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互诉衷肠

这个突然的幸福的消息，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给了莫小默支撑下去的勇气。她很想跟凌风说一句谢谢，也想告诉他千万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风不知道也中了什么蛊，整个人都觉得好像挺痛苦的，但是他却始终一声不吭。他其实一直都在忍受着比莫小默更为疼痛千百倍的蛊毒，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让莫小默好好活下去拥有求生的意念更加重要的事情。

        时间像是被什么人用法术停止了一般，感觉过了很久，才听到有人说：“吃饭了。”凌风根据这其中的间隔来推断，这里他们一天只给两餐饭。这已经是第三顿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牢里，呆了整整一天。

        他的手机依旧各种通讯工具都被鹰加那只老狐狸给搜走了，可事实上，就算是在身上，到现在也该没电了。这个寨子里，一看就是纯天然的，根本就没有电。

        他看着那碗稀得根本就没有米粒的粥，皱着眉头说道：“小默，还是你吃吧，我不饿。”

        小默摇摇头，之前的两次都是她吃的，凌风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会不饿呢？她拒绝他端过来的那碗稀粥，固执地想要让他也喝一些。

        凌风看出来她的意图，只好哄诱她道：“我是男人，我多承担一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小默用仅存的力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小眼神就是在跟他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就是要把这些粥给喝了！”她心里很清楚，因为前两次的粥自己都喝了，到现在也已经饥肠辘辘了。而什么都没有吃的凌风，现在又得是什么光景？

        她说不了话，对于离心蛊的疼痛她都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也不再在地上打滚了。不过她会闭上她的嘴巴，在凌风递过来那碗粥的时候，她没有伸手去接，当凌风用碗里的汤匙要喂她的时候，也没有张嘴。莫小默就没想通，这个碗里面他们怎么会放一个汤匙。当然了，她同样没有想通的是，为什么这个鹰加就那么想要自己去当劳什子的圣女。

        听他描述的那个样子，那是什么狗屁圣女，根本就是一个为他们卖命的角色。如果是她，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折磨，只怕也会变得心里变态了吧？这样想来，也就好理解，为什么莫倾城会恨她了。因为想清楚莫倾城恨意的来源，所以莫小默反而对她已经没有了厌恶感。这也是她坚持到现在都不肯答应鹰加的原因，她绝对不能让莫倾城就这样死了！

        这个鹰加，说话做事都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狠劲，对他来说，好像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乌根寨必须要有一个圣女。至于她愿不愿意，她家人是什么意愿，这一概不重要。甚至于他会为了要一个圣女，不惜大开杀戒！

        “小默，你的身体一直都在调养的状态，现在要是你坚持不喝的话，接下来你根本就撑不过去。要知道，你也应该清楚，这个鹰加根本就不是人，你不知道他还会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你！至于我……我是一个男人，几天不吃东西死不了。”凌风还在耐心地劝说着。

        而莫小默则是在拼命地摇头，她已经看出来凌风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了！她又怎么会让他这样继续挨饿！她做不到！

        “莫小默！你别忘了，你这一趟过来是为了什么！你是为了秦阳！要是你这样死在了这里，谁还会去救秦阳？他跟莫倾城就会这样一直逍遥法外！你觉得这样就好吗？要是这个鹰加到最后真的失去理智了，宁可换一个圣女而杀了莫倾城呢？都说这痴情蛊都是命连着命的，要是这莫倾城死了，秦阳也会死！你觉得到时候我们四个都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吗？”凌风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后的依据，务必要说服莫小默吃下那些食物。

        虽然不知道他这样说，到底是因为有着什么理论在互相串联，不过……莫小默被打动了。她终于是乖乖地喝下了那一碗米粥。喝完了之后，她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是有些力气了，才对着凌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感谢。

        凌风见她那个有气无力的样子，则是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要谢我干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得了你才会这样的。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找人把这个寨子都封了才好！”

        莫小默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口呛到了什么，剧烈地咳嗽起来。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他们衣服都穿得足够暖和。等她咳完了之后，看着掌心里的血迹，她愣住了。而凌风看见了之后，发疯一样地将她搂在了怀里，语气里是慢慢的惊恐万分。“小默，小默，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啊！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莫名起来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莫小默乖顺地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事实上她也说不了话。她就这样听着凌风一直在说着：“小默，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要是我们能穿越回你当初跳海的那一天就好了。那天我一定会呆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就算你拿棍子赶我走，我都会赖在你的身边不挪窝。我希望那天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你从来就没有出事，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那件死发生之后，一切都不对了。你知道么，在那一天之前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找到了一个爱我的女人，而她又怀上了我的孩子。可是在那一天之后，我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更加让我痛苦的是，几个月之后她又出现了，可是心里却是装的别人。你知道么？当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是我根本就解决不了。那个时候我一心想要给你报仇，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为了你，我跟南若琳直接就摊牌了。兜兜转转这么久，我始终还是没能为了你报得了仇……”

        莫小默静静地听着他说，心里也是满满的愧疚。当初那件事，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可是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憎恨所有人，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什么，但是凌风呢？他能怎么办？他只能选择什么都自己默默地承担……

        “对不起……”莫小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开得了口说话，是因为自己真的太想跟凌风说一声抱歉了么，所以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凌风只觉得欣喜万分！他高兴地对莫小默说道：“你能说话了！太好了，你又能说话了！”

        莫小默或许是刚刚才恢复语言功能，所以说话还不是太流畅。“凌风……这么久以来，我没有试着去了解过你的内心感受……真的，是我的不对。这两天我常常在想……当初的我，有秦阳在陪伴着我，因为失忆了……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就缓冲掉了一些难过的情绪。那么那时的你，又是怎么度过的……一开始我以为，你根本对我就不是真心，你喜欢的从来都是南若琳。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你对她也只是利用而已……我这才明白，这么长时间以来，最痛苦的那个人……是你。而我，则是那个无知无觉没心没肺的女人……”

        凌风只是抱着她说道：“那是我咎由自取的，小默，你根本不必自责。”

        莫小默好像是一直隐藏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不，你不明白，你不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有多么的痛苦！凌风，所有人都没错，错的那个人，就只有我而已。我常常在想……如果是你，失忆了，最终还爱上了别的女人……甚至对我一直充满着仇恨我会怎么样……可是事实证明，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她努力地想要在凌风的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刚刚说了那么一段话好像耗费了她许多的力气，“凌风，如果我们一起出去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的！”

        凌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在说什么？”

        莫小默脸上满是羞涩地说道：“我已经想清楚了，虽然秦阳对我的感情也是真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当初我终究爱上的那个人是你，如果不是中间我失忆了的话，再加上那种种的误会，我也不会选择跟秦阳在一起。人不可以一错再错，而且我扪心自问……我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

        凌风的脸上反而满是迟疑：“小默……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活着回去了，治好了秦阳身上的蛊毒，他该怎么接受这一切？他用命去爱着的女人，转眼——至少对他来说是转眼，就回到了她前任的身边。”

        说到这里，莫小默的眼前也浮现出了秦阳为她所做的一切。他因为想她，偷偷地就去了美国，在她念书的图书馆出现。他为了锻炼自己，隐瞒身份做了公司的最底层。他为了给自己做饭，在家里天天拿着菜谱学习，还骗自己本来就会。他为了完成自己复仇的心愿，放弃最爱的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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