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堕胎

早上醒来，去上班的路上，苗苗终于打通了杰瑞的电话，杰瑞告诉苗苗，昨天晚上手机没有电，听到苗苗说昨晚想他时，杰瑞只是呵呵笑了，并没多说什么，并告诉苗苗，现在赶去开会，空时再聊，这让苗苗心里有点失落，放在以前，杰瑞总要好生一顿安慰，苗苗想也许杰瑞忙，不方便说什么，苗苗这样想着时，又略为心安了些，毕竟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苗苗走近办公室，突然感觉有点压抑，尤其是见到了新来的主任后，失意的感觉更加浓烈，这次公选的失利，在苗苗心里投下的阴影还是没有完全散去，苗苗突然想起自己怀孕之事，苗苗心想：不如请两天假，去医院做下人流手术，同时还可以休息几天调整一下自己心情状态。

        苗苗请了假后，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找那个叫许晶的医生给自己做，苗苗此时才想起，前天晚上怎么忘记问杰瑞，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二室叫许晶是否就是她老婆呢，苗苗拿起手机想再拨打杰瑞的手机，刚准备按下拨打键，转念又想到，那个许晶是不是他老婆，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让杰瑞笑话了自己去，竟问些无聊的问题，这样想着，苗苗就放弃了拨打杰瑞电话的念头。

        苗苗打车到了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走进妇检二室，只见许晶正为一名三十几岁的女人开着单子，苗苗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待那女人出去后，许晶抬起头来望着苗苗，问什么事情。

        苗苗把上次检查的单子递给了许晶，并告诉她自己这次是来做手术的，许晶看了看苗苗递过来的单子，问苗苗是药物人流还是做清宫手术。

        苗苗询问了两种人流术的优缺点后，决定还是就采取药物人流吧。

        许晶问苗苗，家里要有一个人照顾，如果家里没有人的话，就在医院里观察两天。

        苗苗心想，观察两天就观察两天，反正请了几天假，回家也是一个人，且还要弄饭吃，不如就在医院里呆两天，吃食堂还更方便。

        许晶为苗苗开了单子，苗苗拿了药，按照许晶的吩咐，服了药。

        苗苗安排在住院楼的三楼病房，因为许晶交待，吃了药，要注意休息，注意下红情况。

        苗苗走近了病房，里面干净、整洁，有空调、电视，并带有卫生间，苗苗看了，住房条件还不错，两个床位，都还没有人住，苗苗把装置日用品的包裹丢在了其中一个靠窗的位置，透着窗房，苗苗瞄了下外面，却发现，住院部后面是一个大大低斜的山坡，山坡顶上是一片园林，种植着水杉、绿竹、棕榈、香樟等四季常青树，山坡下是块平整的草地，并有几处亭台楼阁，园林中、草地上放置了不少长条木椅和桌子，  不少医务人员、病患者或家属，坐在草地上，亭台里，树底下，三三两两在那闲谈或养神，天气很好，碧空万里，暖阳高照。

        见此景，苗苗想到刚服完药，身体暂不会有什么反应，就也出了病房，来到了后面的园林中。？

        苗苗踩在软软的草地上，感觉很舒服，因为已立冬，草地早已褪却了绿色，裹上了鹅黄新装，就像地上铺上了毛茸茸的黄地毯，感觉很温暖。

        苗苗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里，这个医院真不错，有一这么一处休憩场所。苗苗站在草上到处瞧了瞧，被远处草地上的一个背景吸引，只见那人背对着坐在草地上，面前打着个画架，也不知在那里画着什么。

        苗苗走了过去，在其身后停下，那个背影并没有反应，依然在专注着她的画，画的是一个衣着青衫白衣的女子，立于沙滩上，远眺着大海，碧空粼粼，海鸥低翔，海风把那女子的头发吹得乱舞，苗苗不懂画，但却觉得她画中的意境很美，感觉那画中的背影略带几分愁伥。

        苗苗在身上，忍不住地叫了一句：“真美！”

        那画画的女人听到苗苗的声音，忍不住转头回望着苗苗。

        苗苗定眼一瞧，很是惊讶，这女孩正是那天被自己撞到的女生，白净的瓜子脸在艳阳的照耀下，发出瓷般的光芒，微微笑意的脸庞，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让人惊叹如此清丽脱俗。

        那个女生，一时没认出苗苗，惊喜的问道：“你喜欢呀？”

        “恩，很喜欢！”，苗苗点了点头，在那女生身边坐下，苗苗虽然不懂画，但这个女生画的却给人一种很美的感觉。

        那个女生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苗苗的打扰，甚至可以说对于苗苗的打扰还很高兴。见了苗苗在身旁坐下了，那女生就收了笔，其实画原本就基本完工了，只是还在海的颜色上作些修补。

        “今天天气真好啊，暖暖的阳光”，苗苗说道。

        “是呀，真好，天空蓝蓝的，像一面明镜，没有一点瑕疵。”那女生仰望着天空，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留念。

        “你的画画得真好，你是做什么的呢？”苗苗好奇得地问道。

        “我没做什么，只是一个流浪画家罢了”，那女生淡淡一笑。

        “感觉你很特别啊，跟一般女人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啊？”那女生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眼神。

        “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苗苗坦然讲出了自己的心理话，这是那天撞到她的第一感觉。

        “呵呵，姐姐抬爱我了，我只是一个严重的病患者，可能要少食人间烟火了”，那女生无奈自我解嘲道。

        “怎么了？”看到那女生突然落寞的眼神，苗苗惊讶地问道。

        “我是个尿毒病患者，晚期了，唉”，说完，那女生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尿毒病？晚期？”苗苗一时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婉约清秀的女子居然会是一个尿毒病患者。

        “晴儿，你怎么在这里呀”，正当苗苗万分惊讶时，只见身后走来一名身穿身白大褂的女人，走近一瞧，苗苗才知，来者正是许晶医生。

        那清秀的女生告诉苗苗，许晶是她的表姐，在这个医院上班。

        苗苗打了声招呼，许晶看见苗苗也在，惊讶得问道：“你也在这呀，你认识晴儿？”

        “晶晶姐，我们刚认识的，她见我画画，过来看会子，我们才刚说上几句话呢。”那叫晴儿的微笑解释。

        “你叫晴儿？名字挺好听的”苗苗想起杰瑞曾说过，说他妻子的恋人也叫什么晴的，莫非，苗苗心里一下子反应过来，心里格登一下，也太巧了吧，这个女生难道就是杰瑞妻子同性恋人，苗苗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我叫应晴，姐姐，你怎么称呼呀？”那叫晴儿柔声的问道。

        “我叫苗苗”，苗苗答道。

        “你服了药，有什么感觉没？”，许晶医生关切的问苗苗。

        “还没什么反应呢”，苗苗如实的答道。

        “恩，是，要到下午才会有些肚子疼的，不过没什么关系，不要紧张，跟我们平常来那事一样，有种痛经感就是。”许晶宽慰着苗苗，许晶现在与苗苗说话的语气要比原来亲和得多。

        “姐姐得了什么病呀？”，那个叫应晴的女生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的，我只是不小心怀孕了，做个药流而已。”苗苗解释道。

        “姐姐怎么不要呢？”应晴关切的问道。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我有一个小孩了啊，他都七岁多了”

        “啊，你小孩都七岁多了，真看不出啊，姐姐看起来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却想不到小孩都这般大了”，应晴羡慕的眼神赞叹道。

        “哪里，三十多岁的女人，哪能跟你这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比呀”，听了应晴的夸奖话，苗苗心里还是很高兴。

        应晴听了，扑嗤笑道：“姐姐说笑了，我也刚刚三十岁了，哪里来的二十出头呀”。

        应晴的回答，让苗苗着实惊讶，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三十来岁，那淡淡弯曲的眉毛，干净无瑕的脸庞，淡雅乖巧的微笑，怎么看都像个学生，怎么就有三十岁呢。

        “晴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呀？”许晶用一种非常关切的眼神望着应晴。

        “还好呀，大后天做手术，心里有点紧张，就是想找个朋友说话，解闷。”

        “晴儿，对不起啊，这两天白天事情多，没怎么陪你。”许晶欠意地望着应晴。

        “没事的，我理解”。应晴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

        “我陪你说话，我反正也是一个人”，一旁的苗苗自告奋勇的说道，苗苗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也颇觉得无聊，能找伴说说话自然是好事。苗苗从第一眼见到应晴，就有一种好感，非常喜欢这个看起来像中学生一样的女人。

        “好呀，姐姐能陪我，真是太好了，姐姐住在哪个病房啊？”应晴高兴的说道。

        “我住316号病房，你呢？”

        “我住你楼下，我住218号病房，真巧啊”。应晴兴奋的说道。

        “晴儿，你要去检查了，人家医生在那等着呢”，许晶打断了应晴的高兴劲。

        应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期盼得眼神望着苗苗，说道：“我得去检查身体了，姐姐再见啊，记得有空来找我”。说完，许晶帮着应晴一起收拾了画板和草地上的画笔、工具。

        望着许晶和应晴慢慢消失于眼前，苗苗心里感叹道，多好的一对姐妹，却是一对同性恋，难以得到世人的理解和祝福，应晴怎么就得了尿毒症呢，备觉叫人怜惜的一个女人，苗苗心里由衷得祝福应晴手术顺利，也祝愿她们能够幸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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