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这个阿达往哪边跑了，他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吗？”于珏问。

        “往村口那边跑了，我跟他也不太熟，但他肯定不会往家走。”

        问了阿达的住址后于珏派人去他家和小镇，城市的各个出口围追堵截。

        “带我们去案发现场。”于珏说。

        “好好，就在那边。”村长连忙起身指着前面说。

        狭窄房间内一个小少年仰躺在床上，身下满是血液干涸的痕迹。

        “死者叫什么名字？”于珏站在门口，眼神示意刘心过来。

        “王成。”村长回答。

        “多大年龄，他父母在哪？”

        “这孩子应该是六岁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新发那两口怕得厉害，去他女儿家里了。”

        “他还有个女儿？你不是说他无依无靠的。”

        村长苦笑着，“警官，您也知道闺女不顶事，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们了。”

        “说一下王新发家里的情况。”

        “新发大儿子前些年去外面打工，听说是挖矿，矿塌了被埋在里面，找到的时候早就断气了。矿上赔了点钱，新发拿着这钱给女儿了点嫁妆把她嫁出去后又生个孩子，说是以后给他们养老。”

        “矿上都赔钱了，他们家里怎么还这么么破？”刘心在一旁问。

        “警官，您有所不知，新发年轻的时候就好出去赌两把，为这事可么没少跟家里吵。把女儿嫁出去后他又手痒，那点钱就够他玩个把月。”

        “刚才你说的阿达是什么情况？能确定是他动的手吗？”

        “是邻村的吴达，昨天就是他从新发家里跑出来，新发两口都说是他杀的孩子，然后就连夜去了女儿家，说什么都不肯再出来。”

        “阿达具体情况你给说说。”

        “阿达他家父母死的早，这孩子要强，小时候就去大城市打工，挣了不少钱，就是好大年纪还没结婚，我们村的老太太好几次给说媒他都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你知道吗？”于珏觉得这里面也许有文章，“这个吴达跟王新发一家什么关系？”

        “我也说不好为什么。以前新发出门的时候借过吴达的钱，他俩还经常在一块打牌。”

        “最近呢？”

        “最近新发天天待在家里带孩子，没见跟吴达来往过。”

        “行，有什么发现？”于珏回头对身体身边的王法医说。

        “刀很锋利，一刀毙命，身体上没有其他外伤，且衣服完好，排除性侵可能，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

        “村长，我们先检查一下现场，一会王新发夫妇过来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于珏对村长说。

        “好好。”原本在门口的村长一眼都不敢多看卧室里面的情况，转身去了院子。

        “有吴达的踪迹了吗？”于珏问刘心，“那边怎么说。”

        “暂时没有，那小子肯定躲起来了，这附近山这么多，他随便蹲在哪个角落都不好找。”

        “我已经请镇上的派出所帮忙派来人手去搜山了。”

        屋内没有翻找过的痕迹，现场的脚印也很清晰，除了床上的血迹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念儿，你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屋内就寻常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但我觉得王新发跟吴达的关系不一般。”

        “为什么这么说？”刘心问。

        “这是在听了他们大致情况后我脑子的第一想法，现在我也不好解释为什么。”

        “好吧。”刘心耸耸肩，“你的伤好了吗，这么快就来上班。”

        “快痊愈了，我在医院可两次被人弄的伤口裂开，还不如早点出来。”

        “那对医闹最后怎么着了？”刘心问，“你怎么办的？”

        “我可不管，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仍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刚出门就迎上村长。

        “新发他们来了。”

        “好。”

        走进院子，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搓着手，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

        “你们好，我们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

        “警官好。”王新发赶紧说。

        “我现在问一下案发经过，你们不必有所顾忌，务必实话实说。”

        “是。”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我们正睡觉，突然听到我儿大叫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他做噩梦了，就起来披着衣服迷迷糊糊往那边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跑出来一个黑影急匆匆的把我撞倒在地，我赶紧抬头就看到他的背影。”王新发说。

        “没看到正脸？”

        “没有。”

        “警官，不用看到他正脸，就只有他。”王新发的妻子小声说，“昨天晚上他提着酒菜来说是要跟新发喝一杯，时间晚了我们就安排他跟小成住一起。当时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刀，我们赶紧去屋子里看，我儿身上的血往外冒，一会就不行了。”妇女说着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他刚过六岁生日，我千辛万苦生下他，没想到他就这样。。。”妇女滑坐在地上扯着衣角擦泪。

        “你们确定当时跑出来的是他吗？”

        “确定，我都看到他的脸了，他还回头瞪了我们一眼。”王新发妻子泣不成声。

        周念儿过去扶她在凳子上坐下。

        “刘心，派人在附近找一下有没有凶器。”

        “是。”刘心转身出了院门，迎面走过来一位女士低着头，在经过他时轻轻点了点头。

        “爸，妈。”

        “你咋过来了？”王新发看着女儿对于珏他们说，“这是我闺女，若。。小英。”

        “你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

        “你好。”小英在母亲身边蹲下，替她理了理发皱的衣服。

        “你继续说。”周念儿拿过刘心的本子接着记录。

        “小成断气后没一会乡亲们都来了，我没让他们进小成的屋，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儿惨死的模样。当时是村长给连夜报的警，我们也不敢在这待，就去了闺女家。”王新发的声音哽咽，一直强忍着没哭出来。

        “这个吴达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算是熟悉吧，一起打过几回牌。”

        “有过冲突吗？”

        “没有没有，我们真不熟。”王新发连连摆手。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闹过什么矛盾，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王成下手吗？”

        “不会的，我们绝对没有矛盾，当时一起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他怎么会大晚上突然来找你？”

        “他没说，就说买了好酒好菜，要喝个痛快。”

        “既然你跟他不算熟悉，为什么还让他跟你儿子住在一起，就一点防备没有嘛？”周念儿忍不住张口问。

        “当时天很晚了，我就留他住下了。”王新发小声说。

        “住不住下不是关键，我是问为什么要让他跟你儿子住在一起。”

        “我们这屋住不下。”

        那你完全可以让儿子跟你们住在一起，让吴达单独住在一起。”周念儿问。

        “当时没想到。”

        周念儿叹气，在本子上如实记下。

        “在你家里吴达只跟你熟悉？”于珏又问。

        “是是，只跟我熟。”

        “跟你妻子和小英的关系如何？”

        “警官同志，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就只跟我熟。”

        于珏看着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的王新发，接着说，“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真的不熟，认都不认识。”王新发急于解释她们之间关系。

        于珏看了周念儿一眼，周念儿拉起蹲在母亲身边的小英说，“跟我聊聊。”

        小英没说话，跟着她进了屋子。

        “你跟他认识吧？”

        “不认识。”小英摇摇头。

        “小英，只有你们实话实说，我们才能早日将嫌疑人捉拿归案。”

        “现在已经知道阿。。吴达动的手了，不去找他还在这里跟我们问东问西的有什么用。”小英转头不去看她。

        “这是我们的办案程序，了解你们的关系后我们才好做出下一步工作。”

        “少在这装了，你们就是找不到他才在这里问我们的吧，我们是受害者，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小英冷笑着看她。

        周念儿笑了笑，“你这个言论挺有意思，那就不谈你跟阿达的关系，说说你的生活吧。”

        “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杀了我弟弟，凭什么这么认为？”小英激动的靠近周念儿，周念儿连连后退。

        “王女士，我说了这是办案程序，还请好好配合我们。”

        “凭什么？”小英转身就要走。

        周念儿一步跨过去挡在她身前，“我是警察，你必须告诉我案件的具体情况。”

        小英不理她，伸手就要将她推向一边，“打住。”周念儿向后撤退一大步，“我在执行公务，你对我做出伤害就是袭警，犯法的。”

        小英猛的缩回手，“你到底要怎样？”

        “告诉我你跟阿达的关系。”

        小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那就说说你的生活，你跟你弟弟关系怎么样？”

        小英脸色动了动，“你怀疑我？”

        “王女士，我说了多少次这是执行公务，你如实回答就行。”

        “他是我弟弟，我还能怎么样？”

        “你全名叫什么？”

        “王英。”

        “是么，村长好像不这么说。”

        “我真的叫王英。”王英抬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王若楠是我的曾用名，结婚后就改了。”

        周念儿环视一周简陋的屋子，除去她们所站的大厅，这里只有两个卧室。“以前你哥哥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是怎么住的？”

        “问这个干嘛？”小英看了一眼周念儿的表情，无奈指着案发现场的那间说，“以前我哥住那。”

        “那你呢？”

        “我住这。”王英指着客厅的角落说。

        周念儿看看堆满杂物的地方说，“这里怎么住？”

        “以前有张折叠床，我结婚后就给卖了。”王英叹了口气。

        “你跟父母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

        “你这表情可不像是还行。”

        “他们不过是为了多拿点彩礼就在村里找了最有钱的那家把我嫁了，偶尔去看我顺便要点零花钱而已，其他没什么过分的。”

        “你什么学历？小时候有顺利上学吗？”周念儿看到了角落压着的一沓褪色奖状。

        “高中肄业，早早就出去打工了。”王英干脆坐下来，“你还要问什么？”

        “你早就认识阿达对吧？”周念儿起身盯着她。

        “不，不认识。”王英捋了捋遮住眼睛的头发，“我不认识他。”

        “今天凌晨两点到五点你在哪？”

        “在我家，哦，在我婆婆家睡觉。”

        “行吧，你走吧，我们会查出来的，到时候就没这么简单了。”周念儿对她说完就转头继续翻看角落里堆的东西。

        王英捏着手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犹豫了会开口，“就算我认识吴达也不能说明什么。”

        周念儿悄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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