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间章

“庆祝松田君回归岗位！”

        下班后的居酒屋里，几名搜查一课的警察凑在一起在举杯庆祝。

        刚出院不久的松田阵平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果汁饮料，原本摆放的酒被佐藤美和子以“刚出院的病人还不能喝酒”为由而强行替换成无酒精饮料。

        几杯酒下肚，工作之余放松下来的警察们纷纷进入热闹的状态，倒是把宴会的主角冷落在一边。

        “不好意思啊，松田，你说让我邀请瞳，但是那家伙竟然休假去了夏威夷！”佐藤美和子重重地将啤酒杯放下，因酒精而微红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那混蛋…那混蛋竟然在半夜给我发帝王蟹波士顿龙虾的图片！还遇到了工藤优作拿到了签名，可恶！”

        “饭岛瞳？那家伙休假了？”旁边的一位警察听到耳熟的名字，露出厌烦的表情，“我说怎么最近没看见那可恶的女人在现场周边晃荡，竟然去休假了？闲职部门就是好啊。”

        这个名字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几位警察们借着酒劲讨论起来。

        什么精英组真好啊分配到一个闲职部门照样可以升职。

        什么明明是别人的案子她们文职部门非要插手。

        什么有时候确实感谢对方提供了有用情报但是看到那嚣张的态度就不想道谢了。

        什么明明能力超级强却得罪上面分配到冷板凳科室。

        什么警视厅最不想约会的女警察之一，顺带一提榜首的是科搜研的贺茂泉。

        ………

        和自己搜查到的情报差不多。

        松田阵平没有参与到警察们的八卦中，他在看着手中的记事本。

        或许养病的时候过于无聊，松田阵平反复回想着电话里的那几秒通话，对那位谜一样的救命恩人有了兴趣，

        他做了一番调查，基本上都是如别人所说的一样，年纪轻轻就跻身于职业组的精英，但被发放到冷门科室，能力优秀但是态度不端无法让人喜欢，几乎把搜查一课的警察都得罪过。

        在医院的时候他反复思考，自己和饭岛瞳只是一面之缘，对她的印象只是搭档佐藤美和子的朋友，文职科室的成员，带着一个大高个跟班，能力十分优秀，那么饭岛瞳是如何知道自己那曾经的“要当上警视总监”梦想？知道的只有他那几位同期而已，而饭岛瞳无论是从年纪还是经历来说都不可能与他们认识。

        果然还是要亲自问下本人才行呢，毕竟还要好好感谢一下对方的救命之恩。

        “总体来说饭岛还是帮了不少忙的，去年那件偶像连续杀人案件不就是她帮忙才结案的。”

        白鸟警官的话引起松田阵平的注意。

        “是那位当□□手是连续杀人魔案件吗？”松田阵平也听到过，当初媒体宣扬的沸沸扬扬，他在机动队的几位同事也是粉丝，看到新闻后宛如天塌了下来，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才艰难地接受现实。

        “和瞳有关？我怎么不知道？”佐藤美和子也满脸茫然，这个案子当时在社会引起恐慌，但因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警察的搜索也陷入困境，她当时在负责别的案子但也十分关注，还准备结束手头的案子也立刻参与进去，但谁知她出了趟差回来，案子已经侦破了。

        “准确来说饭岛瞳她打电话给我说发现了凶手，我们赶到现场，就看到犬童警部——就是编纂室的老大——已经把犯人逮捕了，”经手案子的白鸟警官回想当时看到现场的场景，现在仍让他感到心有余悸，他看了看四周，确保接下来所说的不会被外人听到，压低声音说：“现场真的太惨烈了，简直就是□□仪式现场，发现了很多受害者的部分遗体，还有……进食痕迹……”

        白鸟捂着嘴，想到当时的场景胃中就开始翻涌，他将面前的香肠盘子推到一边，不去在回忆当时的景象，“哎呀，完全想不到是一个漂亮偶像能干的出来，但是证据确凿加上本人供认不讳，上面给的压力也很大，就这么结案了。”

        最后官方和媒体给出的结论是那名歌手因人格分裂犯下的罪行，到现在还被关押在把守森严的精神病院内。

        “瞳她怎么发现的线索？”佐藤从来没听到好友提起来过这件事。

        “我写报告书的时候也问过她，她说是林奈绪托梦告诉她的。”

        “等会，林奈绪？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同样经过案件的刑警感到困惑。

        “林奈绪，就是在犯罪现场的铁处女中所发现的，在犯人被抓捕时的4个月前就已经死亡，目前认为是第一个的受害人。”

        尽管居酒屋里暖气开的很足，但众警官们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这不可能吧？”松田阵平第一个打破氛围，表示不信。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白鸟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请了饭岛一顿饭后，她才说是一个目击证人，目击了林奈绪被害现场，因为同样所处演艺界害怕名字被暴露，用林奈绪的名字来提供证言，也算是帮她报仇了。这让我怎么写报告啊？我只好略过这一段。”

        “虽然不想承认，那家伙侦察推理能力确实很强。”有刑警酒后吐露真言，“还不抢功劳，和其他坐办公室的精英组不一样，到底为什么会分配到那个冷板凳科室？警察史编纂室？警视厅有这个部门吗？”

        和饭岛瞳最亲密的佐藤也摇摇头，“不知道，每次看到瞳向下走，应该是在地下吧，好像是在地下5层？”

        “地下5层？警视厅不是只有地下4层吗？”

        众刑警搜刮了下脑中的记忆，回想无论楼层分布图还是电梯按钮，确实只有地下四层。

        “其实…警视厅以前是有地下5层的。”一直在默默喝酒并没参与八卦，也是在场年纪最大的岸谷刑警平淡地说。“但是那里发生了案件，一位警察惨死在那里，死状凄惨的连工作多年的老刑警都无法直视，从那以后通往地下五层的入口就被埋掉了。但是……”

        岸谷警察双手交叉放在嘴上，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上一片阴影，“但是几年后，有人在本应被埋掉的地下5层外听到了有人说话声以及电话声……”

        众人又感觉到后背一阵冷意，佐藤回头一看，包厢内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冬日的冷风正在嗖嗖吹入。

        “谁把窗户开开了！”佐藤站起来一把将窗户关上，否定地摆摆手，“不可能啦，瞳给我看过他们办公室的照片，就是非常普通的档案室。”要说哪里特殊的话，就是办公桌上摆放的不是工作文件而是漫画杂志零食，为了挽回朋友的名誉，佐藤将这一段话咽了回去。

        警察们松了口气，再次喝了一轮酒后，白鸟想起什么的开口，“不过我倒是听人说过，编纂室是管理未解决案件的报告书，基本上没有所有烂尾了的案子最后都会到达他们那里。”

        “所以确实是游手好闲部门。”有人总结着。

        这说法没错，比起其他部门，只是管理文书，确实非常的游手好闲。

        酒会接近尾声，基本上警察们都带了醉意，闲七杂八聊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

        唯一清醒的松田阵平到前台结了账走出店外，点燃的香烟夹在手中，他借助居酒屋灯箱的亮光翻看刚才记录的本子。在新增加了一些没多么重要的消息后，在“警察史编纂室”的旁边画了个“？”。

        他也利用自己人脉打听过，但是与白鸟说的不同，他的熟人告诉他：

        \"编纂警视厅的历史管理报告书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在背地里，编纂室是在处理一些不能被公开的事件。\"

        当时的松田阵平脑海闪过很多不能被公开的工作，“就像公安、监察那样？”

        “不，不是那样的，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还有人被调入那里后就失去了音讯。前辈们也不愿意谈起，只是说‘不要和编纂室扯上关系’。”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烟后，拿出笔在记事本下重新写下：进行秘密工作，可疑。

        他想起自己那两名毕业后就失去消息的好友，是不是他们也在神秘部门进行非公开工作。

        “真是的，如果还活着就回个消息啊……”望着被都市灯光所遮盖的夜空，他掐灭香烟丢弃在垃圾桶中，小声地嘟囔着“下次叫班长出来喝一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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