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凌风被她缠得没有办法，两人经历了这几天的生死历练之后也变得比从前更加的亲密无间。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如果出去之后，互相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不说不代表这个问题就不存在。见莫小默一脸娇憨的模样，虽然跟他一起被关在地牢好几天，但是依旧挡不住她清秀的面庞……

        凌风清了清喉咙，做出了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说道，“那么我就献丑了！

        首先呢，咱们来说一说这大家都熟悉的互相残杀最后得蛊的方法有什么漏洞。

        让百虫自相残杀，不可能就因此快速进化出一种新的物种出来，这违背了生物学的基本定律。百虫残杀的结果，要么全都死了，要么会有一种留下来，例如很可能毒蛇把其他的毒虫全都吃掉了，成了蛇蛊。文献记载中蛇蛊经常被提及，就是因为毒蛇在残杀中最有可能生存下来。但是蛇蛊还是毒蛇，不会因此变成别的东西。毒蛇的毒性也不会因此增强，因为不同毒虫身上带的毒素是不一样的，并不能相互转化。毒蛇吃下了蛤蟆、蜈蚣、蝎子等等，并不能就把它们身上的毒素转化成蛇毒，不被毒死已算幸运。

        所以蛇蛊和普通的毒蛇并没有区别，并不因此更毒。用它咬人当然可能把人毒死，但是下蛊是要下在饮食中让人吃进去的，这就不会让人中毒了。据记载是把蛇蛊的涎晒干了制成粉末，投到食物中，据称“人误食之，七八日即病，不治则死矣”。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蛇涎虽然含有蛇毒，但是它是一种蛋白质，只有直接注射到血液中才会让人中毒，如果口服，蛇毒将像其他蛋白质一样被消化掉。更何况晒成粉末后，蛇毒早就失去毒性了。

        如果是其他毒虫制成的粉末呢？有的毒虫的毒素和蛇毒一样，口服无效，必须是注射才会让人中毒，例如蜘蛛的毒素。也有的毒虫毒素口服也能让人中毒，例如蟾蜍毒素。但是那还不如直接从药店买蟾酥更有效。如果有人中了蛊毒，可能就是吃了蟾酥之类普通动物毒素。更可能并不是真的中了蛊毒，而是得了食物中毒、寄生虫或别的疾病，受古代或现在边远山区医疗条件限制，不知原因，于是胡思乱想，以为中了蛊毒。反正据说下蛊是杀人于无形的，不可能找到证据，怎么联想都可以。找人做法除蛊可能有效，因为食物中毒这类疾病本来就会自己痊愈，接受做法除蛊的心理暗示后可能好得更快。

        有关下蛊的传说，其实也仅仅是传说而已，有的更是荒诞不经。但是在乡村，却人人宁信其有，不敢疑其无。古代文人学士，对此也津津乐道，交口相传，野史笔记中喜欢写上那么一笔。古代医生也大抵相信蛊的存在，想出种种防蛊、治蛊的法子。中医典籍往往也会记载这种药方。例如孙思邈《千金方》就告诉人们对中蛊不可不信之，自己呼叫蛊主姓名就可命令他除去。不知道蛊主姓名怎么办呢？把败鼓皮烧作粉末喝了，自然就知道了。这显然是利用了‘蛊’和‘鼓’谐音，其实是巫术。下蛊也是巫术。古人蒙昧，迷信巫术可以理解。但我们对此应该有更理性的认识。不要轻信，民俗学者更要有清醒的头脑，不要被研究对象所蛊惑。”

        莫小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么长的一段，你难道都背下来了？”

        凌风得意地挑挑眉毛：“你以为我高考只扣了一分只是在跟你吹牛么？过目不忘的本事，哪里是你这种猪脑袋可以理解的世界！”

        莫小默惊骇地说道：“天哪，你太厉害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上，在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莫小默终于是忍不住抱住了他。“凌风，就让我毫无顾忌地抱着你，哪怕只有一会。我不知道我们走出去之后，我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我爱你。”她的情话像是最动人的音符在凌风的心头跳跃着。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好像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的声音这个山风吹过的夜晚显得竟然有些不真实：“小默，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再一次又听见了你说这句话。我不管出去之后，你是否还会承认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但是对于我慕容凌风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就在两个人都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的时候，莫倾城忽然冲了过来，倒在了他们面前。莫小默跟凌风俱是吓了一跳。莫小默连忙过去扶起莫倾城：“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莫倾城的嘴角竟然有一丝鲜血！她虚弱地说道：“你们快走吧，我刚刚……被灵姑打伤了，一时半会只怕是会拖累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

        莫小默摇头：“不，我不走，姐姐，要走我们一起走，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莫倾城被她的固执差点气到了，忍不住又重重地咳了两声，咳出的血迹流在掌心里，在月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小默，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你们一旦被他们发现了，下了蛊就必死无疑了。乖，你听姐姐的，快走好吗？要是等天亮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莫小默拼命忍住眼泪：“不，我不走，姐姐，我不要走！你不要赶我走啊！’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这时一个女声从空中响起，灵姑一袭白衣从远处走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同龄，头上戴着一个很是漂亮的帽子，看起来真的是娇俏可人。她慢慢地走到了他们三人的面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莫倾城，你终于是落到我的手里了。还有你的妹妹，我本来想放了她，但是我才认识她几天就发现她跟你一样讨厌！一样恶心！”

        莫小默觉得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灵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这个姑娘看起来好像很讲道理很可爱的样子，行为怎么这么乖张？

        灵姑身材比较纤细，在这个冬日里，也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让人人不知为她担心会不会觉得冷。但是这仅仅是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的情况下，现在的莫小默对于看着她就像一只灵巧的小猫一样一步步地逼近，忍不住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许靠近我姐姐！”

        灵姑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反而是走到了凌风的面前。她的个子较之莫小默还不如，站在凌风的面前不像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倒像是一个爸爸在牵着自己的女儿。

        灵姑看着凌风那张神祗一般俊秀的脸庞，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告诉我，我和她们俩，谁好看？你要是说是我好看的话，那我就放了你们。”

        那语气中的娇羞真是将莫小默雷了个外焦内嫩，所以这个灵姑是喜欢上了慕容凌风了？这科学吗？不过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有什么说得准的。灵姑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好像是一个面对着自己的情郎的少女一般。

        凌风过了好一会，才从嘴里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好看。”

        灵姑听了简直欣喜若狂，不停地喊道：“真的吗？真的吗？太棒了，凌风，你真好！”但是她忽然又转过脸来，表情变得十分凶恶：“你这个骗子！你就会骗人！你说什么我好看？你根本就是为了要救她们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莫小默实在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无理取闹：“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吗？你凭什么要别人说你漂亮，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好吗？你这样逼着人说一些你想听的话，说了之后又在那里唧唧歪歪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灵姑显然是被她这么一番话激怒了，大吼一声：“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跟你姐姐一样，尝尝我这金蚕蛊的滋味才罢休？”

        莫小默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是金蚕蛊，但是在武侠电视还有小说里，都见了不少。基本上只要是提到这所谓金蚕蛊的，全都是在说它如何如何的厉害。

        莫小默转过头看向在一边努力调息的莫倾城：“姐姐，你真的中的她的金蚕蛊了吗？你没事吧？”

        莫倾城听到她说话，睁开眼睛说道：“我没事，这么点小小的蛊毒，还难不倒我。”

        “金蚕蛊，不惧水火兵刃，最难除灭，也最狠毒的，远在宋、元，我们已有了养金蚕蛊的风俗，而且大体已定型。让各种毒虫在密闭的器皿中自相残杀，一年后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另外一种养金蚕蛊的方法是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你知道我的金蚕蛊威力有多大么？我要她现在死，她绝活不到天亮！”灵姑狠厉的话语响彻行云。

        莫小默看着满脸是汗的莫倾城说道：“姐姐，你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莫倾城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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