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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身陷囹圄


苏柄贵对胡三娘喊:“她轻功极高,不能再让她跑了,难得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猴本令一听,张开双臂,充盈气囊,脚下一纵,飞扑过去,像一只大鸟,“丑八怪!”红尘雪跃到一棵树上,猴本令张着双手抓了个空,调节一下角度再一次扑了过来,红尘雪摘下一把树叶向他扬了过去,“天女散花!”片片树叶在她内力摧动下,如锋利的刀片,刺向猴本令,猴本令控制气囊躲避,脸被划破了一道血口,气囊被两片树叶刺中,瞬间开始“嗤嗤”泄气,不可控制了,他大叫一声“不好,完了,完了!……”一声惨叫,坠入草丛里。

        壮汉鲁南天哇哇大叫,冲了过去,拿手中的百斤禅杖撞击红尘雪所站的树干,“砰砰”的撞击,树木摇摇欲坠,地动山摇,枯枝败叶纷纷落下,红尘雪轻巧地飞到旁边树上,托着双腮,看热闹,叹口气讥讽说:“真是一个莽夫浑人,一身蛮力,没脑子!”

        胡三娘冷眼旁观,骂道:“闪开,没用的东西!一个个废物,中看不中用!”

        她飞身而起,右手弹起琵琶,琴音带着妖魅迷惑,令人头晕脑胀,产生了幻觉,鲁南天停了铲树的动作,望着天空,痴痴傻笑,“我的宝贝,好多宝物啊……”

        那个白老大忽然醒了,原来没死,只是撞晕了,昏昏沉沉的,疯癫起来,“宝藏,金银珠宝,全是我的……”

        苏柄贵屏住呼吸,定力够稳,丝毫不受影响,猴本令从草丛里钻出来,在胡三娘幻曲中走路摇摇晃晃,喝醉了似的,“美人啊,别走,别走……”踉跄着,再一次扎进草丛里。

        红尘雪头开始发胀,眼前朦胧一片,看到徐璟恩在雾气中叫她,“伊诺,我想你,来呀来呀!……”

        她心中暗暗叫苦,“不好,这个胡三娘果真是个狐媚子,令人失了心智!”她飞身跃起要走,想赶紧逃离是非之地,苏柄贵掏出一枚烟雾弹,正落她面前,一片粉色烟雾腾空而起,香气四溢,红尘雪酸软无力,她吸了少许香气,身体如落叶一般,从半空中降落下来,壮汉鲁南天扔了禅杖,双手从空中将她接住,狂笑道:“苏老头儿,你这软筋散管用,不错,不错,哈哈哈……”

        他看了看怀里的红尘雪说道:“小美人,这回你还往哪儿逃,落到我手里,要乖乖的,只要你为我们寻到宝藏,绝不伤害你……”

        红尘雪浑身无力,懒散地躺在他怀里,还可以说话,笑着说:“我不能动了,你得背我去渊魔山了,刚好我懒得走路呢,这下正合我心意!”

        胡三娘刚才立了大功,沾沾自喜,有些居功自傲,她下命令说:“你个大块头,就背着小圣女,不能白捡便宜吧!”

        她转头又对苏柄贵说:“苏老头儿,你这软筋散什么时候失效,得让她尽快恢复如初,不然,她怎么能下水寻宝呢?”

        苏柄贵说:“药效三天就过了,药剂不大,只怕药效过了,不好控制予她!”

        “捆牢了便是,她逃不出我们手心!”胡三娘看着红尘雪,“小宝贝,别想逃,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我就不好了!”

        红尘雪眨眨眼睛说:“漂亮姐姐,我不逃,没力气了!一切听你们的!”

        从草窠树丛里钻出猴本令,头上,身上沾满了枯草树叶,狼狈不堪,口中说道:“短短不到几日,我两副皮囊作废了,分宝藏怎么能少得了我,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胡三娘不屑地说:“猴本令,你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还不快去找一辆马车,我们得加紧赶路,若遇到渊魔山六大护法,就白费力气啦,说不定还丢了小命,三天时间必须赶到渊魔山!”

        猴本令忙说:“这就去找。”他看了一眼红尘雪,骂了一句,“终于捉到你了,你个小妖精!”说完跑下山了。

        红尘雪回了一句,“呸,你才是妖精呢,丑八怪!”

        他们四个往山下走,边走鲁南天边介绍自己,“小圣女,在下鲁南天,鲁家寨人,犯了大忌,被逐出家门,只好做个散游僧,今后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鲁南天听您的,言听计从,您就是我的小祖宗!”

        红尘雪靠在他后背上,笑着说:“你认我是小祖宗啊,我是不是得备一份大礼,不能让你白叫吧,你背着我,也怪辛苦的。”

        “那……那我就要那个红珊瑚佛珠,一百零八颗,各个饱满,晶莹剔透,大如碗底,我脖颈上正缺一串禅珠,若小祖宗为我寻来,我后半生侍奉圣女,您就是我的亲祖宗……”鲁南天激动之下脱口而出。

        胡三娘讽刺道:“你个被逐出家门的败类,在鲁家寨犯了大忌,偷看你姨娘洗澡,做个伪和尚,要什么禅珠啊,冒充大师圣贤,自欺欺人罢了!”

        “你知道什么,你个狐媚子,只是碰巧看到而已,我冤枉啊,被人误解了,我年轻时曾拜普安寺的净空方丈为师,他说我资质平庸不收我,转头收了慧明和尚,我就是赌一口气,为啥我不能带佛珠,不能被人仰视?”

        苏老丈啐了一口,说道:“还有心情谈风月之事,渊魔山六魔要来了,我甚至嗅到他们的气味,快撤吧!”

        他们两个闻听脸色大变,匆忙间下了山。

        那几个号称招摇山四豹的无赖半天才聚到一起,心有余悸,好像做了一个梦,几个人互相搀扶,唉声叹气,摇摇晃晃也下了山。

        红尘雪因祸得福,一路上,有马车载着,吃喝住宿有人侍候,倒是悠闲自在,次日凌晨时分,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胡三娘皱眉说:“猴本令,找个客栈歇息,雨太大了,没法赶路啦!”她看了一眼红尘雪,见其歪倒在车里睡得正香,气愤地说:“这个鬼丫头,睡得倒是香,可累死我们啦,这么赶路,一路颠簸,不舒服,我吃不消了!”

        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后半夜雨渐渐小了点儿,找到一家客栈,敲门,“有人吗?快开门!……”

        苏柄贵老丈上了年纪,这么折腾也是受不了,他同意先住宿吃饭,歇息一会儿,客栈的店小二哈欠连天,骂骂咧咧的,“深更半夜的,叫丧呢,诶,没完没了了!……”

        打开大门,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一个带斗笠的小矮人,奇丑无比,“店小二,还有客房吗?快点让我们进去,小爷爷全身都淋湿了!”

        店小二梗着脖子,没好气地说:“没有客房啦,什么人呀也不看看时候,快天亮了才投宿,真是奇怪,事情怪,人长得也奇怪……”他嘟嘟囔囔地。

        猴本令骂道:“狗崽子,狗眼看人低,猴爷爷今日砸了你这个店,你信不信?”

        胡三娘忙下车解围,故意“哼哼”了两声,笑着上前,拉住店小二胳膊说:“小二哥,奴家赶路累乏了,遇到大雨,淋湿了,要洗个澡,还有客房吗?小二哥辛苦啦,吵醒你,奴家也不忍心啊!”她边说边妩媚地搔首弄姿,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店小二手里,店小二眼睛都迷离了,拿着金子笑吟吟地说:“好,有……有上房,上楼吧,小娘子,请上楼……”

        鲁南天背着红尘雪上了楼,店小二说道:“客官,两间房挨着,都是天字一号房!”胡三娘说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拿些吃的,鸡鸭鱼肉统统端上来,饿了大半天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金锭不够,奴家还有……”她直抛媚眼,店小二魂都散了,“好,好,这就准备,这就去……”

        猴本令吩咐道:“马车看好了,喂饱马,我们休息会儿还要赶路呢,你伺候好我们,金子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瞥一眼壮汉,见他背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小姑娘,后面跟着一个驼背的老者,以自己阅历,心中有数,“都是不寻常的江湖中人,不好惹!”忙点头哈腰地下楼准备吃食了。

        鲁南天把红尘雪放到床上,几个人围坐一起,胡三娘说道:“你们三个牢牢看住她,我去旁边客房洗澡,看好了,别让她跑了!”她扭动着腰肢出了客房。

        鲁南天“呸”了一下,“真以为自己是千金贵体,什么都不是,一个青楼歌妓,对我们呼来唤去,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苏老丈叹道:“咱们一路货色,不用互相诋毁,目的达到了,你们拿到宝藏,我拿到回春丹,各行其是,分道扬镳罢了!”

        红尘雪疑惑地问道:“苏老丈,真有返老还童的神药吗?”

        苏柄贵点头说:“有的,当年东楚世子练就了此神药,本来是要等自己花甲之年服下,重返青春,故取名回春丹,但是他见东楚灭亡,无力回天啦,心灰意冷,无颜苟活于世,就怒沉宝藏,立下毒誓,自己的后裔永生永世守护宝藏,以备将来为复国大业贮备资金,他留下这颗回春丹将它留给后裔,不管谁服下,有返老还童功效,迄今为止,他的后裔还没人服用,若服下了,就不能传宗接代了,所以你就是一个证据。”

        苏老丈停了一下继续说:“一切誓言都需要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守护宝藏的使者只能是女子,且她们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生产时就会逆血而亡,下一代继续承袭守护职责,一代一代被桎梏予此,风险太大了,说不定哪儿一代就被屠戮了,若鲛人消失殆尽,宝藏就尘封在渊魔山下,永世难以开启了!”

        猴本令叹道:“可不是,大禹朝廷对宝藏忌惮已久,宁可毁灭也不敢挖掘,皇上更是惶恐不安,一听到东楚宝藏更是焦虑不已,对圣女除之而后快,圣女一日不杀,他们就惶恐一日!”

        鲁南天满不在乎地说:“朝廷不要宝藏,咱们要,还怕宝贝烫手吗?”

        “非也非也,”苏老丈回道:“朝廷更怕得是宝藏被心怀叵测的人利用,一旦拿到宝藏,他们更大的野心是要这个禹国,到时天下大乱喽!当年禹帝屠戮渊魔山,说不定历史还会重演喽!”

        猴本令看了一眼红尘雪,“那这个小丫头命难保了,禹帝不会饶了她的,可怜啊,咱们得抓紧时间,赶到渊魔山开启宝藏,赶在朝廷大军前面,否则功亏一篑啦!”

        红尘雪不屑地说:“你们三个拿到宝藏又能怎样,朝廷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不定索性全杀了,以绝后患!咱们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苏老丈大声咳嗽起来,“我……咳咳,反正也活不长了,不如临死前拼一拼,小圣女,你得帮我找到神药,我年轻时拼命赚钱,到老了,回顾以往,挣钱有何用?摆脱不掉生老病死,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返老还童,重新再活一次,若能达成心愿,此生无憾啦!”

        红尘雪沉默不语了,心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要,贪念太重,金钱呀,青春美貌,名誉地位,人生哪儿那么称心如意呢?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想到慧明和尚和他的妻子,不禁唏嘘不已。

        店小二端上来酒肉饭菜,“客官请慢用,不够再要,小的再去准备!”

        鲁南天和猴本令看到有酒有肉,都饥肠辘辘了,拿起酒壶狂喝起来,鲁南天扯了一个鸡腿,大口大口吃起来,猴本令托着一块牛肉也大快朵颐,红尘雪喊着:“诶,你们两个只顾自己啦,自私自利,我呢,我也饿呀!”

        苏老丈满脸不悦,拿了筷子夹些菜喂了红尘雪一口,“我委曲求全就是快点儿找到神药,与一些不入流的小人为伍实在是无可奈何,圣女也委屈一下吧!”

        胡三娘洗完澡出来,看鲁南天和猴本令边吃边喝,也是满脸嫌弃说:“两个吃货!”她拿了一个馒头,掰下一块塞到红尘雪嘴里,“圣女吃饱些,等找到宝藏,姐姐请你吃山珍海味!……”

        红尘雪笑着说:“还是胡姐姐好,我也想喝酒!鲁南天把你的酒给我尝一口!”

        “唉,小姑娘喝什么酒啊,我的还不够喝呢,好酒啊!”他将铜壶的壶嘴含在口里,“咕咚咕咚”喝起来。

        猴本令也痛快地喝了一阵,他凑过来,笑着说:“我的给你一口!……”

        红尘雪摇头说:“不要你的,你又丑又臭,不喝你的!”

        “不喝拉倒,还嫌弃,你个小丫头,不识好歹!猴爷爷独自享用了!”

        他们喝光了酒,打着饱嗝,胡三娘喂红尘雪吃了半个馒头,吃了些菜,她叹口气说:“当年老娘风华正茂,多少富家公子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吃什么有什么,山珍海味,酒池肉林好不快活,如今是人老珠黄,无人问津喽,等老娘有了翻身的机会,让他们好看!”她咬牙切齿,话语中带着幽怨,透露着极强的报复心理。

        她自怨自艾时,鲁南天和猴本令忽然间“砰”得倒地不起,人事不省了。

        胡三娘惊慌地站起来,苏老丈脸都变色了,淬不及防大吃一惊,赶忙抓住他身旁的拐杖。

        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个人影出现在门前,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手摇折扇的儒生出现在眼前,身后是花臂男赛门神,最后出场的是一个佝偻身躯的老妪。

        苏老丈惊呼:“贾书生,赛门神,麻婆子!”

        那个麻婆子嘿嘿一笑,露出黑洞的牙齿,手像鸡爪子,枯瘦如柴,脸上的皮皱成一团。红尘雪心扑通扑通直跳,“她不是粉衣婆吗?两个人这么相像?”

        贾书生手舞着扇子,来到红尘雪面前,盈盈一笑说:“原来圣女是个小美人,带了奇丑无比的面具,我还疑惑呢,这么个美妙娉婷的女子怎么会这么丑,原来是障眼法!”

        他不怀好意地伸出食指去挑红尘雪的下颌,“世间仅有的美人也是一件稀罕宝物,更别说她身后的宝藏了!……”

        红尘雪怒视着他们问:“鲁南天猴本令他们两个怎么了?你们在酒里下药了?”

        贾书生说道:“麻婆子的毒药世人只有两个人能解,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她姐姐!”他止住了话语,看了一眼麻婆子,也是害怕,不敢太冒犯了。

        麻婆子嘿嘿一笑说道:“小圣主,我找你三年了,传说渊魔山宝藏有一种神药,装在玲珑日月罐里,罐口由蜡油密封,神药呈丸状,被称作返魂香,又叫重生香,小圣主,你若为我取到此药,我麻婆子日日夜夜供奉予你,若你不答应,这两个人就死在你面前了,你比他们死得更痛苦,肠穿肚烂,噬心之痛!”

        红尘雪闻到她一身的腐尸味道,把头嫌弃地避开她,“我没去过谷底,不知道有没有此药,你既然知道,可以下水去取,干嘛非得找我呢?”

        麻婆子叹口气说:“三年了,我曾经让无数采珠蛙人下水去找药罐,那渊魔山江谷下的深沟深不见底,还有一条嗜血巨蟒,每次派下的蛙人都死了,这群废物,一事无成,现在只有你了,鲛人后裔,你就是我唯一希望了,务必为我找到神药,我要我儿子醒过来!”说完她呜呜哭起来,哭得瘆人,红尘雪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苏老丈定了定神说道:“麻婆子,你儿子死三年了,你真相信返魂香可以令你儿子重生吗?你处心积虑给几百个蛙人渔夫服下七日断肠丸,以性命要挟他们为你找药罐,你害了那么多人命,丝毫没有愧疚感,你就是地狱孟婆!”

        麻婆子不哭了,迅速变脸,瞬间变成一个狂魔,她狞笑着说:“你也一样,苏老头儿,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是好人。”她幽幽地说:“三年前我制造山楂毒丸,谁成想一转身功夫,被我儿子误吃了,我是悔恨不已啊,用天下最好的药材浸泡他的身体,防止他肉身腐烂,一定不惜任何代价找到返魂香,他一定可以醒过来的,活蹦乱跳的,还像以前一样喊我娘!……”

        她的脸变幻无常,一会儿如杀人魔鬼,一会儿又如一个慈爱的老母,一会儿又似乎是一个懊悔的怨妇,看得其他人惊悚不已,不寒而栗。

        胡三娘惊恐不安地看着红尘雪,不停使眼色,红尘雪只得安慰说:“麻婆子,我给你找药好了吧,那大家一起上路吧,谁也别再害人啦,你先给鲁南天和猴本令解药,然后咱们一同前往!”

        贾书生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带着邪魅一笑。

        麻婆子不屑地说道:“两个贱人,命如蝼蚁,不救也罢,也没啥用,死了干净!”

        红尘雪执拗地说:“不行,救人,救了人再走,否则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麻婆子从怀里掏出解药塞进鲁南天和猴本令嘴里,“渊魔山圣女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好,今日老婆子破例一次,留他们一口气交代一下后事!”

        一盏茶功夫,鲁南天和猴本令肚子里咕噜噜直叫,真地睁开眼睛,两个人慌忙爬起来,猴本令惊讶地说:“杀人如麻的麻婆子!”

        麻婆子嘿嘿一笑说:“你们两个从奈何桥走了一个来回,是圣主暂时救了你们,不过,嘿嘿,明年的今日还是你们的祭日。”说完她狡猾阴损地笑起来,目露凶光。

        鲁南天猴本令愣愣痴痴地站着,麻婆子说:“还不快滚,要命还是要财都容不得你们自己!”

        两个人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跑出了客房,麻婆子从一个小玉净瓶里掏出一枚红色药丸,走到红尘雪前,掰开她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入,用她干枯的手托起红尘雪下颌,将药丸顺入她腹中,“好了,七日断肠丸,七日后才发作,只要在这七天里拿到返魂香,我就给你解药,互相交换,你若七天内拿不到返魂香,肠穿肚烂,你就等死吧!”

        她像恶鬼一般,眼神幽暗深沉,鬼魅一样。

        胡三娘吓得抖如筛糠,小心翼翼贴着墙根,唯恐惹恼了她,麻婆子抬眼看到她,“还不滚,不怕死啊!”

        胡三娘如同被大赦一般,飞似的冲下楼梯,跑出了客栈。

        苏老丈叹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只是希望能重返少年时光,若不能,跟死无异,也只能等死了!”

        麻婆子说道:“你苏家这三年对我麻婆子照顾有加,天下名贵的草药也没少施舍予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算了,一起上路吧!反正也是一条老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她转头吩咐贾书生和赛门神,“你们准备马车,我们速速前往渊魔山。”

        贾书生和赛门神找来马车,赛门神将红尘雪背上了马车,他挥舞马鞭,马车朝渊魔山疾驰而去。

        在马车里,麻婆子上下打量着红尘雪,“你与红珊长得很像,可惜你娘亲抛弃渊魔山一意孤行要嫁给孔元朴,有了你,就赔了自己的命了!”

        苏老丈在一旁说:“是呀,当年渊魔山一场恶战,世人皆知,都以为红袖女是圣女,原来李代桃僵,真正的圣女早已下山,流落天京城,与当朝重臣孔元朴暗结珠胎,才有了这个第四代圣女!”

        红尘雪乖乖地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暗暗运转真气,感应到那颗毒丸就在腹中,好似沾在胃壁上,她的真气无法把它托出来,暗暗施展达摩神功,她是憋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听到贾书生说:“咦?怎么这么多江湖人,都朝渊魔山而来,麻婆子,事情恐怕有变,谨防不测!”

        红尘雪撩开车帘看到一群群江湖人好像也是奔渊魔山而来,心中隐隐不安,侧耳倾听他们谈话,“渊魔山宝藏要被开启了,各路人马都奔渊魔山而去,我们快点吧,晚了,分不到财宝了!”

        “听说了吗?小圣女来渊魔山了,现在渊魔山里三层外都是人,谁不想分一杯羹呢?”

        “是呀,万一捡漏呢,说不定咱们兄弟能抢到绝世珍宝呢,渊魔山宝藏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谁不眼红?”

        贾书生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紧皱眉头说:“糟了,可能要出大事啦!”

        红尘雪说道:“看看,谁泄露秘密了,天下人都知道我要来渊魔山了,天下大乱喽,麻婆子,你们日子不好过了,别人也来抢宝藏了!”

        麻婆子冷笑着,“别人我管不了,但是你休想逃,我对其他财宝不感兴趣,我只要返魂香!”

        红尘雪瞪了她一眼,贾书生指挥赛门神走小路,他说道:“走前面小山路,可以避开人群,绕到后山,直奔渊魔山小径了。”

        马车行驶在山路上,山路一侧是滂江,滚滚江水,打着漩涡,奔流向前,另一侧是山崖绝壁,下面是深沟密林。

        忽然马受惊了,抬起前腿嘶鸣起来,马车停滞不前,从前面的树上跃下几个人,打扮诡异,正是渊魔山六大护法。

        红尘雪探出身体,麻婆子一把抓住她胳膊,“小丫头想逃,没有解药,七日内必死无疑,我奉劝你还是乖乖顺从予我!”

        红尘雪用内力推开她,一跃而起,身体浮在半空,六大护法看到她,喊:“圣主,快走!我们来断后!”

        他们六人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苏老丈惊诧之余说:“你……你中了我苏家的软筋散,还不到三天轻易就化解了,怎么会呢?”

        罗刹女发了一枚飞刀刺入马的腹部,马彻底疯狂了,拖着马车朝滂江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赛门神跳下了马车,苏老丈与麻婆子见势不妙,蹿出了车厢,两个老人摔出马车,气喘吁吁,“老了,不中用了!”

        麻婆子用鼻子哼了一下,“这个鬼丫头不想活了吗,身体里埋着我阎家的毒药呢?”

        贾书生吓得从马上跃起,站在一块岩石上他喊:“小圣女,你服了麻婆子的毒药,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七日后毒药发作了,你生不如死,那个滋味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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