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偷食“小鬼”

司令部大厅觥筹交错热闹异常，谁能发现在后院的小巷中还躲着两个人。

        因为曼珠沙华的闭关，万如玉在司令部的地位瞬间从人见人点头变成了人见人不搭理，毕竟下人们都懂得看眼色，知道秦响一贯讨厌万如玉，他们自然也站秦响那一队。好在万如玉在女人里头还是吃香的很，一般丫鬟、阿婆在私下里也都待他不错，这才让他的日子稍稍好过些。

        这不，今晚猫司令生日，失去了客人地位的万如玉当然上不了正席了，只得自己照顾自己，当然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极度讨厌坐在一桌全是男人的席位，自然，他对于那些生意、战争以及相互吹捧也是极度的厌倦。如果是有能让他提起兴趣的话题那就只有女人了，但一堆男人凑在一块儿时，谈起女人这个话题也自然是无比的粗俗，让自诩绅士的万如玉非常不屑与他们为伍。

        没有宴席束缚的万如玉也乐得个自在，他早早地就在老婆子和丫鬟们的默许之下从厨房顺走了好些个糕点、菜肴，将食盒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往小木屋去了，说起他的两点一线，那就是房间和小木屋了。

        随着万如玉和银凤的关系近了一步，他再也不用在园子里佯装闲逛，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一些借口去找银凤了，给银凤带食物成了两人理所应当的来往理由。

        “好吃吗。”万如玉在木屋外头坐着，因为嫌地脏，没回站着蹲着又累得慌，他还特意从房间里拿了个丝绒枕来垫屁股，似乎是要常驻此处了。

        “嗯！”银凤的声音含糊但有劲，不再向之前那么轻弱，看来万如玉的投食将她养活的很好，还有那只三花猫，也不再像最初般瘦骨嶙峋。

        “哦对了！我看你的衣服怎么总是那件，看上去又粗糙得很，所以我今天给你带了件，虽说不是什么好料，但是全新的！”万如玉说着拿出一件淡青色的布衣裳来，这是他用仅剩的所有零花钱买的，因为曼珠沙华已经好几天没给他钱了。

        “嘿嘿！这是我用麻袋做的！刚开始穿在身上总浑身难受，但现在好多了！”银凤伸出细白的手招了招，万如玉便把衣服塞了进去。“你。。。”

        “哦！”万如玉装模作样地把头转过去，但其实，从木板缝里往外看还能看见，往里看的话基本就是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

        木板后头一阵窸窸窣窣后，传来了银凤欢喜的声音：“哇！真不错！只是稍微有点大。”银凤将她的袖子略略往上卷了卷。

        “可能是你有点娇小，我已经选的很小了。”万如玉说到这里脑中浮现出衣服店老板朝他的白眼，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银凤的身材尺寸，只是大概地用手不断比划出她的肩宽、腰身等，导致老板跟他鼓捣了好久，耽误了好几个生意。“下回等我有钱了给你选件更合身，料子更好的！”万如玉信誓旦旦地说，当然得等曼珠沙华闭关出来他才能有钱。

        “史蒂芬。”

        “嗯？”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银凤认真的说道。

        这么严肃一时让万如玉有些不好意思，他笑道：“不必客气，快让我看看怎么样。”

        “不行！”银凤立马回到，且几乎是叫出来的。

        “为什么？”万如玉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感觉降低了音调。

        “我怕。。。我怕我的样子吓到你！”银凤的声音失去了原本的欢快，因为万如玉触及到了她的“伤口”。

        “我不怕！”万如玉也脱口而出，随即他的心里有点忐忑，时隔几天，他脑海中的银凤当时的那副面容已经有些模糊了。同时，他还有那份执着的猜想，那就是也许银凤的那副面容只是为了生人勿近的伪装，真正的她一定是一个肤白貌美的美女，甚至可能不在琳达之下。

        “我们都相处了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万如玉真诚地说道，尽管和银凤才相处了几天，但两人相聊甚欢，万如玉一时急得胡话脱口而出。

        “我相信你，只是。。。”

        就在银凤犹犹豫豫间，司令部前庭里的那段女人的歌声传到了木屋所在之处。让两人都沉醉其中，一时忘记了刚才的僵持，万如玉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口，也就是那块璞玉竟然在隐隐发光。

        另一边，由于万如玉“失宠”，连带着虎子板板的地位也都从小客人沦落到了“小乞丐”，那是下人们背地里叫的。万如玉好歹还可以凭着他那张脸在大姑娘小媳妇面前捞点好处，可虎子板板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到处讨嫌，或许他们在下人们的眼中就像两只小老鼠一样。

        好在，连在荒郊野外都能活得好好的两只小野猫又怎么会在这富丽堂皇，钟鸣鼎食的司令部里饿死呢。既然没有好吃好喝招待，虎子就经常到厨房“自助”，而且一拿就是好一些，导致伙房里的伙头们最近商量着要灭鼠呢。

        这不，虎子又趁着秦响大摆宴席，没人注意他的空档里，从厨房又“拿”了一兜的吃食。只见他身手敏捷，熟门熟路地躲过了来往的家丁，再一推门，闪进了自己房间。

        “虎子哥，你回来啦！”虎子刚进门，板板和大白就凑了上去。

        “别抢别抢，自然有你那份儿！”虎子轻轻打了一下板板在他兜里扒拉的手。

        板板小手一缩“嘿嘿”地笑。

        虎子又一拍扯他裤腿的大白，“也有你的份！”

        大白摇着尾巴向后退了退。

        “喏！这是你的月饼、杏仁糕。”虎子从布兜里拿出两个油纸包递给板板。

        板板捧着糕点说谢谢，嘴角的口水都差点沥了下来。

        “这是我的！”虎子掏出一个鸡腿来就塞到自己嘴里咬住。虎子眯着眼，嘴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突然，他眼睛一瞪，嘴里的鸡腿掉了。“我的水果糖呢！”虎子来回在布兜里又翻找了一边，最后索性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将兜朝天一翻，他从布兜底看到了板板的小半张脸，原来是布兜开了个洞！原来水果糖连带着大白的晚餐早已经过布兜掉在了路上。

        “坏了！一定是掉在路上了！”

        虎子斜了板板一眼，觉得她这像是风凉话。“不行，我得去找回来！”虎子说着转身出了房门。

        “大白，我去帮你把晚饭找回来！”板板捋了捋大白的脖子后也跟着虎子出了门。

        大白一摇一摆走到虎子掉的鸡腿边上，一下一下啄肉来吃。

        突然，没关的房门里又钻进了一个很小的身影，身影一下窜到了边上柜子后面。很快，它又探出了脑袋，尖尖的鼻子微微嗅动着，使得上面长着的几根银须也跟着微微颤动，它小小的眼睛黑溜溜的精明，这不正是“鼠妖”肖蜀南嘛！

        它看到屋里有只大得不可思议的鹅，心中一惊：大笨鹅！但它并不想惊扰它，他只是嗅到了食物的香味，所以打算进来串个门，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填填它那个肚子。

        于是，它沿着墙边悄悄慢慢地靠近桌子。可没想到看似蠢笨的大白脑袋机敏地翘了起来，一眼便看见了地上银灰色的大老鼠。“昂昂！”大白叫着一摇一摆朝肖蜀南冲去。

        肖蜀南暗道：不好，好在他和老鼠一般机敏，拨动这四肢一下便躲开了大白的啄击，接着它身形一动，在大白的背上过了个坡，没等大白将自己的长脖子转过来，它便上了桌子。

        “昂昂！”大白扑扇着翅膀，身子却没能离地，自然，也够不着桌子上的肖蜀南。

        “嘿嘿！你这蠢货！”肖蜀南朝地下看了看，心中这样想到。

        突然，房门又被打开了，是虎子和板板满心欢喜地回来了，一个手里捧着一堆水果糖，一个手里捧着小米，那是在厨房重新拿的。两人刚进屋，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他们看见一只银灰色的大老鼠正半立在桌子上，两只前肢还抱着板板的一小块月饼，小嘴快速地在月饼上嚼动。

        “可恶的老鼠！”板板气得一跺脚。

        “抓住它！”虎子将水果糖往边上一丢，便扑了上去。

        肖蜀南见虎子冲来立马舍了月饼，双腿一蹬，让虎子双手捏了个空。这时，它索性顺着虎子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身上，惊得虎子原地乱蹦，想把肖蜀南给震下来。果然，尽管肖蜀南双爪死死揪着虎子的衣服，但还是从虎子的领子处震到了腰间，又从腰间震到了裤腿上，最后掉到了地上。

        “下来了！”板板叫道，手里捧的小米也赶紧往边上一搁，冲上去要用脚踩死这偷她食物的“小贼”。肖蜀南身子一落地立马就地一滚，板板的大脚跺到了离它尾巴仅一毫距离的地方，它甚至能感受到周围大地的震颤，心里惊道：好狠的娃娃！

        性命攸关，肖蜀南再次拨动四肢，在虎子和板板的双脚缝里乱转，眼看就要逃到门口，它黑溜溜的小眼睛向后一看，一眯，心道：爷的身手咋样，不错吧！可还没等他得意，只觉周身光线一暗，随即身子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夹住了，由于力度还很大，把肖蜀南夹得舌头都吐了出来。原来是大白用它的喙把肖蜀南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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