岚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精神还是恍惚的，近似于半清醒半睡眠。

        欣嬷嬷同情道：“瞧把孩子吓得，你都干了什么啊？”

        “可别瞎说，人我没碰，干净着呢。”

        怎么说什么的都是你，你到底想怎么着啊？真是人老没事干，到处生事。陈良说地恭敬，却趁欣嬷嬷不注意白了一眼。

        这一眼刚好叫慧灵瞅见，小家伙冷笑了下，心想这天星阁可真有趣，什么人都有。看两人调侃斗嘴，她不困也不怕了。

        她原本睡不着，在屋里想着日后的计划，不成想被欣嬷嬷强拉出去。也不说去哪，干什么。

        原以为欣嬷嬷是要带她去臭和尚那，担心地不得了。后来看路不对，刚松下一口气，就又提上一口气，不是去臭和尚那，那是去哪，想着肯定是得死了。

        直到进大龙褚，听见欣嬷嬷说要治她，才放心了些，至少能活过今晚了。

        她想起刚才在路上，欣嬷嬷让她抬头看星星。

        天星阁地势很高，在开阔处抬头便可见皓月繁星。偏远贫瘠的穗子岭也是观星佳地，但那里的人从来不知道，慧灵也是偶然得知。

        那次慧灵快要饿死，无力地躺在雪坑里，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眼睛可以动，才看见了满天的星星，那些星星一眨一眨的，像是一颗颗晶莹的白糖，甚是好看。

        欣嬷嬷让她看星星，她哪有心思，光想着怎么逃生。

        这位欣嬷嬷真是奇怪，留那么长的指甲，又喜欢那么粗鲁的人，还没事看星星，真是奇怪。

        “信你个鬼，刚谁撅着那腚呢？”

        欣嬷嬷插着腰，声音大上几倍，慧灵回过神，盯着她，眼神里全是疑惑。

        “你他娘地看多久了！告诉你都拿出来，没几个能晒得了太阳。”

        “成，我这就敲锣打鼓把人们都喊起来，告诉他们你不行，我相信，咱阁内的男人们都能睡个安稳觉了。也算做了件大好事呢。”

        陈良咬牙切齿，拱手道歉：“行行行，不就是个女娃子嘛，我治还不行。放我这吧，五天后，还你个好的。”

        山岚清醒过来，看见自己光着上半身，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衣服的碎片散落周边，他疯了。

        欣嬷嬷用脚踹了踹他，一脸认真地问：“感受如何啊？舒服吗？”

        铁汉抱头痛哭，地震山摇。

        陈良扑通跪下：“祖宗，祖宗，我没碰你，一丝没碰，”指着山岚完好的裤子道：“常识总该有吧。”又冲向欣嬷嬷：“祖宗，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这小丫头的药钱我陈某人全包了，天色不早，您老赶紧回去吧，求您了。”

        慧灵笑到在地上打滚。

        欣嬷嬷看慧灵，越看越喜欢，新选的玩偶，可得修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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