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的温度

圣诞节那天一如既往的热闹，一闪一闪的圣诞小灯泡，即使走在大街上耳边都能听到相同音调的圣诞歌。

        今年的圣诞节折木鹤没有约人一起过，少女坐在热闹的广场中央巨大圣诞树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成双成对的两个人，折木鹤的表情淡淡的，漂亮的脸蛋神色只是淡然的看着路过的人群，折木鹤穿的很暖和，只不过那单个坐在椅子上的模样看着有些撒鼻息。

        “……啊，撒鼻息。”

        折木鹤平淡的感叹一声，慵懒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呼出来的水气消散在空气中，而那句感叹也消散在空气中，习惯了两个人，现在一个人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寂寞呢。

        “是不是太容易依赖了……”

        折木鹤吸了吸鼻子，从折木奉太郎到虹村修造，再到宫村伊澄和黑尾铁朗，折木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讨厌一个人的，虹村走了以后，或许还有宫村和黑尾，但是没有永远会陪伴在你身边的朋友的，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世界，亦或者之后，他们也变成了她生命中的过客，折木鹤一时间有些茫然……

        到底有什么，才是长久的。

        分别什么的，真的好难过。

        一个人什么的，也好讨厌。

        “阿拉～发现孤单的公主殿下一只。”

        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伴随着他嬉笑的调子在折木鹤面前响起，折木鹤抬了抬眼皮，她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少年，他双手插着口袋带着一顶鸭舌帽，在旁人看来少年把帽子压得很低，一眼看去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折木鹤坐在椅子上，仰视起来她能看清楚少年的脸，折木鹤眯起了眼，有些惊讶：

        “是你呀。”

        黑羽快斗抽了抽嘴角，这么平淡的反应让他很受伤呀。

        “怎么一个人？”

        他今晚的目标是银座广场上展览出来的宝石，他本来打算混在人群中然后再出现的，只是没想到路过这边看到了折木鹤，这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顺便给他一拳过的少女，远远过去少女一个人的模样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一样呢。

        “我今天想一个人。”

        折木鹤撇撇嘴有点嘴硬的说道，黑羽快斗觉得好笑，少年俊朗的模样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明明一脸寂寞的样子，嘴硬。”

        最后两个字说的婉转勾人，简直赖皮。

        “啰嗦啦。”

        折木鹤鼓起腮帮愤愤的瞪了过去，那模样就像一只炸毛了的小猫，黑羽快斗看着少女漂亮的眼睛，他觉得，那双眼睛或许就像宝石一样，漂亮，闪亮，清澈。

        黑羽快斗轻笑了一下，就像逗弄小猫一样，黑羽快斗俯下身子对着折木鹤露出一种雅痞的笑容：

        “看你这么可怜，我送你一个圣诞礼物吧。”

        折木鹤的眼睛眨巴眨巴：“是什么呀。”

        黑羽快斗把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食指指着天空，明明没有穿上那身夜下的白色礼装，但是少年那副属于魔术师的扑克脸却已经显露出来，少年咧起嘴角清朗好听的声音缓缓数道：

        “one，two……”

        “圣诞快乐。”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折木鹤突然瞪大了眼睛，那声响指就像一声开关一样，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就像梦境里的场景一样，浪漫又唯美，雪从天空飘散下来，折木鹤怔愣仰望着天空。

        “喜欢么？”

        黑羽快斗轻笑了起来，但是他没有去等折木鹤的回答，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压在了少女的头上，折木鹤‘唔’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脑袋再抬起头后，面前的少年却已经不见了。

        “……喜欢。”

        折木鹤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接住空中的雪花，手心的冰凉温度少女却并不在意。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起来让折木鹤回过神来，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少女把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半截手指来滑动手机上的屏幕，屏幕显示的是奉太郎的来电，折木鹤眨巴了下眼睛，平淡的表情露出一抹欢快。

        “奉太郎～”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可没有折木鹤这边这么热闹，想着也是，那个节能主义的折木奉太郎更想窝在家里，少年听着电话那头少女欢乐的声音和熟悉的圣诞歌声，裹着被子蹲在电话机旁的折木奉太郎抿了抿嘴，随即声音平淡的开口喊着少女的名字：

        “阿鹤。”

        听到奉太郎的声音折木鹤心里一暖，少女咧起嘴角把双脚支起来踩在椅子上，整个人蜷缩在长椅上和折木奉太郎通着电话：

        “是想我了吗，奉太郎～”

        少女这么没脸没皮的问话让折木奉太郎身子一顿，他没有回答，而是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阿鹤，过年你会回来的吧。”

        “当然啦。”

        折木鹤说完怔了一下，反问折木奉太郎：“今年爸爸妈妈不回来是么？”

        折木奉太郎不得不对折木鹤的直觉给点个赞，总是那么敏锐，折木奉太郎叹口气：

        “不止，姐姐也不回来。”

        折木鹤这下哭笑不得，那个自由奔放的姐姐上个月就给她来了信说要出国看看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想到着一走连年都在外面过了。

        “这样啊，那我必须回来呀，否则奉太郎一个人多撒鼻息。”

        折木奉太郎抽了抽嘴，谁撒鼻息了，少年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你不回来那我的撒鼻息就是你害的。”

        “好，我会回来。”

        折木鹤的表情变得柔和，少女慢慢呼出一口气，表情笑嫣嫣的说道：

        “看在你这么想我的份上！”

        “……”

        折木奉太郎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否定，似乎听到了少女的轻笑，少年抿着嘴不说话反正无论他怎么说，少女都按照自己要的意思来想。

        “阿鹤。”

        “恩？”

        “圣诞快乐。”

        折木鹤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折木鹤觉得心里暖暖的：

        “恩，圣诞快乐。”

        挂断了电话，折木鹤突然有了走一走的冲动，把手机塞回口袋，少女搓了搓手然后把手缩在口袋里走进了人群里，明明穿着厚厚的外套，但是那白皙脖颈却暴露外面，飘落的雪花落在皮肤上的时候，折木鹤还是冷的缩了一下。

        “dw～”

        折木鹤一边踩着调子一边唱着，走路一蹦一跳的，远远看去这姑娘自己还挺乐的，折木鹤的脑袋上还带着黑羽快斗的鸭舌帽，头发顺着少女的动作也一跳一跳的，正和少女撒肩而过的少年少女意外的转回身：

        “折木？”

        “恩？”

        折木鹤转过身，是两名熟人。

        “啊，班长，五十岚。”

        是黑泽蓝染和五十岚澈，折木鹤还在纳闷这两人怎么走在一起的时候，黑泽蓝染先叫了起来：

        “怎么穿这么少！？”

        五十岚澈抽了抽嘴角，明明折木穿着很厚的外套好么！

        “手还这么冷！”

        黑泽蓝染拉起折木鹤的手，冰冰凉凉的，和自己温暖的手有着明显的温差，黑泽蓝染自己的体质从来都没有什么怕冷的情况，到了冬天她都能穿着一件衣服一件外套撑过整个冬天，所以她穿的比折木鹤还少但是手上的温度比折木鹤热很多，现在看折木鹤就这么一件外套还有一个……不符合画风的鸭舌帽？！

        黑泽蓝染对着折木鹤莫名有种想要呵护小动物的冲动，她转头对着自己的表弟说道：

        “把咖啡给我。”

        五十岚澈表情抽了抽，还是把手上刚买的咖啡递了过去，黑泽蓝染豪气的把咖啡塞在折木鹤的手里替折木鹤暖了暖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给，暖手的！”

        咖啡还没拆封，折木鹤低下头看了看，声音糯糯的说道：

        “谢谢。”

        嘤嘤婴！好可爱！

        虹村那混蛋为什么还不攻略折木鹤！她等的好心焦！

        ******

        “满足了吧。”

        黑尾弓着身子拉拢着眼皮走在黄发少年的身边，一向面无表情的孤爪研磨露出一种兴奋的表情，眼睛闪亮闪亮的玩着手中的游戏，他空出间隙来向身边的竹马道谢：

        “唔，谢谢小黑。”

        难得看到研磨这样的表情，黑尾最终无奈的笑了笑，陪他三个小时的排队也算值了。

        “嘛，谢就不用了。”

        黑尾哈了一口气，白雾消散在空气中，黑尾神色莫名的看着前方，声音有些异样的怅然，他淡然说道：

        “呐，研磨，帮我一个忙。”

        “什么？”

        孤爪研磨有些意外的看了黑尾一眼，很少见到小黑这样的……茫然？

        “你不是经常玩游戏嘛，你和我说说，怎么样才能攻略一名少女的心？怎么样才能获取好感度？”

        黑尾铁朗的口气一本正经极了，但是孤爪研磨却感觉一股浓浓的恶意在里面，他的手一抖，角色被boss给一爪爪死了，但是孤爪研磨没在意，他斜了黑尾一眼，也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那是恋爱游戏，我玩的是rpg游戏。”

        黑尾顿了顿身子，看着孤爪研磨的表情，然后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

        “啊，研磨，你去玩恋爱游戏吧，你帮我试试。”

        鬼才玩！

        孤爪研磨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

        “是折木么？”

        “……对。”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组织着语言，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就像游戏一样，可以读取重来，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就去尝试，小黑，你和我说过的，不要放弃。”

        “……研磨，我和你说过的，那是排球。”

        黑尾默默的吐槽了一番，你这是把人和排球当做一件事情么！

        不过说的有道理，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就去尝试，在她判下死刑前，他要一次次读取重来，直到最后的完美结局。

        “谢谢，研磨。”

        黑尾刚说完，就看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忽隐忽现，黑尾瞪大了眼，不自觉的往前走去：

        “研磨，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说着，反而往前跑去了，孤爪研磨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游戏，少年表情漠然的站在原地，声音平淡的说道：

        “……rpg游戏的结局要么活下去，要么死去，但是恋爱游戏的结局除了ding……小黑，还有ding。”

        看着黑尾跑远的身影，孤爪研磨微弱的叹口气，他希望他的好友好好的。

        ******

        她就在前面，一个人，身边没有任何人。

        黑尾往前跑着，离折木鹤越来越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少女的一个侧影，一个背影都熟记在脑海里，只消一个剪影，他都能认出她来。

        但是黑尾知道，折木鹤那个没心没肺的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没打算放弃，他想听到她那甜甜腻腻的语调喊他名字，想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更多的对着他的撒娇，想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样子，想很多很多，但是到最后，他却走上了和宫村一样的路，害怕真的说出来了，会连现在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大脑里凌乱的思绪还没有理清，黑尾的动作却已经超过大脑的支配，一把拉住了往前走的折木鹤，拽着少女的胳膊，她转身的刹那脸上还带着一脸惊讶，只听折木鹤那慵懒又软糯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阿黑？”

        半路被突然拉住吓她一跳哟！

        黑尾张了张嘴，想要问‘怎么一个人’，‘怎么在这’，但是不想听到让他不爽的答案，各种可能被他想过一遍，黑尾压低声音盯着折木鹤的双眼沉沉的问道：

        “要去哪？”

        你要去哪里？

        折木鹤歪了歪头觉得黑尾问的好正经，让她有种劈腿被男友抓住的错觉，折木鹤有些不自在的嘟起嘴，乖巧的回答道：

        “回家。”

        听到这个答案，少年笑了起来，那副平时看着有些欠揍的表情露出了一种愉悦的模样，黑尾咧着嘴角，低沉又好听的声音能听出一种明显的笑意在里面：

        “真巧，我也回家，一起吧。”

        【一起回家吧。】

        折木鹤晃了晃脑袋，突然咧嘴笑了：“好啊。”

        只不过没走两步，又被拉住了，折木鹤纳闷着：“干嘛！？”

        黑尾笑了笑，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还带着他温度的围巾被他挂在了折木鹤的脖子上，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看着都觉得冷，黑尾把围巾在折木鹤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包的好好的看着不透风了才满意的放下手，黑尾的手是温热的，他用指尖碰了碰折木鹤微凉的脸蛋，少年低低的笑了笑：

        “不冷吗？”

        折木鹤一只手还拿着咖啡，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还留着黑尾的温度，折木鹤声音闷闷的：

        “暖的。”

        “还冷么？”

        黑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折木鹤一番，知道她是个怕冷的体质，折木鹤想了想把自己的爪子伸出来：

        “手冷。”

        黑尾挑了挑眉，宽大的手掌握住少女的手，冰冰凉的，黑尾把折木鹤的手撰在掌心然后把少女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连同着自己的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在温热的口袋里感觉到暖暖的温度，折木鹤感觉自己的手心手背都在发暖。

        “这样不冷了吧。”

        黑尾拿过折木鹤手中的咖啡，随意的说道：“把手放口袋里，我们回去。”

        不同拒绝的语气，折木鹤鼓着腮帮想说什么，黑尾瞥了少女一眼不冷不热的把她想说的话给堵回去：

        “想生病么？”

        “没，没啊。”

        折木鹤想缩回手，被黑尾一把捉住，原本还握紧的手反而变成十指相扣。

        “别动。”

        折木鹤抿着嘴，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手心抵着手心，她感受到的是黑尾掌心的温度。

        【好暖。】

        “阿黑，你好暖。”

        折木鹤快步跟上黑尾的步伐，少女拖长了语调的口吻让黑尾顿了顿步伐，黑尾走在前面折木鹤看不见黑尾的表情，少年的脸上有着一种不自在的红晕。

        可恶，干嘛说那么羞耻的话啊。

        啧，总是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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