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确实有点心动

市中心的CBD作为川海市最繁忙的商业中心，才八点钟，整条街上已经挤满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打工人。
  池晚星很准时，顶着大太阳走进佳人集团大楼内。
  刚迈进门，池晚星就察觉到了异样，一楼大堂接待处，一群人用异样反常的眼神迅速投射在她的身上。
  池晚星没敢继续上前，以为自己是来了什么人才招聘市场。
  直到听见一楼广播传来的面试须知，池晚星才想起来，今天是佳人集团一年一度的夏季招聘会。
  不管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已经有丰富经验的职场老人，都拿着自己的简历，带着自己一身的才华，耐心的等待着佳人集团的初试。
  如果顺利，就能拿到上市集团复试的机会，在顺利的话，直接拿到offer，如果不顺利，只能明年再战，或者，再也不可能迈进佳人的大楼。
  也不是因为其他工作不好找，只是佳人身为国际顶端的时尚品牌，谁不想在这样的集团里工作。
  外界都说，进佳人集团，比考编还难。
  池晚星在一楼前台做好了登记，简单的道明了自己的来意，穿过复杂的人群，按下了电梯。
  虽然自己对于甲方的各种刁难游刃有余，但每次面对这种场合，她都会长舒一口气。
  佳人集团是真的大，整整二十层，每一层都是独立的专项部门。
  总裁办在最顶层。
  电梯很快到了二十层，出了电梯口，小张很敬业的在门口等她：“池总监你好，我是总裁秘书小张，华经理让我在这等您，请跟我来。”
  “你好，麻烦了。”池晚星礼貌的点了点头，跟在小张身后。
  环顾四周，整个公司的氛围高压又紧张，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没有一个人能闲下来做自己的事情。
  这简直比他们那个散养的小传媒公司规矩多了。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小张进去知会了一声，池晚星扯着笑，礼貌的在门口等。
  池晚星也不确定这次合作能不能谈成，她的额头上渗出些细微的汗。
  在门外等了一会，小张便带着笑礼貌的走出来，示意她进去。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男士香水味道迎面而来。
  好熟悉的味道。
  宽敞的屋子里香水味道很淡，闻起来让人很舒服，吸引池晚星视线的，是落地窗前那盆开的正盛的绿萝。
  顺着视线，她看见站在绿萝旁边的男人。
  浅灰细纹的衬衣，双手插在裤兜，手腕处的袖口被微微挽起，简洁中带着些华美，脊背挺梁，修长高大且不粗犷。
  男人转身，那是一张被上天眷顾的脸，冷峻孤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和优雅，耐人回味。
  她轻叹，这男人，完全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沈总您好  ，我是星辰的策划总监，池晚星。”她率先打破宁静，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
  是她。
  直到前一秒，沈淮都没办法相信缘分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他真的觉得缘分是个妙不可言的产物。
  沈淮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才短短几天啊，竟又美的让人难以挪目。
  刚才在来的路上，池晚星就收到了华经理的短信，让她直接跟总裁谈，本以为佳人集团这么大的龙头企业，总裁肯定是个难缠的事精，直到看见眼前的人，池晚星悬着的心才放下。
  但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沈淮视线注视着她额头略微渗出的薄汗，薄唇勾起了一丝矜贵的笑，语气却又极其温柔：“我看了池总监的方案，很好，对于我们佳人的品牌也做了很丰富的背调。”
  大概被这温柔的声音迷住，她总觉得，这声音也有些耳熟。
  “谢谢。”池晚星回答的很简洁，紧张的状态似乎放松了不少。
  沈淮含着笑走到桌子前，将方案拿起来：“请坐。”
  男人清润的嗓音本来就很动听，在淡淡香水味的房间里，极其附着诱惑力。
  沈淮一本正经的问：“那么池总监又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们合作？”
  凭什么觉得？
  这问题问的可真好。
  池晚星并不怯场，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佳人集团近几年的客户群体分析报告，摆在了沈淮面前。
  “半年前，佳人调研了川海市部分二十五岁以上女性的需求报告，发现她们都有一个共同性，就是对自己的外貌和穿着上要求会很高。”池晚星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佳人对此打造了一款新的妆饰品牌，上线不久，就出现了断货现象，而沈总不仅没继续增加库存，反而第一时间下架了所有商品。”
  沈淮翻看着数据，忍不住笑了一声：“继续。”
  池晚星耐心回答：“一个月前，佳人集团拿出公司年收入的五个点，给了当时正面临财政危机的元风集团，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佳人集团的慷慨之举，瞬间冲上整个热搜，借此热度，沈总又将之前断货的那批产品，换了代言人，准备了足够的库存，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受众群体对此根本没有抵抗力，而佳人也赚足了口碑，集团的市值，又增了十倍。”

  沈淮听得很认真。
  两人的交流停了几秒，沈淮挑了挑眉，用很是理所当然的口吻：“那么池总监是觉得我的做法不对？”
  钱都让你赚了，能有什么不对。
  不对也得说对，这是她的工作，适当的做舔狗，一定没错！
  池晚星微微勾起嘴角，继续说：“沈总这么做，无非能得到两个结果，增加客户群体的购买欲和提高集团的知名度。”
  逻辑清晰，回答丝毫不胆怯。
  沈淮觉得有意思极了。
  池晚星本来以为自己在这男人面前会胆怯，不过还好，用逻辑，分分钟攻占了他的心。
  真想给自己点个赞。
  池晚星聪明的地方就在，她知道适可而止，话不说全，也不点透，如果她再说多说几句，万一谈不成，陈延涛能将自己从楼上扔下去，在生意场上，多点心机和策略还是能成不少事。
  她可惹不起那老家伙。
  “如果我要把佳人的年度框架交给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回报？”沈淮将桌子上的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
  沈淮从一开始就知道，池晚星一定能带给他很多惊喜，只是他还想再听一听。
  见招拆招，池晚星也最擅长这套：“相信沈总也看了我们的策划方案，这次的方案中，我们在传统的模式上，又增加了一些新的玩法，比如增加KOL探店，和KOC广告的深度曝光，同时我们会根据入驻商场的品牌主次，来进行文艺片的拍摄与制作，在佳人百货的官方账号下进行首发，再邀请有名气的博主进行转发，覆盖整个互联网时尚平台，这样多重利益的带动下，我相信沈总的商场，一定会是万人空巷的场景。”
  稳了！
  对于池晚星来说，这些问题，很容易迎刃而解。
  沈淮听完，低着头继续翻阅手里的方案，半刻没有说话。
  难道是自己讲的太难理解？
  池晚星疑惑，应该不至于吧？
  半刻后，沈淮笑了笑：“池总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
  这话题转的，毫无逻辑。
  池晚星愣了一下，反应道：“...准备回家的。”
  “走吧，我送你。”沈淮这话衔接的刚好。
  这...现在的甲方都这么草率？
  池晚星有点慌，她想拒绝：“不用麻烦了。”
  “顺路。”沈淮说完，便拿起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倒也不是真的顺路，沈淮就是想知道，她住在哪里。
  --
  这一路上池晚星没怎么说话，只是不停的在回复手机上的消息。
  沈淮车技很稳，丝毫没让她觉得不舒服。
  开到一家便利店门口，沈淮靠边停车。
  “等我一下。”
  车里的气氛有些暧昧，池晚星指尖不停的划着手机屏幕。
  这男人给她的感觉简直是太压抑了。
  好想跑啊，但是又有点不礼貌。
  沈淮买了两瓶水回来。
  他顺其自然的将水递到了池晚星手里：“走得太急，秘书没在车上备水。”
  “谢谢。”池晚星很自然的接过。
  “池总监很忙？”还没等她拧开瓶盖，沈淮清润的嗓音又传进她的耳朵。
  可能是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池晚星被他问的坐立难安：“没有，跟朋友在说事情。”
  沈淮有点锲而不舍：“池总监朋友很多？”
  这也要管？
  池晚星更是有些坐不住，动了动身子：“只是跟朋友约了个饭。”
  “男朋友？”沈淮继续追问。
  ？
  神他妈的男朋友。
  “闺蜜。”池晚星不知道这是试探，她只觉得这人问题有点多，很难敷衍，想快点下车。
  沈淮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手指轻快的敲了两下方向盘，随后动作娴熟的在车内掏出烟盒，降下车窗，点燃一根。
  烟雾随着窗外的风缭绕在车内狭小的空间，掺杂着淡淡的香水味，有些喘不上气。
  沈淮好像忘了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池晚星轻咳了两声。
  闻声，沈淮才将烟蒂轻轻碾灭。
  “不好意思，习惯了。”
  车内气氛瞬间安静。
  “没关系。”池晚星摇了摇头。
  沈淮没再多说什么，继续专注的开着车。
  池晚星用余光扫过沈淮的侧脸，好看，有棱有角的侧脸异常俊美，有种说不出的古相美。
  池晚星租的房子在南巷街的最里面，车子不方便开进去，沈淮便在南巷路口停了车。
  明明只有半小时的路程，可她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难熬的很。
  池晚星礼貌的向他道了句谢谢。
  临下车前，她也没忘了合作的事：“沈总，那我们的合作....”
  “我会考虑。”
  留下简单的四个字，便加速油门驱车离开了。
  ***
  池晚星回到家将鞋子脱在门口，光着脚踩在冰凉舒适的地板上，很自然的走到冰箱旁，拿出了她的续命汽水。
  “呲”，可乐被打开的那瞬间，池晚星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
  换好睡衣，池晚星慵懒的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一阵落寞的情绪涌了上来。
  单身二十五年，心动，恋爱，男朋友，这些好像从来跟她就没有关系，也是不是什么常有的事。
  但是刚才，沈淮抽烟的那一刻，她确实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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