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你好。”姜年南拎着一大兜水果在傅醉门外。

        傅醉点头回应:“你好。”

        姜年南瞟了一眼里面，小心翼翼地问:“你女朋友呢？”

        傅醉听到这话，控制住嘴角，但是从眉眼和眸子的明亮程度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她不住这。。”

        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听了就是，挺爽。

        姜年南:“我来是为了感谢你们的，上次太匆忙了，而且我又处理了一些事情，当误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谢，那次真的谢谢你们的帮助。”

        傅醉心里美滋滋，“嗯，小事。”

        “这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姜年南目光看向水果，又温柔笑笑。

        傅醉看着那水果，隐隐约约还看见了一个大哈密瓜。

        “都是小事儿，不用不用。”傅醉也客气两句。

        “不行，不，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请你不要拒绝，你拿去和你女朋友一起吃，”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傅醉点点头，“好吧。谢谢呀。”他觉得是，拒绝不了了，如果不收下怕姜年南心里也过意不去。

        姜年南把水果递过去。

        “嗯，再见。”姜年南很有礼貌。

        “嗯。”傅醉接过来，关上了门。“嗯，不轻啊，挺沉，她臂力挺好啊。”

        傅醉把水果放在了门口，回房间换了衣服。然后给江舒发了wx过去。

        “你来了。”傅醉面容透着几分愉悦。

        恰逢立春，邂逅第一份温暖。

        江舒:淡淡道:“嗯。”

        “你想吃点什么自己拿。”傅醉指着水果。

        江舒没有动。

        傅醉补充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再说是人家一片好意!”

        江舒垂眸，“不沉吗？你全给我拿来。”或者他已经分好了

        傅醉微微一怔，浅笑一下，“公平一些，毕竟是给咱俩买的。”

        “嗯。”

        “你多拿点吧，我不爱吃水果。”傅醉说。

        江舒刚开始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拿的，傅醉都说这话了，她也不好在杵在那里了。默默走到他那边，把外面的塑料袋腾出来，开始拿水果。她并没有挑自己爱吃的一个劲拿，而是对半分。

        江舒心里想，上次也是着急，也没问名字，现在人家给来感谢了，以后也去她家拜访下一啊。

        看到哈密瓜的时候，江舒微微皱眉。没有拿，给傅醉留着了。

        江舒分完之后就坐在了旁边。

        傅醉问:“你不爱吃哈密瓜啊？”其实他从江舒分水果时一直都在看着。

        “太沉了，我等会拿不动。给你吧！”

        傅醉总是觉得江舒的语气就和哄小孩语气一样。

        傅醉面色沉重，“我不爱吃，等会给你拎回去。”

        江舒尴尬笑笑，这小孩怎么这么犟啊。

        “也行”

        傅醉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我一定要知道你家在哪里。

        两个人尬坐了一会，江舒提议要离开了，家里还有卷子没有判完。

        正随了傅醉的意。

        傅醉起身，拍了拍裤子，“走吧，我给你拿哈密瓜。”然后拎起来袋子。

        江舒放下心来，莞尔，“走吧，三单元。”

        傅醉舒展了眉眼，一兜沉重的水果就和棉花一样轻。“嗷，走。”

        江舒看着他打头的背影，就和要去寻宝的小朋友似的。心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很奇怪。江舒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是傅醉这小孩长得好看。

        “到这就行了，我自己拎上去就可以了。”江舒说。

        傅醉转过身来，目光准确锁定江舒的脸。

        江舒被他这么一看，双眸不自然地躲闪，看向远方，“谢谢啊。”

        江舒心里一万个尴尬，堂堂当代女青年，有什么好羞耻的，刚才眼神躲闪真的好容易引起误会!想什么呢，补脑怪啊。

        江舒又转回目光，看向他。

        傅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舒又出于人与人说话之间的尊重，硬着头皮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哈密瓜给我吧。”

        傅醉示意她把袋子打开，之后把瓜放小心翼翼地了过去。

        “行了，我上去了。”

        傅醉抿嘴，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嗯。”

        江舒逃离了这有些影响她呼吸的地方。氛围确实很不怎么正常。

        这一天江舒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个女老师和男学生走的太过于近了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一下吧。

        江舒上楼后，傅醉一个人在楼下突然不知道那个点点上了，傻笑了一声。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都说阳光总在风雨后，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放在傅醉身上却是相反。他以为江舒是给他带来阳光的人，事实却如此。只是阳光好短暂，傅醉都没来得及再吸收一些。

        记得那天特别好，阳光劲足。傅醉早退回来。开门一眼就看到，苏秋坐在他家里。

        傅醉闭上双眼，调节暴了的情绪。

        苏秋看到他回来，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露出柔和地笑容，“小醉回来了啊。”

        苏秋观察着傅醉的表情，生怕下一秒他会让她出去。这次苏秋动真格的了，决定一定要让傅醉他接受。

        苏秋紧紧捏着手指，吞了口口水，开口:“饿了嘛，我这就做饭去。”

        傅醉站在门口，心里闪过一个瞬间，他想逃离这个地方。想撒腿就跑，离开这窒息的地方。

        哪里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们谈谈吧，小醉。”

        “没，什么好谈的。”傅醉声音缓慢而迟钝。

        苏秋开门见山，“这么多年，妈妈也没在你身边，我对不起你，妈妈现在，想”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想弥补一下，我知道现在已经晚了，但是，我是你亲妈，我想补偿这些年缺失的时光。好吗？小醉。”

        傅醉听着华丽的语言，他犹如吞了万颗针。

        苏秋:“跟妈妈一起坐下来谈谈吧。”

        傅醉换下鞋，从门口走到客厅，就十几步，他走的倒是极其困难。这几秒钟漫长又无助。

        我可真是卑微啊，施舍给你就要。

        他还真是自己想要了，他矛盾的天平在打架。一边渴望着爱，一边是这几年来的自尊心在作祟，告诉他我早就不需要了。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可怜。

        苏秋坐在了旁边的小板凳上，没敢看傅醉。

        “妈妈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开春了嘛。”说着说着就把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这妈妈自打离开你那天，起也在管过你什么，衣服也，不知道买的合不合适，你试试，不合适我在退。”苏秋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他。

        她接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接受自己儿子的病。

        傅醉看着听着她吞吞吐吐的话，心里竟然放了一丝的戒备，她在关心。一个迟到了很多年的关系。让傅醉心里不禁寒颤，一时间就如失声一般，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秋微微一笑，眼角露出细纹，“也是，妈妈还，还当你小孩呢，我现在去做饭，你，可以回屋试一下，衣服。”

        傅醉重重吸了一口气，身体身心都在拒绝，可是他的嘴里就是吐不出来一个字。

        碎的又不是嘴，是心。

        傅醉起身，两条瘦弱的长腿，就像棉花糖一样软而无力。所走每一步，脚底板仿佛在流血，从内到外疼遍全是。

        苏秋做完饭从厨房心里，已经衣服原封不动。她走到傅醉房门口，敲敲门。“小醉，饭做好了，饿了就出来吃，妈妈，不，打扰你了，别饿着了。”

        苏秋披上大衣，“小醉，原谅妈妈吧。”

        房间没有传出声音，苏秋叹了口气，“妈妈先走了。还有，妈妈以后再来会先和你打招呼的。”

        房间里面，傅醉拉起窗帘。“为什么屋子还是好亮，还是能看见阳光。”

        傅醉双手抱着脑袋，他沉在矛盾中。他一边想原谅苏秋，一边又不允许他原谅。不久眸子里就泛起了一汪水。

        只要一想起来，他心脏就抽疼。

        “为什么要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在傅醉脑袋里，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解不出来。

        “自我感动很牛逼啊。”傅醉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你是，善人吗？你这个大善人，我tm的真佩服你。”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个想法。他自己按向了那颗按钮，记忆一遍又一遍浮现，那些平日里想逃避的痛苦，都把他释放。

        傅醉不得不承认，他收到了一点爱，他寒冷的城池营垒就开始有了崩塌痕迹。

        “别哭!”傅醉又抽了一个嘴巴子。“别哭，有什么可流泪的。”说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如流水一般。他委屈，他无助。所以的苦楚化成泪，他双手捂住眼睛，无助的像一个迷失在海上的小孩子。

        没有灯塔，没有船舶，海上的雾好大。

        傅醉马上要被海水淹没，鼻子逐渐丧失呼气。他深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无法动弹。

        “江舒，江舒”他叫着她的名字，“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这条路好黑还冷，我能熬过吗？

        我好像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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