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背锅

贺西晴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一片狼藉。

        吴怨靠在窗边，一脸阴戾低沉，他将额前的头发往后薅了薅，舌尖拱了拱脸颊，似乎挨了一拳，不爽得很。

        而贺东阳则蹲在墙角，跟吴怨比起来，他的样子要狼狈些，白色t恤沾满了灰尘，腹部还有个大脚印，领口被扯得松松垮垮，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道血痕。

        贺西晴从进办公室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停在吴怨身上，相比起贺东阳，她更担心他。

        本来就挨过一次打了，现在被打视频还传遍了整个学校，他现在应该很糟心吧。

        老付见贺西晴进来，拉着她到贺东阳跟前，“来来来，人都到齐了，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原来是贺东阳跟吴怨拳脚相见的时候，嘴里一直提到贺西晴，比如：

        “你他妈的搞我妹！老子打死你！”

        “经过我同意了吗？碰老子妹妹，我跟你拼了！”

        “我让你搞我妹！让你搞我妹！让你搞我妹……”

        这种念念有词的打发使他处于魔怔状态，并没有对吴怨造成实质性伤害。

        相反，因为他突然发疯，把吴怨给惹毛了，回击了几下，贺东阳结结实实挨了几拳，后来他扑倒吴怨，吴怨反身一压，几个人上前才把他控制住。

        “说啊！”老付看贺东阳蹲在地上一言不发，也暴怒了，“打架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哑巴了？嘴巴被缝上了？你到底说不说？！”

        贺东阳抬头看了贺西晴一眼，满是隐忍与憋屈，然后又低下头去。

        老付不再执着于询问贺东阳，转而问吴怨，“那你来说，你跟贺西晴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打你？”

        吴怨掀起眼皮，目光停在贺西晴茫然的脸上，淡漠地说：“不知道。”

        “行！都不说是吧！”老付气地点了几下头，回过头问贺西晴，“你跟吴怨，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在谈恋爱？说实话！”

        贺西晴被老付的盘问压迫着，身体微微往后仰，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没……没什么关系啊，我都不认识他。”

        “那你哥为什么说他搞……跟你有关系？”

        “我怎么知道，我哥不经常发疯乱咬吗？”贺西晴态度十分诚恳，“他可能误会了。”

        老付彻底被他们弄得耐心全无，来回走了几圈，灵光一闪，找到了突破口，“贺东阳，吴怨不接电话你为什么要打他？”

        贺东阳摸了摸脖子，舔着嘴唇说：“就单纯的看他不爽，打他的借口而已，没什么要解释的。”

        先前还一声不吭呢，这会儿解释这么多，准是心虚。

        老付走到吴怨面前，“你为什么要挂电话？”

        “……”吴怨眉头微皱，他干巴巴回答：“骚扰电话。”

        “谁骚扰你？”

        提起这个就晦气，吴怨下意识瞥了一眼蹲在角落的贺东阳，老付精确铺捉到这个微表情，又问，“怎么骚扰的？”

        吴怨没回答，选择了沉默。

        老付看出他的犹豫和迟疑，使出激将法，“你确定不说？贺东阳他可是动手打了你，两次，难道你还要包庇他？”

        不得不说这招很奏效，吴怨斟酌一会儿后掏出手机调出短信界面交给了老付。

        “操！”贺东阳见状浅浅地骂了一声，绝望地闭上双眼。

        老付接过手机查看，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语气将短信内容读了出来。

        “哥哥？我好寂寞？哥哥你真狠心？”

        “……”

        众人纷纷瞪大双眼望向贺东阳，震惊无比。

        唯有贺西晴如同被雷劈中，当场石化。

        她艰难地扭头与贺东阳对视，贺东阳横了她一眼，然后双手抱头，将脸埋在臂弯下，决定为了妹妹的清誉背锅背到底。

        “你什么意思？”老付指着贺东阳难以言喻，“发这种短信你想干嘛？”

        “打赌打输了。”贺东阳闷声回答。

        “诶，你听说了吗，贺东阳打吴怨是因为吴怨挂他电话！”

        “贺东阳在手机上伪装成饥渴少妇撩骚吴怨！”

        “贺东阳对吴怨是爱而不得所以因爱生恨！”

        “贺东阳喜欢吴怨！”

        “贺东阳是gay！”

        ……

        事情经过一上午发酵，关于贺东阳性取向和单相思的事已经传遍全校，少女们纷纷幻灭。

        处于话题中心的贺东阳、吴怨二人在学校的讨论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至于打架一事则由何遇在教育局的伯母出面压了下来，贺东阳挨了处分并停课一周，其余人记过，全校通报。

        下午体育课，众人议论纷纷，看吴怨的眼神都变得隐晦起来。

        他本就独来独往，再加上挨打视频流出和与贺东阳亦真亦假的绯闻，流言四起，吃瓜群众宁可围观也不愿靠近他，自动与他割裂开。

        热身结束，自由活动时间吴怨离开了队伍去了食堂后面的花坛，贺西晴瞄准时机跟了过去。

        “我替我哥跟你道歉，对不起。”

        贺西晴很内疚，就是因为跟自己扯上了关系他才被打的，视频和短信爆出来，还得饱受异样的眼光和八卦的议论，这下是真融入不了集体了。

        “你哥闯祸，你来道歉，你们兄妹俩真是分工明确。”吴怨短短几天就经历了一堆破事，他也累了，没了好语气，“麻烦你以后别来烦我，道歉这两个字我已经听腻了。”

        贺西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目送他离开。

        至于贺东阳那边，贺西晴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并再三保证杜绝网恋、远离吴怨。

        后来的一周贺西晴很少看见吴怨，唯一的几次碰面还是她去十八班找高佳文，大部分时间吴怨都在睡觉，偶尔面对面撞上，吴怨也当她是空气直接忽视。

        事情告一段落，贺西晴对吴怨冷漠的态度也逐渐释然，她又回归到以前的日子。

        一连下了几天雨，周末好不容易放晴，贺西晴约了任雪去娱乐城看电影。

        她早早就到了，结果任雪打电话来说堵车，她只好坐在门口等。

        旁边是家电玩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其中有个矮个平头的男的看见门口的贺西晴，于是朝她走过来。

        “哟，这不是贺东阳他妹吗？怎么一个人？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他满嘴黄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贺西晴，样子很猥琐。

        贺西晴站起来，看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面孔有些慌了，但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周强，你给我最好放尊重点，不要没事找抽，我哥正愁没人练手。”

        “我现在还怕他？西城的吴怨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周强吹嘘着，好像吴怨是个什么人物似的。

        贺西晴瞪着他，输人不输势，冷眼道：“这话你留着跟我哥说。”

        “你哥算个什么东西？”周强啐了一口，“老子迟到有一天把他打趴下，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再聊下去恐怕会起冲突，贺西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周强怎会让她就如此轻易离开，使唤了几个跟班堵住她的去路，他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臂强行挽留，“你走什么？我话没说完呢。”

        贺西晴厌恶地甩开他的肥手，“我们很熟吗？”

        “不熟可以变熟嘛，哈哈哈哈……”周强下流地笑起来。

        几个男的围成一圈，将她堵在墙角，污言秽语说着荤段子，贺西晴几次想要离开，都被他们制止。

        “生得这么水灵，还是个雏吧。”周强嘴里一股大蒜味，色眯眯地伸手去摸她的脸，其余人也纷纷伸出了咸猪手想揩把油。

        情况不好，贺西晴看着他们伸出的手头皮发麻，猛地推开周强冲出人群，慌不择路选择了离她最近的消防通道，她边跑边掏出手机给贺东阳打电话。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电话一接通她连忙报出地址，“娱乐城，我遇到周强了，救我——”

        刚跑到地下停车场手机就没了信号，她又着急地喂了几声，紧接着头皮一阵剧烈的撕扯痛，手机掉落，她被抓着头发倒退，一直将她逼到角落。

        几个人围过来，周强走在最前面，“跑什么？我有话还没说完呢，就这么怕我？”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变得露骨又猥琐，“小时候就觉得你漂亮，没想到长大了更漂亮，要不是贺东阳，老子早把你要了。”

        “你敢！”贺西晴害怕的大声吼他，“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哥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问我敢不敢！”周强指着她朝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不敢？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你哥？狗屁不是！”

        几个跟班上前一步左右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到墙上，周强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又蹭蹭她的脸颊，“你不是问我敢不敢吗？我不仅敢这样，还敢这样……”

        他的手缓缓向下，顺着她的脖颈来到胸脯。

        贺西晴疯狂反抗，抬脚朝他的裤裆踢过去，他侧身躲开，就要蹭到胸部的手顺势抓住了她的脚腕，手一拉俯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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