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夜深人静

　　夜已深了。

　　酒楼的伙计将大堂的桌椅地板一一擦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带着木头味的水汽。

　　嘎巴一声，一颗荔枝皮裂开了一道缝。

　　任小风靠在大堂窗边，听着窗外夜市中传来的阵阵喧闹，将荔枝放进嘴里。

　　他正要顺手将果皮丢在地上，这才注意到

　　“这位客官，”店小二一边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着一脑门子的汗，一边赔笑道：“厢房的客人都休息了，您看...”

　　任小风识相地点点头，在柜台上撒下一颗金瓜子道：“泡一壶上好的狮峰龙井，送到我房间里来。”

　　店小二诧异道：“大晚上喝茶，客官，您不怕睡不着觉吗？”

　　任小风挑眉道：“怎么，不想要？”说着伸手就要将金瓜子收回。

　　店小二立刻将金瓜子笼在掌心赔笑道：“客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他一边使唤学徒去将炭盆烧热了端来，一面和任小风攀谈道：“看爷您穿的像个江湖人，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小的看得出，您肯定是个豪爽仗义的大侠！”

　　任小风像是没听出他拍马屁的话，笑得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他笑着道：“做你们这一行的，阅人无数，你给我讲讲，都遇到过什么有趣的客人。”

　　店小二一听来了劲，眼睛瞪得精光发亮：“我说客官，要问这个，您可是问对人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凑到任小风耳边，压低声音道：“最近还真遇到两个奇怪的客人。”

　　任小风饶有兴趣道：“哦？”

　　“而且您今天也见过他们！”

　　“你是说...”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带丫鬟的富商和那个坐轮椅的瘸子。你就说那个瘸子吧，在我们这住了一个月了，每天就坐在酒楼大堂里，也不出去，说是要等一个人，我问他等谁，他说等一个拿梨花木剑的小姑娘。”

　　任小风眉头一紧，“哦？”

　　店小二兴奋道：“我又问他，他是不是和朋友约好了，不如将对方的名字告诉我，若是她来了，我再告诉他，这样他也不必在这干等，还可以出去到处转转。谁知你猜这么着？他根本就没见过这姑娘，只是在街上和几个码头干活的伙计打听，说是在咱们醉烟楼看见过这样一位姑娘，结果就在这等了一个多月了。嘿！要我说，八成是个傻子，人家随便一说，骗他的银子，他倒好，到现在都没发现，你说逗不逗？”

　　任小风皱着眉头道：“这倒真是很有意思。”

　　“更奇怪的是那个富商！”店小二结果学徒摆好的炭盆，一边烹茶一边眉飞色舞地道：“你说人家有钱吧，连丫鬟都单独点了一间房间，昨日中午到了之后，白里除了吃饭喝酒也不出屋，只不停得让咱们往两个人的屋里送洗澡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晚上，少说已经送了七八次，更奇怪的是那洗澡水，每次好好的水端进去，出来的时候不是烫得像开水，就是飘着冰渣儿，该不会是什么妖怪，躲在屋里炼妖术？”

　　茶壶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很快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店小二忙不迭地将茶壶取下来，斟上一杯递给任小风。

　　任小风将茶杯举到嘴边，一边思考，一边将茶水一饮而尽。

　　店小二呆呆地道：“客官...您...您不烫吗？”

　　任小风这才缓过神来，忽然间觉得口舌喉咙火辣辣地刺痛，这才皱着眉咽了口吐沫。

　　店小二忙给他倒了杯凉水，就听见客房传来那个富商男人的声音道：“小二，换水。”

　　店小二给任小风使了个眼色，将脖子上的毛巾往柜台上一掷，摇摇头道：“您都看见了吧，又来了。”

　　任小风忽然计上心来，一把拉住店小二道：“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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