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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百年沧桑


他们走进冰窟,里面散发着寒气,如烟似雾,一座玉琢晶莹剔透的祭坛,祭坛上稳坐着一具干枯的僵尸,两眼空洞,双手紧握着一把短剑,锋利的剑锋贯穿肺腑,曾经的热血流淌在祭坛之上,形成了干涸的血迹,从其面目表情上看,他神情自若,毅然决然地赴死,嘴角微微上扬,一丝欣慰,一深城府。

        韩琦专注地看祭坛上的字,疑惑不解,“这什么字,看不懂呀?”

        武菱的视线停留在墙上的冰雕壁画,从头到尾,一幅幅画,连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第一幅画,讲的是东楚时期,国力昌盛,东楚世子酷爱南海的红珊瑚,爱不释手,肆虐地采挖,横征暴敛,劳民伤财,老百姓怨声载道。第二幅画,各地民间揭竿起义,战争爆发,星星之火,燎原之势,首当其冲的是一员大将名叫徐延,统领千军万马冲进东楚皇宫。第三幅图,东楚皇宫狼烟四起,满目疮痍,东楚世子带着小女儿仓皇出逃,他将无数的宝物沉入渊魔谷底。第四幅图,一个通灵大祭司带着东楚世子和他唯一的女儿,在拜鬼鲛祭祀祈祷,东楚世子愿意献出公主,也心甘情愿血祭鲛人,以保自己的后代灵力无限,有能力守护宝藏,寄予厚望希望后人能夺回江山。第五幅图,小公主长大成人,嫁与一个男鲛人,生下一个女孩子,公主因此逆血而亡,东楚世子将襁褓中的女孩交给第一代渊魔山护法抚养。第六幅图,东楚世子心愿一了,虽死无憾,自尽于祭坛之上,临死前化作一股怨灵,徘徊在冰窟内。

        武菱害怕地四处张望,紧张兮兮地问:“东楚世子化作怨灵,在哪儿呢?”

        徐璟恩道:“哪儿有什么怨灵?不过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罢了,这些图也不能当真,我曾经翻阅过一些怪力乱神的民间杂书,里面也记载了一些鲛人的奇闻杂谈,不知道是真是假?迄今为止,我大禹境内并未发现一个鲛人,若说伊诺是鲛人后裔,鲛人族凭空消失在世间,不是匪夷所思,不同寻常吗?。”

        韩琦点头说道:“是呀,说不通啊,若真有鲛人,几代圣女得了鲛人的灵力,可以世代相传,人间流传鲛人寿命很长可以存活长达几百年,那么他们又去哪儿里了呢?”

        孔伊诺苦笑着说:“我知道,妖王横行期间,王侯将相高价收购鲛人的尸身,作为墓陵的长明灯,一时间鲛人被杀光殆尽,面对妖王的虐杀和利欲熏心市侩小人的疯狂追猎,双重屠杀下,鲛人没有办法,为了复仇和繁衍,幸存者只好与东楚世子做了这场交易,在圣女身体里埋下鲛人的遗传,纯种的鲛人已经灭绝了,我的□□母借用鬼鲛给她的灵力封印了妖王,从极之渊,三百仞深下,妖王被冰封在圣女灵墓,不过他……他现在有了苏醒的迹象……”

        众人听罢,脸色陡然,“真的有妖王吗?妖王重生,天下大乱,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妖王吸食人类的冤魂,法力高深,深不可测啊!”韩琦紧张地手握长剑,盯着孔伊诺。

        孔伊诺点头道:“有,只是……只是……我没杀他!”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留下这么大的祸害,万一他醒过来,给苍生带来灾难,岂不是惹火烧身?”徐璟恩反问了一句,他皱着眉头也是忧心忡忡。

        武菱满不在乎地笑道:不就是一个妖王吗,怕他做甚,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百岁老人,想必他老态龙钟,满头白发了吧?”

        猫女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不是的,姥姥说过,他与妖王相貌相同,姥姥错认为他就是妖王呢,妖王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猫女故意朝徐璟恩努了努嘴,暗下里使眼色给武菱。

        武菱脸色难看,盯着徐璟恩,侧头问:“妖王与他长得一样?”

        猫女使劲点头,“是,妖王与他一模一样……”

        徐璟恩也是蒙圈了,众人听罢,皆沉默不语了,孔伊诺只好说:“好了,别再提妖王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不然,真得饿死了。”

        冰窟里太冷了,他们又浸湿了衣裳,武菱和妖女及徐璟恩不禁打起哆嗦,“冷呀,太冷了……”,韩琦急得四下寻找出口,然而冰窟好像是一个密闭空间没有出路。

        祭坛上东楚世子的血沿着沟壑顺势而下,流淌印迹成像,好像藏着一幅玄机的阵图,徐璟恩心事重重,望着奇怪的图形,若有所思,“这图形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见过呢?”

        突然他兴奋地喊:“韩琦,这血迹形成了大禹的地形图,你看,高处是渊魔山,低处是东海藩地,北面是漠北,南面是南蜀,是大禹的地貌走势,形如一条长龙,渊魔山是龙头……”

        孔伊诺等人围观过来,武菱啧啧称赞,“太巧了吧?东楚世子临死也不忘自己的疆土,望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大禹地形图,死不瞑目吧!”

        “非也,他张着大嘴,似乎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并非是眷恋疆土而抱恨终天,好像有心愿未了,这里面暗藏玄机……”韩琦盯着地图,也是参不透奥秘。

        徐璟恩脸色苍白,脚下不稳,他悟到了地图的玄机,东楚世子带着懊悔和内疚,为了一己私利,毁了时代圣女的幸福,临死前,幡然悔悟,他留下一个悬念,为了挽回的余地,拯救自己的后代,留下了一个破绽,若要救伊诺的命,就要生祭大禹皇帝,一命换一命,龙脉可以改天换命,在地形图龙头脖颈处上方,悬着一把利刃,如同一把透明的冰刀,不仔细看,别人注意不到,更是想不到,然而徐璟恩注意到了,也想到了,他不就是当今大禹皇帝吗?当之无愧的真龙天子,只有奉献了自己的生命,才能挽回世代圣女的命运,他的内心挣扎着,焦灼不安,痛苦万分。

        孔伊诺扶着他,看到他嘴唇都发白了,关心地问:“是不是太冷了?还受得住吗?”

        “没事的,不要担心!”徐璟恩握住孔伊诺的双手,哈暖气,搓来搓去的,“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韩琦瞪大眼睛,也没看出所以然,他站起来说:“必须想法子出去,否则我们又冷又饿,被困于此,陛下承受不起了……”

        武菱叹道:“可不是,我的肠子贴肚皮了,饿死了,指天剑这时候倒是沉住气了,你是不吃不喝,又饿不死,我可是一介凡夫俗子,快想办法呀,带我们出去……”

        武菱嘚啵嘚啵的絮叨,指天剑却没有一丝反应,忽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跑进来,血染一身白袍,发髻贴在额头,气喘吁吁冲进来,“快跑,有僵尸鱼……”

        孔伊诺跑过去,“判官,你怎么也下来了?”

        “不放心你呀,快走,大批僵尸鱼出没,有成千上万条,夜晚将至都出来觅食了,快跑呀!”

        “你负伤了?”孔伊诺紧张地上下打量他。

        “皮肉之苦,无碍……”

        韩琦惊恐万状,“僵尸鱼?那种离开水面十天八天也渴不死饿不死的鱼,不好,它们是变异鱼,两栖鱼,闻到血腥味,会找来的,无孔不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疯了似的,又开始找出口,用剑柄猛烈地敲打墙面。

        徐璟恩听到哗哗水声,“糟糕,过来了……”孔伊诺把他护在身后,妖女害怕地躲在武菱身后,拉紧他的腰带,“这僵尸鱼要吸干人的血,把肉啃食得干干净净……”

        判官四处寻找出口,“无路可走吗?”

        大批僵尸鱼嗅到血腥味,蜂拥而来,孔伊诺急得火上眉毛,她说道:“没有路,我要炸开一条路……你们闪开……”

        她集聚丹田之力,隐隐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腹中的胎儿在躁动,不由得用手安抚了一下,徐璟恩见她面色凝重,用手掌抚摸腹部,心疼至极,“怎么样?不要逞能……”

        “没事,试一试吧……”

        众人闪到她身后,紧张兮兮地观望,孔伊诺运用五行达摩神功,双掌灵力化作一团强大的内力朝一侧的冰墙击打出去,“轰”的一声,冰墙只是炸裂了一道缝隙,冰冻三尺,坚硬无比,实在是无法炸开。

        孔伊诺只觉得自己动了胎气,气血翻涌,一张嘴吐了一大口鲜血,武菱上前抱住她,“不要了,伤身体的……”

        徐璟恩上前推开他,“伊诺,算了,再想别的办法,不要勉强自己……”

        武菱被他推了一把,险些跌倒,刚要发作,大批僵尸鱼涌了进来,张着铁齿钢牙,判官甩开判官笔,挥打起来,韩琦也舞动三尺剑,“当心啊!别被它们咬到……”

        武菱和妖女吓得躲到墙角,徐璟恩架着孔伊诺,边躲边闪,越来越多的僵尸鱼疯了似的涌进来,判官笔上下纷飞,韩琦的剑舞得也是水泄不通。

        徐璟恩和孔伊诺被逼到祭坛边,有几条滚到脚下,差点钻进徐璟恩裤腿里,徐璟恩是连蹦带跳才甩掉,孔伊诺轻轻挽住他,两个人跳到祭坛上,贴着东楚世子的遗骸,孔伊诺护着徐璟恩,她的手臂被一条僵尸鱼咬住了,这种怪异鱼一旦咬住吃食,贪婪吸食,任凭徐璟恩怎么拔,怎么打,就是死死咬住不松口。

        孔伊诺只得抽出东楚世子腹中的短剑,砍向僵尸鱼把它劈为两半,僵尸鱼应声而倒,落在祭坛上,身体里的血流淌下来,这血可是吸食了孔伊诺的血,忽然间东楚世子的遗骸散架了,倒了下去。

        血迹渗透进祭坛之内,与冰晶融为一体,祭坛轰轰作响,里面的机关徐徐打开,一道暗门打开,暗梯浮现眼前。

        徐璟恩拉着孔伊诺喊:“快,有暗门……”孔伊诺扔了短剑与徐璟恩钻了进去,武菱拉着妖女躲避着僵尸鱼,妖女被一条僵尸鱼咬住发梢,她惊恐地喊叫,武菱挥舞指天剑把妖女的头发削掉了一大截,两个人连跑带搡也逃进了暗道。

        判官一股真气轰开一拨僵尸鱼,跳了下去,暗门渐渐关闭,韩琦拖着剑带着僵尸鱼的残骸也跳了下去,一瞬间,暗门关闭,将大批僵尸鱼阻拦在外面。

        暗道昏暗潮湿,能听到哗哗水声,徐璟恩拉紧孔伊诺,“我们是在水下的隧道里吧?”

        孔伊诺点头说:“应该是……”

        判官说道:“这应该是苍穹山的山窟,传言这是我们东楚皇家的墓地,刚才祭坛上的是我们的先主东楚八世子……”

        徐璟恩无奈地说:“你们这群东楚遗民,愚忠至极,东楚灭亡一百多年了,你们还妄想颠覆朝廷,造反大禹光复东楚不成?”

        判官怒道:“我们一代代前朝护法,肩负使命,保护圣女在渊魔山,听圣主召唤,随时可以斩木揭竿,你一介凡夫俗子根本阻止不了圣女复国称霸帝姬,只不过,小主子秉性纯良,她更怕战事频发,老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才容忍徐家至今,若是小主子不高兴,大禹皇位,随时唾手可得,你们根本就阻止不了……”

        韩琦拔出剑道:“判官,你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大肆宣传前朝逆党,在当今大禹皇帝面前,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当斩……”

        孔伊诺怒视着徐璟恩和韩琦道:“我看你们敢动他一下试试,他是我的人,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徐璟恩低头不语,韩琦也不敢再发作,武菱忙打圆场说:“才逃出生天,怎么就打起来了?都消消火气,你们不饿吗,还有力气吵架?”

        孔伊诺默不作声拉着判官前行,徐璟恩与韩琦最后压阵,武菱与妖女夹在中间,恐怕韩琦跟判官再吵起来,这个洞口狭窄,里面昏暗潮湿,洞壁湿润光滑,一些杂七杂八的花草扎根在崖壁处,有的结满青红的果子。

        孔伊诺感觉到饿了,腹中的胎儿不安分地躁动,她动来动去,好像在翻跟头,孔伊诺越觉发不舒服,脸色苍白。

        岩洞上盛开着无数彼岸花,又称地狱之花,一片片红色花瓣像一只只祈祷的手掌,妖艳美丽,如梦如幻。武菱不知何时,摘下一串椭圆形的果子,“看着挺肥硕的,能吃吗?”

        孔伊诺忙回头呵斥道:“快扔了,有毒的!”

        武菱吓得扔了果子,“不会吧,长得这么好看?”

        判官道:“这些果子本身无毒,只是这个溶洞本是墓道,周围是殉葬的尸骸,殉葬者生前大多数被水银灌顶,长期渗透,形成戾气和毒气,这些植物吸收了腐烂的养分,果子自然不能吃了。”

        韩琦冷嘲热讽道:“东楚世子残暴不仁,横征暴敛,无限度的贪欲,劳民伤财,去南洋开采红珊瑚,挥霍无度,调空了国库,老百姓怨声载道,官逼民反,实在是自食其果。”

        判官转身,哼了一下,“大禹皇帝还不是依然如此,坐享天下后,奢靡过度,增加赋税,百姓苦不堪言,你看看,穷苦百姓吃糠咽菜,洪灾面前,易子而食,惨不忍睹,皇宫里酒池肉林,达官贵人绫罗绸缎,哪儿管老百姓死活?”

        徐璟恩拦住韩琦,“韩琦,闭嘴!”

        孔伊诺也阻止判官说:“算了,都过去了,世间再无东楚了,已经湮没在历史长河中,判官,我们回不去了……”

        多说无益,她扭头便走,徐璟恩挤过去,搀扶着她,“伊诺,别让那些陈年往事,上一代的恩怨影响到你我之间的感情,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就不能产生芥蒂,我听你的,不反驳,韩琦不要与判官针锋相对,我们并肩作战,想法子出去再说……”

        韩琦默不作声,挤过人群,前面带路,判官也不再较真,孔伊诺发话了,他不敢再钻牛角尖。

        武菱不怀好意地哼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怕死在这里吗?没脸见东楚老祖宗吧,还得靠阿雪,一介莽夫,侥幸得了天下,自以为是!”

        徐璟恩正没处撒气,他揪住武菱衣领,“你说谁呢?朕是大禹皇帝,一声令下,灭了你九族!”

        武菱梗着脖子,“你敢?我的指天剑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怒气冲天,指天剑在他后背摇摇晃晃,似乎要冲破剑鞘,一触即发。

        孔伊诺骂了一句,“都长本领了是吧,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话你们还听不听?”

        “听你的,阿雪,别生气……”武菱先软了下来。

        徐璟恩也放开手,“走吧,伊诺,气大伤身,别理他,一个市侩小人!”

        妖女看到两个男人水火不容,在小圣女面前倒是老老实实的,她识相地搀扶小圣女,“小主子,你脸色难看,注意身子,别跟两个臭男人生气……”

        她们两个转身离开,听到武菱自言自语地说:“有什么了不起,大禹皇帝,还不是孤家寡人,没人跟你一心……”

        徐璟恩最后面跟着,心里不是滋味,千回百转,他思忖了许多,正心不在焉地走,听到判官喊:“韩琦,拦住他……快呀!”

        韩琦的奔跑声,孔伊诺他们感觉到出事了,也快速地冲过去,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大墓室,韩琦横剑堵在墓道口,判官正在与一个全身白色毛发的野人对峙,那个野人,衣服破烂不堪,全身毛发,眼睛通红,脸上也被白毛覆盖着,看不清原来面目。

        他支支吾吾地,含含糊糊,言语不通,手脚比划,判官道:“他好像是守墓人,天长日久,不与人交谈,丧失了语言功能,已经表达不清楚了。”

        那个怪人看到孔伊诺,睁大眼睛,他凑近孔伊诺,使劲嗅了嗅孔伊诺带血的伤口,眼里含泪,抓住她胳膊,兴奋地狂叫起来。

        判官看到他赤着双臂,唯有一处纹身,没有毛发遮掩,那个纹身判官也有,判官褪掉衣袖,裸露出右臂,那个野人看到判官的纹身与他的一模一样,惊呆了,诧异之下,他的嘴唇颤抖,激动万分。

        判官也是激动不已,“小主子,他是我的宗祖,东楚世子的心腹,皇陵守墓人,他还活着……”

        孔伊诺用手撩起他的白色长眉,“他或许是服了某种药物,这种药将他变成一个怪物,在这不见天日的墓室,他长生不老,能活到现在……”

        判官跪倒在地,磕头请安,“老祖宗,不孝晚辈,给您叩首……”

        白毛怪人含笑着挽起他,将判官抱住,哽咽难鸣,众人唏嘘不已,时过境迁,百年孤寂,他还兢兢业业地守在皇陵地宫,其忠心可表,这份执着坚韧,炳炳如丹。

        白毛怪人带他们来到一处硕大的墓室,里面恍如白昼,一具燃烧的鲛人尸体停放在棺椁前,将整个墓室点亮,孔伊诺感到一阵阵恶心,脸色更加苍白。

        徐璟恩搀扶着她,韩琦使眼色给徐璟恩,一副雕刻山水画厚重的大棺椁停在正中,里面定是东楚老皇上,东楚世子还没正式登基,就遭遇反叛,大禹徐延带人冲进皇宫时,老皇上也是仓促逃窜,留下一口气,愣是没撑到皇陵,在半道就咽气了。

        韩琦警觉地注视白毛怪人的一举一动,白毛怪人从一个箱子里找到一个玉瓶,把它交给判官,用手比划着,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响,判官接过来,玉瓶上刻着字,“不老丹”。

        孔伊诺忙说:“不能吃,吃了就变成他这副模样,虽说长生不老,有毒性,产生副作用,或许一辈子不能见光。”

        判官点头说:“不吃……”他把玉瓶还给白毛怪人,“老祖宗,收起来吧,我们已经看淡生死,生亦生,死亦死,人生过场,不过几十个春秋,释然了。”

        怪人拉着判官看一本图册,里面记载了他一路遭遇,他护送老皇上出逃,一路上,东楚世子督促太医加紧研制长生不老丹,嫌他们太慢,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当场杀了为首的太医,剩下的太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他们一边逃亡,一边研究,老皇上终究没等到不老丹的问世,咽气了,东楚世子气得咬牙切齿。

        后有大禹追兵,前有东蜀反叛,东蜀的州官挖掘到一批宝藏,准备私吞,正要运往渊魔山藏起来,被东楚世子拦截住,白毛怪人,即是东楚将军崔彦章将东蜀判党铲除干净,截获了这批宝藏,东楚世子将宝藏沉入渊魔山谷底,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他们才妥善处置了一切,大禹徐延率领千军万马追来,东楚世子逃亡到苍穹山,将老皇上安葬,死守苍穹山,一面加紧研制不老丹,因为苍穹山瘴气太盛,太医们一个个病倒死去,东楚世子见大势已去,无心在监管研制不老丹,一门心思想要扭转战局。

        当地有个大祭司,擅长通灵之术,他曾救下一个鲛人,将鲛人隐藏在苍穹山江底,东楚世子通过他,见到鲛人,就是那场会晤,改变了彼此命运,他们达成了一场有悖伦理的交易。

        崔彦章监督仅存的两名太医研制不老丹,最后两名太医也倒下了,被崔彦章投入炼丹炉下,化作炭火烧成灰烬。

        不老丹在炼丹炉里翻滚着,一共跳出两颗药丹,崔彦章禁不住诱惑,吃了一颗,烈焰焚身,他变成一个怪物,另一颗他收起来准备献给东楚世子。

        然而此时此刻,东楚世子不需要不老丹了,即便是长生不老又如何,江山易主,一切都变了。他不满足于阴暗得苟活人世,更希望自己的死给大禹埋下忧患,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东楚后人要牢记仇恨,随时颠覆大禹,光复东楚。

        他与仅存下的鲛人达成共识,小公主长大成人,鲛人娶妻生子,大祭司通灵鬼鲛,为这个女婴祈祷埋下血咒,将鬼鲛灵力传承下去。

        东楚世子就这样勉强支撑到公主生产之日,他的手下渐渐被大禹赶尽杀绝,地盘也被蚕食殆尽,只留下不到两千人的队伍,苟延残喘地东躲西藏。

        公主生下一个女婴就死了,鲛人悲痛欲绝也死了,女婴被护法带到渊魔山,利用天险沟壑,将她保护起来。

        东楚世子为了完成最后的灵咒,血祭鬼鲛,把命交给了他,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至于那个女婴,就是第一代圣女,她十八岁时封印了妖王,以她的灵力还不是妖王对手,只不过圣女用了一件上古神器—冲虚真经,才将妖王封印在冰窟里。

        判官看到此时,脸色陡然,“小主子,冲虚真经还在玄虚手里吗?”

        孔伊诺一愣,“嗯,应该还在吧?”

        “必须要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出大事了!”

        徐璟恩与韩琦并未注意他们的谈话,两个人更关注的是那燃烧的鲛人,武菱漫不经心地四处闲逛,妖女紧跟其后,武菱看着墙壁上的升天图,感慨道:“这个老皇上死了死了还妄想升天得道,到极乐世界,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一呼百应的生活……”

        徐璟恩注视着鲛人,凝脂燃烧,鲛人似一条大鲤鱼,下面有条鱼尾,上面是栩栩如生的人形,这明显是一个老年的男性鲛人,腰部被穿透,生前遭受暴力捕捉,死时痛苦挣扎,骨折颈断。

        “真有鲛人,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实的。”韩琦边看边说。

        徐璟恩点头说:“韩琦你看,这个鲛人死了上百年了,凝脂不腐烂,还能燃烧,看来是真的无疑了。”

        孔伊诺皱着眉,观察了一下,墓室修葺时仓促,一些地方塌方破败,低洼处聚集了一摊水,她召唤水魂,双掌引来地下水,浇灌在鲛人身上,鲛人身上的火被浇灭了,墓室一下子暗了下去。

        孔伊诺将鲛人尸身融入水中,滚滚水流带走了它,把它卷入墓室两侧的地下暗河,消失不见了。

        判官看罢说:“墓室下沉,封门墙水位大涨,引来积水,实则是大凶之兆,小主子,要不要把祖宗迁出墓室,另择良地安葬?”

        孔伊诺苦笑道:“东楚老皇上,我的烈祖,我该怎么办?你们都死了,倒是躲清闲了,留给我乱七八糟一大堆,我也不是神人,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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