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他不爽

话音一落，吴怨感受到怀里的女孩身体抖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被死死拽住。

        去路被挡，吴怨冷冷地看向贺东阳。

        贺东阳吐了个烟圈，手指弹着烟灰，眼皮都懒得掀，“新来的？以前没见过。”

        “现在见过了。”吴怨冷哼一声，“脚拿开，你挡我路了。”

        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大讲话是活腻歪了吧，邱平站起来，“你小子说话注意点，要是还想在南山混的话就赶紧跟东哥道个歉。”

        “东哥？”吴怨嗤笑，“老子开始混的时候就没听说有这号人。”

        一听这话几个小啰啰都站起来，气焰嚣张，“你他妈挺狂啊，看来今天是不想活着走出去了？”

        “怎么？想练练？”吴怨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贺东阳不开口他们不会贸然动手，邱平低声征求他的意见，“东哥？”

        贺东阳似乎并没有被挑衅到，他将烟捻灭在烟灰缸，慢悠悠站起来，嘴角却向上勾起，抬手拍了拍吴怨的肩膀。

        “不好意思哈，他们就会装腔作势，别放在心上，你刚来不知道我这个人没关系，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就对了。”

        贺西晴恨不得冲过去给贺东阳一脚，真是够了，随时随地都在拉仇家，还没玩没了了是吧。

        她扯了扯吴怨的衣服，祈祷他别跟贺东阳打嘴仗。

        吴怨感受她的焦急，也没有跟他一般见识的兴致，于是留给他一个眼神就绕开他往外走。

        贺东阳视线追随着他们，准确的说是追随着女生脚上的鞋：或许就是撞鞋，贺西晴还不至于这么不自爱，应该没胆子干这事。

        刚出门吴怨就撒开手要甩开她，但贺西晴就是不放，非要跟他走出巷子才罢休。

        大难不死，贺西晴就差以身相许。吴怨只想摆脱她，他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兄弟，你是个好人，受我一拜！”她说着作了个揖。

        吴怨撇下她往一家面馆走，贺西晴追上去，“你要吃面？”

        见他不答，大概是默认了，于是拦住他，“别去这家店，吃面当然要吃那家‘许记’。”

        她双手一送，指向那家总是借她凳子的店面，她眨着大眼一笑，嘴角上咧呈现出好看的弧度，“我答应老板要照顾他生意的。”

        吴怨没理她，依然走进这家店，点了碗牛肉面，贺西晴为报答感激之情抢着买单。

        看着两人同时伸出的手，下面的瘦阿姨选择接下男生的钱，“小姑娘你不来一碗？”

        这么一问着实有点饿了，不过她可是有原则的人，快速咽下一口口水，摆手，“不了。”

        瘦阿姨向吴怨笑道：“不给你女朋友买一碗？”

        “我不认识她。”

        真绝情！都抱过了还能说出这种话！

        “对，我们不熟的。”贺西晴皮笑肉不笑。

        瘦阿姨闭嘴，估摸着是情侣吵架，她就不多嘴了。

        贺西晴静静走出去，直奔“许记拉面馆”，胖老板看她过来避邪一样驱赶她，“去去去，别想拿我家凳子，别打扰我做生意。”

        “老板，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贺西晴把钱拍在桌子上，“一碗牛肉面，肉多一点。”

        胖老板悻悻的收了钱，将面下锅，“终于知道这是家面馆啦？总被你拿凳子搞得都有阴影了。”

        贺西晴满脸堆笑，“待会我回去可能还要借您的凳子。”

        “诶，你这……毛病！”胖老板敲着锅恼火了。

        “锅锅，注意锅。”贺西晴安抚他，“老板，我可是专门来吃你家的面，刚刚我进了隔壁面馆，差点就买了面，但我这不想着跟老板您比较熟嘛，所以果断来你家吃面啦，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胖老板将面捞出来调佐料，“算你识相，给你多加一块肉。我跟你讲我的面在这条街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来我这吃就对了。”

        贺西晴附和着点头，“我回去就拉同学来吃，保准您以后店门口排长队，气死隔壁的阿姨！”

        “再给你来块肉。”

        两家店门口都支着桌子，此时吴怨已经开吃。贺西晴要了个纸碗，端着它坐到吴怨对面。

        “我的牛肉比你多。”贺西晴拆着筷子很是得意。

        刚好这时瘦阿姨出来擦桌子，看到那个小姑娘竟然端着隔壁面馆的面，“诶，你这小丫头挺有意思，是我家的面不够吸引你？成心气我的吧。”

        “不是不是，”贺西晴吸溜着面。“阿姨，你看这条街就你们两家拉面馆，这会儿门口都没人，我这不是想一碗水端平，两头兼顾一下嘛。”

        瘦阿姨靠过来看面里有些啥，“肉给的还挺多，死胖子挺大方啊。”

        贺西晴故作矫情的放下筷子，“他原本小气的要死，要不是我一直喊他加肉能有这么多？”

        听到这里瘦阿姨舒心了，“那你说我的面好吃还是他的面好吃？”

        “那肯定是你煮的面好吃啊，这还用问？”贺西晴不假思索说得振振有词。

        瘦阿姨被哄的笑得很开心，“你这丫头嘴甜，快吃吧，面都坨了。”

        此时对面的吴怨已经吃完，起身拿了瓶水，回来的时候坐到了隔壁桌。

        注意到男生的动作瘦阿姨小声问贺西晴，“闹别扭了？”

        “他可能觉得我俩吵到他了。”

        瘦阿姨识趣进屋，贺西晴跟他搭话，“几点了？”

        见他还是那副视而不见的死样子贺西晴放弃了，刚想问一下瘦阿姨他却开了口，“还有十分钟你就迟到了。”

        “！”

        来不及了，她咬断面放下筷子扯来一张卫生纸胡乱擦嘴，用时不过三秒提腿往“许记”跑，顺走凳子时不忘朝店里喊，“老板，凳子拿走了啊——”

        胖老板追出来，乐呵呵的，“小心点别摔啰，下次还来啊。”

        “得令！”说完消失在墙头。

        贺西晴刚翻完墙贺东阳一行人就从巷子走出来，几个人嬉笑辱骂，一句话带出好几个脏字，丝毫不消减音量。他们很快就注意到吴怨，互相碰一下肩膀眼神示意。

        “哟~这不是坐拥美人的□□大哥吗？怎么？美人跑了？该不会是嫌你硬不起来吧，哈哈哈哈。”

        “你怎么敢跟大哥这么说话？人大哥在道上混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饶命……妈的，要笑死老子了，以为自己是谁呢，哈哈哈哈……”

        ……

        几个小啰啰阴阳怪气一番，边说边扯着嗓门骂脏话，吴怨全神贯注看着手机并不理会。

        贺东阳走在队伍最前面，目不斜视，径直走进“许记”点了一碗面然后在门口挑了个位置坐下，其余三人也围坐在他身边。

        贺东阳是面朝吴怨坐的，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于是饶有趣味的多盯了他几眼。

        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对面的男生绝非善类，很可能是个狠角色。贺东阳敢肯定，总有一天他俩会对上。

        吴怨一向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他从小在街头当小混混，挨过饿遭过打，为了活下来专门做打手，拿了钱把别人往死里揍，他信奉暴力，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恶。

        这样的他，觉得这辈子他妈的就这样了，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现在他想重新开始了，不说别的，他至少要拿个高中毕业证，安稳度过剩下两年。

        打开手机，来了几条短信，发件人是他之前当打手的拍档，叫潘帅，个子不高人很瘦，外号潘猴子。

        他点了根烟，眯起眼长长吐出一个烟圈，修长的手指宛如艺术品，食指轻弹烟灰掉落。

        【阿怨，最近小心点，陈晋打听到你去南山的消息了，他这几天肯定会有动作。】

        他转学前是混西城区的，那一片是老城区，地痞流氓，藏污纳垢，黑恶势力根深蒂固。

        潘猴子所说的陈晋就是西城区陈老大的侄子，出了名的手段毒辣，吴怨以前在他手底下做过事，自然知道陈晋要搞他花样多得很。

        潘猴子很仗义，他想帮他，【南山我有熟人在，我初中一起玩的兄弟现在在南山那片吃得挺开，我周末过来给你们引荐引荐，总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好。】

        【对了，他名气挺大，你应该听说过，叫贺东阳。】

        “贺东阳。”

        这三个字让他想起了刚刚翻墙的女孩，巧了，她哥好像也叫这个名字，难怪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原来靠山强硬。

        不过，依照那姑娘翻脸的速度，这会儿不跑过去跟他哥告状就谢天谢地了，估计到时候跟她哥见面直接干架就完事。

        真她妈随时随地都能发展新仇家。

        吴怨看了下时间，快要打铃。他收好手机走到东门左侧的红砖墙前，助跑两步翻身而进，平稳落地后看到一旁的女孩，犹豫了两秒开口，“还不走？刚那群人就在外面。”

        “我脚崴了。”贺西晴坐在花坛上揉着脚腕，景观石表面光滑，她翻进来的时候没踩稳跌进花丛摔了个狗啃泥，压扁了一大片太阳花。

        吴怨已经仁至义尽，他没做停留快步走向教学楼。

        “冷漠！”

        贺西晴搞不懂这种高冷装逼男竟然有那么多女生喜欢，就连赵小柔都为了他抛弃她哥，要知道她当初追贺东阳的时候有多高调，现在人到手了说不要就不要。

        虽说吴怨长得是很帅，但贺东阳在他没来之前好歹蝉联几届校草，论样貌、人气、口碑完全不输好不好，吴怨他哪来的资本拽的？！

        贺西晴站起来甩了甩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抻到了，她踮着脚逃离现场。

        胖老板端来面，贺东阳将视线从翻墙的男生身上收回来，拌着面语气冷淡，“刚那个男的，老子看他不爽，去打听一下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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