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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视而不见


新年的第一次常委会如期召开了。

        钱长江依旧是老生常谈,在新年的第一次常委会上面,强调市委领导的重要性,强调一切工作都要在市委的领导下,强调集体领导的重要性,针对经济发展的问题,钱长江要求稳字当头,保持住目前发展的良好势头,全力做好本质工作,招商引资方面,要从严把关,财政收入增长,保持13%的增长率,所有工作,都要按照市委常委会的要求开展。

        袁自立没有发言,新年的第一次常委会,时间不长,他不想在第一次的常委会上面,就和钱长江发生冲突,不过,袁自立已经决定了,在召开政府常务会的时候,提出自己的发展思路,新的一年,经济工作必须要加大力度,特别是在招商引资工作方面,要有大的突破。

        新年之后,市委的工作思路,依靠着人代会、政协会进行宣传,因此,在召开会议之前,钱长江和袁自立都要召集电视台、报社去相关人员召开会议,强调宣传工作的重点,这是一种重视的姿态,也是钱长江的发明,袁自立以前没有参加,他以前是副书记,虽然分管宣传,可是,有了书记和市长的重视,袁自立不爱凑热闹,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了,可现在,袁自立必须要去了。

        广电局和报社的班子成员、新闻记者、播音员都在广电局的会议室钱长江和袁自立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到了,而会议的目光,集中到了广电局播音员的身上,广电局有4个播音员,无论是长相、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其中,陶红丽最为突出。会议开始之前,钱长江和袁自立和参加会议的人员一一握手,和陶红丽握手的时候,袁自立感觉到陶红丽的手有些抖,因为钱长江是在前面握手的,袁自立没有多想,不过,陶红丽的美貌和气质,还是令袁自立感觉到眩晕。

        会议是田斌主持的,袁自立和钱长江商议过,这次的会议,钱长江讲话就可以了,袁自立不讲话。会议是例行公事,大家都明白,不过是一种姿态,所以,会议的气氛很是和睦,钱长江的讲话时间有一个多小时,袁自立注意到,钱长江讲话的时候,经常看着陶红丽,而陶红丽的目光,丝毫没有什么避讳,袁自立更加相信外面的传闻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与袁自立没有什么关系,他不会在意。

        淮扬市关于男女关系的风气不是很好,特别是涉及到领导干部,缘于钱长江一次在干部大会上的讲话,钱长江认为个人作风问题主要是内部要安定,意思说大后方要稳定,自家的婆娘如果安抚不住了,闹出来了,那是要处理的,其余的情况,没有人会理会。实际情况一直是这样,不过,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在大会上说出来的,这样说了,会引发思想的混乱,袁自立就知道一些情况,靓丽的播音员、甚至是淮扬市歌舞剧团的演员,都传出来与某某领导关系很好,市县的领导,大都是40到50岁的人了,家里的老婆,已经成为了黄脸婆,像袁自立这样年轻的,几乎没有什么,官场上的领导,说起来,都是精英人物,男人总是好色的,你情我愿,发生这些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会议结束后,照例在广电局的食堂吃饭,广电局是精心准备的,包间里面,钱长江、袁自立、田斌和广电局局长、报社社长和四个播音员坐在了包间里面,而且,陶红丽坐在了钱长江的身边,袁自立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座位的安排上,还是有些顾虑的,田斌坐在袁自立的右边。

        吃饭免不了喝酒,服务员倒酒之后,第一杯酒,大家全部看着钱长江,钱长江笑呵呵举起酒杯,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在他的提议下,第一杯酒,大家都喝了,包括4个播音员。接下来,便是各自敬酒了,钱长江和袁自立是主角,这样的场合,大家都清楚,慢慢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钱长江出去敬酒的时候,包间里面只剩下袁自立和四位播音员,钱长江和袁自立是要分别出去敬酒的,陶红丽眼巴巴看着袁自立,似乎很想给袁自立敬酒,袁自立装作没有看见,找了个借口,上卫生间去了,田斌随着钱长江离开包间的时候,暗暗给袁自立递了眼色,袁自立明白,这是要他注意。袁自立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钱长江已经回来了,嚷嚷着袁自立临阵脱逃,放下诸多的美女在包间里面不地道,袁自立笑呵呵解释,说是酒喝多了,接下来,该袁自立出去敬酒了,包间里面剩下钱长江和4个播音员。

        袁自立回到包间的时候,看见陶红丽脸色红扑扑的,显然喝了不少酒。吃饭时间很长,一直到天黑了,还没有结束,钱长江的兴致很高,袁自立实在是有些挺不住了,他忽然感觉到在包间里面很别扭,这种情况很正常,市委和政府的一把手,平时是很少在一起吃饭的,下面的干部不习惯,两人也不习惯。

        吃饭结束的时候,陶红丽提议去唱歌跳舞,众人一片叫好声,袁自立有些不情愿,上次跳舞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今天都喝了不少酒,不知道去了,会不会出丑,不过,钱长江开口表态了,大家都去,不准请假,不准缺席。钱长江打发自己的秘书和袁自立的秘书都先离开了,到了这一步,袁自立也只好去了。

        广电局的安排可真是煞费苦心,用商务车将所有人送到了秦悦饭店,进入夜总会,早安排好了大包间,众人落座之后,红酒、啤酒都上来了。

        钱长江喜欢唱歌,不过唱得不怎么样,两首歌曲之后,袁自立找了个空隙,出了包间,他和夜总会老总很熟悉,找了个地方,想着好好坐坐,走是不能走的,刚刚靠了一会,便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陶姐,袁市长好像兴致不高啊,总是躲着我们。”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得罪袁市长了。”

        “我们怎么会得罪袁市长,我们敢吗,不知道袁市长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不会的,今天钱书记的兴致很好啊。”

        “嘻嘻,陶姐,晚上你有事情做了。”

        “不要瞎说,好了好了,还等着呢,我们快进去吧。”

        隔壁是卫生间,虽然夜总会很吵闹,不过,卫生间是少有安静的地方,听见这几句话,袁自立觉得脸有些红,他慢吞吞往包间走去,不知怎么的,袁自立想起了段金波,许多年的夜晚的那一幕,袁自立是不会忘记的。

        跳舞的时候,陶红丽自然是和钱长江一对,看着两人之间跳舞时候零距离的接触,袁自立很不自在,他完全没有了兴致,索性给田斌悄悄嘱托了几句话,径直离开了夜总会,他需要冷静。

        袁自立独自在大街上慢慢行走,好久没有这样独自走路了,天气依然寒冷,袁自立酒气消散了很多,他想到了很多,钱长江和陶红丽的关系,他就是听电视台记者说出来的,陶红丽因此非常得宠,局长和副局长都不敢得罪她,袁自立有些嫉妒钱长江,身边有这样的美女,另一方面,袁自立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传出去,对名声总是有影响的,生活作风问题,90年代还是很忌讳的,可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们渐渐看淡了这些事情,没有多少人在意了,虽然上面还是要求很严格,不过是嘴上要求严格罢了,商贸学员门口,每到周末,好多的小车在那里等着,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了。袁自立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生活在真空中,不相信这些事情,又好像是和现实有些脱轨,不理解这些事。

        秦悦饭店到市委还是有一些路途的,袁自立不可能完全走路,当他准备乘坐的士的时候,一辆银灰色轿车在身边停下了。

        “袁市长,您好啊,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啊?”

        “向老板,你好啊,刚刚吃饭,没有什么事情,在街上走走。”

        “袁市长,上车吧,我送您。”

        轿车启动之后,向芙蓉开口说话了。

        “袁市长,到我们那里去喝茶吧,钱书记经常去我们那里喝茶的。”

        “向老板,你什么时候开了茶庄了。”

        “袁市长,您太官僚了,都开业好几个月了,您一直工作忙,都没有光临过,今天遇见您了,您可一定要去赏光啊。”

        “向老板,你说钱书记去过几次,看来,你的茶庄生意很不错啊,既然这样,我就去见识见识。”

        袁自立掏出了手机,给欧阳云拨电话,说明自己在哪里去了,言下之意,就是要欧阳云去接自己,他没有发现,向芙蓉脸上出现了异色。

        向芙蓉的茶庄,其实就是在餐馆的旁边,一栋三层楼的楼房,面积不大,袁自立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暧昧的气氛,茶庄里面,光线昏暗,大都是粉红色的,让人心情驿动,总是想做些什么事情,向芙蓉亲自陪着袁自立,进入了一个包间喝茶,包间不大,服务员上茶之后,便退出去了,袁自立慢慢品着极品铁观音,看着向芙蓉,没有说话。

        “袁市长,您看极品铁观音味道如何?”

        “向老板,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喝茶,对茶也没有什么研究,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说,向老板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

        “袁市长,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每当想起这些事情,我都深感不安,没有什么能够回报您的,茶庄开业好久了,您一直没有来过,今天我就是请您喝茶的。”

        袁自立看见向芙蓉的目光闪烁,他明白,向芙蓉一定会有话要说,袁自立不说话了,默默喝着茶,向芙蓉如果愿意说,一定会说的。沉默了好一会,向芙蓉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袁市长,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处,老蔡曾经吃过这些亏,所以,我一直很谨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甚至害怕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了,考虑了很久,我还是准备告诉您的。”

        “向老板,不要勉强,如果感觉不能说,就不要说了。”

        “袁市长,我已经决定了,我刚才给您说过,钱书记到这里来喝过好几次的茶,您知道吗,他是和陶红丽一起来的,每次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包间里面呆上好长时间,服务员上茶之后,就不准再进去了,这里的服务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有我知道,陶红丽和我的关系很好,好几次,我看着陶红丽离开时候的脸色和神态、动作,就知道他们在包间里面干了些什么,每次都是钱书记先离开,过半个小时以后,陶红丽才会离开,我这里开业的时间不长,条件不错,偏僻安静,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我都躲开了,免得被发现了,袁市长,这件事情,我就是告诉您了。”

        袁自立感觉到了震惊,钱长江和陶红丽之间,居然是定期约会,偏偏被向芙蓉撞上了,这样的事情,是很要命的,如果向芙蓉在包间里面稍微做一些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袁市长,您放心,我没有做任何的小动作,那些事情,我做不出来。”

        “向老板,这件事情,到这里为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人嘛,有时候有些需求,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袁市长,您是怎么想的啊,我给您介绍几个姐妹,您同意吗?”

        “谢谢你了,我就不必了,向老板,你是见多识广的,我也不想骗你,我们有些干部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你可能会有想法,不过,这些事情,你就当视而不见,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对你有利,你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牵涉到这些事情里面不好。”

        “袁市长,谢谢您,淮扬市的领导,我最为佩服的,就是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不会插手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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