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和

赤司和灰崎两人之间的对视中的情绪可算不上友好，灰崎的眼中带着讽刺和不屑，而赤司的眼中则是带着冷漠和疏离，两人作为队友的话实在是给人一种相斥的情绪在里面，折木鹤来回看了看两人，悠扬的语调打断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阿拉拉，你们怎么一言不和就吵架啦，都是一个篮球部的一个队伍的，要相亲相爱哦～”

        一句相亲相爱，倒是让赤司和灰崎同时微妙的抽了抽嘴角，两人反而别开了视线对折木鹤那句相亲相爱的形容更加的排斥了，灰崎最先暴躁的喊起来：

        “谁要和他相亲相爱啊！混蛋！恶心死了！”

        赤司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似乎也对折木鹤的话有异议，折木鹤歪了歪头咧起嘴笑了起来：

        “看来你更喜欢修对你的爱的教育嘛，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谁喜欢他的爱的教育啊，什么鬼！那混蛋只会揍我！”

        “……”

        说到灰崎被揍，那是连赤司都不忍直视的画面，每次虹村队长带着被揍过的灰崎来训练的时候，他每次都几乎认不出灰崎那张脸，赤司一直无法理解，既然灰崎不愿来训练，那么退部就好了，既然灰崎放弃了训练，虹村队长为什么一次次的都要去带灰崎过来，就算不择手段的揍他一顿也不愿放任灰崎。

        “嘛，他的拳头里包含着爱意嘛，灰崎你要和赤司有队友爱哦。”

        灰崎嗤笑了一声：“啧，做梦！”

        他和赤司？根本不可能。

        “灰崎，跟我们回去。”

        灰崎只要还是篮球部一员的一天，赤司就要尽他的职责，不过灰崎毫不在意赤司的态度，撇撇嘴转过身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做梦，不把这玩意抓出来我不回去！”

        这玩意……折木鹤和赤司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娃娃机里面的娃娃上面，那是一只黑漆漆的小乌鸦，圆滚滚的样子微妙的有点萌，赤司面色冷淡，不着痕迹的看了灰崎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意外和了然。

        “灰崎你还好这一口啊。”

        折木鹤似乎把赤司的心声说出来了，灰崎猛地转过头恶声恶气的低吼了一声：

        “滚！谁好这一口！我是抓了半天没抓出来咽不下这口气！！”

        谁好这一口啊！！这女人别一脸我看穿你属性的表情啊！混蛋！

        “你都抓了半天了都没抓到，再给你半天结果还不是一样……”

        折木鹤嘟着嘴咕哝着，好看的小脸虽然表情表现的不指望，但是眼神却是直溜溜的看着娃娃机里的那只小乌鸦，被折木鹤这么消极的一说，爪子上的娃娃又掉了下去，灰崎狠狠的踹了娃娃机一脚，侧过头对着折木鹤咬牙切齿的说道：

        “闭嘴！我快抓住诀窍了！！”

        折木鹤鼓起腮帮不说话了，看着折木鹤鼓起的脸颊，赤司的嘴角轻微的勾了勾，少年猩红的眸子淡然的看着灰崎的后背，在一瞬间，灰崎感觉背脊一凉，手一松快到手的娃娃又掉了回去。

        “岂可修！！！”

        “这种设计是故意的吧，可恶！”

        灰崎用力的捶在机子上，然后愤怒的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游戏币塞了进去，赤司冷淡的眸子闪了闪，他的视线转移到机器上，少年微弱的叹了口气，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灰崎……”

        “你闭嘴！别说话！！”

        “……”

        赤司皱起了眉，很少有人能够用这种口气命令自己，赤司不耐的表情没有显露出来，他微抬起下巴冷淡的说道：

        “我想说的是，你应该用力旋转游戏杆，15秒之后再按下按钮。”

        听着赤司这么一本正经的话语，灰崎没有转过头而是看着娃娃机玻璃上的反射人影，不羁的少年轻讽的笑着：

        “哈？小少爷也会玩庶民的游戏？真是天真……我……”

        灰崎下意识的照着赤司的话去做，刚想用残酷的事实来打击赤司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没想到他抓了几次的娃娃还真的因为赤司所说的步骤直接滚进了洞里。

        我勒个去！

        “啊……抓到了……赤司你好厉害啊。”

        折木鹤看到滚出来的娃娃，少女真诚的夸奖着，听惯了各种夸奖的话，赤司却觉得折木鹤的这声夸奖微妙的有着敷衍和真心的矛盾集合体，似乎是那么顺口一说，又似乎是真心觉得这个样子，赤司弯起嘴角淡淡的回应着：

        “谢谢。”

        灰崎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妈的，明明是老子操作厉害吧，赤司也就是嘴上说说。

        “现在可以走了吧。”

        赤司凉凉的看着灰崎，娃娃你也夹到了，还想做什么？灰崎总觉得赤司的眼里表达着他在无理取闹的意思，灰崎看的心里火大，拿起掉出来的娃娃狠狠的拽在手里恶狠狠的朝着两人喊着：

        “走！走行了吧！”

        说着大步往游戏厅外走去，只不过没走两步，后背的衣服突然被拽住了，灰崎转过头，拉住他衣服的少女眼中带着闪亮亮的眼神。

        “你干嘛？！”

        灰崎没好气的喊着，衣服被拽的死死的，灰崎又低吼了一声：“放手！”

        折木鹤没放手，而是用她那双碧绿的眸子扑闪扑闪的盯着灰崎，少女平时慵懒的语调此时有些糯糯的：

        “我也想要娃娃。”

        “……”

        “……”

        灰崎和赤司两人同时沉默了起来，赤司突然想起绿间给青峰神户小子的时候少女也是这么对着虹村修造这种糯糯的口气。

        【我也想要神户小子。】

        赤司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这样的折木鹤意外的有些孩子气啊。

        “你想要娃娃抓住我衣服干什么？！”

        灰崎想拯救自己的衣服，但是折木鹤拽得紧紧的，灰崎即使脾气再怎么糟糕，即使经常和人打架，但是他却没想过对女人动手，更何况折木鹤的身后还有虹村修造这么一座大山，灰崎此刻只能想尽办法抽回自己的衣服，用恶劣和暴躁的口气朝着折木鹤大喊着，那模样就好似暴躁的小狂犬却被束缚着脖子，除了大声喊叫，别的什么都不能做。

        “你不是抓到诀窍了嘛，帮我也抓一个呀，灰崎。”

        “做梦！你刚刚不是夸赤司厉害么，找他啊！”

        “哎，你是在吃醋吗？灰崎！！你也好厉害的！！！”

        卧槽！你当他听不出你说出来的敷衍么！而且还毫无羞耻感的喊了出来！

        “卧槽！你闭嘴！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帮你抓的！”

        灰崎用力抽回自己的衣服，朝着折木鹤大声喊完之后把手中的黑色小乌鸦狠狠的按在了折木鹤的脸上：

        “拿着！”

        “唔……”

        脸上遭到了重击，折木鹤发出了一声闷哼，把灰崎塞过来的小乌鸦抱在怀里，折木鹤愣愣的看着灰崎：

        “哎，你不要了么？”

        “啰嗦死了，我哪里有功夫帮你再抓一个。”

        说着灰崎快步离开，在折木鹤看不见的角度下少年撇撇嘴没好气的咕哝着：“哪里那么好抓的。”

        “……”

        折木鹤歪了歪头看着灰崎越走越快的背影觉得少年的背影和国一时候的虹村相似极了，她似乎有些理解了虹村修造一直没有放弃灰崎的理由。

        “走吧，折木。”

        赤司清清冷冷的喊了一声，折木鹤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哼哼哼哼～”

        折木鹤抱着怀里的玩偶小声的哼着调调，看着心情倒是挺好的样子，赤司走在一边不言一语，少年的身高和少女相差无几，但是少年内敛的气势却会给人高人一等的错觉，赤司都能感觉到折木鹤走路一垫一垫的欢乐，赤司弯起嘴角口吻温和的问道：

        “很喜欢？”

        “很可爱啊。”

        怎么说折木鹤都是一名少女，而对于可爱的毛绒玩具，少女都是拒绝不了的。

        “看来这个结局倒是好的。”

        赤司和灰崎一触即发的气氛源自于两人的态度，而不是立场，他们是队友，有着同样的目标，但是灰崎懒散的态度和赤司一向严谨认真的态度截然相反，更重要的是灰崎的懈怠影响到了篮球部的士气和他人的练习态度，这才是赤司不允许的，他不允许因为一个人的原因破坏大局。

        折木鹤晃了晃身子，走路摇摇摆摆的，和赤司笔直又挺直背脊走路的优雅姿态也截然不同，折木鹤笑了笑，悠扬的语调很是慵懒：

        “啊，这么说来，我还要向赤司你说一声谢谢呢，如果你执意要带走灰崎的话，也不会有后续灰崎把娃娃给我的结局了呢，之前我还真的以为你会和灰崎打起来呢，明明你都生气了。”

        但是的气氛确实糟糕，灰崎恶劣的态度会让所有人害怕，但是一向温和待人的赤司用冷漠的态度对待人的话，会给人一种比害怕更加厉害的感觉。

        是恐惧。

        赤司会让人感到一种恐惧。

        ‘我……生气了么……’

        赤司内心对自己疑问了一下，随即勾勒出一抹轻笑，生气这种幼稚的情绪他也会有么？

        赤司的视线看向前方，灰崎离两人的距离很远，但是依旧能看到身影，他一个人走着，自顾自走着，赤司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折木鹤没有察觉，少年的眼中流转着一种让人看不懂却又觉得危险的情绪，赤司清冷好听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对灰崎使用暴力，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赤司也知道，灰崎并不是一个会因暴力而妥协的人，虹村修造能够让灰崎乖乖的来篮球部训练不止是因为他暴揍灰崎一顿的原因，更是因为灰崎愿意听从虹村的话，否则……没有人能够命令灰崎，那个少年叛逆，不羁，他有着让人只想远离的恶行，只有虹村修造还没有放弃他。

        “达到目的的手段并不是只有一种，以退为进也是一种手段，灰崎虽然恶行很多，但是他也不是笨蛋。”

        我退一步，他也不会妄肆前进一步。

        赤司的口吻冰冷又带有凉意，和平时温和的赤司有着极大的反差，折木鹤抱着手中的玩偶沉默了一下，许久，少女慵懒的声音也带有一丝凉意：

        “赤司，我觉得灰崎很好。”

        “……”

        赤司淡淡的侧了少女一眼，勾勒起嘴角的弧度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哦？”

        少年呢喃了一声，并不苟同折木鹤的话，虹村修造对于灰崎的认真她是看在眼里的，即使灰崎有多么的糟糕多么的无可救药，但是折木鹤还是相信虹村修造，他能够拉灰崎一把，因为，灰崎就像当年的虹村一样，现在的虹村很好，灰崎是能够被拉回来的。

        “灰崎虽然有恶行，但是他本质不坏。”

        他只是缺一个人去拉他一把罢了。

        赤司听着折木鹤几近天真的话语轻笑了起来，少年又变回了那温和的模样，只是那温和的话语，言语中却透着一股冰冷：

        “折木……你太信任他人了。”

        信任他人的好，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所说的……本质不坏。

        【你太信任他人了。】

        这句话黑尾也对她说过。

        折木鹤笑容嫣嫣的，那模样明媚又刺眼：

        “多给人一点信任有什么不好。”

        赤司猩红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折木鹤的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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