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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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展霖现身战场之时,着实让岱钦心中一惊。但也只是一刹,岱钦迅速做出指挥,抽刀迎战。
刀风霸气,燎火御风而肆虐;剑气无声,化万千杀气于虚无;铮鸣之声于战场上空久久不散,清越、空灵,涤荡心魄。
能亲眼见这一战,已是荣幸至极。
无论战场还是城楼上,都因他的出现而激奋。
战鼓喧天,祁军士气大涨。何等血性男儿?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辱国之土!
见此势,蒋镒言:“此间生死,怎可无我?”
铠甲里的绷带血迹猩红,还未干透,提起刀,喊开城门,纵马厮杀,好不痛快!
王虎紧随其后,赤着上身,手舞偃刀,鲜血溅在身上、脸上,癫狂如魔。
他真的不该在这战场!展云如是想。
但,除他,谁又能领千军万马与北蛮一战?
展霖实在过于耀眼,皎皎清辉,轻风霁月,在这战场之上,以救人之心而来,以战止战。
展云想:天上若有神明三千,亦不及世间这一人。
立于城楼之上静待战势,偷得几许闲。燎躁多日的心得以静下,或许是看见希望,或许是觉此战将胜,或许是不,展云摇摇头,无比清明,没有或许,只因等到他来了。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惊弦起,血争流。蛮军不退,靖北死守!
展霖的出现也让岱钦热血沸腾,这一战,旷日经久,期待已久,若不尽全力,岂不辜负?
北蛮人骨子里流淌着勇猛好战的血若莫流尽,绝不弃战!
岱钦浑身筋骨静脉都觉舒坦,尽兴至极,只有展霖能够带给他这种感觉,无论谋略还是武功都能与自己匹敌。能遇如此劲敌实乃此生之大幸!
但,这是战场。
最终的胜败不是以个人输赢而定的。
尽管意犹未尽,岱钦仍旧毫不犹豫收刀抽身。
战争,人多一方绝对是占有优势的。
兵法阵法相互抵杀,势均力敌之下,又能有多余兵士布局其他。
当投石机被推出来,北蛮却并未鸣金收兵,展霖瞬间明白其意图,来不及愤恨或是恼怒,抬眼望向城楼,施令喊道:“开北门,护送百姓出城!”
穿过黄沙和血雾,两点光亮,亮的乍眼,是因充满生机,于这战场上空,烈烈骄阳都不及。
只一眨眼便就不见了,应是去行事了吧!跑的真快!
持剑的手不觉紧了紧,能够看到生命如此灿烂,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我们,是为守护而战!”
声音清润,却振奋人心。
展霖率靖北军兄弟拒敌于南门。
城中,展云听见号令之后迅速组织护卫百姓出城撤离。
值得庆幸的是因之前也遭巨石袭击,百姓一直未归家,依在城墙下。
可百姓不像军队,没有纪律,恐慌之下跌倒、踩踏为常事。展云深知其理,命人立在外侧,如同护栏,见其老弱病残拽出队伍外,另由板车拉出去。
撤离很顺利,但时间并不充裕。刚过少半,巨石从天而降,堪比天灾,只在瞬息,天摇地动,百姓依附在城墙之下,慌乱着,紧紧靠拢,但墙壁传来的余震也是不可小觑,虽不致死,但足矣让人们顿足抱头呜呼哀叫。
展云拧眉,刚要开口,就见另一人先一步出来:“不要停!快点动起来!蹲在那等死吗?快撤!快撤!”废物一边喊,一边朝着城门方向使劲挥臂,清瘦的胳膊在衣袖里来回晃荡,连带他整个人都在晃,纤细的腰肢越发显得不盈一握。展云真怕用大劲,把自己给甩出去。
人潮再次涌动,朝着得以看见生机的方向。
萤火流星破开战场的浓重深沉,绚烂到了极致。随着震动和巨响,火光和黑烟,硝尘弥漫,巨石之下一片废墟,断壁残亘是人们再也回不去的家。
北蛮人,岱钦,将这座伫立千百年的城毁了,毁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人们心中恨意疯长,刀刃卷了就算赤手空拳也想杀了这些禽兽不如的北蛮人。
英雄百战身死,赤土千里,万古长存!
这是一场记入史书的战役。
可青书小楷几行字,后世穷极想象又能感及几分?
这一战,无有胜败。
北蛮人撤兵回营,靖北军原地驻扎,后方城池太远,于战略相悖。可若违心如何谈战?
保国为家,守疆卫土,如何能退?半步不退!
展云去而复返,带来城中百姓皆平安的消息,让一众刚下战场的男儿红了眼眶。
毁城,是大祁、北蛮开战这六年间从未有过的。
废物望着那片废墟叹了口气,不由念叨了句:“展将军若是谋划好,出其不意,能将蛮人赶回北岸!”
“若非将军及时赶到,城中百姓都得遭殃!”展云这话说得不紧不慢。
废物轻哼了一声:“是是是!你急什么?都不等别人话说完!”
展云抿抿嘴,不愿多言。
瞥了眼那张看不出喜怒的小脸,废物故意逗话:“怎么瞧着似是不高兴呢?”
展云撩眼皮看了他一眼,贱兮兮的,真讨人厌。开口却是带着笑意:“瞧着你挺高兴呢!因为什么与我说说,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这小鬼不答反问,真真儿堵得人没话。可废物这张嘴岂会吃亏?摸了摸鼻子,笑意更甚:“瞧见你们一个个奋勇杀敌,英雄无惧的样儿,怎能不高兴?”
说完长舒一口气,就好像他膝下儿孙终于成材了般欣慰。
怪不得王虎总揍他。
但关键时候,也是王虎护得他。
“哇,这要说起来,还是军师你最牛!”展云上下打量了两遍,这副身板竟是一点伤都没有。竖起大拇指,语气真挚:“真牛!”
王虎总有护不及,奈得这人天生两条好腿,武功不济,跑起来却是快得很,装死装得尤其像,战场上随便一趟,跟个死人没两样。
“哪里哪里!还是展云小公子,率军杀敌,几次解边城之危。以少胜多立于不败之地,佩服,实在是佩服!”废物那语气满含笑意,轻飘飘,挠到人伤处,又痒又痛,让人想直接掐上那小细脖子。
“话说来,这次您算是头功啊!扬名立万,衣锦还乡,指日可待!怎么跑到这旮旯来?莫不成是不好意思?”展云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呵呵呵呵”废物笑起来,直恨得人牙痒痒,他却不觉,兀自说道:“这不是寻你来了吗?你也说这是旮旯,躲到这儿作甚?难道小鬼也知亏心?”
心,何时生出的心?
展云摇摇头,仍旧面无表情,忽而调转话头,问:“若是你在外面,这一仗当如何?”声音很轻。
当如何?废物沉思,魂游神离,似乎又回到了前几日
默了默,自言自语般说:“当以主力在路口设埋伏,诱敌入之”
说了许多之后,又推翻重演:“无人可任先锋,这样行不通!应先借兵,做八极阵法”
他越说声音越清晰,甚至开始在地上写画,越显兴奋。
“可是八极阵短时间内练不成啊!”展云讷讷插了句。
“无事,可先找强兵成阵,而后一点点加派人马补阵,战场上死伤为常”废物又开始滔滔不绝。等演化完,基本连敌我伤亡都估算出了大概。
待最后一字落下,刹间安静。
静默几许,展云突然出声,由衷夸赞道“不愧是军师!”
话音未落紧接着又说道:“怎么感觉打了一仗跟换了个魂似的?嘶,不对!”歪着头看过去,语气肯定:“应该说是回魂了!”
那双大眼直直看着一人时,倒影清晰极了,只待废物一抬眼便就看了个正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呵呵,分外可笑。
“呵呵”废物自嘲笑出声。
能让废物噎语的人,当今世上属实不多。
展云勾起唇角,看着那双眼角微垂的眸子,忽然话题一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军师尊姓大名是什么呢?”
那双眼目光很利,让人不由躲闪,废物也确实错开视线,面上微有些僵,只是一个眨眼又恢复如常,开口依旧是那嬉嬉笑笑没个正经的语调:“周士啊!”
说着拽出颈间铭牌给人看。
展云却不曾抬眼,轻笑着起身,拍拍手,朝营地走去。
“呵”废物坐在原地,耷拉着脑袋。
许久许久,又发出一声嗤笑:“呵!”
论识人心,看人性,谁都比不过这小鬼。
他向来最是看得开,天大地大谁都比不了他自己最大,总能找到理由让自己好过。
不过,生了心,也就生出了魂,生而为人,终究
皱起眉,对他,终究是对吗?
回了军营,一脑袋扎进军医处。
军医们正忙得热火朝天,在军队里,与其说是医治,倒不如说是‘针线活’更为贴切些。
说真的,看到伤在肚腹肠子流出来的画面是真的难受。
缝合,上药,包扎,这些展云做起来都很顺溜。
毫不意外见蒋镒王虎也在这,两人绑着纱布,‘聊’得十分投机。
蒋镒:“你是不是缺心眼?不穿铠甲就上战场!你瞧瞧我那件玄铁缀鳞甲,又轻又护身!”
王虎:“那你咋还伤成这样?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蒋镒瞪着眼怒道:“你懂个屁!有铠甲挡着,我这也就是力道冲得擦破点皮!”
王虎眼睛瞪起来是圆的,仿佛眼珠要脱离眼眶:“那叫擦破点皮?伤口破的缝都缝不上!”
蒋镒瞥了眼,不屑道:“过两天就结痂了,哪跟你这似的!啧啧!你就耍彪吧!指不定哪天让人卸了胳膊卸了腿儿!”
王虎更加不屑:“那也得有人能近我身前再说!”
偃刀一丈内,谁能近身?
习武之人免不了都有‘切磋’几下的瘾,两人又杠了几句,看那架势马上就要出去比划比划。
秦伯章不知从哪冒出来,语气不甚好:“快消停会儿吧!物资紧缺,尤其是药!你瞧瞧,光你俩这是用了多少?就不能小心些”
全军皆知,秦参将一旦是这种语气,必定得唠叨个个把时辰才罢休。
躲是躲不掉的,因为走到哪,他就跟着说到哪。
蒋镒被念得烦了,回怼几句,说他抠门,抠的要死,哪天要死了准是抠死的!
秦伯章也不甚在意,说着初衷与道理。这种时候任说什么都无用,道歉、讲理都无用,只会让他有了话题,再多说些许。似乎是觉得再多说几句就能把人说服。
嘴上不停脑袋里却还盛着别的事,时不时念一句‘卫统领怎么还没到’小半个时辰念了有十来句。
直到深夜才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卫琅脸色很不好,阴沉沉,似能掉下来。比之更甚的是严青,面色惨白如纸,夜里尤为扎眼,颇为令人惊颤。
严青下车,卫琅去扶却被推开,卫小公子咬着牙,紧随其身侧。
或许脚步略显虚浮,但那飒厉的身影依旧是这军营里最快的剑锋。
主帅营帐里,张屹山已将这段时日发生所有仔仔细细禀告给展霖,说到死伤人数时,五大三粗的爷们汉子再也忍不住落下泪。
两万五千兄弟,两万五千条命,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敢想,不能想,否则如何还能再谈打仗?
军中四将全到齐,展霖站在沙盘前,布局镇防和反攻。
卫琅蔫蔫的,但听得很仔细。展霖心思缜密,谋划精细,不止是兵法谋略就连对各营士兵,军中事物,也都尽在掌握。不得不说,很长见识。看着沙盘上沟沟渠渠,隐隐总觉少点什么。或许是心绪大都在别处,有些乱,不想深究。
一直到子时才算结束。
卫琅转身之际被叫住,只听展霖说:“卫太尉受伤,已经医治,无大碍,但对你甚为想念,你也理应回京探望!人之常情,可批假!”
沉默须臾,卫琅问:“正是战时,军中士兵也有‘人之常理’可回家吗?”
自然是没有的,只是为他卫小公子一人尔。
卫琅满是无所谓的说:“也都说无大碍了,老头儿身子骨好的很,自称打遍京城无敌手!天天鹿茸雪参的补着,不用看,定是红光满面!我死了他都死不了!”
边说着,边往外走,临出帐时又转头问了句:“这是军令吗?”
展霖含笑,摇了摇头。
卫琅颔首,走了出去。
“卫统领!”展霖又将人叫住,走过去,道:“正是战时,后卫军事务繁多,辛苦你了!”
卫琅转过身,抱拳行礼:“分内之事,何谈辛苦?卫琅尽力!”
展霖显出几许笑意:“前些时日,多亏有你,战报奏疏送往京城,想必卫大人知晓也会欣慰。”
卫琅只当他在说笑,垂在衣袖中的手指相互搓了搓,转过身,自嘲说道:“千万别!一个敌军都没杀,也没出谋划策的本事,有我没我一个样。”
他们任何一人若在城外都会比我做得好吧!展云曾这样问过一句。当时卫琅想:你总比我还要强一些。
“若非你带靖北四万兄弟撤离,何来之后反攻一说?借兵吴广禄,让我等可与北蛮一战!接应边城逃难百姓,救人无数。这些,都是你之功。换做旁人不见得能够做到。
战争,并非只是上战场杀敌,这军功你当之无愧!”展霖声音清润。
夜色正浓,周遭很静,只偶尔有一两声虫鸣。亮着灯的帐篷呈出暖色,随着风声摇曳忽闪。
展霖接着说道:“北蛮来势汹汹,围困边城,张屹山、严青、蒋镒全部被困。没有如果或假设,他们全被困于城中,几次险境都是你们化解的。若不然,战况该是比现在还要惨烈!”
字字清晰,胸膛里郁结许久的那口气被掰开揉碎,卫琅想说些什么反驳,又觉那样会显得做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揖礼,再次告退。
转身带起的风在营帐之间穿梭,光影忽明忽暗。
展霖轻笑,目光也被灯光映成暖色:“所以,谁都不会比你做的更好!”
娘的!卫琅想这样骂一句,喉咙滚了两下,声音抬高说:“那是!我卫琅是谁!”
言毕快步离开。
不远处医患营帐一掀帐帘,油灯晃了几下,卫琅走进去,瞬时让人悟懂了蓬荜生辉这个词。
与这满室血污实在格格不入。
“卫统领终于来了,哎呀!简直忙死了,哎呀,我是真不行,还得是卫统领出马!”秦伯章赶忙迎上前去,边走边这样说着,比若风速度还要快一些,不过若风显然更有眼力见,搬了凳子过去,用帕子擦了好几遍,然后又拿出一方新的,铺在上面。
卫琅一掀衣袍落座,问了几句情况,最缺的自然是药物,旁人不说他也知晓,转头吩咐若风去置办。
秦伯章笑得一脸褶子,婉转说明粮实也缺,自然不是想让卫琅去置办,药物也只是眼下应急,再有钱也没法支撑军队开支,必定是朝廷才能供得起。
“哦”卫琅淡淡应了声。无非是修书一封催一催,这些都是小事。
“哎呀,真是多亏有卫统领。我得先回去把事情安排安排,您先忙着”行礼告辞,秦伯章匆匆而去,除却粮食还有物资,还要抓紧统算抚恤金,等朝廷来人必须报上去,不知朝廷何时能批下来,素来是很慢的。但早些呈送总归能早些下来吧!
耳边清净了,卫琅斜眼看向角落里,只瞥了下,迅速收回目光。
然,却不见动静。
鼻息间溢出一声“哼!”
拂袖而去不染纤尘。
真是难为卫小公子,此处场面属实瘆人,竟是待了这么久才走。展云从角落里舒开腿,揉了揉,帐布缝隙可见外面一片漆黑。伸了个懒腰,长长舒出一口气。找了空位,随意一躺,闭上眼,不大会呼吸均匀微微略沉,显然是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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