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念儿，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呀？”，刘心看着周念儿手里的背包问。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我就带了一身换鞋的衣服，这个包足够了。”周念儿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慢慢悠悠的回答。

        “快走吧，尽量中午前到达。”于珏提着两个箱子快步走进来。

        只是刚好赶上早高峰，即使是警车也走不快。

        “师父，这次是什么案子啊？”刘心跟周念儿坐在后排。

        “投毒案，有一老一少都死于这种毒药，我们得赶紧过去验尸，就因为这个案子搞得村子里人心惶惶的，局长指示尽快破案。”

        在土路上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村子，村口已经有人等在这里。

        “警察同志，我是这的村长，这次的事情就麻烦各位了。”，村长一脸愁容上前迎接。

        “具体是什么事，您能给详细说说吗？”村口就是村委会所在的地方，于珏把车停进院子后下车，几人跟村长坐在院子里。

        “是村里的王翠芬家，她是老太太捡来的，长大了招了赘就这么生活下去了。这次毒药可毒死了她的小孙子和老妈妈，不知道是谁哟，这么造孽。”

        “尸体呢？”

        “俺做主着不敢埋，这横死的人呐不敢乱埋，现在暂时放在那个仓库里。”村长指着村委会旁边的矮房子说。

        “王法医，您先去，我们去现场。”

        “好。”王法医提着箱子跟在一个年轻人后面往那边走去。

        “什么时候的事？”于珏边走边问村长。

        “就昨天，发生这么大的事，俺村的人都怕的要死。”

        说着就走到王翠芬的家门口，房子是新建的，车棚里停着两辆三轮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正坐在堂屋门口抹泪。

        “警察同志，那就是王翠芬，这个家现在就剩她了，她丈夫富强年后出门打工到现在也没回来，前几天联系了，说是已经在路上。”村长指着里面说。

        “谢谢。”

        走进院子，那妇女停下动作，呆呆的看着他们。

        “您好，是王翠芬女士吗？我们是刑警大队的。”

        “是是，警官我是。”王翠芬显然还沉浸在昨日的恐惧与悲伤中，一时回不过神来。

        刘心跟周念儿戴着手套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还请您说一下案发经过。”于珏拿出记录本看着她。

        “是是，昨儿早上俺妈醒得早，就先烧茶，谁知道就刚喝了一口，人倒地就不行了。”

        “烧的是自来水？”

        “不是不是。”王翠芬连连摆手，“俺妈爱用井水，她说那样省钱。”

        于珏看着院子里的水井，“小刘。”

        “哎，于队。”刘心匆匆从屋子里走出来。

        “在井里捞捞有没有什么东西，然后取井水去化验。”

        “是。”

        “您还请接着说。”

        “俺妈倒地就听到“咚”的一声，头撞在桌子上，流了血，我手在她鼻子那试了试，已经没气了。吓得我赶紧叫人，村里大夫说像是毒死的。”

        “您跟您母亲平日的关系怎样？”

        “我一辈子都感谢俺娘，要不是她把我捡过来，我早冻死了。”王翠芬说着又流出泪来，一时找不到手绢来擦，昨天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肿了。

        于珏递给她一包纸：“再说说您孙子吧。”

        “小顺，小顺是我害死的呀。”王翠芬的情绪更激动了，马上就要站不住。

        村长赶紧扶着她坐下，“警察同志，她血压高，去年还晕过去一次，我送的医院，差点没救回来。”

        王翠芬手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

        “王女士，还请您冷静冷静，我们待会再谈。”

        王翠芬已经说不出话来，闭着眼睛猛的吸气。

        于珏简单在院里看了一下，在窗台厚厚的灰尘里有几个痕迹，像是指痕。

        。。。。。。

        “王女士，请问可以继续了吗？”

        “俺妈死后我吓坏了，什么都怕有毒，小顺闹着饿。我不敢用水做饭，就把前几天买的米花糖给他吃了几块，谁知道就又出了事了，米花糖里也有毒，他跟俺娘一样，一会就咽了气了。我是悔呀，都是我害了小孙子，他刚四岁，连学都没上。”

        “是这包吗？”周念儿提着一个塑料袋。

        “是，出了事我哪还敢在这呆，昨天在村委会的凳子上睡了一夜，听说今天有警察来才敢回来。”

        “这是在哪买的？”周念儿小心的提着袋子的提手。

        “就是有游乡来卖的，小顺爱吃，我就买了一包。”

        于珏对着周念儿交代了几句，又对着王翠芬说，“我们把您家所有食物都带到村委会化验一下，您这几天先别吃家里的东西。”

        “好好。”

        “那我们先告辞了。”

        周念儿拿着一堆袋子走出来，于珏顺手接过。

        村委会内。

        “两位确实是中毒而死，这位女士后脑还有处磕伤，有生活反应，生前受的伤，儿童身上无外伤，他们中的都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俗称‘□□’，这种毒毒性极强，已经禁卖了。”王法医说。

        “死亡时间呢？”

        “昨日清晨六点到八点。”

        “时间倒是对的上，小王，你再辛苦一下，看一下这些食物有没有问题。”

        “是。”王法医从周念儿手里接过食物。

        “小刘，念儿跟我走。”

        三人先打听了一下游乡卖米花糖的商贩，最终在镇上找到了他。

        “警官，我的东西绝对没毒啊，这全是在镇上进来的。”

        小贩带三人找到进货的那家小店，暂停它的营业，并把所有的米花糖都送到镇上的派出所检查。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又问了镇上“□□”的使用情况。

        “于队长，俺镇早就禁止用这种毒药了，现在敢卖这个的人更是没有。”

        走访了村里的农户，确实没有发现这种药的踪迹。

        这一来一去已经到了晚上，检测结果都出来了，除了井水和王翠芬家里的米花糖，其他东西都没毒。于珏赶紧给镇里打电话，让恢复小店的小贩的经营。

        “师兄，针对性这么强，又这么残忍，应该是仇杀吧？”周念儿坐在床边揉着眼睛。

        村里的地方有限，镇上又太远，他们就挤在村委的大厅里，临时摆了几张床。

        “今天我跟王翠芬和她身边的人了解了情况，她一家都没有仇人，这么多年在村里就没跟谁红过眼。”

        “凶手把毒投进井里，分明是要把她一家都害死，这得是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呐。”

        “念儿，你有没有觉得王翠芬的状态不太对劲？”

        “没有啊，又紧张又害怕又伤心，超级符合她的心境啊。”周念儿已经睁不开眼睛，头靠在墙上嘟囔着。

        “昨儿熬到几点？”于珏把她的包连着带的毯子扔到她床上。

        “三点，看小说来着。”

        “你没吃药啊？”

        “褪黑素不能老吃，一点都不健康。。。。。。”

        “赶紧睡吧，看你困那样。”

        周念儿听罢赶紧拽过包，枕在上面。

        早上六点几个人就醒了，天虽是变凉了，可这的蚊虫还是多的要命。

        吃过饭后，一行人又到王翠芬家里。

        周念儿在车棚的墙缝里看到了一点碎纸，她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在里面逛一圈，又看到墙的最上面有一点墙灰掉落的痕迹，很新，就是这几天的事。

        周念儿伸手比比高度，那人比她高点。

        “小刘，快来快来。”周念儿对着院子里做记录的刘心招招手，正好那边问完了，于珏也跟着过来。

        “你们看，这像不像是翻墙的时侯留下的痕迹，就是比我高点，小刘，你来比比。”周念儿说。

        刘心伸手测测距离，“这人得有个一米七五吧。”

        “差不多，还有什么发现？”

        周念儿举起证物袋，“这个是塞到墙缝里的，我拿去给姐姐检验。”

        周念儿说完就出了院子。

        “于队，我也觉出王翠芬的不对劲来了。”

        “连你都觉出来了，真不容易，展开说说。”于珏笑着说。

        “她真的太紧张了，尤其是刚才问她原本家人的情况，三缄其口，奇怪。”

        “是可疑，最好是问别人，我看她有意隐瞒，先回去吧。”

        村委会内。

        “她确实有个亲哥哥，当年她家里就是太穷才把她放到路边。”

        “您知道她哥哥现在住哪吗？”

        “听说最近刚搬到邻村，在那租了个院子。”

        “您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就前一阵她哥哥闹到她家来了，说是让她跟着回家。几十年不见亲人，一见面就吵着闹着让跟着走，确实够奇怪的。哦，搬到邻村是她哥哥自己说的。”

        “您知道具体地址吗？”

        “那还真不知道，就听她哥说姓刘。”

        刚送走村长，周念儿就跑着进来，“师兄，那片纸上有微量的毒药，这就对上了。”

        “你是说这是凶手留下的。”

        “绝对啊，我们昨儿不是看了吗，村里除了那两样害死人的东西，其他地方没有一点‘□□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一米七五左右，大概是深更半夜揣着毒药翻过车棚的墙。”

        “那这片纸怎么会留在墙缝里呢？”刘心问。

        “大概可能，我推测啊。。。。。。”周念儿一直在那斟酌用词。

        “行了行了，大胆说吧。”

        “是他下了墙就把药拿在手里，准备打开，因为井就在车棚旁边。但是刚才闹出了点动静，屋里人出来看。凶手紧张，就紧贴着墙，纸包翘起的边嵌入墙里，他离开的时侯有一点纸留在缝里，当时应该是深夜，没注意，出去下了毒就走了，没想到会留下证据来。”

        “周师傅，你还真是很会联想。”

        “大胆推测嘛，我最拿手了。师兄，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王翠芬亲生哥哥，一会注意安全，别一股脑往上冲。”

        三人来到邻村很快就打听到了最近出现在村里的姓刘的外乡人，就住在村尾的那个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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