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搞大一个又一个

他心里清楚，这些东西是不靠谱的，命能算能测但无法控制，算出来能有什么用呀。世上呀，只有权力与钱财最靠谱。与官员攀上关系，就可以建成关系网；与老板有了往来，资金就活了，地下钱庄就自然有了，他算是看清楚了，那些个发了财的，不是有多大的能耐，只是他们的胆够大，背景够好。所以，他们花起钱来，大把大把的，眼都不眨一下，而且容易忽悠。

        后来，官员与老板到他这儿来，求医问药倒在其次了，他这儿成了交易场，谁想谋个官调个差，他可以牵线搭桥，事成后，得到丰厚的报偿。

        人们都说他是能量通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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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与嫂子到龙泉寺一游，被常照大师说是上天选中之人，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对于和尚，他是敬而远之，不像嫂子那般虔诚。

        不过，一些异象正不断地显现。

        嫂子夏莲受不育不孕困拢多年，一次杭州之行，她却怀了孕，原因就在于他。当初的他还怀疑嫂子夏莲设了局，做了套，杭州这行原本就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孩子。时间能证明一切，这么些年过去，证明了他当初的想法是对嫂子的亵渎。嫂子是无辜与纯洁的。她想与他在一起，都是出于内心，是觉得他与其它男人不一样，他朴实无华，敢作敢当。她把她的怀孕当做命运的眷顾，并没有觉得其中的异常。

        后来刘爱君也怀孕了。她贵为市长千金，寻遍国内外名医，又讨厌一切人工的东西，想自然而然地做母亲，就在她断了这个念想之际，遇到了春水。她总说她生的孩子是春水的，他把这当成玩笑话。可现在春水静下来好好思索一番，觉得这并非空穴来风的玩笑话。孩子他见过，确实与他有几分神似。

        更奇怪的是水仙也怀孕了。自从回到广州，她就又吐又呕的，开始以为是感冒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就去看了医生，医生一检查，告诉她怀孕了。她不信，这天大的好事并不会降临到她的头上，她觉得此生再也不能梦圆当妈妈了。医生并不是开玩笑的，检查单上的数据不会撒谎。

        她如做梦一般地回到家里，并没有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公与婆家人。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怀孕，与这家人没有半点关系。她希望这是真的，又希望这不是真的。

        渐渐大了的肚子终于瞒不下去了。她的老公与婆家人欣喜若狂，恨不得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所有的人。

        怀了孕，婆家人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每天嘘寒问暖，生怕哪里服侍不好。她知道，这是冲着她肚子里孩子的。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水仙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第一时间告诉了春水。春水当然十分高兴，热烈地庆祝着，水仙想对他说，这个孩子与他有关，但那时没有说出口。

        后来，她越来越觉得守着秘密生活十分累人，与丈夫的关系也越来越遥远。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与城乡之间的隔阂让她觉得了无趣味。她的家在乡村，她的生活亦在乡村。当初拼了命地想往城里钻，想嫁个城里人做个城里人。一切都变为现实的时候，又发现没多大意义。

        城市里她没有存在感。虽然有了城市户口，她还是感觉无法融入。她想念那段在老家乡村养病的时候，与春水一起欢笑，谈论着青春，整个人都变得青春起来。在广州，她变得暮气沉沉，未老先衰了。一些孩时的伙伴来看她，都说她不会享受生活，这么好的条件，却过得这么单调。

        听说春水考了公务员，又听说他升官了，并且越做越大。她有了些失落感。论天份，她并不他差，论条件，她比他好，可因为婚姻，她被限定了，失去了各种发展。

        她被一桩并不美好的婚姻绑架了。

        等到春水成为公安局长的时候，她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真想。

        她对他说，孩子是他的。

        春水开始不以为然，后来又如临大敌。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水仙说这些的用意。

        水仙打消了他的顾虑。说并不是要他认子抚养，只是告诉他真想。他能把一个被无数个医生宣布为铁定不能生育的女人肚子搞大。

        水仙说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如果以前春水只有一种朦朦胧胧的一种意识，他与其它男人不一样，现在水仙的话让他明白，他与其它男人确实不一样。

        他拥有其它男人不一样的能力。

        他不止一次地搞大了女人的肚子，这些女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深受不育不孕之害。

        用常照高僧的话说，他是被上天选定的人。

        这是一种宿命。

        他不太相信宿命。从小父亲就告诉过他，穷人要改变命运，只有靠辛勤的劳动。后来父亲也觉得，辛勤的劳动对于穷人来说，并不能改变命运，他又对春水说，穷人要改变命运，在**的年代就要去造反，在和平年代只有拼命地读书，考大学，用知识去改变命运。

        知识改变命运的信条再一次地被现实打碎。村里好几个辛辛苦苦考了大学花了大把的钱供养出来的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找到了工作挣的钱也没有村里的泥水匠多。上大学改变命运之途同样走不通了。

        在这个富二代官二代畅行无阻的年代，一切都像宿命。他有时也会感慨，但他知道，作为穷人的儿子，努力是一种本能。不管是宿命还是机会，没有努力，一切都是空的。

        他只想让自己过得有尊严些。所以，他进入了公务员的队伍，做了一个局长。

        原以为这些有尊严了，其实远不是想像的那样。在他这样的位置，只不过在下级与百姓面前，可以耀武扬威地充老爷，在更大的官面前，他还是孙子。

        他还是没有归属感，没有找到真正的命运。

        这下好了，他成了一个上天选定解救艾城诅咒的人。

        一下便有了传奇色彩。他一直认为，城市的化工厂让空气污染，让男女不育不孕。他的使命就是恢复青山绿水。不管常照的话是否可信，他原初就是带着强烈的使命感进入艾城的公务员队伍的。

        这么说，常照的话并非不虚。

        他一下子觉得神圣庄重起来。

        常照的话如醍醐灌顶，让他一下子明确起来。

        人在世间沉沦中，不应忘记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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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马上就要去公安局上任了。他百感交集，心里难以平静。想起好几年前，他一个打工青年，无权无钱，辛苦地在这个城市谋生，几次被逮进了看守所，受到严刑拷打，屈辱与泪水，只有自己知道。曾经的他，想到过死亡，第一次明白死亡离自己的距离并不遥远。在那个时候，他憎恨过这个世界。

        是嫂子让他重新点燃起生命的希望，是水仙让他恢复的生命的生机。这一辈子，他都感谢这两个女人。

        是的，他当官是肩负着使命的，那就是为了艾城百姓幸福安康。十年前，如果说起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说这是假话与空话，经过岁月的磨砺与困难的重重考验，他才知道，这不是空话。

        艾城还在危险之中，污染空前地受到严重，虽然衣冠楚楚的老板多如牛毛，街上豪车满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但人心惶惶，还有什么比断子绝孙更严重的事呢？

        谣言满天飞，人们失去了寻找真相的渠道。他想做了公安局长，绝不是光宗耀祖这么庸俗的事了。

        这一天，是他去公安局上任的时候。在他车的后面，跟着另一部车，里面坐着的是市组织部王副部长。他要在公安局的班子会上宣布市委的人事任免决定。

        春水有些激动。近乡情更怯，虽说已经做过城管局副局长了，但毕竟是副职，在异地任职没什么负担。家乡做官，家乡人都看着呢。

        车驶进了县委大院，里面早有人在毕恭毕敬的等候，见他们到了，连忙跑过来，打开车门，把他们迎入会议室。

        局里的主要头头们都在。有一个副局长五十开外，姓刘，高大魁梧，祖籍山东，见他们一行来了，连忙上来迎接，欢迎王副部长和春水。他见到春水那么年轻，大为意外，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钟洪副局长没有出现在迎接的队伍里。

        会议很快举行了。王副部长说，他代表市委市政府，宣布春水同志任公安局长的，享受副处级待遇。春水同志工作勤奋踏实，很有能力，年轻却不失沉稳，相信他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能够很好地信任新的工作，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好的成绩。春水也向在座的领导表示了感谢，并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他一定能出色的完成组织交待的各项任务。

        会议结束后，食堂安排了宴席，少不了互相赛喧、敬酒叙旧。还好，大家只是礼节性的，适可而止，并不需要喝大多的洒，但敬来敬去的，说一些场面上的话，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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