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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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怎么才算是好朋友呢？

        曲也走在路上，突发心绞痛，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好在路人拨打了救护车才避免了不幸，她躺在医院里，噩梦连连。

        医生建议早点做心脏手术，曲也的父母都不在国内，无人可签手术通知书。

        “小音。”

        在医院里醒来的曲也，发觉身边无人，眼泪哗的掉下来。

        感冒挂水的时候，石音总会在她身边给她吃一根棒棒糖，一直陪着她。

        她不怕孤独，父母从商，孤独早就是家常便饭。

        每一次的孤单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成长经历。

        原来，她只是希望在这独一无二的时刻，石音能在她身旁，见证她的成长。

        曲也相信，无论发生什么，石音永远都会是她最好的朋友。

        曲也回想起她突发心绞痛前，毫无征兆。

        拿过护士放在床头的手机，给石音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你一定不要像我一样躺在这种地方。”

        ———

        石音的手术定在月底，圣诞节前后，她自己签了手术通知书，很早之前她就办理了遗体捐赠，手术成功，她再换一座城市生活。

        手术失败。

        她唯一担心的是母亲，还有曲也。

        她不知道曲也有没有看到留在她枕头下的信，如果看见了，她不用担心曲也她消失后做傻事。

        只是…

        石音舍不得她。

        曲也生在青城，户籍不是青城，父母很早之前移民英国，曲也也是英式户籍，不过留在国内生活。

        她之前一直催促曲也早点做心脏手术，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曲也怕疼，一直拖着。

        “曲也”

        石音不再去想这些了，调整心态，积极配合治疗。

        ———

        “黎琛，你胆敢踏出这个家一步，明日你立刻成为弃子！”黎霖怒吼也无法阻拦黎琛的步伐。

        走到大门口的黎琛，忽然回头。

        “棋子变弃子也好，我不在乎。”说罢，黎琛大步流星的离开。

        黎霖深知黎琛早就变了，他的心再也不会随意让自己控制了。

        是对是错，分得清吗？

        从桦城回来后，黎琛开始将所有工作延后，推迟。黎霖对他的转变尤为生气，他花30几年培养的儿子，竟然一次又一次叛离，忍无可忍之下。

        他竟将手里的拐杖砸向了黎琛，瞬间头破血流。

        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格外刺眼，那耀眼的红色是黎琛的血。

        原本黎夫人坐在沙发，看着父子大闹一直不为所动。

        直到见儿子额头鲜血直流，咽了口气，起身，走到黎琛身前，用丝巾为他捂住伤口。

        “去吧。”黎夫人张了张嘴，顿了顿，才缓缓说道。

        若一定是她，我也不为难你了。

        那天，黎琛再次失去了石音。

        得知石音突然辞职，失联，乐辉用尽各种办法，都找不到石音的踪迹时，他甚至不敢靠近黎琛，更不敢说任何一字。

        怎么说？

        他太清楚这半年来黎琛是靠什么过来的，无数次站在天台，他次次都害怕黎琛会以跳楼结束生命。

        即使，没人相信黎琛会这样做。

        “石小姐消失了。”

        “我们没能第一时间查找她的定位，和上次的情况，一样。”

        乐辉低着头，对自己工作的失误感到惭愧。

        回到青城，黎琛取消了他所有工作，让他只做好一件事，看住石音不要打草惊蛇。

        他没做到，无颜面对黎琛的信任。

        黎琛正站在落地窗前，办公室安静的只剩下时钟转动的声音。

        乐辉站在门口，他不敢上前，不敢再说任何话刺激他。

        高高在上，背景显赫，无忧无虑。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生在罗马。

        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讽刺。

        他走到办公桌前，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

        ———

        石音不喜欢过节，醒来发现窗外一片白雪茫茫，惊奇的想要坐起来，发现边上多了一张贺卡。

        “圣诞快乐。”

        想起以前的每一个圣诞节都是曲也陪着她过的，她就算不过节，礼物、吃饭、节日气氛样样不少。

        曲也太有仪式感了，看球赛也要赋予一层意义，自己喜欢的比赛绝对要拉着最爱的人一起看。石音总会说，“你还是谈个对象吧，我可不要跟你过日子。”

        曲也会这样说：“那你还不是跟我凑合过了二十几年。”

        “石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主治医师按时来查房，照例问道。

        “感觉挺好的。”石音苍白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

        医生点点头，随后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便查下一个了。

        今天下雪了，石音想要出去走走，护士便为她披上厚厚的羽绒服，陪着她走到医院大门口。

        被消毒水的味道洗涤了小半月，终于闻到了新鲜空气，她舒展眉头，笑容慢慢爬上她的脸颊。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缓缓地念出这句诗词，脸颊却不知何时湿润。

        “石小姐，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石音摇头，她还想再看看雪。

        她不知何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石音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久到对情感麻木，久到她都怀疑起脸颊的水是雪落在脸上，融化了。

        远处的医院门口依稀还能看见车子停靠的画面，第一天来医院的时候，门口还有卖油条的小摊。

        她还想过出院要吃一次油条。

        无论何时，医院的门口总是那么忙碌，时间没有停止，悲伤的不止她一人。

        她都明白的。

        若在这这一刻，她人生最彷徨无助的一刻，他穿着黑色大衣，出现在漫天飞雪中走向自己，她踮起脚尖，为他擦去肩上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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