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选择

让我杀掉柳如风。

        这是当时在昆仑镜内，那缕自称是我前世留下的神魂，对我所说的话。

        倘梵遥真的犹如凤溪所说那样，是为了寻找瑄和转世神魂，而离开望月宫，前往人间的话，那么又怎么会对我说出让我杀掉柳如风，这样毫不留情的话？

        凤溪在听到我说完话后，他默默的放开了紧握着我双肩的手，他神色有些恍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顺势问他：“梵遥仙尊离开望月宫这么多年，你有她的音讯吗？要什么时候她才能回来？”

        凤溪叹了一口气，坐在我的旁边，从未在他脸上显露出的疲惫感，此时涌现在他的面部脸庞上，他回道：“也许会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微微皱眉：“那我……难道要一直留在望月宫吗？”

        “倘若梵遥不会再回来了，那么你说曾经留在昆仑镜内，看到的那道神魂，便是她仅剩的神识。你之前说自己身上有梵遥的神魂，其实并不正确，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并没有属于梵遥的那缕神魂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神魂还在昆仑镜内。”

        “可是如果我身上没有梵遥仙尊的神魂，那么为什么我可以启动昆仑镜？”我的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顿住了。

        在没有梵遥的影响之下，我可以启动昆仑镜……

        我眼前一阵阵的晕眩，身上不由自主的冒出虚汗。

        我记得在镜子中所见到的神魂告诉我，她是我的前世，所留下的。

        前世……前世……

        一个令我惊愕的想法，从我脑海中涌出。

        凤溪让我将昆仑镜拿了出来。

        随即在我的感应中。凤溪手中凝聚着一团强劲的灵力，注进昆仑镜内，与此同时，我看到昆仑镜的镜面发生波动，

        那个穿着一袭白衣，长发及腰眉目凌厉英气的女人，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只不过相比上一次在昆仑镜中所见那样仙气飘然，不染尘埃。

        如今她的模样充满了空洞，仿佛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我感受着昆仑镜，在一股力量的指引下，将昆仑镜打开。

        那缕神魂，顺势从镜中飘了出来。

        在那股清灵的力量注进我的头顶后，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终于等到你了。”

        这声音，我无比的耳熟。

        仿佛我在耳边似乎听了无数遍。

        我愕然的瞪大双眼，这个声音不正是前几次一直在我耳旁所说，来昆仑山找她，来昆仑山见她那个声音吗？

        一直引我来昆仑山的人，是昆仑镜内的神魂？

        我的头部一瞬间仿佛被一股极为强劲的力量挤压颤动着，我疼痛难忍地捂住了头。

        凤溪见状，伸手照在我的头顶，将温和的力量注进我的身体，他和我说道：“这缕神魂，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和你合二为一，但是她本来就属于你，如今回到你的身体中是最好的选择。”

        凤溪的话在我耳边响着。

        我抬头看他对视中，所有的话都不言而喻。

        所以自从我踏进昆仑山开始，便注定我回会重新接收到昆仑境内神魂，同时也注定我会留在昆仑山。

        而望月仙尊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也许在我想起所有事情的时候，便算是仙尊归位。

        “我曾经以为是因为昆仑镜又或者是昆仑镜内神魂的原因，让我几次三番将你和梵遥认成一人……”

        “明月，在神魂彻底苏醒之间，你仍然有选择的余地，你可以当做梵遥在投进人胎的那一刻，便彻底消亡了，那缕神魂是你前世所留下的，最后一件与这个世间的关联。”

        “同样，你也可以认为自己是梵遥，只不过以人身的身份在这世间存活数余年，如今有关你以前的记忆会随着神魂的苏醒而逐渐恢复，我也会帮你慢慢找回来。”

        凤溪吹着凤眸对我继续道，“无论你怎么样选择，我都尊重并理解你的决定。”

        凤溪的话言简意赅来说，就是问我想做梵遥还是想做徐明月？

        因为在梵遥是逃进人胎的那一刻，所属于梵遥的一切便都消失不见了。

        仅留下的那一缕魂魄，便是牵连着我前世和今生的所有关联。

        而如今那缕神魂重新回到我的体内，我是选择维持现状，还是让它继续苏醒。

        “可是这件事我似乎没有选择的必要，我是徐明月，正如你所说有关梵遥的记忆需要那缕神魂彻底苏醒后，我才可以知晓，可是就算我想起梵遥是谁，梵遥做过什么，她又有何原因流入世间，就算我把这一切都想起来，那又能代表什么呢？我还是不会成为梵遥。”

        无论前世和这一世我们是否为一个人，有关梵遥的那一世，早已经结束，这一世又新的一切开启后，徐明月便是徐明月，她们再也没有办法混淆在一起。

        哪怕，此时我拥有了梵遥的记忆。

        我也不会重新成为梵遥。

        凤溪听着我说的话，嘴唇微微翕动，喉咙上下划滚着，许久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自然知晓他其实是想让我在记起全部事情后，让我成为梵遥。

        “凤溪上神，虽然我没有办法再称为梵遥，但是我会让昆仑镜在望月宫稳住结界口所有的动荡。”

        “可是就意味着，你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回到人世间生活。”

        “说到底能让我有所牵挂的无非是我的奶奶，其余的在世间，我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人和物，在哪里生活对于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明月，我很开心你愿意用昆仑镜稳住动荡。既然你心里记挂着你奶奶，那么便在她百年之后，给她在昆仑山梦月宫内封一神位，这样她便可以免去轮回之苦，永远留在望月宫。”

        “数年以后的事情，便届时再定。”

        “好。”

        其实在凤溪心中他应该比我更清楚，有关梵遥的一切，在梵遥投进人胎的那一刻，便彻底结束了。

        但他心中也许对梵遥仍然抱有一丝希望，认为她有可能还会回来。

        直到我可以启动昆仑镜，亦可以和梵遥留在昆仑镜内的最后那一缕神魂结合。

        凤溪在这个时候，恐怕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我心里有些发闷。

        和凤溪各自沉默了一阵后，将昆仑镜收了起来。

        但没出片刻，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仙家。

        “尊上！凤溪上神！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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