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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你不必道歉


  清晨,屋檐上落了几只鸟。
  寄沅这一觉睡的不错,抻了个懒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这才出去做简单的洗漱。
  覃筝知道她早上走,也跟着起了个早。
  “寄沅,一起吃个早餐吧。”她朝着寄沅招招手,另一只手拎着刚刚买回来的早餐。
  “你起的这么早?”
  “嗯。”两人一起往凉亭那边走,覃筝点了点头:“怕错过时间,所以起的早了一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都买了一点。”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寄沅才看清她买了什么。倒真是怕她不喜欢,小笼包、烧卖、油条都买了一点。
  她失笑:“我不忌口。”
  “那就好。”覃筝笑着点头,又将袋子里的两杯豆浆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
  寄沅拉着椅子坐下来,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悉数往后拢去,露出一张干净的脸。拿着吸管插进杯子里,把豆浆往一旁挪了挪,捡着一根油条吃起来。
  很多时候,她更向往这样的生活。
  闲散又自在。
  覃筝坐在她的对面,从袋子里拿了小笼包吃着。鼻尖萦绕着早餐的香气,空气都是清新凉爽的。
  指尖沾了些油,寄沅侧着手掌把豆浆往自己面前扒拉一下,低着头咬住吸管。
  对面的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抱歉,丘颜不能送你去机场了。”
  “他的事情,你不必道歉。”寄沅几乎毫无波澜,将最后一点油条塞进嘴里,又伸手去拿另外一根。
  油条配豆浆,真的超赞。
  咬了一口,没听见对面姑娘的声音,寄沅抬了头看着她。
  等到咽下去,得了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覃筝,他和你,都是独立的个体,他的事情不应该由你来道歉。更何况,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覃筝微微偏头,一时间忘记咀嚼,腮帮子鼓着,活像一只仓鼠。稍许,她讷讷地点头,小口小口嚼着。
  她只是觉得,需要有个说法。
  一顿早餐很快就吃完了,寄沅去水池边洗了手,拿着毛巾擦了手。
  覃筝将垃圾丢在了厨房的垃圾桶里,出来时寄沅已经将背包拎了出来。她穿回了最初来时的那套衣服,整个人带着一股锐气。
  沈丘颜还在睡着,她很小心地看了一眼,觉得没必要打扰他。
  覃筝沉默地走过来,寄沅走了几步,站在原地等她。
  “派了人送你去机场,注意安全。”
  沈丘颜的确说了不送她了,但还是提前一天就安排好了。寄沅点点头,余光瞥见寨子门口的那两吉普,知道那就是送自己去机场的。
  她看了覃筝好一会儿,嘴角往上勾了一些:“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出去走走。”
  没有等覃筝做出回答,寄沅已经转身了。她举起胳膊晃了晃:“覃筝,再见!”
  一刻都没有停顿,她单肩背着包,车门打开之后坐了进去。车窗并没有降下来,也没有什么感人的离别赠言,寄沅就这样消失在覃筝的目光里。
  她站在原地,直到一阵风将她的发梢吹起。
  “都走了,还在看什么?”
  覃筝回神,转身看去。
  沈丘颜一脸倦意地靠着门,白色的短袖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头发乱的不行。他好像醒了有一会儿,又好像刚刚醒过来。
  女生摇了摇头,盯着他看:“要吃早餐吗?”
  “我再去睡一觉,不用管我。”摆了摆手,沈丘颜摇摇晃晃又回去了。
  覃筝站了一会儿,往自己房间走去。刚刚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连寄沅这个人都好像不真实。
  从搠洲岛飞往京城的飞机,在完美的弧线中平稳落地。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就好像,谁也不会认为今天落在电线上的这只鸟足够特别。
  寄沅打车回了家。
  袁妈不在客厅,她便直接上了楼。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洗澡换衣服,穿回黑色连衣裙的那一刻,她好像变回了那个京城的寄沅。
  下楼时,袁妈从房间出来倒水喝。
  “袁妈。”
  她很轻地唤了一声,但对方仍旧被吓到了:“哎呦!夫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袁妈不停拍着胸口的动作,寄沅低了头:“抱歉,吓到您了。”
  “哎呀,没事没事!夫人您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啊,我好准备今天吃什么呀!”袁妈哪里会责怪她。
  寄沅抿了唇,缓慢扶着扶手下了楼。
  “我不挑,你随便做一些就好。”倒真的没必要做的很精致,她断然不是那种极其娇生惯养的,毕竟寄生远对她谈不上骄纵。
  那个人脑子里更多的大概是家里的事业吧,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学设计而气的要命。说起来,那个男人还挺自私的。
  袁妈嘀咕了一会儿,说要去买菜,寄沅没多关心,只是点了点头。
  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安静的不行。寄沅坐在客厅,将电视打开放着,又给江百微发了消息。
  “你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呢!”江百微最近在家都呆腻了,听说寄沅回来,立刻给她拨了视频过来。
  她很浅地笑着,一只手拿着遥控不停地换台,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这几天我不在,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除了我很无聊。”
  “寄湘没有朝你问起我?”记得最初她从寄家搬出来时,给的理由是和江百微一起在外面住。那会儿,寄湘偶尔会问江百微她在干嘛,不过后来,慢慢就不怎么问了。
  江百微摇头:“没有。但我听说最近你爸生病了?”
  “哪儿听来的?”
  “我爸无意间聊到的。说什么老当益壮,都生病了还不服输,不知道是不是想把寄湘扶持上去。”她这么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才是亲生,她一个继女凭什么?”
  哪怕她来寄家时间再怎么长,血缘关系也是没办法改变的。
  寄沅对此却不是很生气,甚至无奈地笑了起来:“微微,你怎么比我还气?”
  “哼!”视频对面的女孩撇过头,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寄沅也没深究,只是笑笑,安抚似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
  “这还差不多!”
  江百微这才再次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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