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贫穷和落后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有些突然兼无厘头，这都什么都跟什么啊？怎么这个黑子吃早饭还要被他妈妈这样责怪？接下来那个妇女说的话就更加莫名其妙了，“你都吃了些啥你说啊？我给你的两块钱你就这乱花是不是？”

        两块钱？莫小默简直都要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两块钱居然还当成宝了。黑子一边哎哟哎哟地叫唤，一边从口里拿着什么说道：“娘，娘，这是俺给你们带的干粮。这早饭没有要花钱，是这位凌风哥哥请俺吃的！真的！你看看，一共十个花白馒头哩！”

        莫小默已经是满头黑线了。本来以为这个黑子的妈妈已经是极品了，没想到果然是什么样的妈妈会有什么样的儿子，什么样的小便宜都忍不住要占一占。她突然觉得很不舒服，黑子这么做当然都逃不过那些酒店侍应生的眼睛，凌风居然都忍了下来，默默地处理了这件事。她看向了凌风，他果然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都没有阻止他吗？我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很憨厚老实的少年，没想到居然也会这样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莫小默很小声地在凌风的耳边说道。

        而那边的黑子的妈妈在看到那些大馒头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她连忙松开了黑子的手，高兴地捧着这些馒头说道：“哎呀，这可都能抵咱家一天的饭食了，黑子，干得不错！”她没有一个字眼提到谢谢慕容凌风，莫小默看着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本来对于来到神秘的乌根寨她是充满了期待，甚至以为能够跟自己的亲生父母见上一面。现在看来……

        那边鹰加看出了莫小默眼中的厌恶，连忙呵呵笑道：“莫小姐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你如果知道黑子他们家的家庭情况，你就不会这样看他们了。现在跟老头子去家里坐一坐吧？你不是还想知道关于你父母的消息吗？”

        这句话绝对是赤裸裸的勾引，可是莫小默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想法，鹰加一说完她就立刻激动地点了点头：“快点带我去吧。”

        然后她就拉着凌风直接往鹰加的家里走去，他们也不认识，只是跟在鹰加的身后。这鹰加大约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都已经白了。不过看起来精神还是很好，就是头发白的不太正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所谓的仙风道骨。到了他家之后，他还特地泡了两杯茶给莫小默跟慕容凌风。“呵呵，都是一些山野粗茶，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喝不喝得惯。”

        莫小默接过了茶，却不知道该不该喝，她的心里对这个乌根寨还是有着恐慌的。因为这里毕竟都是会蛊毒的地方啊，谁知道这茶里……她看了看凌风，凌风也是只拿在手上，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鹰加见他们都不动，不免有些动怒：“看来两位根本就没有诚意啊，这茶当年你的爸爸喝了之后都说一声好呢。他也是大户人家的人，也都没有嫌弃什么。”

        莫小默的手不禁一抖：“什么叫，我爸爸当年？他现在人呢？”一种不好的预感侵袭了她的全身，她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

        她本来想说，他们是不是死了？可是对于莫小默来说，她连一面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要她这样接受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的好。

        鹰加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张老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说你父亲，那可真是一个痴情种。也是我鹰加这辈子唯一佩服过的汉子。那个时候，哪个人听见草鬼婆的名字，不是立刻就退避三舍了？我就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真汉子，听我们说你的母亲是一个蛊女，他反而是更加坚定地搂着她，说要给她幸福。我们要带走他们的孩子，因为你们的母亲对于莫倾城有着愧疚，就决心回到寨子里来，你的父亲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跟着一起来了。这是多么大的勇气？能抛去外面所有的荣华富贵，景秀前程，只为了跟你母亲在一起。”

        他说着，莫小默听着。她的心里除了震撼以外，还有着对父亲的敬佩。她从来没有听莫奶奶说起过父亲，每次只要一提起她就说她的父亲跟大多数人的都一样，只是命不好，死得早。说起母亲，她只说自己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对于莫奶奶来说，自己母亲带走她的儿子，恐怕那心里是有着许多的怨言的吧？

        “那么……他们现在在哪？”莫小默急切地问道。

        鹰加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姑娘不要着急，让我老头子慢慢说来。在我们乌根寨，这圣女都是遗传的，只能由上一位圣女传给她的女儿。若是生下了双胞胎，也只有一位能够遗传得到。这些事情因为发生的几率很小，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当年你母亲生下了你跟莫倾城，发现你的体质不够完美，便想到了这个能保一个是一个的想法。你跟幸运，可以在这个外面的世界无忧无虑的长大……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莫倾城会那么恨你吗？”

        莫小默摇了摇头，想起莫倾城后来对她的冷漠，她的心就很痛。

        鹰加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和蔼可亲，而是渐渐得有些冰冷：“因为在乌根寨留下做圣女，是一件非常荣耀但是却痛苦的事情。被各种毒虫咬噬，被各种毒物侵蚀，但是最后却要靠着自己的意志好过来。最为痛苦的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你一样也不会少。该皮肉腐烂的还是会皮肉腐烂，该肠穿肚烂的还是会肠穿肚烂，所以莫倾城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应该也能猜想的到了吧？”

        莫小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所以……她觉得我能这么顺利地活到现在……”

        鹰加则是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你能这么没有烦恼地活到现在，她觉得这是世道不公。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心肝的姑娘，从小到大就是一个非常叛逆的孩子。她不知道多少次从这里逃了出去，然后又被我们捉了回来。她知道她还没有生下孩子，所以我们根本就不会杀了她，这就叫投鼠忌器。本来她一逃出去，我们就应该去把她找回来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练就了蜕蛊的本事，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她。”

        莫小默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很明显地跟不上了，“什么，什么叫蜕蛊？”

        鹰加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乌根寨的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会被统一种上一种‘本命蛊’，只要身上有这种蛊，哪怕是在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他。而想要摆脱这本命蛊的话，就只能蜕蛊。蜕蛊可以清洗自己的血气筋骨，不管身上有什么蛊毒都可以去除。”

        莫小默的眼睛一亮：“这么说的话，要是秦阳能够蜕蛊的话，那么他身上的痴情蛊不就没有了吗？”没想到这方法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鹰加嘿嘿笑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干涩：“小姑娘，你以为是蜕蛊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嘛？凡是要蜕蛊的人，都要承受那种筋皮撕裂的痛苦。要将五十种世间最毒的毒物全部炼化之后，然后吞进肚子里。首先要找齐那五十种毒物就很不容易，更何况还要全部炼化。炼化之后的成品就可以算得上是世间最毒的毒物了，一旦吞进肚子里，那可就是在搏命。要是熬过来，没死，那么身上不管什么蛊都会被那只炼化出来的蛊王吃掉。可要是命不好，直接死了，那么这只蛊王就会逃跑，直接去了这深山老林里。蜕蛊，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莫小默光是听他说说就觉得恶心死了，尤其到最后听他说还要直接吃掉的时候，她更是一阵反胃：“还要直接吃掉？实在是太恶心了……难道莫倾城她……我的天啊……”

        鹰加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莫小默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煞气：“老天有眼，竟然让我们在凤凰城遇见了你们。嘿嘿，这要不说这莫倾城还是有脑子的。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过我们的追查，干脆就布下了这个局引你们来找我们。她知道我们看见你的时候，就一定不会再放你们走了。不得不说，这个女娃娃，实在是心机很重啊！”

        莫小默这才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所有她想不通的细节现在全部串联起来了。为什么莫倾城要对自己最在乎的秦阳下蛊，为什么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着敌意……因为她嫉妒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跟她受的苦比起来是那么的幸福。她也不怕自己发现她是一个蛊女，相反自己要去救他就必须去湘西一带。只要被鹰加他们找到，就会被捉回去做什么狗屁劳什子的圣女……然后她这个叛逃出去的人，就彻底的自由了，反正他们要的也只是一个圣女而已……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看着脸色早就不善的鹰加说道：“那么，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把我引过来对吧？那么我的父母其实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们人呢？”

        鹰加冷冷地说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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