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努力成长

我认认真真的听完母亲的‘大道理’，清了清嗓子，淡笑道：

        “娘，您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以前也真如您所说的那般去做得，可是，与煦哥在一起的这段时日，我发现有些银子是必须要花的，娘，我和您说道说道煦哥的家人吧。”

        于是，我将李东煦的三叔，姑姑，小妹的情况都向母亲说了说，不过他小妹的身世我却只字未提，这是他的私密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着日后他愿意告知母亲就由他吧。

        “娘，这样的家人，长辈，我如果想站在煦哥身边，女儿必须要成长的，我每天都在学习怎么认识布料，怎么上妆，怎么行礼，怎么品茶，怎么讲究着吃食，要知道现下时兴什么，那些个夫人小姐们喜欢什么，要了解酿酒过程，煦哥酒坊里都有什么酒，我真的很努力的，不想做一个深宅妇人，我不想当别人提到我时，只道我是一个村姑，日后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妇，娘，有一天我会和煦哥去京城看望姑母和小妹，您觉得您的女儿要如何在人前不失礼？”

        母亲直直的看着我，眼眶又红了，嘴张了又张，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我心知我说的这些，是母亲所想不到的，也触及不到的，便又道：

        “女儿要谢谢娘从小的教导，略知书达理些，能听懂话，能看懂书，无论学什么都是基础好，我学得很快的，我不想给煦哥丢脸，其实更自私的不想丢爹和您的脸，煦哥说以后成亲了我就是李徐氏，可是在我心中，我是爹娘的女儿，徐姗，无论成亲与否，我都是代表着徐家，所以，娘，以后不要再说银子花得如何如何，我一定要跟得上李东煦的脚步，给他一个合格的夫人。”

        母亲只是点头，再点头，我柔声道：

        “娘，您也与爹说说，女儿想着，日后您二老也去镇上住，有可能还会去县城，府城，甚至京城住的，可能再出现在人前时就是李东煦的岳家了，女儿不能给爹娘丢脸，一样的，爹娘以后也会是女儿的依靠，所以……娘您别生气，我就是觉得以后您也别太省着了，该有的，该用的，该花的，都要渐渐的置办起来，不能事事都要煦哥想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次母亲的眼中出现了光芒，我知她是听进去了。

        “娘懂了，姗儿长大了，真的是境遇使人成长啊，短短十几天啊，姗儿的思想全变了，已经不是娘能理解得了，但是娘能听得懂姗儿的意思，放心吧，你爹也是个明白的，我会与他说的。”

        见母亲似是解开了心结，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要给母亲一些时间的，我才十六岁，日日在李东煦身边，却还是要费些力气才能接受现下的生活，母亲已经在艰难困苦中生活半辈子了，一朝一夕间改变太难。

        母女交心深谈后，又摆弄起这些首饰和胭脂来，拿这个给她戴一戴，拿那个给她比一比，母女间就多了些许嬉笑。

        一阵急促的敲院门声音响起，还伴随着吵闹声，我先一惊，马上想到这是老徐家人来了，心里就兴奋起来，有好戏看了，转头看向母亲也是一惊，就见她慌乱的收拾好东西放起来，嘴上还停的叨念着，

        “一听这动静八成又是老徐家人来了，一会你还是别说话了，有我和你爹在呢，他们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娘，这次还真的要我出面，您和爹恐怕是摆不平了。”

        “啥？你知道是啥事？”

        “娘，女儿先保密，我们快出去吧，别让爹自己面对他们。”

        我边说着边拉着母亲向屋外走，母亲还不忘问着，

        “姗儿，你知道什么快和娘说说，外面还有村长他们在呢，你爹没事的，你先别出去，说给我听听啊。”

        母亲就这样被我拉了出来，看到的场面真是叹为观止啊。

        小院子今日本就人多，现在又进来许多人，就显得特别挤，老徐家：祖母，祖父，二伯徐敬南夫妻，还有五个人押着徐青涛一道来的，为首的身穿华服，一看就是个大管事的样子，跟他来的四人，个个膀大腰圆的应该是打手吧，再有就是好多看热闹村里人，赵大嘴直接冲到首位，站在院子门里，她是真的场场不落啊。

        再看看小院内，桌上的饭菜已经换成了茶水，一桌围坐着男人们，只剩下长辈了，刘红梅和族长媳妇郑莲花带着自家年轻一辈的都回去了。

        “三儿啊，你得救救咱们徐家啊，你爹娘这次会没命的。”

        祖母这次可不是干嚎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老三，二哥求你了，你帮帮咱们家，帮帮涛儿吧，这一家子的命都在你手里了。”

        徐敬南也是哭得声泪坐俱下的。

        父亲眉心紧锁，不发一语，眼神里竟出现一丝鄙夷，徐敬文坐不住了，今日可是他认我干闺女的大喜日子，这老徐家人又来搅和，便厉声道：

        “你们老徐家人还有完没完了，你们和徐三已经断亲了，我和族长都在这坐着呢，还要不要脸啊。”

        祖母一噎，继续哭道：

        “村长，族长，说真的，要不是会出人命了，我们是不会来找三儿的，这命和脸，命重要啊，再说了，我们到底是三儿的爹娘啊，他不能不管我们啊，他们家现在富贵了，可是我们老两口命都要没了。”

        我走到父亲身边，与母亲一左一右的站着，我的手搭在父亲的肩上，像是在给他鼓励，眼睛又看向李东煦，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族长徐敬业脸上全是厌烦，声调都高了：

        “住口，你个妇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说得这叫什么话，断亲了，就是没有关系了，少拿些伦常说事，你们什么心思我们都看得真真的，快回去吧，别在人家裹乱了。”

        祖母刚要开口，却被那个华服的男子抢了先，

        “老太婆，你把我们带到这来，看样子也是无用的，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赶紧回去商量一下怎么还银子吧。”

        徐青涛一听要回去，就大声的哭喊：

        “三叔救我，三婶，您心肠最软了，您救救我，五丫，不，不，不，姗儿，我的亲妹妹啊，你救救你哥啊，妹婿，好妹婿，我知道你是顺平酒坊的东家，你一定有银子的，你放心，你只要救了我，你娶我妹妹，一分聘礼都不要，我是你舅兄，我能做得主。”

        想了想又对着那个华服男子道：

        “孙大管事，他，李东煦是我的妹婿，是我三叔的女婿，是顺平酒坊的东家，就是他。”

        在场得所有人听到他这些无赖至极的话，都是气愤的不行，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正欲要开口骂他，却被我轻拍了拍，父亲抬头看我，见我但笑不语，父亲息了话语，只是眼中的盛满了怒意火苗。

        徐敬文和徐敬业听到这些话，都站了起来欲要开口，我却抢先出了声：

        “是孙大管事吧，您刚才也听到了，我们与他们家人早已断了亲的，所以这事本就不该我们管得，不过，看今儿个这阵仗，徐青涛是惹了多大的事啊？您又是哪里的大管事啊？就算是同村住着，我们也想听听，别到时候祸害了整个村我们还不知呢。”

        我看了一眼看热闹的村民都点着头，也是想听热闹的样子，便又道：

        “这里可是有我们村的村长和我们徐家的族长都在呐，您就说说吧。”

        孙大管事听我说完，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答我的话，上前给李世国见了个礼，又给李东煦见了一个礼，笑着道：

        “李捕头，您和公子都在呢，这事闹得，小的们可真的不是来找你们的茬，小的们是正常来收债的，还望李捕头见谅啊。”

        李世国抬起眼皮撇了孙大管事一眼，冷声道：

        “我儿媳妇问你话，快点如实说，墨迹什么。”

        “是是是，回少夫人的话，小的是镇上盛乾赌坊的管事，今儿个是来收徐青涛在赌坊欠得账，他们一家子都说没钱，还说他们有个有钱的儿子，说只要小的们来你们家一吓唬，你们就一定能出银子的。”

        听到赌坊，村里人都炸开了，

        “赌坊？这徐青涛好赌啊？赌债啊，那可是利滚利的。”

        “不是要考秀才吗？怎么还赌上了？”

        “啧啧……这老徐家人真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啊，看看刚说得什么话，命和脸，要命不要脸了。”

        “你们听听那徐青涛说的是人话吗？还一分聘礼都不要了，这是为了他自己连五丫都卖了，这家人心真黑透了。”

        听着村里人议论着，我便淡道：

        “我替大家伙问一句，徐青涛欠了多少？”

        “回少夫人的话，一共二百两，如果今日不还，就是二百两二十两了。”

        母亲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一声：

        “二百两？谁有这么多银子啊？”

        我看了一眼母亲，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继续问道：

        “孙大管事，这银子太多了，我们不会帮他还的，而且我们也没有义务帮他还，不过，你看他这也是第一次欠，你就别逼得太紧了，给他点时间筹措一下，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少夫人，他可不是第一次了，就这十来日，他已经前前后后的好几次了，第一次是十两，第二次五十两，第三次还是五十两，小的们是很讲人情的，前三次都没有收他什么利息，而且还的也是痛快，可这次是太多了，而且又耽误了三天，小的们也不好和掌柜交待啊，这才来要得，结果他们就把小的们都带这来了，少夫人，实在是见谅啊。”

        听到这么多银子，不只村里人都惊呆了，就连父亲和母亲，还有村长徐敬文和族长徐敬业都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父亲与母亲对视良久，母亲的眼里再也止不住了，泪就滚落下来，父亲的眼眶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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