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起事前夕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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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走吧!您还在犹豫什么!”
同一时间,李辛家中后院。
沈炼拎着一个大包裹,满脸焦急的看着封巧儿。
从李辛六天前赶往京都后,他就打算带封巧儿和封堪钰离开天寿山。
可惜,这个女人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绝不离开。
此刻,封巧儿抱着熟睡的儿子,看着沈炼依旧坚决摇头。
“沈兄弟,我不去!我那也不去。”
“你莫要劝了,行吗?”
沈炼闻言是真急眼了。
“夫人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留在此地?您知不知道……”
沈炼说了半句又闭上了嘴。
他是知道情况的。
徐光启那帮家伙虽然瞒着封巧儿,但瞒不住沈炼。
沈炼明知他们明日就要造反,就要裹挟皇帝朱由检杀入京城,如何不急。
可这种话又没办法跟封巧儿说。
一旦让对方知道,对方绝对更不会走。
“我自然知道!”
封巧儿却神色一凛:“徐师昨日来过,告知了我他们的计划,你们要造反是不是?要抓了小皇帝朱由检,闯入京城?”
嗡!
沈炼脑袋都要炸了,没想到徐光启将一切告知了对方。
其实想想也是应当。
李辛没在,封巧儿便是皇陵镇的女主人。
家里人都要犯下诛九族之罪了,主人还不知道?
这不扯犊子呢。
所以徐光启特意带着孙元化,昨日便将一切告知。
封巧儿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她心中还记恨着魏忠贤杀她爷爷的事情,并且连大明王朝一并恨上。
同时,夫君的处境她也能猜出一二。
她虽是一个乡村民女,但也懂得天子无情的道理。
对于皇帝来说,下面的人不是臣子就是反贼,哪里有什么浑水摸鱼的存在。
相公始终不愿造反,也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自家人要替相公拿主意,她怎么可能阻止。
“您都知道了?”
沈炼惊慌失措的看看四周。
但见老管家福贵正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
福贵见沈炼看来,嘿嘿一笑:“不儿……沈爷,别看我啊。”
“我就是个管家,可不想进宫当什么太监!”
“咱家老爷若是真当了万岁爷的话,咱立马回家养老,再不掺和他们封家的事。”
“你也知道?”
沈炼明知故问的喊了一声,内心苦笑不已。
“老福贵,明明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都不怕吗?”
福贵继续笑着:“沈爷,咱作为封家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什么好怕的呢?”
沈炼再说不出话来, 只感叹李辛的威望之高。
难道他登高一呼,真能夺了这大明江山?
沈炼摇摇脑袋,顾不得想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了。
如今之计,是他尽快带封巧儿母女躲到安全的地方。
无论造反成功与否,都不应该将李辛家人牵扯进去。
他还要说话,却被封巧儿一口堵死。
“沈兄弟,你莫要劝了,我相公在哪里,我和孩子便在哪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在封巧儿心中,什么封家传承也没有一家人团聚来的重要。
她是真怕这一走,此生再见不到夫君。
“您……”
沈炼急的跺脚,还要再劝的时候,却不用劝了。
但见后院突然热闹起来,大批人闯了进来。
沈炼眉头一皱,就要摸向腰刀,发现竟然是徐光启、孙元化、刘继祖等人。
众人气喘吁吁赶来,打眼就看到沈炼和封巧儿。
“夫人!沈炼,你们可曾见到了封太保。”
徐光启急声询问,其他人也是一脸骐骥的表情。
封巧儿一呆:“什么?相公还没回来?”
沈炼更是浑身剧震:“徐师,元化!先生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徐光启哎呀一声,满腔热血涌上大脑,差点没原地昏死过去。
我们以为先生早已回家,你们却以为先生跟我们商量大事。
双方闹出的误会,简直要了老命。
为何?
只因明天便是造反之日啊。
无论李辛答不答应,都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最重要的是,李辛必须在天寿山皇陵镇待着。
他若没在,或者在朱由检手中,一切还折腾什么?
“封太保为何还没回来?”
徐光启忍着脑袋剧痛,失声问了一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具都回答不出来。
因为按理来说,明日既然要发丧,今日李辛必须要回来主持这边的接待工作。
可现在都要到了子时,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为何先生还没返回?
“别愣着了,沈炼!快,你他妈把先生都搞丢了,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
刘继祖是个暴脾气,冲过来推了沈炼一把,喝令他还不赶紧进京去找。
明日日出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将先生找回来啊。
“沈兄弟……”
封巧儿也是担忧万分,看向沈炼。
沈炼却犹豫不定,因为他接到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送封巧儿母子前往巫峡山辟祸,可现在……
“还不快去!”
徐光启也忍不住怒喝起来,沈炼终于一咬牙。
“麻烦徐师和各位照看夫人,沈某这便进京寻找!”
他再不敢犹豫,慌忙冲出李辛的家,骑上一匹快马一路疾驰。
最终只留下担忧的众人,不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先生若是回不来。
我等到底要不要造反起义?
……
闲话不说,沈炼一路疾驰下,不用半个时辰便抵达京城门外。
为了不引起注意,弃马步行,混在凌晨进城的百姓中间。
其实到了明朝后期,各项商业已极为繁荣,真有资本主义萌芽的影子。
各种商人要趁夜拉货入城,就连小摊小贩也得出城采购蔬菜瓜果。
所以没有什么战事的情况下,城门彻夜不锁,沈炼混进去也丝毫不显人注意。
并且,今日人数尤为之多,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到了五更天会封锁此处,等待大行皇帝前往天寿山下葬。
在这之前, 所有人都要抓紧时间忙活自己的买卖。
可当沈炼进了城后,却彻底傻眼。
光惦记着寻找李辛, 却没想过究竟去哪里寻找。
礼部?
礼部这个时候忙成一团,冲进去一问谁又搭理自己。
更不要说他现在是平头百姓,估计连礼部的大门都进不去。
深更半夜,又去哪里寻找先生?
就在沈炼跟个无头苍蝇满城乱飞的时候,忽然双目一缩。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
为首一人竟如此眼熟。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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