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新年

难怪原本就身虚体弱的良辰，会在大夫的调养下，这么快又一次落红，原来是拜这水妖花所赐！

        “就因为水春花的变异有这特别的效用，所以才被称为水妖花，而且据说，水妖花是很好的药引，和其他药物搭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楚沉又继续说道。

        “那这水妖花，可有让人流产的方子？”杨紫心立刻问道，廖氏的阴谋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就不知了。”楚沉也并不了解，又疑惑问她，“小紫心你如此询问，难道是怀疑有人动什么手脚？莫不是……”

        楚沉说着就用惊异的目光瞪向杨紫心的腹部。

        杨紫心看一眼自己的肚子，立即就明白了楚沉的意思，抬手就要往楚沉臂上拍：“你胡思乱想什么呀！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楚沉顿时松了口气，看着杨紫心笑道：“我就说，我们小紫心不能这么随便。”

        杨紫心都无奈了，视线重新落回那水妖花上，眉头就紧蹙了起来，看来，廖氏这次是下了血本，一心要除掉这良辰腹中之子了。

        等杨紫心一回神，正好对上楚沉凝视自己的目光，杨紫心看不清楚沉眼中的深情，下意识就恼道：“你怎么还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过河就抽板。”楚沉皱皱眉，失笑道，“合着，我就净给你欺负了。”

        杨紫心瞪他一眼，抬手去指窗户：“趁着没下暴风雪，你早点回去吧。”

        楚沉望望外面呼呼大刮的妖风，便笑笑，一指杨紫心的身后：“小紫心，你看那是什么？”

        杨紫心便转头去看，楚沉突然就俯下身子往杨紫心脸上偷香一个，趁着杨紫心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个闪身从窗户跃出，只留下一声愉悦的轻笑。

        杨紫心大吃一惊，转过头来，楚沉已经全然没有了踪影！

        “楚沉你个淫贼！”杨紫心想要大喊，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气得一张脸都通红一片了！

        然而楚沉已经跑远了，根本就听不见了。

        杨紫心气呼呼地将窗户关上，回到床上坐下，心思就已经飘到了廖氏身上。

        这次，自有廖氏的好看！

        次日，就是年尾的最后一天了。

        为了准备除夕夜的团圆饭，杨府上下都早早忙碌了起来。

        杨紫心抽空去了良辰那处，提醒她将那水妖花移出去。

        良辰很是奇怪，问她：“大小姐，你不是也挺喜欢这水春花，何以又让我将它移出，廖姨娘知道了，恐怕要不高兴，我也不好于她交待了。”

        杨紫心一笑，垂下眼眸看躺在床上的良辰：“易姨娘，你就听我的吧，有些事情做了才知道。廖姨娘这两天忙着准备新年事宜，哪里会有功夫盯着你。”

        良辰思虑片刻，最终还是让婢女将那花搬了出去。

        到了晚间，杨府的除夕宴也开席了。

        众人齐聚一堂很是热闹，反倒是杨紫心因为上次给良辰敬酒的事，还被杨德海记恨着，就是杨老太君也是面色淡淡的，对着杨紫心没有几个好脸色。

        廖氏看着杨紫心被嫌弃，就露出了自得的笑意，转脸还故意给杨紫心夹了一筷子菜，假模假式地劝她说：“紫心呀，你那么瘦，可得要多吃一些，这样才能身体好，日后嫁进夫家，也不会因为体虚，多受罪。”

        杨紫心看着碗里那块鸡肉，只停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抬头看向廖氏，浅笑安然地道：“多谢廖姨娘关心，紫心定然会注意身体，不让自己在你之前出事。”

        “你！”

        廖氏差点破口大骂，然而杨老太君刚好不轻不重地扫视过来，把廖氏刚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堵了回去，将一脸怒容压下，廖氏瞪着杨紫心，边用眼神去剜杨紫心，一边咬牙笑道：“心儿，你还真是爱开玩笑，大过年的，说什么出事不出事，大家就这样过罢了，谁前谁后说不定。”

        言闭，廖氏就转过头去，也没心思再找杨紫心的麻烦了。

        杨紫心轻蔑一笑，只要有我在，不管谁先，定然是你廖氏最惨！

        “大姐姐。”这会儿，杨景昊就已经抬手夹了个大鸡腿递到杨紫心的碗里，“你吃个鸡腿，来年富贵流油！”

        杨紫心就是心头再烦乱，听见杨景昊古灵精怪的贺词，也不由笑出了声。

        “弟弟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杨紫心慈爱地看着杨景昊，只愿他能尽快担起杨府的责任，让旁的人不会再有机可乘。

        杨景昊自豪不已，可一双大眼珠子却不由自主地总往杨紫心碗里的鸡腿上瞟。

        杨紫心一看，她便明白了。杨景昊是最喜欢吃鸡腿的，所以才会将自己最爱的给了她。

        感动之余，杨紫心又笑着，将鸡腿夹了回去，对杨景昊说：“景昊你常日里在书院，也不能像在家中山珍海味，鸡腿还是奖励给你好了。”

        杨景昊看着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碗里的鸡腿，顿时就笑了，看着杨紫心确认：“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杨紫心失笑，“快吃吧。”

        杨景昊这才埋头大吃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杨紫心看他的眼神越发宠溺。

        若是能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该是多幸福……只是终究只是一个奢望。

        吃完了除夕宴，外面的鹅毛大雪下得更盛，众人都在婢女撑伞之下，慢慢从正堂里散去。

        杨紫心偏在一边，等众人都离去了，这才缓缓步出正堂，看着厚厚的积雪，和连绵不绝的落雪，悠悠叹气，该来的就要来了。

        天边突然炸开一朵五彩的烟花，照亮了一小片天空，还未渐渐消失，另一朵烟花又已经炸开了……

        就像杨紫心的心情，永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窗外雪花簌簌坠落的声音中，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了。

        大年初一要早起，天还未亮，杨紫心就已经醒来，触手就摸到了一点冰凉的东西，原来是秋菊往杨紫心手里塞了一个橘子。

        “大小姐，新年快乐，橘保平安。”秋菊领着冬梅和白薇，齐齐站在床边给杨紫心道贺。

        杨紫心柔柔一笑，从床上坐起来，一边从枕头边摸出昨晚就准备好的小红包，一人一个分发了：“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三个小丫头拿到红包，都乐得不行，纷纷向杨紫心道谢过后，就忙着给杨紫心梳妆打扮了。

        长发轻挽，簪上了典雅的繁花玉钗，簇新的红底银花衣服，将杨紫心整个人都衬托地玉雪可爱。

        杨紫心自己看着都很满意，对着铜镜子左右看着。

        “大小姐今日一定是几个小姐里面最漂亮的。”冬梅忍不住拍着手赞叹。

        秋菊和白薇也笑着附和。

        杨紫心一听微微蹙眉，抬手就将发间的两根钗子取下。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冬梅惊呼，刚刚梳好的头就毁了！

        杨紫心手不停顿，散了头发又去解衣扣：“就用银簪子绾发即可，衣服也换成那套新的桃红夹棉裙。”

        “为什么呀，刚才那样挺好看的呀！”白薇心思直爽，更是大惑不解。

        “就是因为太好看，所以才不能这样出门。”杨紫心已经把衣服脱下，“这几日父亲和奶奶都有些责怪我的意思，我若还做出头鸟，定然会让他们更加不悦。”

        秋菊把杨紫心说的桃红棉袄取出来，给杨紫心换上，口中又还是不免为杨紫心感到心疼：“大小姐，你真是太委屈了……”

        白薇和正给杨紫心扎头发的冬梅都是连连点头。

        “傻丫头。”杨紫心微微抬头，让秋菊给她扣上盘扣，“你们知道什么叫卧薪尝胆么，现在低头，只是为了更好得出手。”

        几个丫鬟听了，心中若有所思，到底没有再说话了。

        收拾妥当之后，杨紫心就往外走去，虽然天黑雪大，但新年的喜庆，还是让杨府已经热闹了起来。

        “大姐姐！”杨紫琪和杨景昊从拐角处走来，正好看见杨紫心，不由欢声喊道。

        “大弟弟，四妹妹。”杨紫心停下脚步，望着两个一身簇新衣服的手足微笑，“新年快乐。”

        和杨紫心一样，杨紫琪也很默契地穿着打扮低调极了。

        “新年快乐。”杨紫琪和杨景昊也笑眯眯齐声道贺，“我们一同去大厅吧。”

        杨紫心点点头，三姐弟说笑着走了。

        新年第一餐自然还是欢聚一堂，和昨晚除夕宴不同的是，今天早上在贺岁声中，众多的小辈们还能领到红包。

        尤其是杨景昊这样的年幼孩子，一年就指着今天赚个满盆满钵，红包到手，真是格外开心。

        而相对杨紫心今天的低调打扮，杨紫月和杨紫影可都是花枝招展。

        杨紫月也就算了，杨紫影身上还挂着一个未婚先孕的招牌，杨老太太果然逮着机会就把杨紫影不轻不重地说了一顿，赶上过年挨训，杨紫影怎么也是不好受的，在众人面前丢了个大脸，一天都不好受。

        用完第一顿饭后，杨德海就领着杨景昊和杨景初出门拜年。杨紫心等人也在各自的院子里互相走动了一番。

        杨老太君就说要带众女眷去金圣寺烧香拜佛，为来年杨家的好运祈福。

        杨紫心特意和杨紫琪坐上了一辆马车。偏偏杨紫月和杨紫影也被杨老太君指了过来坐在了一起。

        杨紫心和杨紫琪冷眉冷眼，不欲和杨紫月、杨紫影说话，可杨紫影却是个耐不住的，忍了一会儿就状似无意地开口讥讽：“大过年的，偏偏有人穿得丧气，真是没人教养就没规矩。”

        杨紫心就笑了，看着杨紫琪淡紫色的衣裳，又看一眼杨紫影橙红的宽袖长裙，说：“三妹妹可真是有趣，也不知道谁刚才被祖母训斥了，却还不知道收敛。哦，也许是那个人根本就没听明白祖母是为什么责骂她吧。”

        面对杨紫影和杨紫月的连番挑衅，杨紫心也已经没有那个心去虚与委蛇，直接就讽刺了回去。

        杨紫琪知道杨紫心在帮她说话，看着杨紫影吃瘪的样子，立刻就笑了起来：“大姐姐，你真是的，别人愿意打扮的像个学舌的八哥，你又何必打击人家的好学欲呢。”

        杨紫月的脸立刻就涨红了，确实是她挑唆了杨紫影开口嘲讽，却不想被观察入微的杨紫琪看到了。

        杨紫影也是气得半死，她一直在意活在杨紫月的阴影之下，却又偏偏会不由自主地被杨紫月牵着鼻子走。

        听到杨紫琪这么说，杨紫影便立刻拍着马车上的小桌而起，朝着杨紫琪喊道：“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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